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斯特要塞 作者:[苏联] 谢·谢·斯米尔诺夫-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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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保卫者、如今是当地的画家萨沙·捷列绍夫病情又严重发作的时候,当她应该帮助伊万·索尔达托夫安排工作的时候,当她应该到邻近的基尔萨诺夫市去访问保卫战参加者瓦西里·索洛佐波夫、帮助他妻子照料刚下生的婴儿的时候,当她还要去催办给谢尔盖·古德科夫恢复名誉的事情的时候,她又怎能在床上躺得住呢?
谢尔盖·古德科夫也是三九三独立营的战士,是奥莉加/米哈伊洛夫娜所发现的最后一个。在要塞中他受到严重震伤,失去了语言功能,经常神经病发作,在这种情况下度过了几年战俘生活。战后贝利亚统治时期,一个看来堪称残忍之极、毫无人性的审判人员很不公正地把这个严重残废、不断抽搐、几乎不会说话的人宣布为敌人的帮凶。古德科夫服刑期满后住在家乡唐波夫市,生活极为困难,心灵创伤无法愈合,这些更加剧了他的病情。
奥莉加·米哈伊洛夫娜竭尽全力投入了纠正他不公正的命运的工作。我们一道争取到检察部门对他的案子进行复查,这样就完全推翻了原来说他背叛祖国的那种莫须有的罪名。接着又给古德科夫办理了救济金,发给了一笔补助,还给他安排了舒适的新住处。这些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奥莉加·米哈伊洛夫娜奔走的结果。有意思的是,这一次病情同她身上的病情一样,竟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古德科大的健康日趋好转,言语功能逐渐恢复,神经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生活在周围同志充满友情的关怀和充满人道的爱护之下,他觉得自己仿佛又获得了一次生命。
在奥莉加·米哈伊洛夫娜的帮助下,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要塞英雄。这个人的情况原来我知道,但一直认为他早已牺牲。
在我寻找英雄的头几年里,有几位东堡保卫者对我讲过一个人的事迹,这个人是他们勇敢的战友——第三九三营战士伊万·谢列金。
事情发生在保卫战打响后的第四天或第五天。四管的高射机枪刚把敌人一次进攻压了下去。战斗之后,大约有十到十五名堡垒保卫者集合在独立营营房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正好同架机枪的那间是隔壁。
敌军大炮在攻击不得手的情况下,每次照例要对堡垒轰击一气,这回又开始了。但谁也没进掩蔽部,人们对炮击早已习以为常了。
突然,一颗炮弹从破窗子里飞了进来,一下子正落在房间正中央,象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最初的一瞬间,大家都吓呆了,接着急忙卧倒,把身体紧紧贴在木头地板上,闭上眼睛等它爆炸。
炮弹不转了,躺在那儿微微冒着青烟,温度还相当高。爆炸随时可能发生。
突然,一个趴在地板上的士兵——就是伊万·谢列金——一跃而起,弯腰把炮弹抱在手中,冲到窗口扔了出去。大家趴在地下,屏气凝神,斜眼瞅着他。炮弹在他手上没有炸,摔到楼下院子里石板上也没炸。谢列金皱着眉头,搓着两只被炮弹微微烫伤的双手,对战友们的夸赞报以微笑。人们对我说,伊万·谢列金后来牺牲了。
