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民俗概说 - 杨永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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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舱前通“大艄”的是主卧舱,若儿子结婚,父母要让出来作新房。兄弟多的按哥东弟西或“品”字形安排床位,床与床之间由移门或门帘相隔。此时的“大船舱”就成了父母的卧室。
渔民一年四季只脱一件外套和衣而卧,以应付突出事件。湖中没有蚊子,夏天男的就睡在甲板上,妇女和孩子睡船楼,其他季节就住在船舱,上有双层甲板,遮风避雨,下铺“替舱板”,冬暖夏凉,平整清洁;舱深一米半左右,人可直立活动。如遇下雨,只要背风撑起能调节的“平基板”,舱内滴水不漏,光线充足。清代朱彝尊有“谁信眾船万斛宽,舟居反比陆居安,但得眾船为赘婿,千金不羡陆家姑”的赞叹。很可惜朱老夫子没有看到刮风下雨,那“开花浪”嘭嘭地撞击船体,人像睡在皮鼓上,随浪向上一弹一弹,嘭嘭之声回旋在闷热的船舱里,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早晨一看,孩子都滚到船舱的一侧了,“陆家姑”就不会住这种房子。
妇女活动在船楼为界的后半部,不随便到前甲板,嬉称“后半只”。这是因为船上单身男性多,活动空间小,保护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有一定的约束力和道德规范。刚到陆上定居时,有的渔民不习惯,眼睁睁看着房顶、望砖、椽子,心里不踏实,就干脆铺上平基搭上船棚,在“屋上屋”睡觉。也有将地板当成替舱板,把一块地板做成活动的,存放小物品。
现在,年深月久,有的渔民造起了小别墅,装饰豪华,已和过去的船上生活“拜拜”了!
渔民生活在水上,以舟代步。大船无橹无桨,靠风行驶。顺风时篷开左右,如飞鸟展翅,六级风时速20公里,既快又稳,有“神仙眼热扯篷船”之说;横风时下舷放两块“披水板”,船微斜向前直驶;八级风时三分之一的船底露出水面,用脚顶住船舷才能坐稳;逆风时“调戗”成“之”字形向前航行,宛如湖上的盘山公路,七拐八弯航行了许多路,只前进了三分之一。大风时,老大注目船头,右手掌舵,左手牵篷脚索,阵风时放松篷脚索,过后拉紧,使风帆受力均匀,其余人屹立在风口中,听从老大指挥,各司其职。扯“足篷船”要头重脚轻,落得过低,浪速超过了船速,要左右摇晃,要调节到船恰好在浪尖前,才能快速安全。九级大风,仍可正常航行。
船老大每天清晨、傍晚都要观天测风,在长期的实践中,摸索出全年刮风的规律,将节令与“神诞”连在一起,一年有20个风信,又称“报头”、“风报”。如
正月十二开印报、正月半三官报、二月初二土地报、二月初八大帝报、二月十九观音报、二月廿八老和尚过江、三月初三芦青报、三月廿三娘娘报、四月二十谷雨报、五月初六立夏报、九月初九重阳报、九月十三皮匠报、九月十九观音报、九月廿六一头风、十月初五五风信、十月半三官报、十月三十黎星报、十一月初八立冬报、十一月廿二小雪报、十二月初七大雪报。
在这些风信的前后一二天,要刮六七级大风,至今仍作为预测刮风的依据,准确率较高。
每艘渔船有一条舢舨作代步工具。儿童会走路就会吊绷,能握住橹就会摇舢舨。舢舨方头、平底、短身,载重一吨左右,像只半封闭的火柴盒,七八级的大风照常行驶。有时波浪落差四五米,舢舨抛上浪尖,如蹿上了山顶,周围浊浪滔天,天水混沌一片,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落入波谷,象跌入水桶,滚动的黄色水墙伸手可及,只剩头顶一方青天。初上舢舨的人,要不了几个颠簸,就会天翻地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渔民却能纹丝不动地站着,随着波浪跳跃操作,是从小练就的硬功夫。
太湖渔民的衣、食、住、行,现在大不一样了,可以说是:衣穿新潮、食兼八荤、住进高楼、行靠机车。这是渔民盼望的变化,年轻人很快适应,老年人么,还有点怀旧,但看着后代子孙事业兴旺,生活幸福,比上代头好上加好,也就笑着度晚年了!
