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与剑 作者:[苏] 瓦季姆·科热夫尼柯夫-第7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这样,”魏斯说。“有意思。”
埃莉扎警告说:“当心点,别洛夫。我看德国人是想通过这个姑娘给您设下圈套。”
“知道了。祖鲍夫怎么样?”
埃莉扎厌恶地说:“他和一个德国女人搞上了。我们需要那个女人。”
“她是什么人?”
“一个党卫队上校的遗蠕。”
“不错嘛!”
“讨厌的婆娘!”
“是一位可敬的主妇吗?”
“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年纪轻轻的。”
“哦,这是另一码事了。”
“她老缠着祖鲍夫,就象一只偷嘴的雌猫。”
“他呢?”
“一开始躲着她。”
“现在呢?”
“现在他撒谎,说她人不错。”
呼吗要撒谎?也许确实如此呢?“
埃莉扎脸上出现了不快的神情,但她马上控制住自己,执着地再次警告魏斯:“当心点,别洛夫。我们很为您担心。”
“这个‘我们’是谁?”
“我和祖鲍夫。”
“他就不为自己担心吗?”
“由于这个德国女人,他现在简直不顾死活了……”
“是怎么回事?”
“她把祖鲍夫介绍给她亡夫的朋友,恬不知耻地撒谎说,祖鲍夫是她的表兄。祖鲍夫同她到克拉科夫参加在汉斯·弗朗克官邸举行的招待会、开音乐会的时候,他跟一伙军官跑到健身房搞什么野蛮的竞赛。”
“后来怎样?”
“他向我吹牛说,党卫队中尉奥托·斯柯尔采尼当众同他握手言欢。奥托是个老练的间谍,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元首的宠儿,在党卫队帝国师讨伐队里任职。这次是从东线回来治病,路过此地。唉,我该走了。您当心……”埃莉扎第三次提醒魏斯。
“好吧,”魏斯答应了,并安慰她说;“埃莉扎,别伤心。祖鲍夫是个好人,心地纯洁,他不会变坏的。”
埃莉扎凄然一笑,默默地走了。
祖鲍夫全神贯注地和波隆斯基玩纸牌。
奥莉加沉着脸坐在桌边。也许是祖鲍夫不再理会她,使她生气了。
埃莉扎事先告诉过祖鲍夫;这个姑娘在威胁着魏斯的安全。但她禁止祖鲍夫采取任何步骤查明姑娘的来历。
祖鲍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埃莉扎的指示。他很少和奥莉加交谈。奥莉加想站起来走开时,他就板着脸请求她别走,甚至拉住她的胳膊。后来他索兴叫姑娘坐在角落里,把桌子向她推近些,笑笑说,她可以把自己看成一名囚徒。
波隆斯基瞅空悄悄告诉姑娘,尼柯尔先生是德国人当中最讲礼貌的一位,换上别人的话,就比较武断和粗野了。
祖鲍夫无法掩饰他对这个姑娘的反感。他至今还不曾和叛国的女人打过交道。
起初,祖鲍夫对党卫队上校的遗编布丽基达·冯·温特林格只是客客气气,把她看作自己竞技才能的崇拜者。
她在杂耍场订了一个头排位子,每次都是“两个尼柯尔”出场时才来,看完了马上就走。
但是有一天,她神情激动,羞羞答答地来到了演员休息室。祖鲍夫看看埃莉扎的脸色,明白他应该向这位太太多献点殷勤。他照办了。
一个星期后,祖鲍夫向埃莉扎报告完成任务的情况。他原原本本地向她陈述了全部细节,惹得埃莉扎怒喝道:“你忘了我还是个姑娘!”
