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2_取金陵-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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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识西门庆。手下说不对，胡大海说：“好啦，好啦，是一男一女就好啦。”乱七八糟拿回去，所以胡大海府门口灯笼最多，单单大门墙门里就挂了七盏呢！
　　元宵佳节来临，金陵城里人山人海都拥上街头看花灯，全城非但官府，就是百姓家门口也挂了各种式样的灯笼，皇城被灯笼照得通亮，好似白昼。朱元璋兴致勃勃，换了便巾便服出紫禁城，马娘娘马上派四个值殿将军，乔装改扮跟在圣驾后面保护。朱元璋挤在人群当中，一边看灯，一边也想听听民情。出紫禁城，跟随众百姓来到军师府门口，一看，只挂了两盏小灯笼，一盏上写：“与民同乐”，一盏上写：“普天共庆”。因为刘伯温欢喜安静，怕灯笼挂多了，门口看的人多，吵吵闹闹，因此只挂了两盏小灯笼。
　　朱元璋听见旁边有人说：“看灯要到胡大海将军府门口，他那里灯多。”朱元璋也随着人流走到永春侯府门口，果然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朱元璋好不容易挤过去，一看，门灯就有七盏，想怎么会成单呢？因为胡大海拿了别人七盏都挂了上去，府门前两旁灯笼挂满，不过都不是成双成对的，朱元璋看了暗好笑，晓得胡大海不懂。
　　朱元璋再走到街上，看见一盏灯，龙心陡然大怒，为啥？灯笼有一张画，画一个黄猴子骑在马背上，旁边一个女人，认识，就是马娘娘，一只脚踩在醋缸上。这明明是讥笑我马娘娘是大脚，脚踩在醋缸上，是笑她欢喜吃酷吧。朱元章想，我这个娘娘大贤大德，你们百姓开我吴王玩笑可以，要讽刺我娘娘绝对不行。朱元璋就在这家门口插一面芝麻旗，明天满门抄斩。再走过去，只听见一家围墙内传来哭声，又听人在嘀咕：“哎呀呀，天高皇帝远，哎哟哇，孙子打阿婆。救命呀，我要被打死了。”朱元璋一听，还了得啦，孙子打阿婆，那你皇帝也可以打罗，“得儿……”伸手就在白粉墙上画三个圈，明天要下道圣旨将逆孙打死。
　　朱元璋边走边看，真是：“月正圆来灯盏新，满地灯彩挂水晶，月不观灯灯富贵，灯前玩月月精神，家家有灯灯千盏，户户灯光月更明，城中多步男和女，尽在观灯玩月景。”好看！只见前面一家酒楼，雕龙刻凤，金碧辉煌，挂块金字招牌，上写：“聚宝馆”三个字。朱元璋想，世上只有皇帝能聚宝，有谁胆这样大？走进去一看，只见帐台上坐一个人。哦，认识。啥人？沈万山。现在朱元璋想造好皇城就要开兵，银子不够，今天蛮好，向他搞点钱。因此走到帐台旁招呼一声：“啊，掌柜，我有礼了。”饭馆门口客人进进出出的多，沈万山没有听见。朱元璋再叫一声：“掌柜，有礼了。”正巧一蓬灶火“砰”，沈万山又没有听见。那时候饭馆的灶头都在进门口的地方。哦，朱元璋想，两次行礼连回音也没有，“真是岂有此理！”看看店堂内生意很好，朱元璋径直上楼，楼上八卦楼，桌子八卦式，椅子，凳子，连碗盘也是八卦式，所以叫八卦楼。
　　朱元璋上楼，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个跑堂的小二，年纪很轻。且说沈万山有钱没有才，碰到有文人雅士来光顾饭店往往吟诗簪对，他一句话也插不上，于是想尽办法找到一个有学问的年轻人，造了八卦楼，让他在楼上当跑堂，骚人墨客来吃酒。叫他将这些人吟诗做对压下去，压下一个给他十两银子，后来四方文人雅士来都被这位小二压下去，因此没人敢上来吃酒。
　　今天见朱元璋上来，小二忙上前招呼，等到朱元璋坐下来，小二问他酒具要用金的？银的？玉的？还是瓷的？朱元璋说要金的。不一会，金杯，金碗，金筷，金碟，金勺摆好，菜也是放在金盘里端上来。朱元璋看见月亮光照在酒杯里，诗兴大发，不觉吟道：“一轮明月照金樽，万里山河定乾坤，明珠落在东洋里，”第四句，想一个跑堂，谅他不懂，“提起金樽把月吞。”
