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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红头发安妮 作者:露西·蒙格玛丽-第25部分

小说: 红头发安妮 作者:露西·蒙格玛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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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孩子呀,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很容易冲动,什么事连琢磨也不琢磨,脑子里有个想法,也不考虑一下就要马上付诸行动,鲁莽行事肯定是要吃亏的,俗话说的好‘鸟飞之前要先左顾右盼,没摔跤之前要先准备好拐杖’,特别是跳上会客室的床之前应该注意一下才是呀。” 
  林德夫人对自己的诙谐比喻有些得意,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可安妮却板着脸,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她来说,事情弄到这步,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呢? 
  从林德夫人家一出来,安妮便横穿过结满霜柱的田野,直奔奥查德·斯洛普去了,在后门正好碰见了刚刚出来的黛安娜。 
  “是约瑟芬祖母生气了吗?”安妮悄声地问道。 
  “是呀。”安妮强忍着憋住了笑,并耸了耸肩,然后好像有点儿不安地望了望紧闭门扉的起居室方向。 
  “祖母气得火冒三丈,我被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她说像我这样的粗野无礼的孩子她从来没见过,还说养育出一个我这样的姑娘,作为父母的应该感到羞耻,吵闹着无论怎样也要回去。她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让父母也跟着我受牵连呀。” 
  “这都怨我,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出来呢。”安妮好像逼问似地说道。 
  “你以为我会做出那种事?”黛安娜有些不高兴了。“安妮呀,我这人告密、背后搬弄是非的事儿从来不干,所以把责任全揽到了我自己身上。” 
  “我来的目的就是要自己来解释那件事的缘由的。”安妮毅然决然地说道。 
  黛安娜瞪着眼睛盯着安妮。“安妮,你还清醒吗?看你这架式,好像要吃了我。” 
  “别吓唬人了,虽然我非常胆怯,可是我不能看着你们替我受过,这是我的过错,我是来坦白的,幸好,我对坦白已经习惯了。” 
  “祖母她在房间里,如果非要进去,那就请吧。要是换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去,而且我觉得进去也没有什么效果。” 
  尽管黛安娜示意安妮不要自投罗网,可安妮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起居室,站在门前战战兢兢地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声音。 
  约瑟芬·巴里小姐是个瘦瘦的,长着一张严肃面孔的老太太,她坐在暖炉前,用一种怨恨、粗暴的动作织着东西,显然火气一点儿也没消,金丝边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闪着炯炯的目光盯着来人。 
  巴里小姐起初还以为是黛安娜呢,脸上有些不高兴,但定睛仔细一看,在那儿站着的却是个铁青着脸,大眼睛的女孩儿。她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坚定的勇气和惊恐不安交织在一起的神色。 
  “谁呀?”约瑟芬·巴里小姐免去客套突然问道。 
  “我是格林·盖布鲁兹的安妮。”安妮紧紧地攥着双手,哆嗦着回答道:“我是来坦白的。” 
  “坦白?” 
  “对,坦白。昨晚的事应该怨我,是我出的主意,黛安娜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主意,黛安娜是无辜的,您责备她是不公平的。您能明白吗?” 
  “不!你跳上来的时候,黛安娜想都不想也跳了上来,在一个规规矩矩的家竟能发生这种事!” 
  “我们只不过是闹着玩儿呢。”安妮也不甘示弱地继续辩解道,“我都这样道歉赔罪了,可以请您原谅我们了吧。特别是您应该原谅黛安娜,请您让她去上音乐课吧,黛安娜说她非常非常想学音乐,她越想越苦恼,我很清楚朝思夜想的事不能实现该是多么的痛苦。您要是非要出出气的话,那就冲我来吧,我经常挨批评,和黛安娜比起来,我习惯多了。” 
  从巴里小姐的眼神看,她的怒气已经差不多消失了,眼睛很有趣地一闪一闪的,但声音仍旧很严厉。 
  “闹着玩可不是什么好理由啊,我小的时候可没像你们这样闹着玩过。你想想我经过长途跋涉累得疲惫不堪,好容易躺下想好好休息一下,睡得正香时,两个女孩子跳了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不知道吧?” 
  “想像得出您一定是吓了一大跳,非常生气是吧,可是,请您也听听我们的意见,老奶奶您如果有想像力的话,请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试试看。当时,我们没想到床上会有人在睡觉,所以您一喊,吓得我们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情绪一下子变得非常坏,而且,尽管我们被允许在客室睡觉,但事实上根本没睡成,老奶奶您在客室已经休息惯了,而我这个孤儿如果没能享受到这个以前从没有过的荣誉,那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呢?请您想像一下。” 
  安妮说到这里,巴里小姐的怒气已经全消了,甚至还笑出了声。正在阳台徘徊,一直担心着的黛安娜一听见笑声,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几年没用了,我的想像力大多已经锈住了,连你们都觉得我可悲可叹了吧,据说这是看法的问题呀。来,坐在这儿,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儿。” 
  “对不起,老奶奶,您似乎是个相当有趣的人。我虽然想说,可现在还不行,我该赶紧回去了,看样子,您和我之间能谈得来。 
  “是玛里拉·卡斯巴特小姐收养了我,并把我管教得规规矩矩的。她是个非常善良、热情的人。为了教育我,她竭尽了全力,所以请不要把我犯的错误归罪于卡斯巴特小姐。另外,在临走前,能不能告诉我您是否原谅了黛安娜,是否按照预定计划留在亚邦里。” 
  “如果你能常来唠唠的话,就按你说的办。”巴里小姐痛快地保证道。 
  当天晚上,巴里小姐把一个银制的手镯作为礼物送给了黛安娜,还告诉黛安娜的父母把装好的旅行提包又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行装。 
  “很想和那个叫安妮的孩子交个朋友,可惜今天只呆了那么一会儿。”巴里小姐坦率地说道:“那孩子很有趣儿,一上了年纪,就很少有有趣儿的人来看我了。” 
  巴里小姐延长了预定的一个月的住期。由于安妮的缘故,她的情绪好多了,比起平时来,不满、牢骚和歪理也变少了,安妮和巴里小姐竟然成了一对情投意合的好朋友。 
  临回城时,巴里小姐对安妮说,“安妮,以后如果进城的话,一定要顺便来我家作客,那样,我就留你住在我家,让你睡在客室里。” 
  “巴里小姐实质上是和我心心相印的。”安妮事后对玛里拉说。“我原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倾心沟通的人没有几个,可实际上并非这样,能和我在心灵上交流的人太多了,这世界是多么美好呀!” 