祖鲍夫莫名其妙地耸耸肩膀:“我是把您当作上级的同志……”
娇小玲现的布丽基达·温特林格对祖鲍夫说,丈夫去世以后她感到孤寂,鬼使神差似的,第一次去了杂耍场。祖鲍夫听了这话,觉得她是个可笑而有趣的女人。
她的亡夫,那个党卫队上校,生前是纳粹党种族政策局的官员。当时他死了老婆,想续娶布丽基达。他没有机会亲自了解布丽基达的情况,便通过局里的一位同僚,打听到她的种族不成问题。布丽基达的双亲极力支持女儿的婚事。遗憾的是,上校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所以没能够让他们纯粹无比的血统传宗接代。
布丽基达告诉祖鲍夫,同他相会是她平生第一次冒险。
她和祖鲍夫在一起时,腼腆得有些可笑。但在熟人面前却大胆地说,祖鲍夫是她的远亲,是个无忧无虑、脾气古怪的青年,同家里闹翻后当了一名技巧运动员,因此她要多加关照。祖鲍夫跟她在一起时,脸上总是浮着微笑。布而基达以为这是和她相会心里高兴的缘故。
祖鲍夫老是觉得,仿佛突然有人叫他在一出外国戏剧中扮演角色。他能胜任这个角色,他可以我行我素,胸有成竹地同温特林格太太的熟人们周旋。他对身边的一切由衷地感到好奇,这使人家觉得他土里士气,跟一般的运动员一样,四肢发达,智力贫乏。
奥托·斯柯尔采尼块头很大,脸上有几道伤疤,一向也以运动员自诩。他在第三帝国享有暗杀大师的盛名,而且从来都是亲自操刀。
八月间,党卫队帝国师在叶利尼亚附近损兵折将,伤亡近半。接着又是莫斯科城下的失败。斯柯尔采尼丧魂落魄地在日记中写道:“地都冻透了,无法掩埋我方阵亡将士。我们把尸体垛在教堂旁边,看起来真可怕。他们被严寒冻僵了的四肢,保持着他们咽气时那种难看的样子。为了让死者有一种所谓长眠安息的姿态,不得不折断他们的关节、死人的眼睛木然地盯着阴暗的天空。我们用炸药炸开冻土,才把最近两天阵亡的人放进了坑穴。”
这位大汉很明智地借口患有胆囊炎,回到后方来就医。
汉斯·弗朗克为这位前线归来的危险人物,希特勒的宠儿设宴洗尘。
酒罢,斯柯尔采尼忘记自己重病在身,决定在景仰他的后方人员面前炫耀一下他那发达的肌肉。奥托来到健身房,开始展露他的种种本事。但是,每当他的目光和祖鲍夫相遇时,他发现后者脸上总是露出矜持的、懒洋洋的微笑。
斯柯尔采尼正在双手抛接一只沉重的空心铜球。突然,他把铜球抛向祖鲍夫的头顶,将身一退,高声喊道:“嘿!当心!”
祖鲍夫并不从兜里抽出手来,只把头微微一低,蹲下身子,轻柔地将球接在脖子上。他让球落到手里,扔在地下,随口说:“小孩子的玩艺儿。”
斯柯尔采尼怒冲冲地问道:“您是什么人?”
祖鲍夫不慌不忙地回答:“您看得出来,我是您的崇拜者。”说罢将头一低,仿佛准备再接一个球。
斯阿尔采尼愣了一下,随后高兴地说:“和这样勇敢的棒小伙子在一起,我们一定能把整个地球扛在肩上!”
