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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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收拾了。”
“可是皇上,咱们的银子已经不足以维持那么多灾民的生计了,而且赈灾款再不到的话堤坝的修建也要被迫停工了。” 冀如锡将腰弯的更低,语气却是越加的强硬。
座下的几位大臣听如此放肆,都吓得屏息不敢言语,只垂首侍立一旁,厅下顿时一片死寂。偶尔一丝春风透过窗棂的缝隙挤了进来,却带着阵阵寒意。
康熙心中烦乱,面上的表情却无多大变化,他转向户部尚书米思翰,问道:“米思翰,京城的灾银何时能到?”
米思翰知道灾银乃讨论的重中之重,被绣着锦鸡百蝠的石青色官袍包裹住的老迈身躯一震,上前跪在康熙面前,心中迟疑半晌,方才琅琅开口:“回皇上,因平定三藩之乱,收复台湾,加上与雅克萨的连年征战,国库已经日渐空虚,何况皇上仁心爱民,免了许多赋税??????”
“废话少说,你只要告诉朕灾银什么时候能到就行了。”康熙听他叫苦连篇,手中的拳头攥得青筋凸现,闷声问道。
米思翰见康熙动怒,顿时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皇上,最???最快也要十天。”说完浓黑眉下的眼极快地抬起,扫过康熙,复又安静地垂下。
“十天?!”康熙眉头一皱,十天太长,绝对等不了那么久。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康熙转向其他大臣。
一干人见皇上问话,一个个吓得跪倒在地,有的直接叩首说:“微臣???微臣无能,望皇上恕罪。”要么就是:“皇上,微臣认为加快运银的脚程应该七八天就可以到了吧。”总之说得都是没用的废话。
康熙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脚下的臣子,缓缓阖上双眼,睫毛微微颤抖,半晌,方淡然道:“好了,众爱卿,朕乏了,都回府吧,朕自有主张。”说完深吸一口气,对靳辅道:“靳辅,朕知道目前局势很困难,但是千万别放弃,一定要守住决口,别让它再危害到百姓,还要极力做好百姓的善后事宜。灾银的事朕会想办法。”
靳辅见康熙事事以民为重,暗自敬仰,道:“臣誓死守住决口!护得百姓周全!”
康熙点点头,道:“下去吧。”
厅内又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梨木雕花香几上的兽炉内青烟袅袅,发出淡淡的清香,却让花厅显得越发寒意渗渗。
李德全见康熙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却不敢言语,殿内宫婢内侍面如青玉、淡如死水,垂眉敛目而侍。
这时一个淡淡的人影一瘸一拐地朝花厅走来,李德全心中大喜,看了眼皇上,又冲她递了个眼色。待她走近,李德全不动声色地把厅里的奴才都唤了下去,偌大的花厅顿时只剩下她跟康熙二人。
她轻轻地走到康熙身边,康熙闭目沉思,竟一点都未察觉。
“皇上。”清扬见他脸上罩着一层阴晦,心中隐隐作痛,过了半晌,终是耐不住这窒息的沉静,低声唤道。
康熙睁开眼来,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脚上的伤还未痊愈,怎么出来了?”边说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皇上,还在为河水决堤一事心烦吗?”清扬柔声问道。
康熙不言语,只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的味道,她的清香,这样他的心里会好过一点。其实他也没想到办法,什么自有主张不过是安抚人心的借口,他是皇上,天下万民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认输。
殿内极静,清扬思忖良久,终于开口道:“皇上,我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政事,我们做宫女的也不能随便议论朝事,可是这次灾情严重,灾银短缺,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皇上你想不想听?”
康熙的头依然枕在她肩上,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清扬见他同意,开口道:“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既然朝廷的灾银没这么快到,我们何不取自民间。江南乃‘鱼米之乡’,富沃丰饶,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商人更是不计其数,皇上如若能劝动他们捐钱捐物必能支撑一段时日。”
康熙原本只是想听她说说话,然听到她这个想法,顿时双眼放光,抬起头道:“你继续说下去。”
清扬微微一笑,继续说:“从别人的腰包里拿钱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商人惟利是图,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商人都是靠天下人民吃饭,越多人买他们的商品,他们挣得也就越多。皇上可以向他们承诺,只要他们肯捐钱捐物,可以下令官府在全国各地给他们的商品张贴告示,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商号的存在。这种做广告的方式,在清朝还是第一次吧,必会引起许多人的关注,这样他们要开拓全国的市场就容易多了。而且仁善之人,必会受人敬仰,许多有钱人即使没有打开全国市场的想法,为了让自己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出名也会心甘情愿的捐出钱来。”
康熙听她什么“市场”说得一套一套,虽不知是什么东西,却极有道理,不禁迷惑不已,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清扬见他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装作没看到,继续往下说:“皇上还可以向他们承诺,若是他们肯捐钱,待灾情缓解之后,可以找人帮他们做功德碑,将他们的名字和所捐钱银全写在上面。人有钱了,当然希望光宗耀祖,功德碑世代流传,他们必会流芳百世,这等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那些富豪还不争着做?而且为了不让自己落后与别人,其中肯定不乏争相攀比者,银子还不滚滚而来?”
“除此之外,皇上还可以让勤政廉洁,受广大人民爱戴的官员在大街上呼吁全城及邻近城县的百姓有钱捐钱,有力出力,大家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我相信一定会有许多人响应。”据她了解,康熙朝的清官是历史上最多的,找几个清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清扬说完长嘘一口气,见康熙几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抿嘴一笑:“皇上,我这个主意不行吗?”
