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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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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霍夫坐在两人中间的地上,用牙咬着缓燃导火线的一端,在用它把骨头都炸碎了的左胳膊勒紧。
  娜佳在他面前跪下,打开医药包。
  梅霍夫推开她说:“你先看看他们!我曾对他们说过,这里什么情况都可能碰到。不,本来应该带着剪线钳爬过去!”他对别洛夫说:“你看,还算侥幸,没有送命。”他勉强站了起来,靠在墙上。看到死去的工兵,他的脸变得很难看,声音也颤抖了:“失去了一个多么好的小伙子啊!挺能干,差一年就当上工程师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脸部受伤的工兵面前问道:“眼睛没伤着吧?那就好。你就一直用手托着腮,暂时粘住,回头会给你缝上的。”随后他赞叹地说:“外科医生们的手术高明极了:我的腿骨就是他们用许多个银质小螺钉给复原的。”
  娜佳给梅霍夫把伤习包扎好了之后说:“您太累了,该稍微休息一下。”
  “以后,”梅霍夫摇摇头,“到医院再说吧,这里不方便,没人照顾。”他扶着娜佳的肩膀,拖着两条腿艰难地向前走去。
  不久,他们便听见嗡嗡的人声和用沉重的东西敲打铁器的声音。
  又走了一程,一道用钢轨焊接的栅栏拦住了坑道,铁栅栏的方格只能伸进去一只手。
  “同志们!”娜佳第一个叫起来。“同志们!”
  千百只手从这个沉重的铁栅栏的方格子里伸出来。娜佳奔上去和人们握手。
  梅霍夫使出全身力气高声呼道:“乌拉,同志们!”由于身体过度虚弱,喊完便一屁股坐到坑道的一块石头上,头耷拉到胸前。等到神智清醒过来,他面带愧色,喃喃自语地说:“我不是因为身体虚弱才倒下来的,而是因为太激动了。大概感情激动就是这个样子。”
  他勉强挣扎着走到铁栅栏跟前,想仔细瞧瞧它,但是那么多伸出来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后来,他把魏斯叫来,俯身凑到他耳边(因为铁栅栏里面人声鼎沸)说:“可以炸掉。不过先要规定一条;让铁栅栏里面的全体公民都要躲开,越远越好。第二点:他们会蜂拥而出,而上面也许正在打仗。要和少校取得联系。”
  魏斯叫来娜佳。他们走到离铁栅栏稍远的地方。娜佳打开电台,戴上耳机。
  “报告什么?”
  “我们的情况,您所看到的。问一下他们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娜佳说:“听不清,有干扰。电台在地底下不大管用。”
  “对方究竟说些什么?”
  “断断续续听到一些个别字句:‘激烈……大家隐蔽……炮兵……”
  “好,”魏斯说,“明白了。”
  伞兵们想使铁栅栏里面的人安静下来,但是喊声却被里面的声音盖住了。
  魏斯问娜佳:“您能收到随便哪个功率强大的电台吗?”
  “当然能。”
  “最好是音乐节目,”魏斯说,“要好听的。他们一听到,就会静下来的。明白吗?”
  “我试试看。”
  “我没有把握,不过也许……”魏斯说。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某个电台播出的悠扬的音乐声。
  起初,站在铁栅栏前排的人不做声了,随后,所有的人——挤在坑道里黑压压的人群都逐渐静了下来。
  这时,别洛夫才走到铁栅栏跟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同志们!请大家离铁栅栏远一点,最好到旁边的通道里去,大概你们那里有这样的通道吧。为了搞掉铁栅栏,必须进行爆破。你们明白吗?”
  也许,每个人都用非常低的嗓音说出了两个字:“明白!”