出乎我的意外,我非常高兴地从奥莉加·米哈伊洛夫娜那儿突然得知,谢列金还活着,在一个汽车场当机修钳工。一九五七年我到唐波夫时,他也同战友们一道去过州委会。战友们当着他的面把炮弹的事讲了一通,这个瘦高个儿、行动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人听着他们说,自顾在一旁咧着嘴笑,仿佛不明白这么仲“小事”干吗要讲个没完。
第十三章 在百世流芳的废墟上
应该承认,我们对伟大卫国战争中留下的光荣而神圣的遗迹,往往爱护得相当不够,缺乏主人翁的态度。也许正因为这次战争中能表现英雄主义的事物太多的缘故吧,这一切在那些年里,简直成了司空见惯的东西,对之毫不以为奇,根本不加注意。直到如今,似乎还有一种惯力,使我们有时眼看着苏维埃土地上一些举世无双的伟业的遗迹由于时光流逝或由于我们对之毫不珍惜而渐趋湮没也无动于衷。如果能把它们保存下来,将可以使今后的一代一代能看到四十年代的人和战士所具有的那种令人惊异的质朴而伟大的形象。为了拯救世界于可怕的法西斯统治,这些人不怕任何牺牲。看到许多我们荣誉的纪念碑正在消灭和毁坏,心里真是又难过又气愤。
我第一次到达布列斯特要塞的时间是一九五四年夏,在那里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破败。要塞地区驻扎着部队,布列斯特郊区正在为军官兴建住宅。砖不够了,部队的工程人员就把坍塌的要塞兵营里的断垣残壁加以爆破,作为建筑材料的补充。有些墙上还保留着烈士们那些撼人肺腑的绝命之词,也被破坏得荡然无存。
环形营房有好大一段已被夷为平地,它不仅是由于战时的炮击和轰炸,更主要的是由于战后要塞的主人那双冷漠无情的犯罪之手,
仅仅在不久之前,不知是谁下了一道命令,把中央堡垒那座保存得还相当完好的三拱大门全炸掉了。这里的是一九四一年进行过多次激战的地方。工兵已经做好准备,要把矗立在要塞正中的那座教堂炸毁,可它那弹痕密布的墙壁本身只要竖立在那里,就能够最雄辩地向人们表明,当年的战斗激烈到什么程度。
应该采取紧急措施了!人们怎能不向国防部和政府表示自己的担心呢!直到此时,对要塞的大规模破坏才停了下来,百世流芳的废墟才受到国家的保护。即使如此,有些不拘小节的部队生活管理人员有时夜里还偷偷摸摸到这儿来弄砖。一堵又一堵的断墙就这样被拆了个精光。直到要塞成立博物馆之后,这种情况才起了变化。
博物馆是根据国防部在一九五六年十月革命节期间颁布的命令建立的,也就是在保卫战参加者重访要塞后的不久。它位于一段紧挨着三拱门的修复的营房中。战时,这里曾是以祖巴乔夫和福明为首的混合兵群的司令部。
这是一个很小、很简朴的博物馆,起初它在兵营建筑中一共只占几个房间。其实,说实在的,整个广阔的要塞地区无一处不可称为博物馆。它成立的头几个月就表明,参观的人相当之多。涌进要塞来观光的人流一个星期比一个星期猛。
边境城市布列斯特是进入我国的大门。在经由此站的无数列车中,有到西方各国去的苏联人,这里经常有我国出国的代表团经过。成千上万由欧洲各地来到我国的外国游客首先在这儿,在布列斯特车站的月台踏上了苏联国土。
这些乘客绝大部分想利用列车在布列斯特停留的时间到要塞去一趟,参观一下它的博物馆。我国有好多城乡旅游团也到这里来参观,它们有的距离远,有的距离近,有的乘汽车,有的乘火车,有时甚至整个学校整个学校地来。来的还有、一队队少先队员,一个个部队。
一九五七年夏季和秋季,我曾在要塞中度过几个月的光阴,亲眼看到人们对一九四一年在这里发生的事件怀有多么强烈的兴趣,人们多么想到这沐浴在光荣里的废墟上来凭吊一番,向传奇式的要塞守卫部队的英雄们鞠躬致敬。
有时。要塞的大门口排起汽车长龙,这些汽车长驱三百余公里,送来了明斯克汽车厂的工人。他们早在星期六的深夜就出发了,这样就可以在要塞度过一个星期天,然后深夜再赶回明斯克。
