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回忆录之孤军奋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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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最后一批堡垒到6月30日服从了投降命令,但他们的指挥官抗议说,防御工事
的每一个据点都还完好无损。
就这样,在法国战场上,这一规模庞大但缺乏组织的战役结束了。至于英军所
能起的微小的作用,留待后文补叙。
* * * * *
布鲁克将军在率军撤往敦刻尔克时曾立下汗马功劳,尤其是在比军投降后留下
的缺口处打了漂亮的一仗。我们因此选派他指挥留在法国的英国军队以及所有的增
援部队,直到凑足人数,再由戈特勋爵去担任集团军司令员。此时,布鲁克已到达
法国,于14日会见了魏刚将军和乔治将军。魏刚将军声明,法军已经丧失了组织抵
抗和协调行动的能力。法国陆军己被切成四段,其中位于最西端的是法国第十集团
军。魏刚还告诉他,盟国政府已同意在布列塔尼半岛建立桥头阵地,由英军和法军
大致从北到南穿过雷恩一线共同防守。他命令布鲁克将他的军队部署在穿过该镇的
防线上。布鲁克指出,这条长达150公里的防线至少需要15个师的兵力把守。魏刚则
告诉他应当把他接受的指示看作是命令。
6月11日,我和雷诺在布里阿尔的确曾一致同意穿过布列塔尼半岛最下方布置一
条类似于“托里希—佛德腊希战线”①的防线。然而,这件事在当时就搁下了。尽
管这一计划有它的价值,但从未付诸实施。这一计划本身是正确的,可惜事态发展
已经不允许将它变为现实。一旦法军主力被击溃或者消灭,这一桥头阵地即便很有
价值,在德军集中火力猛攻之下也不可能长期固守。然而,即便在这里只抵抗几个
星期,也能够保持和英国的联系,同时也可以便大批法国部队从这条一度辽阿、现
已撕成碎片的战线的其他地方撤往非洲。如果在法国境内的战斗要继续下去,那就
只能在布雷斯特半岛和孚日那样的崇山峻岭地区进行,否则,法国就只能投降。因
此,任何人也不能嘲笑在布列塔尼半岛建立桥头阵地的构想。后来在艾森豪威尔(当
时还是一个无名的美军上校)指挥下,盟军在付出很大代价后又把它替我们夺了回来。
①托里希—佛德腊希,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西北43公里,1810年英国威灵顿将
军任英国、西班牙、葡萄牙联军统帅与拿破仑作战时,曾在此建立“托里希—佛德
腊希”防线。
布鲁克将军和法国司令官交谈之后,又在自己的指挥部对不断恶化的战况作了
一番估量,接着便向陆军部报告,并通过电话告诉艾登先生,局势已无可挽回。所
有的后继增援应立即停止。留在法国的英国远征军现已达到15万人,应立即重新上
船。因为他认为我很固执,便在6月14日晚间打电话给我,一番周折后,他很走运地
将电话打通了,他颇费口舌地竭力劝说我接受他的观点,10分钟后我终于被他说服
了。我们英军必须离开法国。于是,我们按照他的意见下达了命令,他从此不再接
受法军司令的指挥。运回大量物资、设备、士兵的工作又开始了。已经登陆的加拿
大师先头部队又回到船上,第五十二低地师中的大部分兵力还未投入战斗也撤回布
雷斯特。到6月15日,我们部队不再接受法国第十集团军的指挥。第二天,我军向瑟
堡移动。6月17日,贝当政府宣布了要求停战的消息,该政府命令所有法军停止战斗,
但对英军竟连这个消息也不通知一声。因此我们命令布鲁克将军尽量抢救装备,尽
量携带士兵登船回国。
这时,我们又重新上演了敦刻尔克撤退的一幕,规模也相当可观,只是使用的
船只要比上次大得多。有20000多名波兰军人拒绝投降,奋力打到海岸,也搭乘我们
的军舰到达英国。德军处处追击我军。在瑟堡半岛,德军于18日晨在距港口以南10
英里的地方和我军后卫交上了手。最后一艘船在下午4点离开法国,当时隆美尔指挥
的德国第七坦克师离港口还不到3英里。我方被俘人员很少。从法国各港口撤退的英
国军队共136000人,大炮310门;连同波兰人总计156000人。
德国大肆轰炸英军运输舰。17日,在圣纳泽尔发生了一件可怕的意外。载有5000
人的两万吨邮轮“兰卡斯特里亚号”在刚准备启航之际遭到轰炸。船上有3000多人
丧命。其余的人被小船从敌人连续的空袭下奋不顾身地营救出来。那天下午,我在
寂静的内阁办公室里获悉了这一消息,我禁止将之公布于众。我说:“至少今天报
纸上的灾难事件已经够多的了。”我原来打算几天后再发表这一消息,然而接二连
三的意外事件是如此令人沮丧,致使我忘记了解除禁令,因而过了好久,公众才得
知这一骇人听闻的不幸事件。
* * * * *
我们现在暂且放下军事失利的战场,去看看在波尔多的法国内阁的剧变以及该
内阁周围的人物。
6月16日下午,莫内先生和戴高乐将军到内阁办公室拜访了我。戴高乐将军以国
防部副部长的身份刚刚下达了一道命令,命令正从美国运载武器到波尔多的法国轮
船“巴士德号”转而驶往英国港口。莫内正积极制订一项计划:如果法国单独媾和,
