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innocence 作者:brenda joyce-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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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海伦低语。“那个伤透了你的心的女人?”
艾德僵住了。他的下颚抿得紧紧的。而后他回复了控制,开始脱下长裤,露出底下帖身的内裤。
“这真的很遗憾,”她打开门,又停了一下。“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艾德。”
艾德走到洗脸盆前,以水泼脸。
“你有一封信。纽约来的。信在衣柜上。”她走了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艾德瞪着莎菲大胆有力的字迹。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全身在颤抖。
我以为你可能想要知道。
我怀的孩子会在七月出世。
我希望你不会大过震惊。
老天!莎菲怀着孩子。虽然她在信上没有明说,她已经表明了那是他的孩子。艾德也算过了日子。孩子是在去年夏未受孕的——他的孩子。
我希望你不会太过震惊。
震惊?用这个字眼来形容他的感觉还太过温和了!它简直是晴无霹雳。老天,现在已经八月了!莎菲的孩子已经出世——他的孩子!
艾德站了起来。他瞥见了镜子里自己狂乱的表情。他看起来象个疯子,但他感觉也是。老天!为什么莎菲没有早一点告诉他?该死地她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说?
他清楚地知道他要怎么做及他的目的地。
他的孩子在巴黎。他会搭明天一早往金伯利的火车。如果幸运,他可以在一个月内抵达巴黎。
但他刻意地不去想莎菲——或是见到她后要怎么做。
一九0二年 巴黎
公寓里并没有人在。
艾德站在上锁的门外,他的心狂跳不已,即使莎菲并不在家。
她和婴儿都不在。他已经尽快地赶来了,但是要离开烽火漫天的南非并不容易。尽管五月时签订的和平条约,金伯利的火车仍然被波尔人攻击,延误了行程。数名乘客死在那次攻击中,艾德也受了伤。到了港口后,他发现那里只剩下英国海军的军舰。他花了一大笔钱,终于贿赂到海军船上的一个床位。而那艘船的目的地是多佛,不是法国。最后,他总共花了六个星期的时间才到达巴黎。
但她却不在家。艾德掏出根烟,深吸了口气,试着使自己平静,并开始环顾周遭。他实在无法相信莎菲住在这种地方。他脚下的地板甚至没有上漆或上腊,墙也已经斑斑驳驳,亟需要重漆。这幢公寓非常老旧——事实上,他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房子都一样破旧。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像是皮条客、妓女、乞丐及盗贼的集合。艾德无法相信莎菲住在这种地方,带着他们的孩子。不可能。
但莎菲信上的住址写的正是这里。他的身躯轻颤,深吸了一口烟。如果莎菲真的住在这种地方,那么他来得正是时候。他会带她搬离开这里——立刻。他的孩子不能在这种环境长大。
艾德烦躁地踩熄香烟,转身下楼。他打算去杜氏画廊,杜波特应该知道莎菲在哪里。而后他看见有人走上楼梯。艾德停了下来,想着也许可以向他打听消息。然而那个人也看见了艾德。他僵立在原地,震惊不信地看着艾德。
艾德感觉颈毛竖起。他肯定不曾见过这个陌生人,但陌生人看着他的样子显然是认识他,更糟的是,艾德清楚地看见对方眼里开始浮现怒意。
这个男人恨他——艾德可以看得出开,但他甚至不曾见过他。
那名男子回复了过来。他走上楼梯,直到和艾德一起停在楼梯口。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但是很英俊。他面对艾德。“你来找莎菲?”
艾德的心抽痛。老天,莎菲真的住在这里——而且她认识这个男人!他的身躯轻颤,掏出另一根烟点燃。他可以猜测出对方明显敌意的原因了。“她住在这里?”
“是的,”男子的蓝眸燃着火焰。他突兀地转身背对着艾德,用力敲门。“莎菲?亲爱的,我是乔治。让我进去。”他用法语道。
艾德的唇角抿得紧紧的。艾德不懂法语,但他知道“亲爱的”的法文,正如他了解乔治的敌意。
乔治转过身。“她不在家。”
“不。”
“她知道你来吗?”
“不,”艾德的笑容毫不愉快。“尚未。”
好一晌,乔治没有开口。两名男子象斗犬般互瞪着彼此。最后乔治道:“她也不在画室。我刚刚去过那里——我想她一定是和保罗一起在南特。”
“谁是保罗?”
“她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
艾德重新评估整个情况,乔治明显地对莎菲有意思,但这位保罗该死地又是谁?艾德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努力回想。“范保罗?
“是的。”乔治拒绝提供进一步的消息。
“南特在哪里?”艾德咬着牙问。
“我现在要过去那里,”乔治道。“你想一起来吗?”
“是的,”艾德简洁地道,跟着这名陌生人下了楼梯,出到外面。“我不认识你,但你知道我。为什么?”
“我们全都知道你,由莎菲的画里面。”
“由莎菲的画里面?”他重复道。
乔治阴暗地看了他一眼。”是的。她用你做模特儿数次。”
艾德试着明白他语里的涵义,心里很惊讶。莎菲画了他——数次。为什么?一阵兴奋充斥心头。她一定是对他有些感情。
而后他想起了画家总是要画些什么,不论被画的是苹果或是男人,而画家并不一定爱上他们画的对象。稍早的兴奋逝去了,他的嘴角抿成严厉的线条。
他们没有再交谈,沉默地越过窄小的街道。他们转个弯,轻快的钢琴声传了过来,混杂着微带醉意的男性笑声,以及高而尖的女性歌声。
他们走进了南特。它根本不是咖啡座,是间酒吧!
