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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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着就怎么着吧,可是她嘴里却说:
“你走吧。”
又是一段暂短的沉默,贺玉环不知道乔成材在想什么,其实乔成材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沉默一会,便说:
“好,我走。”
他觉得自己应该走,因为贺玉环让他走,他不能不走。于是,他走出贺玉环的闺房。敏捷地跳过贺家大墙。走在回家的路上,乔成材便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离开贺玉环的闺房。这一夜,乔成材没有入睡,他痛恨自己,后悔不该在关键时刻退却。他决定明天再来。
次日白天,乔成材无精打采,心里想着贺玉环,坚持做了一天工,晚饭后,苦苦熬过半夜,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溜出家门,来到贺玉环家。这回他不像上次那样紧张了。乔成材轻车熟路,跳过墙去,悄悄来到贺玉环的闺房,轻轻呼唤玉环的名字,不管他怎么样,屋里就是没有反应。乔成材以为玉环睡去了,就大着胆子敲门,叫道:
“玉环!”
贺玉环轻声回答:
“你还是回去吧。”
乔成材急切地说:
“你开开门。”
“不!”
乔成材急中生智,说道:
“不开,我就喊叫了!”
贺玉环知道,乔成材是不会叫喊的,因为他真的叫喊起来,父亲就会出来将她打死。可是,他连这话都说出来了,看得出他太需要我了,可是,我不也需要他吗?想到这里,她身不由己向前迈出了一步,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步意味着什么。贺玉环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激烈地跳荡。
贺玉环站在门里,甚至听到了门外乔成材粗重的呼吸声。她的手向门闩伸过去,已经触摸到坚硬的门闩了。她想:还是不开的好,可是,手却把门闩拉开了。乔成材闪电一样进入室内,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了跳动。
乔成材进来,贺玉环突然后悔了,伸出两手去推乔成材,她的手是那样娇柔无力,乔成材张开臂膀,将贺玉环抱起来,大步走向贺玉环的床铺,贺玉环闻到乔成材身上的气息,随即感到一阵晕眩。
乔成材走了几步,将贺玉环平放在床上,贺玉环穿得很少,衣服又软又薄,乔成材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温柔细嫩的肉体。他紧紧地楼着贺玉环,贪婪地嗅着她的脖子、耳朵和头发,不间断地吸她的气息。贺玉环忽然推开乔成材,乔成材听见贺玉环尽力压低声音说:“不许你这样!”乔成材听得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情,乔成材紧紧地搂着在贺玉环,然后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慌乱地扒掉了贺玉环的内衣。乔成材做成了想要做的事,他做得很笨拙,很不从容。
事后,乔成材躺在贺玉环身边,他听见贺玉环轻轻地哭泣,乔成材慌了,问道:“你恨我吗?”贺玉环轻轻摇摇头。乔成材慌忙穿好衣服,然后拉着贺玉环的手,亲了她一口说:“我走了。”贺玉环点点头。可是她却拉着乔成材的手,不忍松开。乔成材往外走了两步,两个人的手还拉在一起。乔成材感到贺玉环向前倾着身子,将胳膊伸出老远,他只好站下。后来,贺玉环松开手说:“你等等。”乔成材在黑影里等着,贺玉环在柜子里找出一块手帕,交给乔成材,乔成材接过来,掖在贴身的衣兜里,又亲了一下贺玉环的额头,离开闺房。回家的路上,乔成材的脚步十分轻快,回到家里,倒头便睡。醒来天已大亮,急忙吃了两口饭,到工厂上班,虽然疲倦,却兴奋得不能成寐,很快,天就大亮了。
…
第二十章手帕(5)
…
贺玉环一夜难以入睡,第二天早起梳妆,并不觉得困倦,吃早饭时她却总是打不起精神来。她生怕自己神态反常,引起父母的注意。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一切作为父亲都晓得了,因而这一顿饭她一直抬不起头来,她觉得作为一个姑娘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是很可鄙的。草草吃了饭,逃回闺房,一个人坐在床上出神。贺玉环的母亲进来,她竟然没有发觉。玉环妈叫了一声:“玉环……”竟然将她吓了一跳。玉环红着脸叫道:“母亲。”玉环妈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你父亲让我来看看你。”听说父亲两个字,贺玉环的心脏加剧跳动,慌忙回答道:“孩儿身体很好,请母亲放心。”妈玉环环视一下房间,走了,贺玉环见到母亲的目光里充满疑惑,更加惶恐不安。她甚至开始恨乔成材了,是乔成材害了我,把我变成一个不顾羞耻,不守闺范的女人。当天晚上,贺玉环将房门紧闭,她发誓绝对不再为乔成材开门。
那天晚上,乔成材没有来。
隔了一天,一个漆黑的夜晚,乔成材又潜入贺家,他悄手悄脚来到贺于环的门口,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贺玉环竟然没有闩门,乔成材心里一热。
乔成材直奔主题,这次没有遭到贺玉环的反对,乔成材也做得从容。事情如愿以偿,一切都在不言中。从此之后,乔成材差不多每夜都要来和贺玉环幽会。乔成材每次都急不可待,每次都很少说话。他发现,每次事后,贺玉环都掩饰不住极端的悲戚,她都要轻轻哭泣。这和做爱时她所表现出的激情形成强烈对比,让乔成材大为不解。他用厚大的手,给贺玉环擦去泪水,轻轻问了一句蠢话:“你怎么了?”贺玉环心情十分复杂:她对乔成材既有本能的渴望,又有理性的拒绝:既有强烈的害羞,还有无限的惧怕。她的心里有好多话,一直没有对乔成材讲:她的父亲要与乔家退婚的事,她深怕乔成材为此伤心。她更怕自己和乔成材的事被父亲知道,这是件极不光彩的事,是对父亲多年教育的彻底背叛。贺玉环说:“你明天不要来了。”可是,天不黑,她就盼望乔成材早早来到她身边。这天黑下,乔成材和往日一样,做爱之后,躺在她身边亲她。后来,他穿上衣服,要走,贺玉环拉住他的手,说:
“我……我有话和你说。”
“说吧。”
“我们不能老是这样下去。”
“我一定正大光明地来娶你。”
贺玉环道:“怕是我父亲不会答应。”
“可是,我们从小就定了亲哪!”