  然而,千百人说出的这句话在拱顶下却发出了高亢的回声,犹如远处山崩地陷发出的轰鸣。
  等到人声静止下来,魏斯说:“同志们,我们相信,你们会象苏维埃人应当做的那样,有组织地行动。”他高声说道;“工长在铁栅栏旁边留下来,其余的撒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来,铁栅栏里只剩下五只手。魏斯走上前去—一握手,然后又交待了一遍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他最后说:“劳驾了。”
  伞兵们放好炸药后,抬起虚弱的梅霍夫走了。梅霍夫是个大块头,而一路上要抬着他顺着慢坡往在走,因为这里的坑道本来就是倾斜的。
  走过上坡路,他们停下来,在一列满载水泥桶和石块的小型货车后面卧倒。看样子,这些材料是坑道里砌墙用的。
  几分钟后传来了爆炸声,强大的气浪冲得那列货车直往后退,车轮档从铁轨上掉下来。这列货车开始是缓慢地,随后便越来越快地顺着斜坡向下滑去,冲向铁栅栏的豁口,冲向密集的人群。
  魏斯一跃而起,同第一节货车并排往前飞跑,想把一个止车楔塞到车轮底下,但那股冲力把他抛开了。随后,他取出一枚手榴弹,扔掉产生弹片的金属外壳,拧动保险杆,等了两秒钟就向前面的两条铁轨中间扔去,而他自己则在坑道墙边卧倒,用双手护住头部。
  第一节货车被炸倒了,后面的货车撞在它上面,废铁和石块堆成一大堆。
  从货车里飞迸出来的碎石块纷纷落在魏斯身上。他捂脑袋的一只手被一块石头击中。一节货车倾向一边,险些翻倒在魏斯身上。
  这些又渴又饿,只有一息尚存的人们不知哪儿来的那么一股劲头。他们显得很有组织纪律性,马上选出几十个身体不算最虚弱的人,并且很快向这些人讲明了在这种危急关头唯一可行的办法。他们当中有的在货车和坑道墙之间钻进去,用瘦骨磷峋的脊背顶住倾斜的一节货车车帮,使它不致倒下来,另一些人则赶紧拿掉压在魏斯身上的石块,然后又把血迹斑斑、不省人事的魏斯救了出来。
  娜佳俯下身看了看魏斯,伤心地说:“他还有气,同志们,不过呼吸困难,空气不够!”人们马上闪开,向后退去,似乎是为了腾出空间,让空气进来。
  负责集中营警卫的党卫队投入了对苏联伞兵的战斗。屠杀、围剿、镇压游击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为了使游击队每一米防线上落下的弹片和机枪子弹头合计不少于一百枚,他们可以准确无误地计算出枪炮弹药的数目和飞机出动的架次。
  但是,伞兵队的每个战士都能依据地形地物,独立地进行战斗。他们全都身经百战,掌握过硬的军事技术。
  著名的神枪手鲍里斯·魏特金在射击时,他那严肃而聪明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动作从容不迫,轻盈优美。他瞄准的时候,全神贯注,好象一个专门攻读微生物学的大学生在用显微镜仔细观察。
  他已经负伤,不过他已经在心里盘算过,只要不再负伤,只要不改换狙击阵地,而是紧卧在这块松散的土地上不动,他是能够守住的。
  恰恰相反,迫击炮班为了不让敌人打中,却机动灵活地改换了阵地。战士们把炮身、座板和装炮弹的铁盒用电线拴在脚上,鱼贯匍匐前进。占领防御阵地的伞兵们使用的是轻机枪和冲锋枪。当敌人接近时,他们就全用冲锋枪打。弹药手保证了弹药的及时供应。
  伞兵们没有来得及在马条通道上偷偷布雷。他们只是把地雷分别放在各处,然后把连接雷管保险装置的导线拉到自己的掩体里。当敌人接近时,一拉导线,保险装置脱落,地雷就爆炸了。
  躺在帐篷雨衣上的伤员被拖到了隧道拱门下边。这是一场经过精心部署的有组织的战斗,仿佛一个车间在露天地里工作一样。只要“车间”里的人不牺牲,机器即使被炮弹击中也不会停止运转。
  科洛索夫少校在指挥战斗当中,看了一眼手表。约定前来接应的坦克搭载兵迟到了。他看见伞兵的各个火力点相继停止射击,听见了手榴弹的爆炸声。这说明近战业已开始。他拿起野战电话听筒,向重机枪班班长下达命令:“叶戈罗夫,朝左翼打,那儿战斗激烈!”