就将法国与美国所订的所有军火合同都转让给英国。他显然已预料到了这一点,所
以希望尽可能地从他所认为的世界大毁灭中多救出一些物资。在这方面,他的态度
帮了我们大忙。随后他话锋一转,要求我们将所余的全部战斗机中队派往法国,去
参加法国最后一役,这一战役实际已成过去。于是我告诉他,已经没有打这一仗的
可能了。即便在这个时候,他还搬出老一套的论点:“决定性的战役”,“机不可
失”,“如果法国沦陷,一切就完了”等等。但在这方面我无法帮他的忙。这时我
的两位法国客人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莫内走在前面。他们到门口时,始终一言未发
的戴高乐转过身来朝我走了两三步,用英语说:“我认为你做得对。”从他泰然冷
静的举止中,我感觉到他能忍受惊人的痛苦。同这位身材高大、沉着冷静的人接触,
我始终保留着这样的印象:“此人才是法国的管家。”当天下午,他乘着我派给他
用的英国飞机回波尔多,但他在那里不会呆太久。
那天,战时内阁会议一直开到6点钟,阁员们异常激动。使他们寝食难安的是法
国的沦陷和法国的命运,而我们自己的困境,我们要面对而且要单独面对的局面似
乎反而退居其次了。大家都为我们盟国所遭受的苦难而感到悲痛,希望力所能及地
给予帮助,人们当时的心境大多如此。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便是确保法国舰队。再
者,几天前我们已拟就了英法联盟宣言,规定英法公民享有双重公民身份,两国拥
有执行国防、外交、财政和经济政策的联合机构等等。除了联盟的总的优点外,还
有一个目的便是要给雷诺提供一点生气勃勃、振奋人心的新事实,以便他能够把大
部分阁员迁至非洲去继续作战。内阁会议结束后,我带着英法联盟宣言,由工党和
自由党的领袖们、三军参谋长以及各方面的重要官员和将领陪同,准备动身去法国
执行另一项使命。一列专车正在滑铁卢等候,两小时后我们就可以抵达索斯安普敦
3以航速30海里的速度乘一夜巡洋舰,17日中午便可以到达会晤地点。我们已在列车
上就座,我夫人也已送行完毕,开车的时间却奇怪地推迟了。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故。这时,我的私人秘书气喘吁吁地从唐宁街赶来,带来了我们的大使罗纳德·;坎
贝尔爵士从波尔多发来的电报:
已出现内阁危机……可望在午夜时分获悉消息。同时,预定明天举行的会晤已
无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唐宁街。
* * * * *
下面是雷诺内阁的最后一幕。
雷诺先生对于《联盟宣言》所寄托的厚望顷刻间便消散了。这样一项宽宏的建
议遭到如此恶意的对待是罕见的。总理向内阁会议宣读了两遍文件。他宣称自己极
力拥护,并说他正安排次日同我会晤以商讨细节。可是,这些心情焦躁的部长们—
—有的闻名退还,也有的微不足道——由于意见不同而四分五裂,他们在遭受失败
的沉重打击后,都显得逞巡不前、犹豫不决。大多数人对于接受这一意义深远的计
划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因此,绝大部分内阁成员都想全盘否决这个计划。他们感到
惊讶,表示不相信;甚至连平素最友好、最坚决的人也感到困惑。内阁召集会议是
希望听到英国对法国要求的答复,他们倒是一致同意要求英国允许法国解除自己所
承担的义务,以便询问德国的停战条款是什么。如果我们早些给他们一个正式答复,
也许有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使大多数人接受我们的首要条件:把他们的舰队开到英
国,或者至少也会提出其他一些适当条件,从而使他们和敌人开始谈判。另一方面,
如果敌人的条件太苛刻,他们还留有最后的选择:撤往非洲。然而如今现实却是典
型的“秩序——反秩序——无秩序”模式。
保罗·;雷诺根本无力扭转英法联盟这一建议造成的不良印象。以贝当元帅为首
的一帮失败主义者甚至拒绝对它加以审查,加给它的却是种种强烈的指责,将它说
成是“最后一刻的计划”,“突然袭击”,是“一个将法国沦为保护国或者掠取其
殖民地的计划”。他们说,这样会把法国的地位降为英国的一个自治领。有些人抱
怨说,英国甚至连平等的地位也不给法国人,理由是法国人只能取得英帝国的公民
身份,而非大不列颠的公民身份,但英国人却能做法国的公民。这种说法和宣言原
文不相符合。
除此之外还出现了许多其他论调。魏刚不费吹灰之力便说服贝当:英国已经完
蛋了。法国最高军事当局说:“不出3个星期,英国便会像小鸡似的被人拧断脖子。”
照贝当看来,与英国结盟无异于“同死尸合并”。伊巴勒纳加雷在上次大战中是那
样顽强,如今却叫嚣什么“还不如作纳粹的一个行省,至少我们了解那是咋回事儿”。
魏刚将军的密友,参议员雷贝尔宣称,该计划是要彻底毁了法国,至少分明是让法
国隶属于英国。尽管雷诺回答:“我宁愿与盟国合作,也不愿与敌人为友。”但白
费口舌。曼德尔也问:“你们宁愿作德国的行政区,也不愿作英国的自治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