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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清扬婉兮,清穿-第31部分

小说: 清扬婉兮,清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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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霞听了她的话,也不言语,低着头,似在思忖着什么。

良久才道:“只望她能躲过这一劫。”

芳婉听她这样说,又是叹息。两人不再言语,望着窗外粉妆玉砌的宫墙,只觉这紫禁城如华丽的牢笼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漫天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地下的厚厚积雪,映得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寒风一阵比一阵够劲,像小刀子割着似的,吹的人骨头都生痛了。乾清宫却是暖如春日,没有丝毫的凉意。康熙刚上完早朝,此时跟前只有李德全一人。

李德全见康熙面露痛色地握着狼毫,知道是昨晚手上的伤在作怪。可是皇上一直不肯让人包扎,心内不免有些着急。

“皇上,让奴才替您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吧,若是严重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一定会扒了奴才的皮。”

“你少拿她们来压朕,昨夜朕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康熙头也不抬,仍然埋首写字问道。

李德全见他神色淡然,已没了昨夜的痛苦焦躁,也松了口气,说:“回皇上,奴才已经将清扬姑娘挪出了屋子,独处一间,也偷偷让御医给她瞧过了,说是中了迷香,又呛烟过多,加上急火攻心才会昏迷不醒,但最严重的还是手上的烧伤,不过还好是冬日,伤口不易溃烂,御医说只要好好料理便没什么大碍了。”

昏迷不醒,昏迷不醒······

李德全字字句句如尖针刺在他的心上,手上的伤口也随着笔头的滑动一点点扯痛,却丝毫不减心头之痛,反而越发泛滥起来。

“她现在还未苏醒?”

李德全感觉到他声音中的寒意,知道皇上表面上淡然,内里不知心痛成什么样子了,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唯恐他又做出什么让人担惊受怕的事来。

“回皇上,清扬姑娘还未苏醒,不过······”不等李德全说完,康熙已经扔了狼毫,疾步朝殿外走去。

“皇上,白日人多眼杂,奴才已经安排好了,您好歹等到晚上,皇上,皇上······”李德全见这位主子又任性妄为,跟在后面急得不行。

康熙再也等不了了,只觉如万蚁噬心般的难受,想见她,只想见她一面,亲眼确定她还活着,还会醒来。

李德全见皇上并不停步,心中叫苦不迭,眼看着他出了上殿门,朝偏殿宫女的住所走去,只能紧紧跟在身后。

来到偏殿门口,有宫女从里头出来去上值,远远看到皇上御用的明黄,大惊失色地跪在雪地上,不久竟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芳婉也正好出来,见皇上步履急促地走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奴才叩见皇上。”

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微微一怔,又抬眼瞧见院内紧闭的门扇,镂花朱漆填金,本是极艳丽热闹的颜色,在洁白的雪光中却显得暗红发紫,如凝固的鲜血般,映在眼里触目惊心。只隔着这样一扇门,里面却是寂静无声,静得让人心里头慌得紧,恍惚无人一般。康熙心中生出害怕来,背心里也虚虚地冒着微凉的冷汗,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院子里几树红梅开得盛意恣虐,在水银样点点逸散的雪光中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花瓣上落着新撒的雪絮,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芯,殷红的花朵,艳到极致,却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凄然。

李德全见皇上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直如丢了魂般,心里又慌又怕。过了良久,皇上方淡然地说道:“都起身吧,朕只是远远闻着院中的红梅馥郁芳香,一时忘情寻梅而来,不必大惊小怪。”说完转身朝上殿走去。

康熙回到暖阁,便差李德全传唤索额图。

不久便有急促的“踏踏”声进了乾清宫,虽是数九寒天,索额图却是满头大汗。昨夜皇上深夜传召,让他严查御膳房失火一事,他情知事态严重,不然皇上不会如此焦急,可是他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直急得冒冷汗。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索额图跪下请安。

“爱卿不必多礼,昨夜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康熙正色地说道。

索额图垂手侍立,据实说:“回皇上,微臣已经审问了御膳房太监小喜子,他只说自己被人骗到了御膳房,尔后被迷药迷晕,至于失火原因他并不知晓。”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迷药,果然是有人加害。

“你就查到这些?”

索额图听康熙语中带怒,悚然冷汗,道:“微臣怀疑这太监在撒谎,三更半夜他一个小太监到御膳房所为何事,何况还有位宫女在场,而宫中对食之事常有发生,微臣以为······”

康熙双眉一拧:“对食?”

“详情微臣准备等那宫女醒了后再严加逼问,一定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索额图,你似乎搞错事情的方向了,朕要你查在御膳房放火的元凶,你却告诉朕太监和宫女对食。而且你好生愚昧,他们两个若真是对食怎么会蠢到在御膳房纵火引人注目,甚至赔上性命,就算是无意着火,他们也不可能不逃离现场,在那等死。显然这两人是遭人陷害,有人想一箭双雕,万一未将他们烧死,碰到你这样的糊涂官还可以判他们一个对食的罪名。这么简单的逻辑你都不会吗?朕真是怀疑昨夜是否所托非人。”康熙说完冷眼一扫,犀利的如两把利剑一般。

索额图吓得冷汗涔涔,“嗵”地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微臣确实糊涂,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将这件事情查明。”

“你知道就好,希望不要让朕等太久,朕一定要将那个祸乱宫廷的狗东西碎尸万段。”

索额图听康熙说这话时竟有点咬牙切齿,似是恨到骨子里了,心里更加惊惧,看来皇上对这件事甚是愤怒,他得好好查才行,若是稍有差池丢官是小,恐怕······想到这里不禁打个寒噤。

这时李德全进来回报说裕亲王来了,康熙似是有点意外,对索额图说:“好了,你下去吧。”说话间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常。

索额图犹是面带惧色,道:“微臣告退。”

康熙见福全面带笑意的进了暖阁,问道:“今天怎么进宫来了?”

