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克里姆林宫四年时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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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实际折合1。5亿卢布。而位于涅瓦大街上的儿童商店“好孩子”定价7万瓦乌切尔,折合1993年的价格,只有7。01亿卢布,这是一个低得可笑的价格。
但是,俄罗斯公民手里没有钱。虽然在私有化推行过程中俄罗斯禁止外国公民参与,但在1992~1993年还是有不少西方人参与了很多起交易。西方媒体中曾经大量报道过,英国和荷兰一些公司以非常低廉的价格购买了圣彼得堡很多块“肥肉”。那座位于涅瓦大街的著名“贸易宫”,英国伦敦的一家商店仅用50万美元就买到手了,而同样的价格在伦敦市中心连购买一套普通的公寓都很难。一家英国生物技术公司在圣彼得堡购买了一幢秘密细菌研究所大楼,在那里开设了一个分支机构。所有这些交易都没有股东,都是秘密通过中介公司完成的。圣彼得堡市从这些交易中几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索布恰克不是一名经济学家,他不懂经济,也不喜欢从事经济活动。在苏联时期,列宁格勒就不是一座十分富足的城市。这里有150万退休人员,40%的市预算作为退休金支付给了这部分人。住房基金系统遭到了破坏,大约有50%的居民挤在公寓和没有电梯的楼房里。列宁格勒差不多有100万工人、工程师和科学家在军工企业工作,在戈尔巴乔夫时代这类企业无可挽回地衰退下去了。
在这种条件下,索布恰克赋予普京越来越大的权力。在圣彼得堡市,弗拉基米尔·雅科夫列夫有很大的权力,早在1993年他就被任命为第一副市长。不久,安德烈·库德林得到了这个职位。但是圣彼得堡权力圈子里的人都非常清楚,市里第二号实权人物其实是普京。正如那时人们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报纸很少有他的照片,在圣彼得堡市各种会见和会谈中,虽然几乎都有普京出现,但详细报道他的内容却很少。所以,一些记者称他是“简讯人物”。
很显然,普京是一个有影响的人物。市政府的大多数官员都猜不透索布恰克和普京之间的个人关系,两人也就是一起出访国外的时候才有较多的接触,其他时候都是各干各的。普京的影响是建立在他出色的工作、非凡的智慧、懂德语、很了解欧洲人的生活方式和经营风格、交际能力强和逐渐显现出来的个人魅力上的。但是,他的这些优点不是体现在公开演讲中,而是体现在小范围会议和办公室谈话中。普京不是索布恰克类型的演说家,但从个人能力水平来看,他实际上已经超过了索布恰克;那时,索布恰克表现出的都是上流社会招待会上的卓越口才,普京干的却是一些循规蹈矩的、但对于这么一个大城市来说又必需的琐碎事儿。“市长不应当是总务主任!他应当思考!” 索布恰克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很多时候索布恰克的想法都显得格外独出心裁。他认为,列宁格勒的整个苏维埃历史就是一部犯罪和镇压史。他几乎从来不与作为城市主要支柱的国防企业的工人和工程师接触。
无疑,军工部门严重不景气是戈尔巴乔夫、叶利钦、盖达尔以及切尔诺梅尔金政策造成的恶果,责任不在索布恰克。但是,圣彼得堡市长忽视工人阶级的做法直接导致了企业的危机程度不断加深。1991年秋天,在对于退休者和工人来说最困难的几个月里,阿纳托利·索布恰克却大张旗鼓地庆祝列宁格勒正式更名为圣彼得堡。他举办大型招待会,邀请弗拉基米尔·基里洛维奇·罗曼诺夫大公从巴黎来参加。罗曼诺夫大公被认为是沙皇俄国尼古拉二世众多远亲、近亲中最重要的人。年迈的大公愉快地接受了邀请,他很早以前就想访问俄罗斯,参观一下曾经属于他父亲和祖父的宫殿和楼宇(一年以后,大公病逝在巴黎,安葬在圣彼得堡市彼得…巴甫洛夫斯克堡垒内的皇家墓地内)。当然,我不是想说不应当这么做,但很清楚,大多数城市居民对于以如此隆重、奢华的仪式来招待前大公和其他俄罗斯宫廷后裔毫无兴趣,这些活动对人民也没有起到任何激励作用。
阿纳托利·索布恰克与列宁格勒军区和波罗的海舰队的将军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十分融洽。后来,索布恰克本人不止一次地提到,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自己对车臣战争存在消极态度。但是,那场战争实际开始于1994年10月,而同圣彼得堡军官们关系紧张则是在1991~1992年就已经公开化了。对此,连弗拉基米尔·普京都感到很惊奇,他后来写道:“阿纳托利·亚历山德洛维奇·索布恰克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他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让人们谈论他。正是由于这样,一部分人诅咒他、厌烦他。我在列宁格勒市苏维埃工作后不久,他曾经几次给我打电话激烈批评军方,称那些将军们都是一些脑筋迟钝的人,脑袋发热。他好像还说,社会普遍有这样的看法。而将军们也打心里不喜欢他,这反映在召开军事会议和诸如此类的事情上。他本人是列宁格勒军区军事委员会委员,一次,他需要参加军队早已安排好的一个会议。恰在那时,阿拉·鲍里索夫娜·普加乔娃来到圣彼得堡市,于是他对我说:‘听着,你给将军们打电话就说我不参加会议了。’我知道他实际上是想见普加乔娃。不过他这样做会使将军们的会议因为他的缺席而不得不改期,这很不合适。我说:‘您应当去。’‘你就说我生病了。’就这样,他去机场迎接普加乔娃去了。我给军区司令打电话:‘您知道,阿纳托利·亚历山德洛维奇不能出席会议了,他生病了。’‘是吗?那谢谢你了。’几个星期以后,我同军区司令见面时,他不满地对我说:‘是生病了,对吗?’我知道,军区司令一定是从电视里看到了索布恰克迎接普加乔娃,并到她的演唱会捧场的画面了。‘我不是对阿拉·鲍里索夫娜有意见,尽管她的到来完全没有必要。这说明他有时间去迎接普加乔娃,甚至生病了也坚持要去,但是,却没有出席国务活动的时间。’” 很遗憾,索布恰克盛气凌人、傲慢地对待一些受尊敬的人的事例还有很多。
