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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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富贵被聘为厂长后,按他的话说,什么赚钱生产什么。这个厂白天往往以修整机器为主,到了晚上才开始昏天黑地的忙活。田富贵对他手下的工人管理极为严厉,而且从不允许任何人独立完成一道工序。这个厂除了印刷一部分正版书籍,还瞒着何子扬印刷了大量的非法出版物。如果客户愿意出价,田富贵还可以帮客户印刷各种商标。
田富贵喝多了酒时曾经戏言,自己这个厂的设备太差了,不然真想直接印钞票。
“大家只管发财,这里的事谁说出去我砍了谁的手,包括何子扬也不能说!”田富贵召集几个得力的助手开会时,一再告诫,“谁断了大家的财路,谁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全厂上下的工人都一样。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他们也知道田富贵说一不二,而且他的司机黑子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黑子因故意伤害罪,曾判刑六年。他扬言让某个人小心,那个人第二天肯定起不了床。
可这次田富贵也没有想到,自己偷印的一批教材被省文化厅和教育厅下令在全省查封。田富贵正准备跟手下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时,文大伟突然进了他的办公室。
文大伟一屁股坐在田富贵的老板椅上,晃晃悠悠的看着他。
田富贵连忙掏出中华香烟给文大伟点上,问道:“大伟兄大驾光临,是何总有什么指示吗?”
“何总没指示我就不能过来了吗?”文大伟睨视着他。
“当然可以,我平时请您还请不到呢?”田富贵陪着笑脸说,“何总现在挺好的呀?”
“田厂长,你还好意思提何总,你说何总对你怎么样?”文大伟厉声问道。
田富贵连连点头,说:“恩重如山,恩重如山!”
“那你居然敢做对不起何总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
田富贵有些心慌了,他连忙摆手。
“混蛋!你居然还敢撒谎!”文大伟一拍桌子,吓得田富贵脸色泛青。文大伟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那教材是怎么回事?是何总让你印的吗?”
“大伟兄,我也是没办法呀!”田富贵一副委屈的样子,他说:“何总下达的利润要完成,兄弟们逢年过节要给个红包,不想法进点钱,怎么打发他们呀!”
“你只图自己赚钱,不顾集团的大局,你找死呀!”文大伟说。
“我想这事反正没人知道,兄弟顺便就干点私活……”田富贵献媚地笑着。
文大伟连连拍了几下桌子,嚎道:“你这蠢活!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把大家给卖了!”
田富贵见文大伟发这么大的火,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忙走到文大伟跟前,说:“大伟兄,何总是什么意思?”
文大伟说:“何总当然很生气。你这件事会带来很坏的后果,会直接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利益。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田富贵深感不安,说:“你我兄弟一场,你不能不帮我呀!这笔订单的利润我一分不要,全部交给何总,行不行?”
“不行!你居心叵测,想陷何总于不义吗?”文大伟咄咄逼人地说:“你说吧,上面正在查你那批货的事,怎么处理?”
“我正在开会,准备全部清理!”
“开会?”文大伟一听就来了火,他腾地站了起来,盯着田富贵问:“你以为你是市政府呀,还要开会讨论讨论?开个鸟会!”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田富贵招了招手,他手下的几个人连忙聚在他身边。他吩咐道:“你们不吃不喝也要马上把存货从车间里拖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谁走漏风声,我要了他的命!”
田富贵恶狠狠地嚷着,他手下的几个人连连点头,一齐朝外走。
“你以为这事现在还能捂得住吗?”文大伟说。
那几个人刚到门口,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扭头盯着文大伟和田富贵。
“那怎么办?大伟兄你帮忙想想招吧!”田富贵低声请求道。
文大伟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傲慢地说:“要动脑子呀,一个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我的田厂长呀!”
何飞跟马建在马路上闹了一通后,他们就各自回家了。
何飞确实喜欢姜小小,当他看到小小痴痴呆呆的样子,心痛得厉害。他恨不得马上宰了那个叫小猴子的男人,但何飞是个很现实的人。他知道,小猴子现在关在看守所,自己要去宰了他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能让姜小小解脱的办法便是让她忘却过去,让她慢慢快乐起来。
七年前的那天,母亲因车祸而不幸过世,此后何飞就不喜欢回家了。他从内心里排斥这个家。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尽管父亲何子扬是个风云人物,而且被媒体称之为优秀企业家,但他不知为什么,从内心里很讨厌父亲。何飞想,这也许跟母亲的死有关。
何飞记得母亲在世时,总是因为一些他无法知道的事跟父亲吵架。母亲和父亲最后一次争吵后,母亲疯了似的离家出走了,去了加拿大的多伦多。后来,母亲打电话过来告诉何飞,准备回国接他去加拿大。不料,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她却意外地发生了车祸,命丧九泉。
从那以后,何飞就没有了快乐。
但今天,何飞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讨厌父亲,他也要向何子扬开口,跟他要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钱。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姜小小。
何飞回到家后,忙问保姆:“我爸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楼上。”保姆指了指何子扬的工作间。
何飞直接上了楼,保姆在背后悄声说:“阿飞,你爸好像有事,你在楼下等他吧?”
