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安妮 作者:露西·蒙格玛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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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长到了16岁,还是那样要好、漂亮。这时候有个叫伯特拉姆·戴维尔的青年来到了这个村子,并爱上了金发的杰拉尔典。有一次,杰拉尔典乘马车的时候,马突然惊了,拉着车没命地狂奔起来,恰巧被伯特拉姆遇上了,伯特拉姆奋不顾身地拦住了惊马,救下了杰拉尔典,伯特拉姆抱着不省人事的梦中情人走了三英里,回到了家,马车早已经被撞得破烂不堪了。
“求爱的情节非常难写,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呀,通过请教鲁比·吉里斯,才了解了一些情况,鲁比·吉里斯有好几个姐姐都结婚了,所以我想她在这方面肯定是权威。
“鲁比说,以前马尔克姆·安德鲁斯向她姐姐苏珊求婚时,她躲在正门大厅的仓库里曾偷听过。马尔克姆对苏珊说:‘你父亲以马尔克姆的名义把农场交给我了,所以今年秋天咱们就结婚吧。怎么样?’苏珊回答说:‘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久,两人就定了婚约。
“可是这样的求婚一点儿也不浪漫,是吗?结果,还得自己进行想像。我把故事中的求婚设计得非常富有诗意和浪漫色彩。让伯特拉姆跪着求婚,不过听鲁比·吉里斯说,最近跪着求婚好像已经不时兴了。
“到杰拉尔典接受了求婚,我整整写了一页,光是考虑杰拉尔典的独白我就费了好多脑筋,前前后后修改了五次之多。我觉得这可以算得上我的最高杰作了。伯特拉姆送给杰拉尔典一只钻戒和一条项链,两个人还打算一起赴欧洲度蜜月。伯特拉姆非常有钱、阔气。
“但是,事情并非是一帆风顺的,科迪丽亚的出现给两人的甜美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科迪丽亚偷偷地爱上了伯特拉姆,杰拉尔典对她一说出婚约的事儿,她便立刻变了脸,特别是一见到钻戒和项链,就更忍受不了。她对杰拉尔典的友情也一下子变成了憎恨,她暗自发誓,决不能让杰拉尔典和伯特拉姆结婚。不过,表面上她仍然装作和从前一样,与杰拉尔典友好相处。
“一天晚上,两个少女站在一座桥上闲聊,桥下是湍急汹涌的河流。科迪丽亚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呢,便突然把杰拉尔典推下了河,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河水冲得顺流而下,科迪丽亚仿佛神经错乱了似的哈哈狞笑起来。但是,巧得很,这一情景被伯特拉姆看见了,他悲痛地高喊着‘亲爱的杰拉尔典,我来救你了!’一头跳进了急流中,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两个人拥抱着,最后被河水吞没了。两个遗体不久被冲到了岸边,后来被人一起埋葬了。
“葬礼举行得非常悲壮,催人泪下。黛安娜,与其以婚礼结束,还不如以葬礼告终更为浪漫。科迪丽亚后悔莫及,最后变疯了,被关进了医院,真是恶有恶报。”
“太精彩了!”黛安娜听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黛安娜也是和马歇一个类型的评论家。“我怎么也编不出这么引人入胜的故事,我要是有你那样的想像力就好了。”
“想像力这东西,只要用心培养,多少都会掌握一些的。”安妮快活地说道。“黛安娜,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咱们创立一个故事社吧,经常练习写故事,直到你能独立创作为止,怎么样?”
故事社就这样成立了。开始时故事社只有安妮和黛安娜两个人,很快珍妮·安德鲁斯和鲁比·吉里斯以及另外两个感到有必要培养想像力的女孩子也加入了进来。故事社对男同学是大门紧闭的,尽管基尔伯特提意见说,如果吸收男生进来会变得更红火。故事社规定,所有成员每个礼拜必须提交一篇作品。
“故事社可有趣了。”安妮向玛里拉介绍说。“每个人先朗读自己的作品,然后大家进行讨论、评说。大家都表示要把自己写的故事珍藏起来,将来好念给自己的子孙们听。每个人都使用自己的笔名进行写作。我的笔名叫做罗译门德·孟莫伦希。
“大家都很努力,只是鲁比变得有点儿过于多愁善感了,她随心所欲地在自己的作品中加入一些恋爱情节,描写恋爱的情节有点泛滥了,简直到了令人难以接受的程度。而珍妮呢,则正相反,故事中一段恋爱情节也没有,朗读的时候还羞羞答答地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她的故事全都非常正统。黛安娜写的作品大多是凶杀的,但她不知道如何写登场人物,因嫌太麻烦,最后只好安排把所有人物都杀掉了。大体上写什么都是我教给她,如果不教,她就写不出来。我的灵感太多了,这对我来说,简直不成问题。”
“你写的作品还差得很远哪。”玛里拉轻视地说。“整天只是寻思那些愚蠢无聊透顶的东西,把学习都给耽误了。你总捧着一本小说看就不怎么样,至于写小说我看就更不合适了。”
“可我是为了好好吸取教训才写的,玛里拉,我是说在这一点上要特别注意,好人必有好报,恶人必有恶报。我就是想培养这种健全的精神,最关键的是教训,牧师就是这么讲的。
“我把自己写的故事读给牧师和阿兰夫人听了,两个人都给我提出了一些有益的意见,只是读到我写的败笔之处两个人都笑了。我最得意悲伤得能催人泪下的那种情节了,我的故事中那种情节一出现,珍妮和鲁比十有八九会伤心落泪。
“黛安娜在写给约瑟芬祖母的信中也提及了故事社的事儿。不久,约瑟芬祖母回信希望能寄给她一些写好的故事,我们挑选了四篇最好的故事,干干净净地誊写了,寄给了她。约瑟芬祖母来信说她还从没读过这样精彩的作品。我们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们的故事太悲了,登场人物几乎都死掉了。
“不过,能让巴里小姐高兴实在太不容易了。故事社也能为社会做点有益的事了,无论做什么都应该以此为目的,这是阿兰夫人常对我们说的。我虽然想尽力为社会做些有益的事,但一玩儿起来就不知不觉地忘到了脑后。长大以后,我也要成为阿兰夫人那样的人,有这种可能吧?”