艾德睁大了眼睛。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莎菲不可能来这种酒吧的!淑女不会光顾这种地方,即便是像莎菲这种作风前卫的淑女!而且她还为人母!但即使他这样告诉自己,他想起了几条街外她住的那个老鼠洞——许多事都是可能的!
震惊愤怒的他打量着酒吧内。虽然是白天,里面的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男男女女热闹喧哗地聚在一起,连吧台前面也坐了不少人。突然间,他感觉到酒吧里的人纷纷转头看向他——显然他们和乔治一样认出了他。
该死!艾德才不在乎他们。终于他的视线寻到了莎菲——他僵住了,一颗心被狠狠地抓痛。
她和三名男子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其中两名大约和她同龄,另一名的头发已经转灰,年纪也大得多。她变了,他可以立刻看得出来。她仍然穿着白衣、蓝裙,但她的肩上披着条亮丽的红、金色丝巾。她的头发一如往常地绾成个松松的髻,但她不再坐得直挺挺的,仿佛头上顶着一本书。相反地,她几乎是闲躺在椅子上。她看起来不再骨瘦如柴,或是像易碎的娃娃。她的脸颊绯红——也许是因为酒力。她听见某人的话笑了,笑容明亮而灿烂。她真的变了。
艾德认识的欧莎菲绝对不可能坐在酒吧里,和一群喧哗的男子围在一起,并且喝酒抽烟。
他感觉象炸掉金伯利火车的炸药又爆炸了——这次是在这里。
他看着她,震惊逐渐转变成愤怒。
这段期间以来,他就像生活在活地狱里——因为她。而她却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在巴黎过着波西米亚人的放荡生活,画画!他愤怒地想着。谁是她的爱人?他的孩子又在哪里?
艾德大步走向她。她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但其他人看到了。他们全都停止了说话,直瞧着她看。莎菲僵住。艾德阴郁地笑了,然后他的胸口但是被人重击了一拳。乔治蹲在她身边,快速地在她耳边低语了些什么。艾德感受到谋杀般的狂怒。那一到,他知道乔治是她的爱人。他从不曾如此肯定过。
乔治站了起来。莎菲缓缓地转身,脸庞苍白如纸。她看见了艾德,低喊出声。乔治来到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做出保护的姿态。
艾德想要一拳击在他的脸上。
莎菲站了起来。
艾德停在她面前。他并没有揍那名法国人,尽管他十分想。突然地,他冷冷地笑了,并未试图掩饰他的怒气,或刻意放低音量。“该死地我们的孩子呢,莎菲?”他咄咄追问,手紧握成拳。“你又该死地在这里做什么?”
莎菲看着他,一时无法消化艾德在南特的事实,而且似乎比记忆中更英俊、阳刚。它感觉象是一场梦,但这不是梦——他终于来了!老天!
她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鬼魂,”艾德道,蓝眸锐利如刃。“但你看着我的样子仿佛我是。哪里不对劲了,莎菲?你不高兴看到我吗?毕竟,你写了一封信,不是吗?或者是我打断了什么?”
她终于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及讥嘲,身躯一僵。她试着回复镇静——那是她在巴黎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她不是早知道他会来吗?她不是祈祷他会来吗?
但他并没有及时赶到。一些影象掠过了她脑海。她在心里看见瑞雪及保罗忧虑的面容,她紧抓着他们的手臂,痛苦地喊叫。无边的苦涩涌了上来。她生下女儿时,他并不在她身边。她的生产过程艰困而漫长。她阵痛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忍受着一波波难以想象的痛楚,纯粹是凭着意志力,才能够在筋疲力竭的情况下把艾洁推了出来。当时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的是乔治。莎菲抱着她的小女儿时,她哭了,因为喜悦——及释然。
在整个生产过程中,艾德都没有在她身边。他没有在七月赶到,八月、九月也没有来。莎菲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她握紧双拳,试着控制住自己。“你没有打断任何事,我只是很惊讶。”
“是吗?”他笑了,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但他的笑容一点也不愉快。“你又为什么会惊讶我出现在这个酒馆?男人自有史以来就在光顾这种地方。不过我倒不知道现在淑女也会上酒馆。”
莎菲告诉自己她不必在他面前为自己辩护。“杜波特即将为我举行一场画展——在纽约,而不是巴黎,纽约的批评家笔下比较仁慈。这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的大事,艾德,而且我的朋友支持。”
他冷笑。“那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庆祝?和你的‘朋友’?”
她挺起肩膀。“是的。”
他的蓝眸燃着怒火,轻蔑、傲慢地打量着她。“孩子呢?”他问。
她深吸了口气。“和瑞雪在一起。瑞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们出去散步了。艾洁每天早上及下午都会出去走走。”
他的身躯僵住。“艾洁?”
“是的,欧艾洁。”
他们的视线锁住。艾德的表情很奇怪。“我想要看她。”
“当然,”莎菲道。“她们很快就回来了。也许你稍后可以去我的公寓——”
“我们一起过去。”他平板地打断她的话。
莎菲的身躯紧绷。她的脉搏狂跳,恐惧吞噬了她。
艾德的唇角扬起。“是的,”他粗嘎地道,像是读出了她的心思。“我们也可以做那个。”
莎菲转身要逃离他。
艾德的动作快得她几乎看不清楚。转瞬间,他已经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肘。“噢,不,”他咬着牙道。“你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