　　小二一听，生意来了。马上接一句：“满天星斗尽吃惊。”朱元璋听了脸一红，将手里扇子朝桌子上一敲，“瓜”扇骨折断。“该死的跑堂与我跪下！”小二想，哟，这样的客人还从来没有碰着过。只好跪下。朱元璋问：“愿责愿罚？”“愿责怎样？”“愿责，将你送至衙门重办！”“愿罚呢？”“罚你吟诗一首。”朱元璋将扇子“哗……”撒开，扇子上一面是陶安的画，一面是孙伯庸的字。“罚尔吟诗一首，以断扇为题。”小二看看扇面上，画上有山有水，有太阳有桥，还有松树，头低下来想想，马上吟道：“一轮红日照松梢，千年嘉树傍小桥；虽然边上乾坤断，万里山河不动摇。”
　　朱元璋听完，哈哈大关，笑完问：“姓甚名谁？”“复姓欧阳，单名一个能。”“好哇！几岁了？”“今年一十七岁。”朱元璋想，这样好的学问，怎么会在这里做堂倌？这个年轻人我喜欢。“可曾娶过妻室？”“未曾。一则年轻，二则家中无力娶妻。”“我送个女儿给你可好？”欧阳能抬头朝朱元璋脸看看，脸上七粒朱砂红痣，五岳朝天，两只脚一跷，露出里面一角龙袍。欧阳能人多少机灵，马上回道：“谢主龙恩。”啊！朱元璋倒吓了一跳，我穿的是便服呀，忙问：“你怎样知道的？”“我看陛下龙珠凤眼，乃帝王之相。”“哎呀，你真是个大才。”朱元璋想，你做相爷也可以了。于是两人一道喝酒。
　　跟来的四个便衣值殿将军在外面看见，马上回宫奏明马娘娘，马娘娘急忙召见皇城总镇吴福，吴福得讯，带了手下，全副銮驾到“聚宝馆”接驾，吴福上楼见驾，朱元璋吩咐欧阳能立即香汤沐浴，换了驸马服式，然后朱元璋牵着他的手双双下楼，吩咐吴福将沈万山扣押起来，然后回宫。
　　回到宫内，马娘娘问他看见了些什么？朱元璋将看灯的事一一讲给马娘娘听，马娘娘连夜派人去内路城家家户户插上芝麻旗。第二日朱元璋上朝，吩咐兵丁到内路城某家插芝麻旗的全家捉来，手下回来说，内路城家家户户都插有芝麻旗，如果都捉来，金殿上挤不下。朱元璋心里明白，这是马娘娘派人干的，娘娘真是大贤大德，不提了。又吩咐将有家粉墙上画了三个圈的这家孙子和阿婆捉来。不一会，一个老太太抱了个三岁左右的小孩押上金殿，老太太“卜”跪下来。问昨晚怎么回事？老太太指着孙子说，他父母去看灯，孙子在我脸上拍拍，我和他闹着玩，怎么知道皇帝在墙外听见了。朱元璋没办法，只好叫他们同去。接着宣沈万山上金殿。
　　却说沈万山被押后，托人去求在襄阳时认识的王龙泉、梅思祖帮忙，两人说，我们也没有办法，皇帝最听刘伯温的话，你去找刘伯温。沈万山又托人找到刘伯温，这么长那么短，又不知是圣驾驾临。刘伯温听了正色道，什么？皇帝太蛮横了，他乔装改扮，别人又不知道，怎么可以治罪了，有我，不要怕，最多拿出几百万银子，有啥了不起。
　　现在沈万山押上殿来，朱元璋斥道：“见驾不接，该当何罪？”刘伯温在一旁奏道：“陛下来穿龙冠龙服，不知者不罪。”朱元璋又道：“八卦楼高插云霄，窥看皇宫，以露反意，该当何罪？”刘伯温奏道：“八卦楼在前，造皇宫在后。”“如何将孤家驸马爷做跑堂？”刘伯温听了差点笑出来：“陛下，驸马公先做跑堂，后做驸马，不知者不罪。”朱元璋不问情由，马上传旨：“总之，罚军饷四百万两。退下。”
　　沈万山想，四千万也没关系，只要保住性命。马上回去拿，刘伯温对他说不要一次交，交要交得快，分三次交，不然又要来问你要。沈万山对刘伯温感激不尽。不晓得这是朱元璋与刘怕温商量好，存心敲他一笔竹杠。
　　沈万山四百万银子交完后，朱元璋也有点觉得说不过去，赐沈万山十个御制金钱。沈万山呀，这十个金钱不能动，要供起来的。不料，他用铜丝将金钱穿起来，给小孩玩，谁知给朱元璋知道了，派人盗去一个，一面又下道圣旨，要收回十枚金钱。沈万山仿做了一枚可以乱真的金钱补足交上去。朱元璋定他一个“私制金钱”之罪，抄家，将沈万山充军到云南。
　　沈万山到了云南，他在云南也有家财，对银子看了一夜，到天亮气死了。银子想，你死了没有人用我们，银子一气，一下子变了白铜，所以云南的铜特别值钱。这当然是民间说说而已。
　　朱元璋搞了这么多银子，要兵进江左了。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看《牛塘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