“我看够呛。”玛里拉答道。她觉得只有这样回答才能更好鞭策和勉励安妮。“阿兰夫人像你这样好忘事儿?真是个无聊的女孩子。”
“阿兰夫人以前也并非像现在这样好呀。”安妮认真地说道。“这是她自己说的。她小时候曾经是个非常顽皮的孩子,总惹乱子,听了这些,我也心安理得了。
“玛里拉,是不是一听说别人以前很坏、很调皮,自己就感到心安理得不好?林德夫人说这样不好,她说她如果听说谁小时候曾经是个坏孩子,她的心灵会受到冲击的。
“以前,曾有个牧师说起过自己小时候,从伯母家的贮藏室里偷草莓奶油馅饼的事,林德夫人说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可能尊敬那位牧师了。
“但是我却不那么看,试想一个人连自己所做的那种事都能说出来,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现在那些做了错事又后悔莫及的男孩子们听说了,会想自己长大了以后也许也会成为牧师的,这样一来,不就成为一种勉励和鼓舞了吗?我就是这么想的,玛里拉。”
第二十七章 虚荣心的报应
四月的白天变得越来越长了。玛里拉在参加了妇女协会的聚会后回家的路上,就切身地感受到了这冬去春来的变化,她兴奋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春天的到来同样也给所有的男女老少带来了欢乐。
玛里拉属于那种不太关心自己,总关心别人和社会的人。她脑子里整天考虑的几乎都是妇女协会的事,比如为传教募捐以及礼拜堂铺新地毯等等。她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沉浸在一片轻松、舒畅的气氛中。
斜阳之下,被映红的田野渐渐地融入了淡紫色的迷离、朦胧的暮雹之中。小河对岸的原野上,留下了枞树树尖的影子。在林中如镜面一般的泉水周围,挺立着深红色的枫树的花蕾。附近一带的小路两侧,新芽刚刚吐绿,甚至能感受到埋藏在地下沃土之中的生命气息……大地回春,连这个老实、正直的中年女人的内心深处也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脚步也不由得加快起来。
玛里拉很远地就隔着树丛望见了格林·盖布鲁兹。夕阳的阳光从窗户的玻璃上反射过来,像一团燃烧着的火一般耀眼。在收养安妮之前,玛里拉每次参加聚会回来,等待着她的只有冷清清的厨房,可现在不一样了,厨房里有可爱的安妮在盼着她,火炉内的木柴肯定正烧得劈劈啪啪直响。一想到这些,玛里拉就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可是事实却令玛里拉大失所望。玛里拉来到厨房一看,暖炉的火是灭着的,到处都不见安妮的影子。玛里拉既恼火又感到焦虑。安妮答应得好好的,说到五点时会事先把茶准备好的,现在看来只好先脱去外出的衣服,自己动手了,在马歇从田里回来之前,必须把茶准备好。
“等安妮回来,非得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可。”玛里拉脸色非常难看,像在发泄似的拼命地用刀削着木屑。刚刚从田里回来的马歇,正坐在以往的位置上,规规矩矩地等着喝茶。
“安妮整天总惦记着和黛安娜编故事,练习短剧,来回徘徊打转转,做些无聊的事,我吩咐的事儿全都给忘光了。这个孩子该清醒清醒了,阿兰夫人夸奖说,像安妮这样聪明、脾气好的孩子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可这又能顶什么用呢?这孩子是各方面都很不错,但假如只考虑些无聊的事情,接下去还不知道她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噢,对了,在今天的妇女协会聚会中,雷切尔还是重复着以前的老一套,我听了很生气。倒是阿兰夫人非常疼爱、关心安妮,为安妮辩解,否则在众人面前,雷切尔也许不会说好话了。安妮的确是个缺点很多的孩子,我也从不否认,可是,毕竟负责教育安妮的是我,而不是雷切尔呀。
“今天我让安妮留下看家,可谁知她又随便地跑出去了,这孩子也真叫人操心,不仅毛病多,而且到现在竟然还不听我的话了。看来以后就更指望不上她了,她太让我失望了。”
“对,对,你说的很对。”马歇虽然肚子饿得不得了,但还是很耐心地顺从着玛里拉。根据以往的经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玛里拉发泄个够。
晚饭准备妥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安妮仍然没有回来。
玛里拉阴沉着脸,把盘子洗完,收拾好,然后要到地下室去取东西,这才想起蜡烛放在安妮的房间里,便上楼来到了安妮的房间。她摸着黑儿把蜡烛点着,回过头来突然发现,原来安妮没出去,而是脸朝下正在床上趴着哪。
“怎么回事?”玛里拉吓了一跳。“你睡着了吗,安妮?”
“嗯。”安妮好像心事满腹地回答着。
“怎么,哪儿不舒服吗?”玛里拉关切地来到床边询问道。
安妮似乎永远也不想让别人看见的样子,越发地把头埋到了枕头里。
“没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我求求您,请您到那边去吧,不要看我,我已经陷入绝望的深渊了。班级里谁得了第一,谁作文写得最好,谁参加了礼拜日学校的合唱队都与我无关,我都不在乎。反正,我哪儿也不去了,我的人生已经完了,求求你了,玛里拉,到那边去,别看着我。”
“你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