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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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四周多少只火辣辣的眼睛在喷着火,直勾勾地射向自己,她相当自信,自己的的确确具备许多女人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
她喜欢男人们为自己疯狂。
她喜欢男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
她非常清楚,越是打得不可开交,越能激起人们争霸的欲望,而她自己的分量和名气也在升温和加码,越是男人得不到的,却越想得到,越珍贵。轻而易举得到的,很不值钱,男人也觉得很没劲,这就是凉粉对付男人的伎俩。
“凉粉,这桌嘿儿。”东四的廖疯子招呼她。
“妹妹,今儿怎么折腾都行,算我的,小丫挺的,靠边,滚,还不给大仙让地儿,妹妹,上座。哎,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呀?”朝阳门的唐老三满头大汗张罗着。
凉粉还真不给面:“你丫的面值多少钱呀?给我歇菜。”
西城的老炮儿(老炮儿——行话,老流氓有名气的人。)二指伸着只剩下的二指,“凉粉,呆会儿过来逗两口。”
凉粉还是有区别:“没的说,多大的事儿,把酒备足。二哥,听说最近玩儿得挺火,够煽的,有事得给面呀。”
二指扬扬下巴:“冲咱姐们儿,不给谁也得给你呀,有事言语。”
南城的战犯老日本领着一群小战犯起着劲地喊:“凉粉,这还有一拨呢,别犯红眼病。二指丫是个残废。”
二指乐着骂:“孙子,老王八蛋,还活着呢?”
凉粉也冲着老日本还击:“你这老东西每天不找个茬儿,打个架,是不是睡不着觉呀?”
这里面的人有机灵的,佛爷克难将占着三桌的徒弟们赶过去,腾出一个空桌。
“凉粉,给你留个桌,把你的伴儿带过来吧。”
“到底是干什么吆喝什么,眼真够毒的。”凉粉不得不佩服,不得不服气。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粉雕玉琢般青春俊美的过智身上,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眼睁睁地看着凉粉拉过他的手,坐在桌前。
凉粉说:“过智,吃什么自己点,别替姐姐省钱。”又回过头冲克难拱拱手。
“克难。”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回来吧,今儿没你戏。”
凉粉连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串红,怎么老没有长进,少吃点不着边的醋,给你点点道,一门心思想办法把克难玩儿转了,那才是女人的真本事。再用点心,跟克难学把子绝活,艺不压身。”
“得,我又栽了,赔个罪。”串红心里狠着,嘴上软着,三两二锅头入肚算是认头。
克难也生气:“活他妈的该。”
“我乐意。”串红硬着头皮顶着。
看着凉粉亲自给过智倒酒,夹菜,各个桌上都有些气不过,干着急。
开始有人故意显摆:“今儿出了份大货,够歇仨月的,手气真好,该着咱哥们儿发财。”
“前天碰上一帮小崽,跟哥们儿叫横,我跟三友子十几插子,捅倒四五个,剩下的全飞了,真他妈的不经练。”
“以后长点眼力见儿,雷子(雷子——行话,指公安人员。)也有特征,咱们练活总是溜别人,老溜咱们的就是雷哥,十有十个准。”
“那天磕婆子,谁都没戏,哥们儿三言两语拿下,当天就带着涮夜去了,玩花儿,咱是师傅。”说这句话的是西四牌楼的淘气,马上有人对花事儿(花事儿——行话,泛指强奸犯。)起很大的反应。
“吹牛×也不上税,是战士,看今天这个景了吗?淘气,这么多人,你能将凉粉从这儿带走,什么时候见着,我什么时候给你丫磕头。”顶不愿意听淘气讲花经的是他的发小奎子。
淘气狠狠喝了口酒,没声了。
凉粉问:“过智,听见侃的了吗?”
过智答:“一句没落,你是中心,可我怎么老是觉得你跟一颗炸子似的。”
“放屁,小混蛋,缺练少眼的,这都有犯口,好鸟不叫唤。”凉粉给他上着课,“反正嘴长在人自己身上,随便喷,这,告诉你,最容易坏大事,坏事传千里,本来都是现不了的事,到头来都吹现了,没几个正经人物。搁不住事儿的人,成不了气候。”
话刚讲完,隔着两个酒桌,正喝酒的一帮起内讧已经开打,菜盘子已经飞起,拳打脚踢,桌子早已掀翻在地,单练的都滚在一起,喊叫、骂声,混作一团。
“看见没有,窝里反,自己哥们儿都这样,还一致对外,心齐抱团,可能吗?”凉粉说。
过智:“没有人站出来劝阻吗?”
凉粉全不当回事:“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牵扯到自个儿利益,打出活人脑子来,又怎么样?死了又不是自己的儿子。”
“要打外面打去,等他妈的雷子来了,谁也甭好。”发话的是老炮儿二指。
这句话相当管用,打架的相继走了出去,全是明白人,二指的面,这桌上的人还都得给。
凉粉拍了一下过智:“您先慢饮,我去走个扇子面,会会哥们儿。”说完走向二指。
“二哥,又管闲事呢?不长记性。”凉粉相当随便,一点不客气。
“得,妹妹提醒得对,哥哥又犯机器(机器——犯毛病,犯一根筋。)了。不过,也想你有个好心情,好环境,搅了你的局
第10节:我再投入一把
“不像?”
“我让他一百个。”二指根本不把过智放在眼里。
“喝大发了吧?”