弗拉基米尔·普京曾经是一名军官,他理解军队的需要和问题,协调市政府与列宁格勒军区、波罗的海舰队之间关系的任务主要由他承担。他控制城市的所有强力部门。普京支持与圣彼得堡市苏维埃大多数党派、稍后的圣彼得堡立法会议之间保持良好的工作联系。但在1992~1993年,他则主要努力为西方投资创造良好的条件。在圣彼得堡市开办第一个外汇交易所上,普京做了大量工作。此外,他还促成了圣彼得堡市政府与西方投资者签署了许多经济和意向性协议。对外经济委员会还邀请德国金融界人士到圣彼得堡来。没有普京的努力,
德累斯顿银行根本就不能开门营业,这是俄罗斯境内第一批外资银行。数目较大的外国投资还有“欧洲饭店”、“涅瓦帕拉斯饭店”等。
与其他人相比,普京的工作能更多地受到阿纳托利·索布恰克的肯定。索布恰克知道,许多人称普京为圣彼得堡的“灰衣主教”,但索布恰克却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担心和顾虑,相反,他托付给普京的事情越来越多。后来索布恰克本人也承认:“我认为普京有能力,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离开圣彼得堡的时候,索布恰克继续给普京留下自己已经签好了字的市政府的空白公函纸。这表明他对普京的高度信任,而普京也非常珍视这种信任。另一方面,如果在一些重要文件上发现普京还没有签过字,索布恰克也从来不轻易签字同意。
那时,有关索布恰克的新闻很多,他在圣彼得堡、甚至全俄罗斯政坛都有许多对手。共产党和左派报纸经常将索布恰克比作西方影响的“代理人”。尖锐批评索布恰克的甚至还有许多民族主义者和民主派。不过,这段时期却几乎没有任何有关普京的负面消息。他是一个奉公守法和勤勤恳恳的官员,并且不想干政。
不过,他不得不经常参加调解冲突,而其中相当多的是由于索布恰克的虚荣和傲慢所导致的。
作为全俄政治家的阿纳托利·索布恰克
担任列宁格勒市苏维埃主席的职务以后,索布恰克继续参加了几乎所有全俄性的政治活动。所以,在俄罗斯,甚至在国外他都被继续看作是全俄性的政治家。在国外,经常有消息称,他可能成为俄罗斯将来的总理,甚至是总统。这对叶利钦刺激很大,他对索布恰克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冷淡。索布恰克认为自己不仅是俄罗斯民主运动的重要参与者,而且还是领导人之一。他是苏共和俄共的反对派,然后在苏共二十八大上又和叶利钦一样示威性地退出会议。但是,索布恰克不是叶利钦圈子里的人。他公开对叶利钦的一些行为和讲话表示不赞成。索布恰克曾对一些人说过:“我无法成为叶利钦班子里的人。”
苏联最高苏维埃解散后,我仅见到过索布恰克一次,他对我说他不仅孤独,而且还感到失望。他觉得很厌倦,言谈举止中也失去了1990年我们曾看到的那种激情和张扬。1992年《首都》杂志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中,作者对“索布恰克从政30个月”的结论并不十分乐观。谢尔盖·舍林在那年秋天写道:“索布恰克的从政史是一段令人失望的历史,他令自己失望也令自己的伙伴们失望。索布恰克是一个对比反差非常明显的人。在最近两年半的时间里,按照人民喜欢度来说,他仅逊于叶利钦一个人,但却无法成为国家领导人,虽然至今还有人认为,他是俄罗斯总理或总统的常备候选人。普通人猜测,索布恰克是‘民主运动’的领袖之一,但他这个‘运动’的成员却常将他当作对手而不是朋友看待。一部分人认为,他是俄罗斯最具智慧和现代意识的政治家;另一些人则认为,他是一个粗暴无礼、不肯妥协的保守分子。”
很明显,1989~1990年所取得的成就冲昏了索布恰克的头脑。他成为那两年崛起的政治家中第一个出版回忆录的人,而且他还为那本书起了一个自命不凡的名称《走向政坛——议会诞生的故事》。当1991年4月这本书出现在苏联最高苏维埃书亭的时候,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开会的索布恰克很高兴地送了法制委员会同行们每人一本。
我带着浓厚的兴趣读了这本书。但对我来说最深切的感觉就是,索布恰克明显夸大了自己对国家大事和政权的影响力,他的许多判断十分仓促和肤浅。书里的许多章节来源于事件发生地的采访,而不是分析。这本书频繁地使用第一人称“我”但却不是索布恰克本人写的,而是由《莫斯科新闻报》的观察家安德列·切尔诺夫捉刀代笔完成。1992年底,索布恰克的新书《从列宁格勒到圣彼得堡》问世。这一年,索布恰克在法国获得“遗产奖金”——为那些在修复和保护人类历史遗产中做出最大贡献的人而设立的奖金。
又过了一年,索布恰克开始由自己口述、别人记录整理完成另外一本书,内容涉及1992~1993年发生在俄罗斯的一些事件。这本名为《苏共的意外重大发现》的书在圣彼得堡出版。这是一本说服力不强、内容肤浅、容易引发争议的拼凑而成的东西。作者试图为苏联和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