福全也不请安,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来,说:“敢情皇上不希望我进宫?”

康熙笑了笑:“裕亲王府歌姬美妾如云,平日里要朕传召你才肯来,最近倒见你跑得勤快了许多,莫不是宫里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康熙想起行围那日裕亲王向他讨清扬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他平日里非貌美如花,技压群芳的女子不要,应该已经把她放下了吧。

福全挑眼一笑:“皇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只是听说宫中昨夜失火,曹寅和一个宫女都身受重伤,刚刚又见索额图满头大汗的出去,知道皇上一定为这事烦心,所以特地来看看能否为皇上分担一下。”

康熙面色微沉:“索额图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

“皇上英明睿智自是比他想得周全,而且也就昨夜发生的事,现在就让他查出真凶未免难了点。况且会不会是御膳房的太监们一时大意未将灶火熄灭所以导致失火,或是其他非人为原因?”

“连迷香都用上了,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迷香?!那那个宫女她···们怎么样了?”福全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

康熙微怔,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强烈?难道他也···不会的,清扬根本不是他喜欢的型。

“二哥,你怎么会这么关心这件事?”

福全最怕康熙叫他二哥了,每次他这样叫他,他都会想起小时候,康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一脸羡慕地盯着皇阿玛赏他的东西,而他每次都会因为受不了他的眼神而心软割爱,这几乎已经成定律了。但这次他干嘛突然摆出一副小弟弟的样子?

福全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说给皇上分忧吗?当然是多了解一点好让我知道如何下手啊。”

康熙也微笑:“这么说倒真有件事,朕不方便出宫,你替朕去瞧瞧曹寅,告诉他好好养伤,等回来朕重重有赏。”

福全心想,曹寅这回真是做了件好事,但是又隐隐感到不安,每次见曹寅跟那丫头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莫不是曹寅也对那丫头动了心?不然他怎么会拼死救她?想到这里福全不禁自嘲起来,福全啊福全,难道你在吃醋?你一向游戏花丛,何时也会为女人焦心了?

康熙见他一会蹙眉,一会苦笑,问:“怎么了?”

福全回过神来,恢复往日的慵懒之色:“没什么,只是想着等一下要不要带点东西给曹寅慰劳一下他这个救火功臣。”

“朕这正好有柄安枕的玉如意,你带去给他吧,让他快快好起来。”

“那我替曹寅谢恩了。”

“你去吧。”

福全走出大殿,却没有出宫,而是朝偏殿方向走去。恰好一个宫女捧了盏茶过来,他微微一笑,斜飞入鬓的桃花眼波光流转。

“你,过来。”

那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走路,听见男人的声音,遂抬起头来,却撞上一张妩媚风流的笑脸。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直如仙人一般,脸上不禁飞上一抹霞色。

“奴婢见过王爷。”她上前福了福,却觉得腿根子发软,竟有些站立不稳,手上的茶盏也战战微微,几乎喷洒出来。

福全满脸笑意地帮她扶稳手上的茶碗:“仔细烫伤了手。”

宫女的脸变得越发滚烫起来。

“本王问你,昨夜御膳房不是着火了吗?听说一个宫女伤得很重,本王很好奇,这不是真的吧?”

“回王爷,是有这么回事。而且那宫女这会子还没醒呢。不过李谙达对她倒是挺看护,不仅给她最好的药,还差芳姑姑照应她。”宫女头脑发热,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待明白过来犯了禁忌已经晚了,只得暗自悔恨。

福全心中一痛,依然笑着说:“小丫头真乖,下回本王向皇上讨了你去。”

宫女羞得满面通红,嗔道:“奴婢不跟王爷浑说了。”说完不好意思地疾步走去,到大殿门口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福全,见他脸上笑意全无,只怔忪地盯着偏殿方向发呆,心中甚是奇怪,怎么了?然要给皇上换茶,也不好久留,只得转身进了大殿。

看来李德全对她还不错,会照应她,这样她应该会好起来吧。若是她早些答应他的要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也不必受这些苦。可是那样固执又脆弱的丫头,到底谁才是她真正想要依靠的人?

福全微微一叹,出了乾清宫。

马车在曹府门前停了下来,因福全经常来曹府找曹寅,所以曹府的管家丫头对他早已熟识,见到他一个个都是笑脸相迎。

福全拿着康熙赏的玉如意递给管家忠伯:“这是皇上赏给你家二爷安枕用的。”

忠伯一听是皇上赏的,立马眉开眼笑,道:“老奴替我们家二爷谢主隆恩,也谢谢王爷大老远送来。”

福全笑了笑:“忠伯不用那么客气,你们家二爷现在怎么样了?”

忠伯却是面露忧色:“本来我们家二爷立了功我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是王爷您也不是外人,老奴不怕实话实说,老奴打小看着我们家二爷长大,还未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送回来的时候全府的人都受惊不小,生怕······”忠伯说着偷偷抹了把眼泪,“我们也不敢让老太君知道,怕她老人家受不住。只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做不了。”

“御医看过了吗?”

“皇上已经差宫中最好的御医看过了,这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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