素描女人百年衣
一个世纪以来,苏州女人不断变化的穿着衣裳,极其生动地展示了她们作为一个群体对服饰美的崇尚和追求,也凸现了一个个年代留下的鲜明的历史印记。
进入20世纪初,苏州女子风行一种颇能“入画”的“斜襟装”,这种衣裳有很高的中式领子,宽大的衣袖,逼仄的胸腰,与以前的宽衣宽袖有着明显的区别。“斜襟装”配上与足踝相齐的长裙,手上常有扇子、钱袋之类助妆,在视觉上给人以苗条、颀长之感,表现出苏州女子端庄、娴静的风格和特有的江南水乡韵味,一如画家陈逸飞的“画中人”。虽然其时国外洋装已进入上海,影响着上海的女装,但苏州女子受传统观念的束缚,很难一下子摆脱那种“素练重裙著地飘,轻纱障面避尘嚣”的古老遗风。
30到40年代,是旗袍十分走红的年代。旗袍成为一种不分阶层的女子着装,由于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面料给人带来截然不同的观感,深受城市女子的钟爱。既是继承传统,又能体现女性人体美的旗袍,是苏州女子发自内心的审美追求,一时间,苏州都能见到身穿各色旗袍的女子,如风拂柳,轻盈地飘行在大街小巷,大家看着蛮欢喜。很可惜,后来旗袍发展到过于张扬,两边开衩直至胯下,陷入到男性对风尘女子注目的窠臼里,旗袍的名声受到伤害。旗袍在80年代曾有复兴的趋势,但终于没有火起来,这与后来服装开始出现多样化,以及人们追求实用性、舒适性有关。
流行于解放初期的解放装,其基本组合是上衣下裤,上衣小翻领、对襟、前胸双排扣、前襟左右各有一兜,腰部有明显的收缩,穿时在腰间还系一条同色布制腰带,其时的苏州妇女以穿着解放装为一种荣耀。
中国的“时装”引入政治因素,在60至80年代,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照抄照搬军装的格式,军装的民间化、全民化,抹杀了服装本身固有的审美功能。无数女性在政治的氛围下对军装的追求,有的是“狂热”,有的则是无奈。由于失却了女性群体对服装多样化的需求,使得当时的服装单调得近于苍白。
这之间,曾出现过一种脚管只有6寸左右的流行裤,穿在身上,行动十分不便,一蹲下,就有裂缝的危险。不少妇女出过洋相受过罪,昙花一现,成了过眼烟云。
流行于80年代的喇叭裤,是牛仔裤的一种变体。这种臀部及大腿部狭窄,膝以下宽大的式样,其引进方式完全借助于港台音像制品的传播。作为女性,当时敢于穿一条暴露曲线的喇叭裤,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面对社会的指摘,这是十多年来对穿着款式单一的反叛和挑战。
90年代又有了风行一时的T恤,以后发展到前胸后背都印有图案的“文化衫”,有的图案也还可一看,有的是男衫前面一个靓女,女衫前面一个俊男,再后来就妖魔鬼怪都有了;一阵,女性又亮出了超短裙,不管腿有多长,裙子下沿只够包住臀部。至今尚在招摇过市。
最近,苏州女人的穿着,有了新动向:多元并存,崇尚个性,源于自然,归于平淡。在苏州街头川流不息的女性群体中,已经很难见到两个穿相同款式、相同色彩的女人了。但,无论如何,还没有一种款式是属于“苏式”的。
尽管生活方式如何变化,但女人爱美的本性始终没有泯灭,即使是清一色的解放装、绿军装,在穿戴中,却都是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曲线凸显出来,把女性美从服饰上展示无遗。这真是那种不失童心、顾影自怜的可爱之处,才使苏州女子美得本色、美得让人为她“吟诗作画”!