何飞根本没把保姆的话当做回事,他直接来到父亲的工作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他吃惊地发现,父亲正搂着陈莉亲吻。何子扬正在很野蛮地抚摸着陈莉。
何子扬感觉到有人进来,正欲发作,扭身一看发现是何飞,他只好松开了搂着陈莉的胳膊,问道:“阿飞,有事吗?”
“没有!”何飞嚷道,他很愤怒地将房门撞上,转身离去。
天完全黑了下来,何飞走在大街上,忽然觉得走投无路了。他不知不觉溜到了旧金山网吧的门前。他并不想走进网吧,一屁股坐在网吧门前的台阶上。这时,马建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何飞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感到很惊讶。
“怎么了?有气无力的。”马建问。
“我没搞到钱。”
“你爸不肯给你吗?”
“我没开口要呢!况且我也不想要了!”
“为什么?你家还在乎这点钱吗?”马建不能理解何飞。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呀?”
“我看到我爸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们在亲热。”
“这跟你要钱有什么关系吗?”马建更不理解了。
何飞恼怒地站了起来,嚷道:“有!就是有关系!因为他对不起我死去的妈妈!”
马建坐在地上,盯着何飞无话可说。
俩人沉默了许久,马建说:“上辈人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这么讨厌你爸,小小的电脑暂时不买了,以后再说吧!”
“不,我一定要给她买台电脑!”
“可我们没有钱呀!”
“我们想办法赚钱!”
“赚钱?”
“对,赚钱,我想我们会有办法的。”何飞说得很坚定。
第一部分第一部分(18)
何飞和马建连续旷了几天课,整天站在旧金山网吧外,像个地下工作者一样,时不时从怀里掏出一些光碟,向过往的人兜售。
“要碟吗?保证质量,十元一张。”何飞毫无惧色地吆喝着。
过往的行人有些看到何飞躲得远远的,仿佛他是个怪物一样。有些人走出去很远还忍不住回头望他几眼,对他这种小小年级就在街头贩卖盗版光盘的行为充满疑惑。马建还是有几分惧怕,他站在离何飞几步远的地方,看守着一个黄布包——这是他们用所有的积蓄贩来的光碟。
过了不一会儿,他们包里的光盘便买光了。马建坐在地上,掏出黄布包里的钱准备数一下,何飞朝他使了一个眼色,拉了他的衣角一把,示意他跟自己走。
俩人来到一个避静的地方,何飞一把从马建手中抢过包,坐在地上高兴地笑了。
“你笑什么?”马建问。
何飞掏出一把钱,在马建面前晃了晃,说:“我们发财了!”
“想不到卖光盘这么赚钱呀,一天能赚好几百呢!”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赚到小小的电脑钱了。辛苦几天了,今天咱们去喝一杯!”何飞搂了一下马建的肩膀说。
“好呀,好好庆祝我们赚到了第一笔钱。”马建也很兴奋地说。
俩人坐在地上乐得直打滚。突然有人在何飞面前一晃,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钞票。何飞抬眼一看,有几个年龄跟他们差不多大小的人站在面前,其中一个胖乎乎的面相很黑的家伙正在数着从何飞那里抢来的钞票。
“把钱还给我!”何飞站起身来要去夺钱。
那黑胖子狠狠一掌将何飞推出老远,何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把钱还给我!”何飞刚要站起来,黑胖子的两个同伙上前将他按住。马建冲过来帮忙,黑胖子飞起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马建歪歪扭扭晃了几下,跌倒在地上,一股浓稠的血从他鼻子里直喷出来。
“我要杀了你!”何飞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喊叫。
那个黑胖子用力地扭住何飞的胳膊,说:“小子,你还蛮倔的呀!你知不知道这一带是我们的地盘,你胆子倒不小,敢到‘黑头帮’的地盘上动土,给我打!”
黑胖子的几个同伙一涌而上,对何飞和马建一顿拳打脚踢。俩人拚命地护着头,东躲西藏。这时,街角走过来两个巡警,发现这边有人打架,马上跑了过来。
有人喊了句警察来了。黑胖子一招手,“黑头帮”的几个人一窝风地跑掉了。
何飞摸了一把脸,沾了一手的血迹。他也不想撞在警察手里,便拉了一把马建,两人一拐弯进了一个小胡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胡同的另一头,两个警察正在等待着他们。
陈敏正准备下班,教务处的老师让她过去一下。何飞和马建被两个警察带到了学校。陈敏匆匆来到了教务处。
“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陈敏很吃惊地瞅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俩在马路边跟人打架,让我们抓住了。”其中一个矮个子警察说:“我们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是同学之间闹着玩,所以就把他们带到学校来了,由学校自行处理吧!”
“好的,谢谢你们。”
陈敏送走了两位警察,把办公室的门轻轻掩上了。她狠狠地瞪着马建,半天没有说话。
马建是马明的弟弟。马明曾多次托付陈敏,让她帮着管教马建。因为马明的原因,陈敏的内心深处对马建还是有一种很亲近的感情。可马建这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