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与真文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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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与钱冰冰握手说:“早就听说钱大圣了,很高兴认识你。”
对星儿,钱冰冰也不陌生,她从贾诚实陈元那里听说的,也知道星儿和何大龙的关系密切,所以她讲话小心:“你好,贺总。”
星儿没有像往常一样要别人叫她“星儿”:“商报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有福气,董事长也跟我提到过你,告诫我们不仅要事业留人还要感情留人。”
钱冰冰听到“感情留人”时看了陈元一眼,这细小的动作被星儿捕捉到了,心里一动,因为她是知道钱冰冰与贾诚实的关系的,而且知道何大龙买了朱香香的账导致钱冰冰投奔商报。但这个敏感的话题是谁也不能说出来的。
眼前的两个女人让陈元的心情倍感复杂,他赶紧岔开话题对星儿说:“我们搞了个策划,以抵物的方式向东方市的社区送抗非典的药物。这是钱大圣出的主意。”
星儿高兴地说:“好啊,真是好主意,提高报纸的服务性,肯定是报纸的一个方向。前不久我看到天津的一位报社老总的文章,他讲中国已经开始从媒体经营向经营媒体过渡。我觉得特别有道理,恐怕这个观点是媒体发展的突破性理论。”
陈元说:“我也注意到了,中国的新闻已经进入完全策划的时代。这次打‘非典’牌,就是想突破商报的一些瓶颈。”
星儿说:“可以说现阶段世界上就只剩下两大新闻,一是伊拉克的扑克牌通缉令;第二就是非典了。我们还可以想大一点,比如瑞东集团该不该在此时有所表示?”
钱冰冰接上话说:“对呀,抗非典成为了全民行动,如果商报在这个时候大搞公益活动,对提升我们的形象绝对有好处。关键是怎么样少花钱多办事,商报有没有这个号召力?”
陈元说:“如果把工作做细,号召力是可以策划出来的。昌江药业已经拿下,瑞东集团怎么出面还要考虑周全一点,有了带头的,下面工作就好做多了。”
星儿说:“那就这么定,你们拿出一个方案,我去找老板说。”
钱冰冰说:“如果能请到省市领导进社区就更好了。”她说这话时看着星儿,她知道星儿在省里是可以通天的。
星儿想了想说:“你们先策划着,我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过马部长做做工作。这件事还是很敏感的。”
陈元表态:“好,那我们就尽快弄个方案。商报的改版工作再往后拖一拖,其实我也想看看晚报怎么动。”
星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得走了,迟到了不好。”她和陈元、钱冰冰握了手匆匆走了。
第五章 通稿
〖晚报讯〗阿强和小伟维持同性恋关系已经有10个年头了。前几天,他们作为特邀嘉宾到东方大学做选修课讲座《同性恋长久伴侣关系》。阿强说他和爱人也非常乐意“现身说法”,让广大学生了解同性恋。
在东方大学人文学院的阶梯教室里座无虚席,连过道都挤满了人。“不排除有很多猎奇的人,但是只有他们真正了解了同性恋,才能真正消除歧视和偏见。”阿强说,“我认为所有问题都可以问,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需要隐瞒的。”
很多学生很想知道在日常生活中,阿强和爱人谁扮演男性谁扮演女性。阿强说:“如果我喜欢女人,不如直接找个女朋友,为什么要找个男人来扮女人呢?”他坦诚的回答得到了学生们的认同。在阿强的博客上,很多学生对这次讲座持肯定态度,他们从阿强和小伟身上了解到同性恋也有长期稳定的家庭生活。
阿强说,科学认为,同性恋在普通人群里占4%。但多数同性恋迫于社会压力,羞于承认,或者找个异性结婚来掩饰自己的性取向,但是这样反而造成更多无辜的人不幸福。另外,由于法律法规的空白,同性恋的恋爱关系在财产权、继承权等方面也无法保证,这也使很多同性恋者对长久的伴侣关系望而却步。“其实社会已经逐渐变得宽容,否则我和我爱人也无法走到今天。”阿强说。
讲座结束后有不少大学生对记者表示,对同性恋“真的很好奇”。
马诚、星儿今天走,他们将从上海转机飞欧洲。按惯例何大龙去机场送行,去机场时星儿坐何大龙的车,原本陈元讲送,她没让。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但速度并不快,原因是马诚对司机有个规矩,在高速公路上车速不能超过100公里,而何大龙的别克车只能跟在他的时代超人后面。
星儿问:“你们晚报就不能给马部长换部车?”
何大龙坐在后排,自从虹儿出事后他坐小车总是愿意坐在后排,而不坐副驾驶的位置,特别是在高速公路上。“机关配车是有规格的,不能乱坐。要不然我就和马部长换车了。”
星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反过头问:“你舍得换?”
何大龙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的景物:“车又不是我私人的,有什么舍不得。这一路你要照顾好马部长。”
星儿听着何大龙口是心非的话冷笑着。
何大龙大概觉得过了,赶紧说:“别忘了给我带礼物。”
星儿又转过头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何大龙没想过要什么,便说:“带几瓶正宗的依云矿泉水吧。”
星儿哈哈大笑起来:“姐夫,你要累死我呀。依云矿泉水星级酒店到处都有,我给你弄几箱。”
何大龙说:“谁知是不是正宗的?”