“表兄”给著名的奥托·斯柯尔采尼留下如此良好的印象,使布丽基达得意非凡。斯柯尔采尼也被祖鲍夫奉承得乐不可支。他问祖鲍夫为何不上前线时,祖鲍夫笑眯眯地答道:“只要您发出邀请,在下乐于奉陪。”
斯柯尔采尼把一张亲笔签字的照片送给祖鲍夫,并告诉他,这张照片对他会有用处。祖鲍夫对此毫不怀疑。
从克拉科夫回到华沙后,布丽基达开始和柏林通信,同亡夫的一些有权势的亲戚谈条件,内容是关于遗产。布丽基达表示,如果他们从上层给她未来的丈夫以某种保护,她宁愿作出一些让步。
祖鲍夫对布丽基达既诧异又怜悯。他从未想到过,在她所处的环境里竟然还有不幸的人,还有人对不可知的命运怀着恐惧而终日惶惶不安。布丽基达迷信而多疑,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她不服安眠药就睡不着,经常无缘无故地哭泣,还喜欢回忆自己的童年。
她的固执性格以及经过一次大手术之后养成的偷服麻醉剂的习惯,都使祖鲍夫十分恼火。她有一张清秀端庄的漂亮脸蛋。但是当她不谈自己和熟人的情况,而说到一些抽象的问题时,她的胡说八道真使人厌烦,这时祖鲍夫觉得她的脸相蠢里蠢气,就象肥皂纸上面的美人头一样。祖鲍夫对她很伤脑筋,就向埃莉扎诉苦。埃莉扎冷笑着,仍然命令他和布丽基达保持关系,因为这是结交党卫队阶层的一个好机会。
祖鲍夫叹着气服从了。他痛心地发现,埃莉扎现在常常对他摆上级派头,官气越来越大,她的目光不再使他感到温暖,她的眼睛也不再闪耀愉悦的光辉,而是冷冰冰的。
也许正是由于这点,祖的夫现在对奥莉加才这样冷淡。他死板而毫无热情地执行着埃莉扎的命令。
魏斯回来了。祖鲍夫站起身,如释重负地对姑娘说:“好了,您的男朋友来了,请允许我把您完好无缺地还给他。”他认为已经完成了这一次交给他的全部任务,朝魏斯随便点点头就走了。
魏斯听埃莉扎传达了总部关于奥莉加的通知,心里着起急来。原先估计盖世太保已迫使这个姑娘同意合作,以及所谓替父报仇云云,现在都不能成立了。魏斯甚至认为,奥莉加可能是个冒险家,企图通过巧妙手段在希特勒匪徒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价。也许她是个间谍,在对魏斯执行着一项新的审查任务,而迪特里希可能直接插手此事,因为他对自己暗中依赖于魏斯而感到不安。
魏斯决定和奥莉加一同到庄园去拜访男爵夫人。如果姑娘是冒险家,结识男爵夫人一定会使她暗暗高兴,而这种情绪迟早要流露出来。
魏斯估计,现在他身穿军事情报局制服,男爵夫人一定会另眼看待。他认为那个老太婆虽然爱抬扛,毕竟还不愚蠢,对许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
他们来到了庄园。魏斯请奥莉加在车里稍候,自己先进屋去。
不出所料,他的制服对老太婆发生了作用。男爵夫人忘了,她对魏斯的谋职升迁不曾出过什么力,现在倒认为客人的来访是向她登门致谢,所以对魏斯非常客气
魏斯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他不是一个人来,还带来了一名女战俘,俄国上校的女儿。他恳求男爵夫人接见她并和她谈谈,说这个姑娘将来可能对帝国大有用处……
“噢,可不是嘛!”男爵夫人恶狠狠地说。“俄国人在莫斯科城下接了你们一下,你们马上就来巴结人家上校的女儿。”
魏斯把两手一摊作为回答,表明他不过是执行上级的意图。
“叫她进来吧!”男爵夫人吩咐道。她兴致勃勃地要当个好客的女主人。
女战俘样子傲慢,沉默中带着几分敌意和戒备,倒给男爵夫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她认为这是一种自尊的表现。
男爵夫人悄声对奥莉加说:“您不反对的话,就让您的这位大兵滚开吧。我们总能想到一些不太无聊的事情干干。”她望望魏斯,说;“也许您在城里有什么事要办吧?那就请便吧。”
魏斯决定乘机回瓦利司令部去一趟。他顺路来到了电影战利品仓库,听那里的人说,他走后施泰因格里茨少校又来挑选了几盒记录影片,是不同时期在车里雅宾斯克拖拉机厂拍摄的,如今这个工厂正在生产坦克。新的绝密行动小组的
目标是什么,现在很清楚了。
魏斯报告骑兵大尉盖德,他回司令部来是取一些私人东西,陪同女特工旅行时要用、盖德告诉他,“钉子”已完成任务,平安返回。经过核实,这次行动十分成功。现在打算让“钉子”执行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魏斯小心地试探道。完成这种任务最好挑一些懂得拖拉机生产的人。因为炸毁军车和桥梁是一回事,对付世界上最大的机器制造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