“嘘,你小点声。”
……
就这样,乔成材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和贺玉环幽会。贺玉环出事那一天,贺人杰多喝了茶,晚上起身小解,忽然听到外面“咕咚”一声,吓了他一跳。慌忙放下夜壶,愣愣地站在那里。他首先想到掌灯,随即被自己否定了,又想抄家伙,除了水烟袋别无一物。此刻他只有窥视的份儿,又不敢惊动老婆。贺人杰悄悄走到窗前,用舌尖舔破窗纸望外看。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奔向东厢房。黑影在玉环的门前停了一会,进入屋里去。贺人杰看了,好像当头挨了一棒子,差一点就昏了过去,他的身子晃了两晃,扶助窗台才勉强站直。贺人杰不用再看,一切都明白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降临,纯属家门不幸。这种天大的丑事,不管在上河湾什么人家发生,都是他不能容忍的。而事情偏偏出在他家,又偏偏让他看见,这好比扒光了他的衣服,让他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庭广众当中出丑。这种事情他贺人杰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可是,他只有瞪眼看着,却没有办法制止。这真让他为难死了,抓还是不抓?自古及今,没有做父亲抓女儿奸的。不抓,眼睁睁看着奸夫在施淫做恶,无疑给他眼睛里插了两把刀子。贺人杰觉得心口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老婆睡梦中听到声音,朦胧问道:“怎么啦?”贺人杰说:“吐了口痰。”老婆翻过身又睡了,贺人杰悄悄摸着抹布,擦干窗台的血迹,扶着墙,跄跄踉踉移到床头。
接下来,外面就刮起了风,在风声的折磨下,贺人杰经历个了一个不眠之夜。经过反复思考,决定了严惩乔成材的办法。第二天早晨,天下起了蒙蒙小雨,看到贺人杰的脸上没有血色,上眼皮肿胀,下眼敛下垂,老婆问他:
“你生病了?”
贺人杰装做没有事一样,尽量轻松地说:
“我很好,哪里有什么病?”
“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阴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你也一样。”
老婆不再说什么了。
那一天乔成材上的是夜班,半夜十二点下班。他没有回家,在车间洗了脸,换上干净的工作服,直接去贺玉环家。
他从车间走到厂门口的路上,故意磨磨蹭蹭,看到下班的人都走尽了,迈着轻快的步子,摸黑向贺玉环家走去。也许是因为阴天,乔成材觉得到处都阴沉冥暗,仿佛到处都蕴藏着不测。但是,他很自信,“贺家我去了多次了,哪里会有什么麻烦。”想着就来到贺家的大门口。他像往日一样,窜上墙头,轻轻跳过去。乔成材的脚还没有站稳,就被人用力按住,接着便是一阵猛打。乔成材想招架,却容不得他伸手。对方手里都拿着家伙,而且是两个人。他们都不言语,下手却很重。乔成材只有挨打的份儿。棍棒落在他头上,痛得要死,却不敢发出声来,他双手抱头,棍棒频频落在手指上,手指就像折断了似的,痛得钻心。后来,乔成材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那两个人对着地上的一堆黑影,抡圆棍棒乱打,乔成材的头部、胸部都受了重伤,眼睛和嘴里都流出血来,后来就失去了知觉。
…
第二十章手帕(6)
…
住在东厢房的贺玉环像往日一样,此刻还没有入睡。她在等待乔成材的到来。自从乔成材深夜进入她的闺房以来,贺玉环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为自己的巨大变化而吃惊。初次接触异性的羞涩已不复存在,最大的变化是,她早已将从小父亲对她灌输的贞洁廉耻抛到九霄云外。她给自己找到了充分的理由:我自小就许配给了乔成材,要不是父亲的阻挠,我早就是乔成材的人了,现在跟乔成材私下幽会合情而又合理。何况两个人在一起一切都那么精彩,一切都那么让人心神荡漾。贺玉环越来越离不开乔成材了。甚至在梦里都盼望着他。为了让乔成材往来顺利,贺玉环每天晚上都不栓门,只要乔成材跳过他家的墙,就可以地来到她的床上。
在每天应该到来的时间,乔成材却没有到来,贺玉环没有听见轻轻的开门声,却听见外面有异样的响动。开始她不晓得是什么声音,却不敢开门出去看,只好悄悄走到窗前谛听,因为夜静,又没有风,她能听得见院子里的扑打声。此刻贺玉环已经猜出来了,外面的声音一定和乔成材有关,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阵阵心惊肉跳。贺玉环用手捂着心口想:院子里只有父母和自己,谁会和乔成材扑打在一起呢?难道父亲安排了人?如果是那样,说明自己和乔成材的事情早已暴露。想到这里贺玉环一阵心悸。扶着窗台,勉强站在那里。后来,她听到棒子击打在人头上的声音,好像打在她头上一样,她一阵头晕。时间在好像停滞不前,她觉得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听到了开大门的声音和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贺玉环想:他们把他推出大门外去了。
正房里的贺人杰早就悄悄站在窗前,静听外面的声音,他清楚地听到了乔六和李七痛打乔成材的声音,打人的没有怒骂,挨打的没有哭叫,这一切太理想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奉命埋伏的乔六和李七只知道打贼人,并不晓得那“贼人”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