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罂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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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为马上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赵勇对他毫无隐瞒。康大为也惊呆了,他更是没有想到这个周群会有这样的警觉,刚刚拿到了钱就马上调包逃走,而且事先连替死的人都准备好了!
这会是他在电话里接触到的那个情绪起伏不定,动不动就激动,又胆小又贪婪的人吗?他惊异着,没有过多地埋怨赵勇,事实上是他把周群的这些特征告诉赵勇的,却没想到也影响到了赵勇的判断。
可是重要的是要马上补救,这个周群现在会到哪里去?又会再干些什么出来?对这个人再不能像常人那样猜度,他开始觉得束手无策。
可就在这时,康大为的手机又响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不能置信,那居然是周群在鬼哭狼嚎地惨叫!
再次惊呆的康大为愣愣地足足听了有两分多钟也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那边也始终没有人与他说话,只是传来的一阵阵的惨叫声越来越刺耳,周群已经在苦苦地哀求着饶命!
又过去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个声音对康大为说了话:“喂,康总经理吗?我们来谈个交易。我可以把周群交给你,你有什么东西给我?”这个声音模糊低沉,肯定是经过伪装的。
一个半小时以后,在一座楼的顶层房间里,有一个人站在窗帘后,举着架高倍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下面不远处一座平房附近的动静。就在刚才,他看见有几个人走了进去,现在他已经默默数了近四十个数,那几个人又出来了,他们推着一个带滑轮的大行李箱走向了巷外。这人的望远镜追随着他们,直到看着他们出了巷口,上了辆汽车,飞快地开走了。
这人放下了望远镜,回过头来,那是面无表情的陈石。
这时陈石的脸真的非常平静,但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那不仅是因为在一个半小时以前,这双手里握着包了橡皮的硬木棒把周群打得死去活来,却没有留下任何表面的伤痕,更是因为他用这双手已经确认了在他秘密建立的银行账号里已经多了一大笔钱,一笔真正的大钱。
他陈石已经再不是以前的陈石了,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他已经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只是在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他已经得到了干警察干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做了这么多的事,他还是非常平静,真的很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兴奋,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所谓害人之后的良心不安。他只是有点恍惚,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真的就是他一手所办的吗?
他拿得准,但是又有些模糊。
其实就在周群从市疾病预防中心逃出来的那个晚上,陈石就发现了他。那天晚上陈石值夜班时,像往常那样到疾病预防中心去转了转,看看动静。他和郭强林都明知这样的突击性的预防不会有什么大用,但还是有空就去。而他刚好就发现了出逃的周群。
当时他也说不上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没有马上就把周群抓回来。现在想想,好像当时他是想知道周群这么晚出去,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又或者是想知道外面会有什么人接应周群似的。于是他就一直悄悄地跟着周群,不仅是在当晚,就算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也一样严密地盯着他。
可是现在想想,在他知道郭强林他们在焦急地寻找着周群时,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呢?
那是为了什么?
陈石不知道,可是他就像不由自主地要追踪着周群一样,小心而又严密地控制着他,留意着周群的一举一动。他看着周群用公用电话给别人打电话,也看着周群鬼鬼祟祟地躲在城北的那片老社区里,从那个高大精悍的男人手里接过来涨得鼓鼓的皮包。那不用靠经验,更不用靠直觉,他就能知道周群在和什么人做了什么交易。更何况他还看见了周群是怎么耍了那个男人的。
之后的事对他来说就再简单不过了。他尾随着拿到了钱的周群来到了一间绝对僻静,也绝对安全的小房子里。那本是周群为了点钱,甚至藏钱而苦心找到的好地方,可也更便宜了他陈石。他在那里随心所欲地折磨拷问周群,绝不用担心被人撞破好事。
这之后他不仅拿到了周群从赵勇那里拿到的钱,更得到了康大为给他的酬劳。
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陈石思前想后,觉得没有留下什么可能暴露他的破绽。这件事里唯一亲眼看到他的人,就是周群。可那时他也是蒙着脸的,更何况周群的命运已经被确定了,只要周群活着,康大为和信威药业就会寝食难安,陈石虽然没有见过康大为,但也想得出康大为会怎样处置周群。
似乎天衣无缝。
陈石重新再检查了一下这个房间后,就走了出去。他还要再到班上去,还要正常地工作,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有任何一点的反常。这时他想到了郭强林,想到郭强林时他并没有难过,也没有内疚。他知道郭强林在彻底找不到周群的情况下会非常的沮丧失落,甚至痛苦。可是他陈石做这件事,并没有伤害到郭强林,这案子是张家的,他间接,或者说就是直接地毁掉的人证,只是伤害到了张家人而已。那家人并不是他的朋友。他一点都不后悔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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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陈石啊陈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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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又不是他把周群从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里弄出来的。
