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就是心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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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宰就应该宰这号的,这肯定是个‘大款’。”
一个挎着个前挺后撅的妖娆女郎的大肚皮秃顶老头儿走过去,许逊指着他说:“瞅丫那操行,三分之二的身子三分之一的腿,一肚子民脂民膏还挎着妞儿。”
“是比较气人。”高洋吃完蛋卷冰激凌抹着嘴说,“那么大岁数也不知道颐养天年真他妈找打。怎么着,咱祸害了他吧?”
“祸害了。”汪若海站起,叉着腰歪着头说,“高洋、许逊你们俩先上去给老东西一个绊,踩住他别让动,冯、高晋搜他兜,我背那妞儿。”“你这样抢不着多少东西。”高晋说,“那脏扭儿你背她干吗?也不怕虱子隔着衣裳钻你裆里。咱应该告他那是那妞儿的哥哥上去就抽,连妞儿一起抽,抽晕了算。然后讹老东西接着就上派出所,要不就上你们家。”
“对对,这可以,再让老东西写个悔过书,那就等于有了个活期存折。把那妞儿就近找个马捅按进去冲了,要不脑门子上贴张八分邮票远远地寄黑龙江去。”高洋说,“这么干有意思先得弄清老头和那妞儿什么关系,别是父女俩。”
老头儿和女郎已经走远。“父女俩也一样按,就告他们乱伦让咱逮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走过来。
“这怎么样?”许逊也斜着眼睛问。
众人一看那中年人。高洋说这也按得过。
“这得乔乔或夏红上。”许逊说,“跟他起腻,看他上不上套儿,上套儿咱就一抹而上,全告是娘家亲戚,都八小时没吃饭了,先宰丫一顿饭再说。”
“你那么着急干吗?一顿饭有什么劲呀?”高晋说,“要宰就往狠里宰,让乔乔跟他发展,咱们后发制人。先让他占点便宜,占完便宜咱们就到他家找他老婆去。汪若海你就装委屈的丈夫,问他老婆你说怎么办?你丈夫把我老婆搞了,要不拿钱我们就把你搞了。”
“搞完还得拿钱,不拿钱咱们就伙在一起过,只当给你孩子再添对小爹小妈。”高洋笑着对乔乔说,“怎么样乔乔?干不干?给你找个吃饭地方,那孙子他们家肯定吃得不错。”
“行呵;。”乔乔坐着嗑着瓜子说,“哪儿吃不是吃?”
“能勾搭上么?”“没问题。”乔乔瞧瞧走远的那个中年人,“一勾一准。”
“哎哎,又来一个你们看这个怎么样?”高晋低声说。众人一起偏头,一个娃娃脸的姑娘走过来花枝招展。
“这对你们胃口”。乔乔笑着说。“这个我看这么办。”高洋说,“高晋、许逊你们俩装流氓上去纠缠她,然后我冲出去把你们打跑。”
“不不,还是你和高晋装流氓,我把你们打跑。”
“我不跑。”高晋说,“我把你们打跑,咱看谁真能把谁打跑。”“这就没劲了,咱真打就没劲了,那得打一会儿,这姑娘早跑了。现在这人,你挺身而出他扭头就撒,把你和流氓撂一起。”高洋说,“我让你们当流氓是有道理的。你们手腕比我差。谈姑娘爱听的理想人生你们行吗?你们侃得出我那境界么?咱先得把这姑娘精神升华了,让她觉得物质金钱都是特肮脏特鄙俗的,然后再把她抛弃的都拣过来,露出特伪善的嘴脸,让她觉得特厌恶,自个就颠了,钱也不要了,一辈子特瞧不起咱,再见面也不打招呼。”
众人笑。高洋说,“不知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众人大笑。那姑娘闻声往这边看来,高洋也看着她大笑:“完了,让她看见咱跟流氓是一伙了。”
“你别做梦了。”高晋说,“你那一套早过时了,现在都明白着呢,谁上你的当?能跟你侃理想的都是穷人,有钱的谁不知道钱好?”“你得这么想呵,有那钱多了烧包的想拯救一下自个灵魂。”“瞧瞧,又过来一个,这你冲上去吧,这我们给你当流氓。瞧她手上还戴着金戒指呢。”
一个穿着黑色香云纱的老太大蹒跚走过来,脸皱得跟个核桃似的。众人忍不住看着老太大就乐。老太太知道这帮年轻人在笑自己,直翻白眼,众人愈发地乐。
“不知你们拿老年人开什么心?”高洋批评大家。“人家老太太多老实,长得跟王母娘娘似的,一辈子没招谁没惹谁。大妈您慢走。老太太听不懂高洋的话,见高洋冲她喊又翻了个白眼。
众人乐得人仰马翻,一个赤脚穿凉鞋扛着扁担的乡下小伙子走过来,众人瞧着他,许逊问高洋:“这怎么样?”
