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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红头发安妮 作者:露西·蒙格玛丽-第39部分

小说: 红头发安妮 作者:露西·蒙格玛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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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回到家,安妮就把教科书塞满了放在屋角后边房间里的旧皮箱中,把锁扣好,把钥匙扔进了装毛毡的箱子里边。 
  “暑假里我不打算看课本了。”安妮对玛里拉说。“这学期我已经拼命学习了,把一本书的定理都背了下来,把几何符号也弄懂了,所以没什么担心的了。现在我对学习啦、理解啦等等腻烦了。暑假里我想完全沉迷在幻想之中,深深地沉醉到里边。玛里拉,你别担心,我不会没有限度地幻想,我会小心的。 
  “我太想过一个愉快、高兴的暑假了,也许因为它是我作为孩子的最后一个暑假了吧。如果明年还像今年一样,我的个子还往高里长,不做更长的裙子不行了,这是林德夫人说的。她说,眼看着我的腿又往长长了,穿上长裙子,才相适合呢。我觉得,不做出模仿大人的举动就不行。可是那样一来,我还相信什么妖精之类的小孩子把戏,好像就不可以了吧。所以今年夏天,我就尽情地想像,想像个够。 
  “肯定会是个快乐高兴的暑假的。快到鲁比的生日晚会了。下个月还有学校的郊游和传教音乐会。还有,黛安娜的父亲说,要带我们到怀特·桑德的大酒店去吃饭,那里的正餐是在晚上,珍妮去年夏天曾到那里去过一次。那里到处是电灯、鲜花、穿着各种华丽衣服的女人,强光耀眼,眼睛都睁不开。她说是她第一次到上流社会,一直到死都不会忘记那种场面。” 
  玛里拉没有出席礼拜的妇女会是什么原因呢?第二天午后林德夫人赶来询问了。难道说玛里拉没有出席妇女会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礼拜四马歇的心脏病有点发作。”玛里拉解释说。“唉,感谢上帝,他现在虽然说好了,但和以前比他现在频繁发作,叫人担心。医生说,不能让他再兴奋了。 
  “唉!马歇和什么兴奋之类的倒是不相干,不过医生说剧烈的活计也不能干了,一干重活就会拼命喘气吧。来,雷切尔,把帽子放下来,一起喝点儿茶。” 
  “你这么盛情,我可就不客气了。”雷切尔夫人这么说着,实际上刚才一进门她就这么打算好了。 
  在玛里拉和雷切尔夫人坐在客厅随便闲聊时,安妮过来给客人倒茶,还烤好了小巧的、热乎乎的面包。面包烤得软软的,雪白,连雷切尔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傍晚,玛里拉一直把雷切尔夫人送到了小径那里。分手时雷切尔夫人说道: 
  “安妮真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你也有帮手了。” 
  “是呀,现在她变得非常安稳,做事也能做好。以前我认为,她毛手毛脚,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呢,现在看来没事儿,现在让她做什么我都放心了。” 
  “三年前,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时,还想过这个孩子不会成为一个好孩子的,确实,那时的安妮脾气那么暴躁。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对托马斯说‘他们家收养的这个孩子,以后她要后悔的,她犯了一个大错误。’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看到安妮成长成这样太好了,她并没有变成像我错误断定的那种人,以前我还断定这孩子的性格不会让她幸福,唉! 
  “说来也奇怪呀,原来那个失常的、与众不同的孩子不存在了,我还总想我是不是弄错了,对这个孩子不能用对普通孩子的标准去衡量。这三年,不只是这方面出现了奇迹,而且安妮的容貌也变好了,好像确实变得漂亮了。虽然说我不太喜欢像安妮这样的脸色青白、眼睛大大的孩子。我喜欢像黛安娜、鲁比那种充满活力、气色好的孩子,鲁比这样的孩子是非常出众的。 
  “不过当这些孩子在一起时,她们和安妮相比就不行了,这时就能看出安妮的美丽了。和她们一比,安妮是个美人呀。把白百合也可以比喻成水仙,她和那些孩子相比,就好像是水仙和大红芍药争艳似的。”   
    第三十一章 大川和小河的交汇处

  安妮一直在翘首盼望着暑假的到来,因为那时,她就可以整天和黛安娜在户外大自然中玩耍了。“恋人的小径”、“德鲁亚德泉”、“维罗米亚”以及“比克特里亚岛”对她们都充满了魅力。 
  现在,任凭安妮在外面怎么嬉闹玩耍,玛里拉也不再生气了。因为在暑假刚开始的一天,当初米尼·默伊得病时,从斯文萨·贝尔赶来的医生,在一位患者的家里遇见了安妮。医生用敏锐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安妮,然后皱着眉,摇着头,托人给玛里拉捎去了一个口信:“要让那个红头发的姑娘整个夏天都在户外玩耍,直到她的步伐变得更加敏捷轻快为止,希望不要让她在此期间学习功课。” 
  玛里拉非常害怕,心想如果不按照医生说的去做,安妮可能就会得结核病死掉。因而安妮得以轻松、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美好的黄金之夏。她散步、划船、采集野果,尽情享受着幻想的快乐。随着九月的来临,安妮已经变得精力充沛、两眼炯炯有神、步伐也更加坚实有力了,达到了能让医生满意的程度,安妮浑身充满了干劲和激情。 
  “我现在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我要倾注全力投入到学习中去。”从阁楼上取出教科书的安妮激动地说道。“啊,久违了,真想念你们呀。能再次见到你们真打心里感到高兴!噢,几何书也久违了。玛里拉,我这个暑假过得太棒了。现在,就像上个礼拜牧师所说的那样,我精神饱满,浑身是劲。 
  “我要是男人就当牧师,只要努力学习神学,将来准能给人带来好影响。 