星儿心里早就想好了给何大龙买什么礼物:去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买一只路易威登的皮夹;去德国汉堡中央火车站的商业街买一条万宝龙的皮带;去意大利佛罗伦萨买一瓶古姿男士香水。这些东西在中国都能买到,但去它的出产地买意义则超过了商品品质本身。
在候机楼等候换登机牌时,何大龙抓住时机对马诚说:“部长,我准备对晚报的版式做一些调整,想在形式上出点新。”
马诚看了看星儿后对何大龙说:“一个干部到一个新的岗位上,最容易见效的工作就是表面文章,做媒体更是如此。好啊,我支持你。”
何大龙在话出口时就料到马诚会这样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是他高兴的时候,也是星儿在身边的时候,他不可能过细地问怎么改,也不可能就此作什么指示,而这正是何大龙需要的。只是没想到马诚会讲他是做表面文章。这时司机已把登机牌换好了,何大龙赶紧服侍马诚进关。在关口,马诚说:“大龙,要改就要快,我希望回来就见到晚报的新面貌。另外‘非典’的报道要注意把握好宣传原则,现在人心惶惶,说实在的,我这一趟出差心里不踏实。”
何大龙说:“放心吧,部长,我们会注意把关的。”
送走马诚和星儿,何大龙往候机楼外走时,他拨通了贾诚实的电话:“大教头,马部长已同意了我们的改版方案,准备干吧。”
晚报的改版工作从何大龙到晚报的第一天就开始酝酿,只是未跟任何人说,等到他心里大致有谱了,才跟贾诚实通气。今天是新的版式开始运行的日子,何大龙决定亲自上晚班,他要从战略向战术转移,切入的时机是经过精心选择的:马诚出国,宣传部的哥们儿会网开一面,新版式投入运行和宣传部有要求:非典期间各报老总要亲自上晚班把关。有了这三点,他不上晚班都不行。16点30分何大龙第一次以当班老总的身份参加每天都要进行的编前会。
按老规矩由各版编辑报稿子。二版编辑说:“明天头条是《警察粗心,处女接客50人》,是说治安大队抓了个小姐,怀疑她是卖淫女,逼她招供,那个小姐便说和50个男人有过性关系,后来被强制到医院检查有没有性病,结果发现小姐还是处女。”
会议室的人被这条新闻逗得一片笑声。贾诚实说:“这不是粗心,而是糊涂。”
高原红说:“还不仅是糊涂,更是素质问题。我提议再挖掘挖掘,弄个新闻连载,每期600字,吊住读者的味口。”
贾诚实害怕重演上次上官德的“警察打死大学生”的事件,便说:“新闻连载的形式是不错,但我们炒作这件事是不是合适。”他边说边看何大龙,参加会的编辑们也看着何大龙。
何大龙见大家都在准备听他的意见,而关于警察的新闻又是很敏感,这可不能原则性的表态,而是要他拍板。他感觉有点难度,如果枪毙这条新闻,编辑会如何看他?可是做,又会引起什么后果?一拍板可就没退路。
高原红见他没说话,知道他有难处,便说:“要不这条稿子做为候选,让少帅想想。接着报稿子。”何大龙用感激的目光看看她,暗自松口气。
二版编辑说:“还有关于文明城市建设的一组稿子,老城区22条路要拓宽,垃圾和余土运送车要加盖,东方大桥亮化工程等。”
高原红看了看何大龙,又看看贾诚实。平时编辑报了稿,值班老总都会提一些要求,见两人都不做声,便让三版编辑报稿子。
三版编辑说:“头条是《孩子究竟是谁的》,讲有个男孩出生后,他父亲发现血型不对,孩子是O型血,父亲是A型血,母亲是B型血。孩子的爸爸便怀疑妻子不忠,可医生解释讲A型血和B型血的结合也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高原红乐了:“这他妈的争啥,做个DNA不就行了吗。”
三版编辑说:“那个小伙子是准备做DNA。还有一条挺有意思的稿子,有个男的,在海鲜城喝醉了,结果滚下楼梯被撞伤了,他要海鲜城赔钱,但海鲜城不赔,他便去法院告了海鲜城。”
一版编辑插话说:“海鲜城准输。消费者在消费场所应该得到保护,《消法》里有明文规定。”
三版编辑说:“遗憾的是法官对此说了NO,法官认为顾客醉酒后摔伤,与餐厅提供的服务无因果关系,所以海鲜城不承担责任。”
高原红说:“让记者调查那位法官与海鲜城是什么关系?”
三版编辑说:“大侠,你别怀疑一切好不好。”
高原红说:“没有怀疑就没有新闻,我建议记者去调查,社会上有不少衣冠楚楚的权力机关与奸商沆瀣一气,或许可以捞到大的新闻。”
接下来各版编辑报了“的哥为救民工,连闯4个红灯”,“高露洁牙膏反驳致癌论”,“泰国导游强迫游客看人妖表演”,“哑吧报警,急坏110民警”,“七成考生报考重点高中”,“英国王子又闹绯闻”等新闻后,编前会进入尾声,该是何大龙讲话了,他示意贾诚实要不要讲?贾诚实摇摇头。何大龙又问宣传部有没有阅评快报或文件通知,高原红也摇摇头。
何大龙开始讲话,他讲得很慢,因为怕讲错:“今天是我第一天以社长总编辑的身份值晚班。原本还想再向大教头学一段时间再值班,但最近发生的种种情况,使得我提前上岗,所以在此先声明,如果我说了外行话做了外行的事,那也是正常的,欢迎各位批评指正。”这个开场白堵住了众人的口,何大龙不希望有人在背后看他的笑话,他话锋一转说:“这几天我都有个冲动,想写一篇《厕所见闻》。办公室很幽默,在厕所里贴了一张公告,写着‘来也匆匆,去也冲冲’,这是希望大家注意卫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