“你瞧,实话。”
“得,小河流水哗啦啦,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看。”
“你凉粉认准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到时候小白脸使性子,你摆不平,哥哥替你摆。”
凉粉拍拍自己头:“得,领情,我再投入一把,不行,以后再他妈的不玩儿感情了。”扭头看见克难站在身后,“偷袭呀,还是偷听呀?赶紧回去,到时候又泛老陈醋的干活。”
“敢,捶她。凉粉,弄个小孩跟我们示威是不是?样是够了,配你富富有余,可是当战士有点……不讲,得罪人,自己罪自己受,二哥、凉粉,喝一个。”喝完,又小话递着:“就说我们不灵,你怎么也得找一个比我们灵的,让我们服服气,心服口服,我真又多想一层,不是会向我们宣布,收山了吧?”克难摇头晃脑,话里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到底是老贼,心眼真多,只可惜,我告诉你,判断错误,罚酒。”凉粉说的是真话,不带水分,“就目前来讲,本姐们儿还不想离开你们这些铁哥们儿。”
“酒嘛,水嘛。伍猴子倒酒,你们大哥怎么教的你,快倒。”克难说。
二指笑着骂人:“给丫倒,我以为你过来有多大戏,多大成色,原来是狗屁呲。”
“二哥,小克难,今儿你们的桌我请,别争,争我急。”凉粉大包大揽,这也是男女流氓、玩闹们特有的秉性——要外面。
哥儿俩也抢这个面:“哪有这景吗?我来。”
“就是,上眼药(上眼药——打小报告。)水是不是?”
“谁请不是请,多大的事儿。”
三人正争着,进来十五六个人,直奔面生耍单的过智而去:“哟嗬,男人也有漂亮盘?少见,兄弟,面生得很,瞧着岁数不大。这地儿可不是是个人就能坐的,趁着我高兴,免打,赶紧消失。”
话说得这么冲的这位,着实厉害更不含糊,四九城有一号,人称“气蛋”。
铁把子兄弟“瘸晃”、“扣子”、“小朝鲜”个顶个手里有跤活,膀大腰圆,能征善战,四员战将又都是老炮儿“四海子”的左膀右臂,纯纯的过命交情。过智碰的是金刚茬儿。
老日本脑子多好使呀,抬手要打招呼,被凉粉拦下,意外的碰撞,萌发了她新的念头:一是让小男人过过场面,倘若是撑不住再上去也不迟;二是真想看看他的反应和表现,说句心里话,还真打小九九——力量悬殊,对方又是如狼似虎久经沙场的战爷,着实内心不托底。
面前的突发事件根本不容过智多想,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兄弟真不懂事,也没长眼,惹各位生气,您大人不记小人……”他头低着,手却伸向桌子上的空酒瓶上,瞄准耍横的气蛋的脑门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狠砸下去。一声脆响,碎玻璃四溅而去,没停下的连贯动作,握着带尖利碴口的小半截,左手扎向气蛋大腿内侧,没得说,很快进入,腾出来的手勒住气蛋的脖子,右手将锋刺指向他的眼珠子:“混蛋,欺负人惯了,说话也不分分对象,没大没小,我就奇怪,这一屋子哥们儿姐们儿,怎么就单单你跳出来,你看看,你看看,还强撑着呢?那贼肉可是自己的,谁疼谁知道。”他的口气就像大人对小孩一般。
过智看着随时准备扑上来的对头,“别冲动,考虑清楚了再上,这哥们儿说有多大危险,就有多大危险还别吓我,一哆嗦还就没准。”他口手一致,故意移动到喉咙轻轻划几下,气蛋的喉咙上出现了几道血印。
“小崽,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此打住,你走你的,保证没人碰你一个指头,我四海子说话铁钉铁铆。”粗声粗气,满脸疙瘩山的他从鼻外发音。
“得,听人劝吃饱饭,下次搂着点,别看着人压不住火。”过智将气蛋推在地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站得稳如泰山。
“崽儿,你不走,真不怕?”四海子脑袋往后仰着。
“事儿已就已就了,除非真是让兄弟过不去,否则,只要弯不回去(弯不回去——“死”的诙谐说法。),留一口气,不让我死,死的就是你。”话说得很轻松,很平淡。
有出息的人谁都喜欢,况且又可以向凉粉炫耀显脐:“四海子,我和老日本把气蛋的钱出了,怎么样?凉粉?”说话的是二指。
四海子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有这么多人插一杠子,台阶是给足了,活该自己的兄弟摸不着庙门,说真的,这场合确实跳不起来,站不住脚,一拱手:“后会有期,领情,先走一步,多谢。”
抬的抬,扶的扶,人马上撤退。
过智坦然地慢慢坐下,旁若无人地自己喝着酒,好像周围根本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凉粉,搞突然袭击,有把刷子,什么时候制造的秘密武器,这小哥们儿,难得的稳。”疯子夸奖着。
二指奸奸地笑道:“凉粉,这乱子将来还真少不了,而且,都得跟你有关,哥哥要是说错了,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凉粉说:“小毛孩,不知深浅,还得磨练。”嘴上这么说,心里相当得意,小男人的冷静和手段,让她想都不敢想。
佛爷也凑热闹:“凉粉,说你是男人的克星,那是千真万确,假如哪天你吃了亏,我他妈在底下,你在上边,怎么着,该和我们一起聚齐火一小把吧?”
凉粉美滋滋地过去拍拍过智的肩膀:“走吧,玩儿得好不如玩儿得巧,张扬张扬给姐姐再煽一把,尽情发挥。”
过智绷着脸:“你的话,得听。”转而就像自来?
第11节:掌握男人的最佳武器
过思卿是出家门进厂门,从厂门进家门,一天累个贼死,吃饱之后,最大的享受便是睡觉,也没有产生私心杂念的时间,倒是过得充充实实。
耿小草本身就不是个安闲的主儿,没了发小的陪伴,目光转向迷茫广阔杂乱的社会,尤其对痞子、玩主以及身边折腾的姐们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新奇的向往,风风火火招摇过市,一切概不论的感觉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