水乡女子服饰的传说
徜徉在甪直街头,常常看到三五成群的农村妇女,穿着具有浓郁水乡特色的传统服饰。这些服饰展示着水乡女子或淳朴清新或洒脱妩媚,素有“苏州少数民族服饰”的美誉,成为古镇一道亮丽的风景。
说起甪直的水乡女子服饰,还流传着一个美丽的故事呢。古时候,甪直四面都是水,被称为“五湖之厅”、“六泽之冲”。乡野农村,以水为生,或放舟渔钓,或采菱种藕,村民们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了:去湖荡采莲摘菱的女子中,有一个忽然没了踪影,她坐的菱桶在水里孤零零地漂荡着,人到哪里去了呢?起先,人们还以为这女子不慎跌进了水里,大家紧张地打捞着,但是人们费尽了力气也没见着尸体。女子的亲人在水边呼天抢地哭得死去活来,又有什么用呢?那小姑娘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了。
灾难还在延续着。下荡采菱的女子还是隔三差五消失着……乡亲们再也不敢让自家的女儿媳妇下水采摘菱莲藕荷了,日子开始过得紧巴起来,愁雾笼罩着家家户户。
村里有个叫青莲的姑娘,年方16岁,天生丽质,眼睛亮闪闪的像珍珠,手臂白润润的像塘藕,脸蛋粉嘟嘟的像红莲,浑身上下水灵灵的人见人爱。青莲不仅人长得天仙一般,手也特别灵巧。这一阵,她不能下荡劳作,就在家里裁剪缝制起衣服来。没过两天,一块缀着流苏的包头巾,一件俏丽的拼接衫,一条作裙拼裆裤,还在穿腰上绣着一朵红牡丹,就连鞋上也绣上了一对戏水鸳鸯。青莲喜滋滋地穿上新服饰,走到水边一照,哎呀,真是绿莲衫子藕荷裳,鲜灵得快认不出自己了。正出神间,忽听到喊声:“阿莲,你跑到水边干啥?”青莲回头,是父亲从集上回来。
青莲自幼丧母,亏得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她拉扯大。这阵子,因为不能下塘,里里外外几乎都是父亲在操劳,老爹明显憔悴了。青莲鼻根一酸,眼眶就红了,拉着父亲的手说:“爹爹,让我下塘去采红菱,卖了补贴家用吧。”父亲听了大惊失色:“我就是累死了,也不能让你下湖塘,快一起回家去!”
父女俩回到家里,老爹仍不放心,干脆将房门反锁了,随手将钥匙放入衣袋,因连日劳累,便和衣躺下了,不多会儿,发出了轻轻的鼾声。青莲瞧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容,心如刀绞,决心冒险下湖塘帮一把父亲,可是门被反锁了,出不去呀。青莲在屋里团团转,额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情急中,口也渴了,拿起桌上的瓦壶倒水喝,才喝了两口,她心头像划过一道闪电,蓦地亮堂了。她蹑手蹑脚来到父亲床前,将瓦壶里的水轻轻浇在父亲的衣服上。老爹睡梦中好像掉进了河里,猛一惊,睁开惺忪的双眼,奇怪衣服怎么湿漉漉的,转头见青莲正坐在绷架前绣花,没去多想,下意识地脱下外衣甩在旁边,拉上被子盖上,又倒头睡下了。青莲等父亲睡熟了,从湿衣里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开了锁,出门后又把门轻轻掩上,直奔湖荡,不顾一切划着菱桶,手脚麻利地采摘起来。
再说青莲父亲一觉醒来,已是日落时分,便叫道:“阿莲,时辰不早了,该做晚饭啦。”连喊几遍,没有回应,情知不妙,一骨碌翻身下床,冲出屋门向湖荡奔去。到荡边,一颗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只见青莲一边摘菱,还一边哼着小曲儿,菱桶里已堆了一大堆水红菱。这时村里人也都围拢来,那些女孩子见青莲那身漂亮的服饰,连声赞叹着:“好看,真好看。”等青莲上岸,姐妹们缠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