最有影响力的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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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得多,在文学里看不到现实的真实面目。我们的文学不能永远跟在生活的后面,只有放开想像往前走才有可能与生活同步,或者稍微往前走一点。
记者:传统的现实主义的表达方式可能是最易被读者接受的一种表达,是因为如此,才被很多作家选择吗?
阎连科:很多作家被现实主义束缚了手脚,被它捆绑着无法摆脱。大家认为现实主义是唯一的表达方式。
我觉得读者是伟大的,读者也是需要提高的。他喜欢吃巧克力,但我们不能永远给他巧克力吃,没有人给他吃一口黄连。黄连虽然很苦,有另外的效用。巧克力只能让人发胖,还没有一块地瓜的营养丰富。
记者:有人对你们这些写“黄连”的作家提出质疑,认为你们大写苦难,不知道要带给读者什么,难道人性之美就不存在吗?
阎连科:人性之美肯定存在,沈从文、汪曾祺都看见了,但它不在我的目光之中,不在我的内心。
写作是在朦胧状态产生和结束的,一个人能写什么样的小说,是生下来就确定的,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不是中途可以改变的。作品是内心的一种表达,苦难、疼痛是我能够触及和把握的。
我的写作是把我认识到的东西公正、诚实地坦露出来,我不认为这是偏激。我看到的生活就是这样,我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我所表达出来的是有限的,我想到十分,只能写到三分四分吧。
记者:你这样会不会用力过猛,伤到读者?
阎连科:我觉得大家一直在吃巧克力,吃一点黄连没什么坏处。病入膏肓通常是温补,而我主张恶补,这样会有另外一种治疗效果。就像减肥通常采用运动、节食、喝减肥茶慢慢来,而我选择直接抽脂。
我想做这样一种尝试,即便它不成功,三年的努力没有被读者认可,我也愿意这样做,愿意给阅读提供另外一种可能。我坚信读者会觉得他读了一部不一样的小说。我坚信在千百万读者里会有一部分人需要读喜欢读这种小说。
方言激活汉语写作
记者:你的小说在故事线索之外,每章后面有一个絮言作为补充,这种结构用意何在?
阎连科:我是用方言来完成这部小说的,如果没有絮言,读者恐怕不能完全看得懂。有人说它是中国河南乡村的一本通鉴。让我说这叫什么结构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它和故事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有些人特别喜欢这种结构,也有人觉得破坏了故事叙述的线索。我觉得让我一直写下去可能很难完成,读者和作者在这个时候都可以休息一下。
记者:在你的小说里大量地使用了方言,会不会影响读者的阅读?
阎连科:读者是伟大的,但在写作过程中,我一般是不考虑读者的,我只考虑自己怎么写才会好。现在汉语写作过于程式化,方言几乎被排斥在汉语写作之外。
过去的一些小说像老舍的作品如果抛弃方言这个特点,艺术价值会大大降低。我认为方言写作对现代汉语是一种激活,读者可以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种声音。我没有能力拯救方言,也没有能力让方言走进汉语写作。但我想做这样一种努力,即便成为牺牲品,我也觉得非常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