康熙笑道:“朕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朕不知道的?”
清扬往前一倾,凑到他耳边笑道:“等你慢慢跟我接触,会发现我有很多好玩的哦。”
她的气息喷在康熙耳垂,只觉酥酥麻麻,康熙坏笑一声:“居然勾引朕。”说完托住她的后颈,俯下头来。
清扬一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想到自己一时好玩竟惹得他这样,心急如焚下,刚要出声呼叫,却被他顺势而上的唇舌堵住了话语,所有的声音在唇舌交缠间吟化为低低的呻吟,他放肆地吻着她,任她如何碾转挣扎,都避及不开。他欺下身,半身全然压住了她的身躯。那灼热的舌探进她的口中缠绕着,几乎覆得密不可透,要将她的气息全部夺走。
清扬正打算迎合的时候,康熙忽然松开了她,贼笑道:“下次再好好找你算账。”
说完呼道:“李德全。”
清扬赶紧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衫,道:“皇上,我先下去了。”
康熙却一把拉住她,道:“你脚上有伤,到里屋去等朕,等朕安排好了,再送你回去。”
清扬也不推辞,慢慢地朝康熙下榻的里屋走去。
不久,花厅便由远及近的响起杂沓急促的脚步声,清扬在里屋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尔后便是对话声,清扬手撑在桌上听了会,双眼开始打架,头越来越沉??????
猛然惊醒,已经入夜,清扬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御榻之上,梨木香案上的蜡烛已是燃到了尽头,吐出一大朵焰花,然后灭了。清冷的月光从雕外窗棂外洒了进来,地上似凝了一层如纱般淡薄的白霜。
清扬正要起身,却听芳婉的声音响了起来:“灯怎么灭了?”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一丝暗黄又亮了起来。
回头见清扬坐在床上,她笑道:“醒了,我给你拿了点吃的。”
“皇上呢?”
芳婉笑道:“皇上跟大臣们商量完,发现你睡着了,叫我们不要吵醒你。但酉时的时候,索大人匆匆跑来找皇上,说什么一条大鱼不肯上钩,我也不知是什么。万岁爷换了身衣裳就跟他出去了。”
大鱼?
“有没有说是去哪?”
“我隐约听到好像是什么沈府吧,应该是金陵城的望族。”
沈府?
沈府。
后厅,是一个极其清幽的院落。院内青砖墁地,各种树木已是绿意盎然。院角南侧是一泓清澈的池水。池中荷叶层层叠叠,一碧万顷,漂浮于水面,池中的红鱼穿梭于疏锯齿的叶间,波光粼粼,好似点缀的琉璃翠珠。
在这清致典雅的小院中,一袭胜雪般白纱衣裙的娇美人儿,眉目如画,身姿窈窕,坐在一株桃花树下,只觉人比桃花还要生的漂亮。
桃花树下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在月光在照射下,泛着耀眼的白光,然盯着满桌珍宝的美人却不甚欢喜,喃喃道:“什么都有了,就是缺了块上好的玉佩,要是能得到那块玉佩就好了。”可是想到那天在街上他那般待她,她就恨得牙痒痒,迟早有一天她会把那东西弄到手。
这时一衣着翠色衣裙的丫头匆匆跑来,喘着粗气道:“小???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沈小可激动地站了起来,抓住丫头问道:“管家是不是已经打探到那人住的地方了?”
丫头摇了摇头,道:“那天???那天欺负小姐的人???来找老爷了。”
“他找我爹做什么?”难不成要把她上次胡闹的事告诉她爹?可是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走,我们去看看。”沈小可说完快步朝大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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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爷沈百万乃明朝首富沈万三的后人,沈万三虽被朱元璋发配充军,家道中落,但他的致富秘诀及经商理念却代代相传,到沈百万这一代,终于东山再起,富甲天下。沈厅也是江南民居之最,上好的紫檀木作梁,白玉台作阶。四面皆雕梁画栋,雕镂的极其华丽,锦幔珠帘,大厅的顶上悬挂着巨大的夜明珠,散发着点点光芒。
沈小可穿廊过榭,一路迤逦来到前厅,却没有进去,只是躲在幔围后面注视着厅里的动静。见他爹沈百万和一个黑须的不惑之年的男子相对坐在下座,而上座他爹以前坐的位子上坐的居然是那天差点将她扭送官府的人,顿时心中来气,他凭什么坐在那?金陵城可是极少有人能让她爹那样对待。
虽然不高兴,她还是没有出去,静静在一边候着,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一直跟在她后头的丫头小翠也满腹疑惑:“小姐,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老爷似乎很怕他?”
沈小可低喝道:“闭嘴!你见我爹怕过谁?”
小翠想想也是,遂不再言语,默默地站在一旁。
沈小可听了会,终于知道了点眉目,原来这两人是来怂恿她爹捐钱给官府救治洪灾。沈家是天下首富,若能得到她爹沈百万的救助,所得的钱银绝对比他们找的那些小富商加起来还要多上好几倍。可是???沈小可心中暗笑,他爹绝对不会捐钱给官府,他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朝廷中人。下午来了几个高官想打他爹的主意,都被他爹毫不客气地送了出去,今晚这两个人绝对也不会例外。
“小翠,咱们两个打赌,我赌我爹一定会把这两个人赶出去。”沈小可胸有成竹地对身边的丫头说道。
小翠垂着头,怯怯地低声说:“小姐,我也想赌老爷会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沈小可作势欲打,小翠赶紧改口:“好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