“这不怎么样。”高洋说。“比咱们还惨。”
“这你就臭了,现在老帽都有钱。”许逊说,“别看人家脸上那泥还没搓净,炕席底下一沓一沓的票子。”
“那咱把乔乔发给他了。”高洋回头冲乔乔一挥手,“你让老帽躁躏几天,然后给他锅里下点耗子药,老帽的家产就全是你的了。”“滚你的吧。”乔乔咬着瓜子吸着仁儿说,“你怎么不让你们夏红去给老帽下药?”高洋笑着瞅了眼一旁坐着的夏红,“夏红不行,老帽不喜欢,老帽喜欢敦实的,那娶媳妇送财礼都得先上秤称好了斤数,按斤两付钱。”“那你去吧,你足斤足两。”
“不知你怕什么?瞧不起农民兄弟?老帽也是人,有什么呀,大不了跟冯兄去越南一样、逛一圈谁也没打着囫囵着回来了,人也是三等功臣,说起来也有的说。”
大家都看着一直坐在一边没吭声的冯小刚笑。冯小刚也笑。冯小刚也笑,笑得有点尴尬:
“你们真没劲,说着说着又说到我身上来了。”“冯兄,”高洋走过去坐下对冯小刚说,“我要是你,我在越南就找一没人的地方给自个一枪,假装是在战斗中牺牲,那回来你就不止是个三等功,授你个光荣称号也没准。也用不着受这些小人的挤兑,好像你去越南也是动嘴不动手。”
“就跟你是个动手的广似的。”靠着槟榔树坐在另一边的刘炎露出头说,“我看你们热热闹闹说了半天,人也一拨拨过去不少,都安然无恙。”“你说咱真要在这儿设一卡子,来一个害一个,别人会怎么想?”“别人会以为国军的伞兵空投在这儿了。”冯小刚说。
我和百姗打着一把阳伞从熙熙攘攘的街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烈日下的街头车水马龙,到处停着支着凉篷的白色冰车,行人磨肩接踵地走在街两旁阴凉的楼底便道上。我看到我的朋友们坐在街角一个小门脸的简陋冰室里,吃着不带任何点缀的普通冰激凌,看着门外街口南来北往的男男女女指手面脚。“要是这会儿我手里有一支五六式冲锋枪,端着冲到街上‘哒哒’扫个扇面,街上的人会怎么样?”高洋比划着问冯小刚。“踩死的会比你打死的多。”冯小刚说。
“要是咱哥几个一人手里有一支呢?”