所以陈石在半个小时后见到郭强林时,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心理的状态,都与往常一模一样。甚至在法院开庭前的半个月的时间里,他还和郭强林会同了一些其他的同志严格细致地寻找过周群,直到在远离梅林市的一个外市的盘山道下发现了一辆坠崖碎裂的汽车,在那车里发现了摔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周群。
张家人和郭强林至此都绝望了,周群千真万确地死了,而他们的官司也注定要输了。这用不着开庭才能知道,他们其余所掌握的东西连他们自己都没法说服,更何况他们要面对那样的一个对手。
他们很后悔,这之前真是太急于求成了,只发现了这么一个确凿的证据就要发起诉讼,他们应该再耐下性子,再多收集些证据才成。那样在法庭上会有更大的说服力,同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丢了一根救命稻草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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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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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号在郭强林的心里早就画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他一点证据都没有,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而更让他不受用的是,听王健的口气,是把他当成了杜月的联系人了,他真的不想让别人这么想。他可以帮杜月,尽己所能地帮她,但却实在不想在人前人后都与她拉上关系。那让他害怕,不定什么时候他的秘密就会被人知道。那时他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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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小月,不要悲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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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开庭的日子如期而至。在这一天,杜月一个人和王健走向了梅林市的中级人民法院,她没有任何亲人陪伴。在上午十点半,终于开庭了,地点在中院的三号法庭。出乎意料,信威药业方面不但没有要求隔离开庭,而且主动要求公开庭审,并且事先就通知了众多的媒体一起旁听。结果三号法庭里座无虚席,各种长枪短炮对准了法庭上的各位法官还有原被告双方。那场面好大,让坐在旁听席上,只能做局外人的郭强林、陈石还有江虹心里都犯嘀咕。这是要干什么?明摆着是信威药业自觉必胜,要大肆宣扬。可他们怎么能知道自己一定能赢呢?
在原告席上的杜月却想不到这些了,她从开始就在盼着这一切都快些过去。在走上法庭之前她就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只是不得不来,这是她发起的官司,她得把它打完。
法庭开始了它的既定程序,应有的过场都一一走过后,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信威药业在众目睽睽之下应原告的要求出示了历年各种国家法定的资格证书以及生产合格单据,以证明自己出产的血浆还有人造白蛋白这种血浆制品没有问题。
王健这时显示了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律师应有的素质,他早有准备,他把那些经过法庭确认后的各种金字证书一一翻检,提出各种细致的问题。随着他的问题,旁听的人们知道了在这些显赫的大证书后面,还有着很多的属于业界内部商业秘密的小文章。看得出王健是真的下了一番苦功去调查了解的。他身边的杜月,还有旁听席里的郭强林他们,都对王健投去了敬佩外加愧疚的目光,王健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尽力争取,尽力而为。
但是郑欣荣把原告律师提出来的所有问题都轻而易举地回答了。事实上这些看似专业但却琐碎的问题正中郑欣荣下怀,这正好进一步地显示信威药业的正规和无可指责。他与王健不同,他的身边有三位他的律师事务所里的得力助手,王健的这些问题根本就用不着浪费他的脑筋,由这三个助手就都可以解决了。王健的攻势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提问的了。他很想把那个死于并发症的杨则成的病例也提出来,可是他怕会更加的适得其反,现在法庭的气氛已经对他和杜月非常不利。这样一个无法证明的“证据”会让他们更狼狈。
王健有些颓然地坐下了,杜月知道她受罪的时辰到了。在对方回答了他们这么多的问题之后,在法庭宣判谁对谁错之前,她也得回答对方的提问。
“杜月,你起诉信威药业集团的全部理由,就是因为你排除了母婴感染还有性传播感染这两个传播艾滋病的主要渠道之后,就剩下血液感染这一条能使你致病了,是吗?”郑欣荣问。
“……是的。”杜月只有承认。
“而据你所说,你生平只有在生你的女儿张小月的时候做过手术,手术中使用了信威药业集团制造的血浆还有人体白蛋白这种血液制品,”郑欣荣停了停,然后问:“所以你就认为你的艾滋病是信威药业传染的?”
他的声音变得不那么正规了,下面的旁听席里发出了片不太大的讪笑,很多人都听出了他对杜月的嘲弄。
“……是。”杜月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理由真就是这样的。
“那么我请问你,你为什么就那么的肯定你的艾滋病不是由另外的那两个渠道所感染的呢?我可以想象,你不会是从母婴传播这种方式得的玻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只是在使用排除法。那么性传播呢?”郑欣荣的语气郑重了起来:“为什么你的私生活,还有你丈夫的私生活就都是那么的不容怀疑?为什么?!”说到最后,郑欣荣像是实在忍不住他的怒火了,代表着很多人指斥了杜月。
杜月的脸涨红了,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在这种地方证明自己的私生活?而且那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杜月羞愧难当,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知所措。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杜月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那里面还有各个媒体的长枪短炮,到焦点了,这就是这台戏的精华时段。可是杜月却只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这个样子让下面旁听席上的人们对她更加反感,女人,没了招儿的时候,就知道装死,再不然就号两声,这是最让人厌恶的习性。
“请回答我。”郑欣荣不放过她。
“我反对。”王健站了起来,“今天开庭是要求信威药业证明它的药品有没有传染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