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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白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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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你们哪个是领头的?”
  柳屏山雄姿英发,声若洪钟,另一方也静了下来。柳屏山见没有人回答,又大声问道:
  “你们哪位是领头的?”
  大家推推搡搡,将两个壮汉推到前边,两个壮汉涨红了脸,回头回脑,似乎寻觅什么人,却没有寻到要找的人。柳屏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他沉着地走近那两个人,和蔼地问道:
  “两位大哥可是姓郭?”
  两个人听了,一个拧过脖子,看着别处,另一个怒视着他,忿忿地说:
  “姓郭。”
  “可是死者的哥哥?”
  “是又怎么样?。”
  柳屏山心平气和地说:
  “我是矿车厂的厂长,姓柳。我想请二位到厂里去,大家坐下来,商量如何处理令弟的事。”
  没等两个回答,他们身后又大声吼了起来:
  “有话就当着众人说!”
  “杀人就要偿命,没什么好说的!”
  “不要听他的鬼话!”
  柳屏山用力向下压压双手,面对老六老七镇静地说:
  “我对这个不幸的事件,感到痛心。对你弟弟的死,表示最沉痛的哀悼。这是你家的不幸,也是我厂的不幸。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我都有责任诚心诚意地与你们解决问题,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
  柳屏山的话音未落,喊声又起:
  “让他交出大狗熊!”
  “不交出凶手誓不罢休!”
  喊声都是从后面发出的。柳屏山注意到,前面的两个壮汉并没有叫喊。他回过头来问成铁冷:
  “他在什么地方?”
  成铁冷说:“我已经让人看押起来了。”
  柳屏山大声对众人说:
  “你们提到的那个人,已经被我们看押起来了,我们厂方可以和郭家弟兄商量解决,最好是调解,如果不想调解,也可以经官,如果官方有命令,我们将把他交到官府处理。”
  对方又爆发出愤怒的吼声:
  “谁信你的鬼话?”
  “大狗熊不在厂里!”




第三十三章烟囱(2)



  “大狗熊早就被你们放跑了!”
  柳屏山大声喊道:
  “不要吵了!你们这样闹没有什么好处!”
  “二位大哥不要听别人猜测之言。”见二人无言,柳屏山停顿一下,征求郭家兄弟:
  “二位大哥看怎么办才好?”
  两个人说:“将大狗熊找来我看!”
  柳屏山略加思索,小声对成铁冷说:
  “将人带过来。”
  成铁冷说:“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柳屏山斩钉截铁地说:“带人!”
  成铁冷对身边的两个护厂队说了一句话,护厂队应声走了。柳屏山又对对方大声说道:
  “你们说我们将肇事人放跑了,我现在就将他带出来让你们看。不过我们有言在先,看到人之后,其他人请回去,请郭家弟兄留下,我们一同商量,是私下调解,还是经官。无论私了还是经官,我们都尊重郭家兄弟的意见。”
  柳屏山问郭家兄弟:
  “二位看这样可以吗?”
  两个面面相觑,然后木然地点点头。
  老六老七身后,仍然有人大声喊叫。工厂一方的人们却沉默无声。
  随着一阵骚动,五花大绑的大狗熊被几个手执长枪的人拥出厂门。大狗熊显然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头发蓬乱,胡子老长。他被拉上早已备好的方凳上,低着头站在那里。大狗熊的出现,鼎沸的人声平息了,工厂的大门前静得出奇。
  大狗熊看着柳屏山,响亮地说:
  “厂长,祸是我闯的,你处置我吧!”
  柳屏山没有说话,挥手叫人将大狗熊带下去。大狗熊被护厂队扭下去,还不住地喊叫:
  “厂长,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吧!”
  “要杀要刮随他们便!”
  大狗熊的声音由近及远,最后消失了。柳屏山的眼圈红了,看得出来他很激动。他面对老六老七说道:
  “你们看见了吧?”
  老六老七瞪着眼睛,无言以对。柳屏山说:
  “我们说话算数,二位留下,其他人就请离开吧。”
  老六老七木在那里不动,他们身后的村民也都原地站着不动。柳屏山对成铁冷说:“叫我们的人都撤回。”
  成铁冷回头对众人一挥手:
  “矿车厂的人,请一律回厂!”
  矿车厂的职工极不情愿地进入厂门,他们之中的多数人不无担心地回过头去,边走边看着柳屏山。柳屏山石像一样纹丝不动,面对着老六老七和无数手拿“武器”的农民。良久,老六老七侧转身,无声地走了。农民的队伍松动了,尔后逐渐解散了,大家默默无言,三三两两相继离开矿车厂。
  工厂门外,柳屏山一直站着,他的身旁站着成铁冷。
  见人们都走光了,柳屏山说:“上车。”
  成铁冷进入汽车,柳屏山发动汽车,成铁冷问:“这是到哪里去?”柳屏山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一直把车开到街西那个很不显眼小酒馆门前停下。二人进了小馆,看到角落里有一个老人单独坐在那里吃酒,原来是高铁匠。柳屏山在高铁匠对面坐下,成铁冷也坐了。
  柳屏山说:“高师傅,我来看你了。”
  高铁匠没有说话,只顾喝酒。酒家上来,陪着小心问道:
  “先生要多少酒?”
  柳屏山说:“先给我拿一壶茶水来!”
  柳屏山又要了酒菜,坐在高铁匠对面,请成铁冷陪着高铁匠吃酒,自己端着茶壶,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成铁冷看着柳屏山疲惫的脸想,他在上海本来有要紧事,工厂的事情全委托了我,是我管理不善,酝成事故,给工厂造成严重的后果,自己遇事无能为力,还要请他回来处理。他也不吃菜,也不吃酒。只顾喝茶可以想见,一路上是多么着急多么上火。越想心下越惭愧。柳屏山没有注意到成铁冷,他一面喝着茶水,还不时抬头看看高铁匠,他看到高铁匠白的头发较他去上海之前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加深了,心里暗暗叹气。高铁匠仿佛感到柳屏山的目光,但是,他却不看柳屏山,只顾默默地吃菜喝酒。就这样,三个人默默地度过了一个钟点。
  回工厂的路上,柳屏山一边开车一边说:
  “村人那方面,好像有人从中挑唆。”
  “完全正确。你怎么晓得?”
  “我看郭家弟兄都是没有主意的人,我问他们话时,他们回头回脑,好像找一个人”
  “他们找的那个人隐藏起来了。”
  “事情就是那个人煽动起来的?”
  “对。”
  “那个人是谁?”
  “不晓得。”
  却说那天晚上,是孙长脖有生以来最倒霉的时刻。他骑在墙头上,将四块铁锭推到墙外,愉快的吹响了呼哨,因为他觉得该办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已经接近胜利了。他看到锅巴闻声而出,虽然朦胧不清,他确实看到了锅巴。然而在看到锅巴的同时,他还听到了雷鸣似的一声吼,接着,一道明亮的白光射向锅巴,孙长脖一惊,几乎从墙头上掉下来。他清楚的看到了大狗熊魁梧的身影,看到大狗熊投出了长枪,他还看见锅巴大叫一声倒下去。孙长脖几乎晕眩过去,他闭上眼睛,身子晃了一晃,随即被埋伏在墙外的护厂队拉下墙去,五花大绑捆上,死猪一样扔在地上。