有时。几十辆载重汽车会从鲁茨克地区、从西乌克兰驶来,上面乘坐的是集体农庄庄员,他们送来了完全用鲜花编制的大花圈,将它隆重地安放在矗立于穆哈维茨河畔博物馆旁的手持自动步枪的战士塑像前。有时,白俄罗斯的少先队员们在要塞中岛扎上帐篷,他们在夏季野营活动中寻访我军光荣战斗的故地。有时,基辅某某学校的一个最优秀的班级全来了,原来整整一学年来学生们都在为争取第一名而奋斗,这样才取得了夏天到布列斯特要塞旅行的权利。有时,莫斯科以团政委福明的名字命名的少先队组织派来了代表。导游们真是应接不暇,博物馆各展室无时无刻不挤得满摘登登。
不过,在这段“高峰时期”,家住布列斯特的保卫战参加者——格里戈里·马卡罗夫、米哈伊尔·伊格纳丘克,甚至牺牲了的指挥官的遗孀们——阿纳斯塔西败·阿尔什诺娃一尼基季娜、达丽亚·普罗霍连科、马特廖娜·阿基莫奇金娜、塔吉扬娜·谢莫奇金娜等人,总是自觉自愿地来担任导游。来访者以特殊兴趣倾听着那些曾于一九四一年六、七月间在要塞度过一段悲痛的日子的人们亲自向他们讲述。
原要塞保卫者从全国各个角落来凭吊对他们具有特殊意义的废墟。一九五七年,保卫战的英雄之一、原第十七支队边防军战士、现利沃大剧院演员谢尔盖·鲍勃廖诺克战后首先到这里来进行了访问。现在守卫布格河上国界的十七支队边防军集体向尊贵的客人赠送了珍贵的礼物——绿色大檐军帽,这是边防军的象征。稍晚,东堡保卫战参加者、基辅人米哈伊尔·伊武什金也来到这里。他这一来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喜事——找到了他认为早已死去的儿子。小托利亚在一九四一年失去了父亲和当时去世的母亲之后,被布列斯特车站的车辆检验工弗拉季米尔·拉彼茨基所收养。如今伊武什金父子都回到基辅,同托利亚的养父母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顿巴斯著名的矿工、保卫战英雄伊万·连科利用假期把他那尚未成年的小儿子也带到这里来了。当年保卫过要塞、如今后他
在列宁格勒的人们也高高兴兴风群结队来访问故地,他们是海运工程师伊万·多洛托夫、石工伊万·瓦西里耶夫、医学硕士尤里·彼得罗夫外科医生、商店经理亚历山大·尼基金。彼得·克雷巴的朋友彼得·科杰尔尼科夫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部队中回国休假,也曾路过这里。
在博物馆的贵宾留名簿里,除了防卫战参加者的姓名之外,每年都要出现一批苏联和外国国务和政治活动家、知名人士、文化大师的名字。勃列日涅夫、波利扬斯基、伊利切夫、伊格纳托夫、伏罗希洛夫、什维尔尼克、乌布利希、陶里亚蒂、多列士、哥穆尔卡和古巴青年代表团、我国的老共产党员小组、荷兰儿童旅行团都在留名簿上签名留言,对这些烈士景仰崇敬,对苏军战士于二十多年前在祖国最前哨建立的功勋赞佩不已。
战后十五年来,布列斯特的面貌大为改观,原来这里曾是一座尘土飞扬的典型外省小城,如今它已变成一座换上了艳美新装的花园城,它到处种植着鲜花,洁净无尘的街道两旁整齐地排列着绿荫如盖的栗子树和橡树。广场景色秀丽,附近点缀着无数设备完善的新公寓大楼、公共建筑和纪念碑。如今它不仅从地理位置上,而且从外貌上也变得更加是社会主义祖国的真正大门了。但是,不论它怎样成长,怎样扩大,怎样变得越来越漂亮,这里最重要的、也是最受人们钟爱的名胜,依然还是令人永世难忘的、今天已对之备加爱护的光荣的要塞废墟和工事残骸,它们不仅是布列斯特的骄傲,也是我们整个祖国的骄傲。
第十四章 光荣的环形路
一九六一年六月二十五日,星期日。这一天在布列斯特开始得颇不平常。一清早,仿佛过五一节一样,全城各处响起了乐队的声音,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