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情海 作者:(民国)曹绣君-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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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身亡。鱼玄机见把她活活打死,很害怕,就在后院挖个坑把她埋掉了,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咸通戊子年的正月,有人向鱼玄机打听绿翘哪去了,鱼玄机撒谎说:“逃走了!”其后的一天,有客人在鱼玄机观中参加宴会,席间,他到后院小便,走到掩埋绿翘的地方,见那儿密密麻麻地爬着许多苍蝇,仔细一看,好像有血迹,而且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客人出了道观,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的仆人,仆人回去后便跟他哥哥说了。仆人的哥哥是官府清洁道路的役夫,他曾向鱼玄机索求过钱财,鱼玄机不理他,他因此怀恨在心。他听到这一消息,急忙来到观门偷偷察看,那些相对私语的都说最近一直没看到绿翘。役夫断定那爬苍蝇的地方肯定有问题,便叫来其他同伴,扛着铁锹镐头等挖土工具,冲入鱼玄机道观的后院,挖出了绿翘的尸体。绿翘虽然被掩埋多日,但面貌仍栩栩如生。见此情形,他们便把玄机抓到了官衙。
京兆府吏负责审讯鱼玄机,人证物证俱在,她只好供认不讳,但朝中大臣多为她求情开脱,府吏无力作主,便将此案上奏皇帝。到了秋天,还是把她处死了。鱼玄机在狱中也写诗,其经比较好的诗句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
太原意娘
《夷坚志》:杨从善,是京城人,被敌兵俘获到云中。一天,他到酒楼饮酒,见酒楼的墙壁上题有一首诗和一首小词,落款为“太原意娘”,诗词的内容都是寻找回忆丈夫的话。杨从善仔细辨认她的姓名字画,认出这题诗作词的人是表兄韩师厚的妻子王氏。因为战乱不断,彼此多年不通音讯。杨从善又看了看题字,见墨迹还没干,便问酒楼伙计,是什么人题写的诗词。伙计说:“刚才有几个妇人来喝酒,其中一个向我要了笔墨题了这两首诗词,她们刚走不一会儿,走得不会太远。”
杨从善听了伙计的话,顾不得饮酒,就尾随而去。只见几位妇人一起缓缓而行,其中穿紫色衣服的那位,用丝帛裹着脖子,见了杨从善大吃一惊,不敢公开与他打招呼,只是时时给他使眼色,让他跟在后面,傍晚时分,众人都散去了,紫衣人把杨从善带到一个大宅院门口说:“不久前,我与丈夫一起到淮泗间避难,后来我被敌人掠走,那敌首撒八太尉想逼我作妾,我义不受辱拔刀自刎,还没等死,大首领的妻子韩国夫人知道了这件事,她很同情我,便让人为我救治。治好后,就让我跟在她的身旁。我和丈夫仓卒间分离,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好像听说他在江南作官,我日夜思念他,放心不下。这就是韩国夫人的宅院,刚才我与女伴出去游玩,因为突发感慨,而在墙壁上写了那么几句,不想被人看见。希望您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我,假如您知道了我丈夫的消息,一定来告诉我。”杨从善担心院内有人出来撞见,没敢久留,怅然告别。之后,虽然常常眷念王氏,但也不敢贸然前去。