  他用望远镜看到伞兵们正在向第二道防线撤退。报务员来到他跟前说,矿井里的人请求出来。
  “不行,”少校说,“绝对不行。”他想了想又说:“让他们挑选十来个身体好一点的。可以作为预备队。”
  不一会儿,十五名囚犯以及一些伞兵和娜佳从井筒里上来,来到隧道。他们把伤员安置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好让他们吸到新鲜空气。娜佳紧挨着别洛夫坐下,解开他的制服,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摸出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但当她把手移开时,手上沾满了鲜血。
  囚犯们的面孔乃至全身都给矿尘弄得黑糊糊的。他们个个瘦得出奇,就象是用肮脏不堪的胶合板锯成的人像。
  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说:“少校同志,可以提出请求吗?”说着两个瘦骨磷峨的膝盖一碰,两腿作出立正的姿势。
  少校点点头。
  “我们准备参加战斗!”
  “好吧,”少校同意了,“不要慌,要一个个地向射击阵地前进!”他面带着笑容说:“同志们,感谢你们的支援。”
  下雨了,力量悬殊的战斗还在进行。战火用雨是扑不灭的,要用武力才行。可伞兵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
  少校命令报务员:“你向空军呼叫!请求他们支援。坦克搭载兵还没到,我这里损失严重。”
  报务员报告:
  “命令我们再过二十二分钟进入掩体。他们怕伤到自己人,要求用信号弹指明前沿。”
  “好,照办,”少校说。
  雨一直下个不停,暮色更浓了,天空阴沉沉的。起先,俯冲轰炸机群象被击伤一样斜着机翼倾泻炸弹,随后,强击机群在战场上低空冲来冲去向地面扫射。
  空军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少校便掏出手枪,从容不迫地向在远处卧倒的伞兵们走去。几分钟后,最后一架飞机刚一飞走,伞兵们便跳出掩体踏着被炸得一塌胡涂的土地扑向敌人。
  在渡河时耽误了时间的坦克搭载兵的一个连,结束了这场战斗。
  科洛索夫少校负伤了,但他还有力气向坦克兵分队中尉指挥员下达一切必要的命令。
  “那么说,现在你们配属给我们了?”
  中尉看了看秦,笑着说:“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搭载兵了。”
  “那是什么?”
  “是坦克集团军的一个分队,就象在自己的后方一样。我们的前沿离此地已有三十公里。所以我们应该按已解放的地区来配置。”
  “太好了,”少校微笑着说,“现在你们不会离集团军太远了。”
  “协同动作嘛,”中尉解释说,“你们的任务是攻克目标,我们的任务是其余的外围地区。”
  囚犯们排成长队彼此倚着肩膀,翘着尖削的下 ,迈着蹒跚的步子从隧道里走出来,这是一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坦克兵中尉把一只手举到盔形帽跟前。科洛索夫也吃力地把一只颤抖的手举到制帽跟前。
  在各自的地下组织中当选的工长向囚犯们发出口令。
  队形展开了,然后按照各自工长发出的“立正”口令,队伍停止不动了。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还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静下来后,只听见他们发出的隐约的喘息声。
  “同志们!”中尉说,“请原谅,我们耽误了……”
  “你应该给他们讲讲话,”少校说,“也许,应当……”
  中尉摘下盔形帽,露出了一个十分年轻的面孔。他发愁地皱了皱眉头,气喘吁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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