  
    第二十章 想像力的捉弄

  春天又来到了格林·盖布鲁兹,这是加拿大独具特色、美丽。变化多端的季节。从四月到五月,人们每天都在尽情享受着泥土的芳香,呼吸着略带几分寒意的清新空气,依依眷恋着被晚霞染成粉色的天际。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恋人的小径”里,枫树的新芽刚刚吐红。“德鲁亚德泉”的四周,羊齿草也冒出了如卷发一般、惹人喜爱的嫩绿小脑袋。塞拉斯·斯劳恩农场背后的原野,白色、粉色的星状山楂花几乎同时从茶色叶子底下露出了笑脸。 
  一天下午,天空泛着金黄色。校内的学生们都采山植花玩儿去了,直到黄昏,大家才手里拿着、篮子里拎着山植花嬉笑而归。 
  “人要是生长在一个没有山植的国家里,该有多可怜呀。”安妮说道。“黛安娜说也许会有更美、更好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山植花是这么美丽。玛里拉,黛安娜还说如果根本就不知道山植是什么样,也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我想呀,什么是悲哀,这就是最大的悲哀。连山植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也没有看到过,还不觉得遗憾?这不是个悲剧吗?玛里拉。 
  “玛里拉,我告诉你说,你猜我把山植花当成什么了?我把它当成去年夏天凋落的花的灵魂了,那里就是天国呀。 
  “今天我玩得非常快活。在老井附近有一片长满苔藓的洼地,我们在那儿吃的午饭,那是个非常浪漫的地方。查理·斯隆向亚蒂·吉里斯提出挑战,比试跳跃老井,结果是亚蒂·吉里斯跳了过去。既然接受了挑战就只有去履行,大家都这样,现在这种‘挑战游戏’可流行了。 
  “菲利普斯老师把采来的山植花全都送给了普里茜·安德鲁斯。我听见老师说,‘可爱的东西要献给可爱的人’,虽说这话是老师引用书上的,可我想,这证明老师是有想像力的。也有人送给我一束山植花,可我板着脸拒绝接受,他是谁我不能说,他的名字我决不能说,我已经发过誓了。 
  “我们用山植花编成花冠,装饰在帽子上,回家时,大家拿着花束和花冠,两个人站成一排,唱着《我的家在山岗上》向街道走去,那情景真让人激动。塞拉斯·斯劳恩山地的人们都跑出来看热闹,过路人也都停住脚步盯着我们看,嘿!我们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你们做出了那种蠢事,当然要轰动了!”玛里拉说。 
  山植花开过之后,紫花地了又怒放了。“紫花地丁渊”都被染成了紫色。安妮上学途经这里时,总是用一种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迈着虔诚的脚步从这里走过。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从这里走过,我就有一种即使基尔伯特或者别人谁得了第一名我都不在乎的感觉。”安妮对黛安娜说。“可是一到学校,我就又会陷入到争强好胜的苦恼之中,我好像拥有多种性格,所以有时我想,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才总惹事,要是只有一种性格的安妮该有多好,不过要真是那样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六月的一个晚上,安妮坐在东厢房的窗边。果树园掩映在粉色的花丛中。“碧波湖”上游的沼泽地里,青蛙清脆的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夜空。四周充满了紫苜和枞树的浓郁芳香。安妮先是做功课,后来,天暗了下来不能看书了,便一边心不在焉地望着“雪白女王”那片模模糊糊的枝头,一边陷入了幻想,仿佛“雪白女王”的枝头又长出了沉甸甸的硕大花朵。 
  东厢房和从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墙壁依旧是雪白,针包也和以前一样坚硬,黄椅子照例气派地站立着,但是房间的气氛却和从前不同了,让人感到有某种朝气蓬勃的新个性浸透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它和那些女学生的书物、裙子以及丝带形成的那种氛围完全不同,和那个插着苹果花、放在桌子上的缺边的青花瓶也没有太大关系。在这个房间里到处充满了小主人生气勃勃的日夜梦幻,虽然用手触摸不到,却能用眼睛感觉到它存在的形式。它用温柔的月光和彩虹织锦把原本很煞风景的房间整个装点了起来。 
  不一会儿,玛里拉手里拿着刚熨过的安妮上学用的围裙快步走了进来,她把围裙搭到了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这天下午,玛里拉的头痛病又犯了,疼痛止住后,她已是精疲力尽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全垮了。 
  安妮非常同情地望着玛里拉说: 
  “我要能代替你头痛就好了,我从心里是这么想的,为了你我会甘心受罪的。” 
  “还不是你把家务都留给了我,也不让我歇歇。今天你的活于得不太顺当,和平时比差错太多,连马歇的手绢也没浆洗,晚饭吃的馅饼在烤炉里热的时候,都烤焦了也没取出来,平时都是取出来就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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