  “你不觉得通过精彩的传教,让听众深受感动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吗?为什么女人就成不了牧师呢?这话如果让林德夫人听见的话,她肯定像受到冲击了似的,批评我的话是荒谬之极,岂有此理。林德夫人说,虽然听说好像美国有女牧师,但感谢上帝,在加拿大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还说但愿事情不会至此,可是果真这样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我觉得即便是女人,也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的。像亲睦会啦,教会的茶友会啦,一旦需要募集资金时,不都是女人们去张罗吗?林德夫人也能毫不逊色地像贝尔校长一样地祈祷。人要锻炼,女人传教也是完全可以的。” 
  “真会这样吗?”玛里拉有点嘲讽似地说道。“如今呀,非正统的传教根本行不通,只要有雷切尔监督,亚邦里谁也不能乱放肆。” 
  “噢,玛里拉,我有句话想说说,不知您是怎么想的,礼拜天下午,我就反复地考虑着这件事,都快想成心病了。 
  “我呀,真心实意想成为好人。而且,有玛里拉、阿兰夫人和斯蒂希老师在,这种愿望就越发强烈起来。我特别想让你们认为我很能干,让你们高兴。可林德夫人总有些瞧不起我,使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恶人,生来就罪孽深重呀。” 
  玛里拉一瞬间被弄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马上就笑了起来。 
  “你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也一样,我也是只要雷切尔在场,就会产生那种感觉。她一年到头,总是唠唠叨叨地强调要正直地做事,可有时反而不能给人以良好的影响,真该用戒律好好加以限制一下。 
  “不过,另一方面,雷切尔这个人的确是个优秀的基督教徒,心里并无恶意。像她那样亲切热情的人,在亚邦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无论干什么,她都是领先在前。” 
  “听玛里拉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安妮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真是太多了,会接连不断地冒出来。步入成人阶段初期,必须考虑、决定的事情成堆,总要反复考虑,抉择什么是正确的,真费脑筋呀。 
  “人长大后是不是活得很累、很难呀。不过,有像玛里拉、马歇、阿兰夫人和斯蒂希一样的这么多善良的人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的。否则,那就只能怪自己了。机会对于我来说只有一次,责任重大,如果成不了好人,就是从头再来也没有用。 
  “这个夏天我长高了两英寸(一英寸约相当于二点五厘米),是鲁比的父亲在她的生日晚会上给我量的。新裙子做得稍长一些太好了,那条深绿色的裙子看上去真漂亮。谢谢您给我的裙子下摆上滚上了花边,虽然滚不滚花边没有必要,但今年秋天就流行这个。乔治·帕伊的裙子上也都带有花边,一想到这个,学习就来了干劲儿,就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异常兴奋的感觉。” 
  “这么说我是做对了。”玛里拉说道。 
  斯蒂希老师一回到学校,同学们都来了精神,特别是报考奎因学院的学生们,一想到将来都振作、紧张起来,学年末的入学考试将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大家都看到了前途召唤他们的手。 
  一说到入学考试,同学们又都吓得心直哆嗦。万一考不上怎么办?整个冬天,安妮考虑这个问题都想累了,礼拜天的下午也是如此,所以连道德和神学的问题也学得不认真了。一做恶梦,差不多都是考试成绩发表时的情景。基尔伯特·布莱斯的名字赫然醒目地名列榜首,而安妮的名字却哪儿也找不着,只能凄惨地死盯着合格者的名单。 
  尽管如此,这年冬天还是很轻松、愉快地在忙碌中飞一样地过去了。和从前一样,学校的生活特别有趣儿,竞赛与抗争也令人很感到刺激,同学们的学习都有了飞快的质的提高。其实这一切都是和斯蒂希老师的知识渊博和其巧妙谨慎的指导分不开的。斯蒂希老师注意引导学生们自己思考、自己探索、自己发现、自己解决问题。这使林德夫人及理事会成员们都大吃一惊,她们对于把传统的做法进行改革这类事情都持消极态度。 
  安妮不仅在学习上,而且在社交方面视野也变宽了。也许是听信了斯文萨·贝尔医生的规劝吧,即使安妮经常外出,玛里拉也不再反对了。这期间,讨论俱乐部的活动异常活跃,光是音乐会就举办了好几次。类似大人们聚会的晚会也搞过一两次。此外,像乘雪橇、滑冰等活动更是家常便饭。 
  安妮的个子也像雨后春笋一般长得飞快。有一天,偶然地想起来要和安妮比个子的玛里拉,看到安妮比自己高出了那么一大截,竟吓了一跳。 
  “啊,安妮,你都长这么高了!”玛里拉好像还有些不相信似地吸了口气说道。 
  玛里拉对安妮身高的增加产生了种莫名其妙的怨恨感。她喜欢的那个孩子不知何故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长着聪明的额头,总是一副认真的眼神,个子高高的15岁少女了。玛里拉虽然仍像爱着童年安妮一样,爱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但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那天夜里,安妮和黛安娜一起去参加祈祷会了,剩下玛里拉独自一人坐在阴暗的角落中,泪水止不住地簌簌流了下来。这时,马歌手拎着提灯走了进来,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惊慌地盯着玛里拉愣住了,弄得玛里拉又破啼为笑了。 
  “我在想安妮的事儿呢,这孩子已经完全长大了,一想到明年冬天她就不在这里了,真有点儿舍不得。” 
  “她会经常回来的。”马歇安慰地说。马歇心中的安妮还是四年前六月从布莱特·巴里车站领回来的那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到那时候,通往卡摩迪的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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