第三十三章烟囱(3)



  孙长脖的脸贴着地皮,大口喘气。他想,他们说不准会杀死我,就是饶我一条命,苟且活了下来,再也没有脸面见厂里的人了。看来锅巴性命难保,更无法向郭家交代。他的五腑六脏,像从胸膛摘出来被扔在臭水塘里,身体只剩下一个空壳。他轻轻地转动长脖,老鼠一样窥视,看到黑暗中,无数人影晃动,不知亮光来自何处,忽听有人说:
  “队长,那小子死了。”
  孙长脖以为他们说的是自己,索性闭上眼睛装死,他想这样更好,趁着他们不注意找机会逃跑。于是,孙长脖紧闭着眼睛,将脑袋贴在地皮上。乱了一气,忽听有人大声说:
  “过来,看看这个。”
  随着,一道强光照在孙长脖的脸上,隔着眼皮,孙长脖眼前一片血红。
  忽听有人大叫:
  “原来是孙长脖!”
  “这个该死的长脖!”
  有人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接着又是一脚。尔后,上来两个护厂队,将孙长脖提起来,带进一间大屋子。他不晓得自己在哪里,他有些晕头转向。听见有个护厂队问: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孙长脖不晓得问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回答。有人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问你呢!”
  孙长脖一个趔趄几乎摔倒,慌乱中他看到了锅巴,锅巴躺在地上,脸像窗纸一样白,胸前满是鲜血,孙长脖一阵晕眩,他说:“他……他是锅…锅巴……”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你给我大点声!”
  屁股后面又是一脚,孙长脖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他叫锅巴。”
  “锅巴?他家住在什么地方?”
  孙长脖抖做一团“他家住在下河湾。”
  大狗熊说:
  “走,我们把这个贼人的死尸送到下河湾,让他们村里的人看看,做贼丢不丢人!?”
  有人附和道:
  “就应该这样做。”
  “用偷铁的独轮车装了,就让长脖来推车!”
  大家一哄声叫好。七手八脚将锅巴捆在独轮车上,孙长脖推着,后面有护厂队手持红缨枪押着,再后面是一队护厂队,大狗熊走在最后。
  一行人到了下河湾,天已大亮。
  折腾了一夜走了三十里路的护厂队,个个脸上带着倦容。只有红缨枪威风不减。阳光下,红缨似火,枪尖上跳动着耀眼的金光。
  车轮发出“吱扭吱扭”的怪叫声,锅巴的手脚被捆在一起,像猪一样绑在独轮车上。他的脑袋软软地歪在一边,眼睛一直闭着,孙长脖脸色铁青,不时地对锅巴瞟上一眼。当他的目光落在锅巴的伤口上,看到淋漓的鲜血上,孙长脖心里就一阵阵发凉,每走一步,双脚都像踩在空中,随时都有翻车扑倒的危险。
  大狗熊腰间系着板带,斜跨着手电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队伍后面。
  村民们看到车上的死人,看到荷枪的队伍,感知到大祸已经降临在下河湾。他们之中,胆小的跺进屋去,掩了门不敢说话;胆大的或者影在树后,或者藏在自家篱笆后面张望,他们看到那一行人走进郭家。
  老六老七正和他们的母亲吃早饭,锅巴妈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抚摩着上眼皮,惶恐地说:“老八还没有回来,我的眼皮一直在跳。”老七没有说话,只顾低头吃饭。老六嘴里嚼着饭说:“老八又去和长脖偷铁,他早晚要出事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老六想到外面哄乱可能和老八有关,也许是老八让人家抓住送回来了。他觉得应该出去看看,可又有些害怕。他不怕别的,就是怕丢人,一个正经的种田人家,出了一个贼,能不丢人吗?明知丢人,又不能不去,他看了一眼老七,放下饭碗,走出门去。他首先看到了自家的独轮车,看到车里装着死去的锅巴,锅巴胸前带血,脑袋歪在一边。孙长脖站在独轮车后面,他的身后是一群手持长枪的人。他想:他快死了,想到这里,老六的眼睛直了,他的腿也僵了,木头一样戳在那里。
  随后,老七端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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