“那这城市咱们就军管了,直接冲进市府改公社了,咱们成立一个革命委员会,轮流执政。”
“我不用执政。”许逊插话说,“就派我去领导文艺界就行了。”“我接管外贸和旅游。”汪若海说,“以后你们到我的饭店吃饭一律按价倒找钱。”“高晋把公安、税收、海关抓起来,方言可以让他去管计划生育和爱国卫生运动。”
“所有的银行,企业一律没收。”高晋说,“小商小贩也全部课以重金罚款。”“北伐吗?”高洋问。“不不,还北伐干吗?”高晋说,“咱独立了,中央政府要不干,咱就区詹自治。女士们可以作为咱们的代表派驻中央政府。”“多损,把咱们往虎口里送。他们要当政,咱们就得倒霉。”乔乔笑着说。“肥缺我们不中,安排个妇联、工会之类的群众团体总行吧?”“不行,你们太了解我们底细了,哪能留着你们,得灭口。”高洋说,“他们我也得一个个收拾,一个不能留。我上台得杀人是不是,高晋?所有社会贤达、遗老遗少统统枪决。”
“不能立刻枪决。”高晋说,“应该作为人质扣押起来,哪方面出了乱子就将哪方面的头儿示众枪决,希特勒的路子。”
“对,咱不能犯巴黎公社的错误,要用铁腕,巩固政权就得这样。焚书坑儒算什么?我们杀就杀他个血流成河。”高洋笑着对大家说,“你们要想在新社会里活下去,这会儿就得对我好点,譬如这会儿谁有钱请我好好吃一顿。否则我上台后可不念旧情,就算你们跪下来求我,我起码也得把你们送进集中营。”“那我们哥几个就联合起来把你们哥俩杀了。”许逊笑着说,“那会儿我们也都是各路诸侯,手下都有人。”
“那我们就发动‘文化大革命’。”高晋说“把你们批倒批臭再踏上一万只脚。”大家笑,乐不可支,夏红光顾笑没留神抬肘把一个碟子碰到地上打碎了。高洋对闻声走过来的服务员连忙说:“我们赔我们赔,一起记在帐上。”他掏了钱付了帐单把瘪瘪的钱包塞回腰里,笑着摇头叹道:“英雄潦倒英雄潦倒。”
“咱趁丫潦倒先治丫的。”许逊对大伙儿说,“反正丫得好儿也没咱们的好。”说着他扭起高洋一只胳膊,高洋和他扭成一团。
坐在一边的刘炎看了眼冯小刚,两人相视无奈一笑。
烈日下的街头车水马龙,到处停着支着凉篷的白色冰车。我和百栅打着阳伞众熙熙攘摄的街口走过,我的朋友们从冰室出来,站在阳光中向我起哄又笑又嚷。我和百姗众阳伞下露出笑脸,向他们招招手,继续往前走。行人摩肩接踵地走在阴凉的楼底便道上,到处停着支着凉篷的白色冰车,烈日下的街头车水马龙。
嘈杂宽阔的机场大厅里,人群在走动,推着皮箱的行李车穿行在人群中,女播员低沉柔和的声音在天花板下回荡,有人以服务台边打电话,有人站成一圈微笑着说话,有人在沐沿着阳光的大玻璃窗前的沙发上昏昏欲睡,大玻璃窗外的停机坪上一架架银白色的飞机在滑行,远处有田野有沟渠有朦胧淡抹的山峦,这一切都笼罩在艳阳的光芒中。蓝天回洗。一架拖着白烟的飞机,大鸟一洋地抬着机头展着双翼缓缓飞向天远去,久久停留在视界内愈来愈小。
我看到人群中的瘸子王匡林西服笔挺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脸罩在夺目的光晕中,五官模糊只有颈以下带条纹的高级衬衫和深色西服清晰可见,他细长带戒指的手指间夹着一支袅袅冒烟的长枝香烟,跷起皮鞋尖熠熠反光。他斜对面排着长队的值机台前,我和高洋正站在行李磅旁和一个女工作人员说话,川流的旅客不断遮住我们。高洋和那些办登记牌的男男女女混为一体,只有我明显站在一旁。刘炎和冯小刚拖着走轮包出现在人群里。他们刚下飞机,神采焕发。刘炎穿着一件白色华贵的连衣裙,脸施鲜艳的浓妆美丽迷人,在人群中相当显眼。冯小刚站在一旁黯淡无光被人群遮挡,像个不相干的人。我指眼视线穿过人群和站在那里向这边望的刘炎视线相遇,她粲然一笑。我捅了下身边的高洋。他回头看了眼又返身趴在柜台上说话。我独自穿过大厅向刘炎走去。高洋片刻之后才连跑带穿地跑过来,这时一个日本山口县农民观光团戴着一色的白遮阳帽在举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像一支入场的运动队走过机场大厅,顿时将我们淹没在人群中。待他们走完,排队进人通往候机室的边防检查站门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