一天,他又到酒楼观赏题诗墨迹,忽然看见另一墙壁上新有题字,还有一首悼亡词,落款竟是韩师厚。杨从善很吃惊,忙问伙计是何人所题,伙计说:“南朝派遣使者通知,来了四五个人在这里饮酒,这大概就是他们中的人写的。”此时,官府还没有设立法令,不许使者与外人往来,因而,这些出使的官属,还可以自由出入,接待客人。杨从善急忙赶到使者下榻的宾馆,果然见到了韩师厚。兄弟相见,悲喜交集,杨从善便将王氏的下落告诉了韩师厚。没想到韩师厚一听,大为惊骇地说:“我亲眼见她被人掠去时,自刎而死,怎么又活了。”杨从善一再说他肯定见到了她,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了那处宅院,但里面荒草丛生,无人居祝适逢墙外有个老太婆在打线,便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并问她这户人家都去了哪里。老太婆说:“意娘在这儿不假,但她不是活着的意娘。前头韩国夫人赞佩她的节义,把她的尸骨带到了这儿,韩国亡后,便随葬在这里。”于是,便告诉他们王氏的坟墓在哪儿。两人翻墙进了院子,恍惚看见王氏从檐下跑进屋里,都吃了一惊,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就尾随而去。走到韩国的影像堂,见旁边绘有意娘的像,像上的服饰还跟生前穿的一样。韩师厚见了意娘的遗像,很悲伤。回到住地,便摆上酒肴,借酒浇愁,作文祭祀。
并想携带她的遗骨回故乡安葬,遂将酒洒在地上,祈祷说:“你愿不愿意回去,都露个面告诉我。”过了一会儿,意娘显出影像来说:“承蒙您记挂着我,我心里十分感激,我的孤魂寓居此地,寂寞难耐,怎么能不愿回去呢!然而跟你南行,你得常常善待我,来安慰我寂寞的魂魄。你如果要另娶妻,不再照管我,那我还不如就住在这,免得伤心。”韩师厚感动得流着眼泪发誓说:“决不再娶!”王氏见他发了誓,便同意跟他回去。于是,韩师厚挖开了她的坟墓,带着她的遗骨回到了建康,按照礼节将她下葬了。自下葬后,韩师厚每隔十天都要去墓地看望。这样过了几年,韩师厚仍然没个像样的家,在别人的劝说下,又娶了一房妻室,随后,也就很少去王氏的墓地了。
韩师厚娶妻后,常常梦见王氏来埋怨他:“我在那儿本来很安定,你却偏把我带到这儿,你违背了誓言,我现在耐不住寂寞,需要委屈你来陪伴我。”师厚又惭愧又恐怖,知道这回肯定活不了啦。果然没几天他就死了。
何惜为人一看耶
钱泳《履园丛话》:丹徒有个姓左的富翁,同他的朋友一起去苏州买妾。苏州有位女郎很漂亮,她的父亲本为某营守备,因事被发配到边疆戍守,女郎想卖身为父亲赎罪,索价一千金。
朋友对左某说:“她的外表看起来很漂亮,但不知内容如何,是否有毛玻一定要仔细观看观看,才能成交,左某也是这种意思。于是,便和媒人商量。女郎说:“我为了父亲死都不怕,还怕人看吗?”接着,女郎就来到一间秘密的屋子,脱去衣裙,让左某进来观看,左的朋友也隔窗偷看。左某出来后,他的朋友又对他说:“她的腰下有块黑痣,不是光洁无瑕的。”左某听信了朋友的话,也就决定不买了。女郎听说这事完了,大哭着说:“我为替父亲赎罪,自卖自身,而又羞辱至此,我还怎么有脸活呢?”遂上吊而死。女郎死后不到一年,左某的朋友就见那女郎来向他索命,他也迷迷糊糊地上吊死了。
几年后,左某得了一个儿子,长得俊美有风度,但特别爱干净,有洁癖。酷嗜书画珠玉玩好之物,见那上面有一点点毛病,就像扔一块土疙瘩一样把它扔掉。左家曾修建一处园林,来做工的人必须换上新衣服,他才让进;楼台池馆,曲栏花榭间,稍微沾一点尘土,他都要改建。衣服鞋子一天一换,只怕弄脏了他的身体,每天的饮食,都需自己亲自过目检查,否则决不动口。最后,竟因此而使家道哀落。丹徒的人都知道这事。
故夫投书
《幽怪录》:郑朝议的侄子娶了陆氏,两人恩恩爱爱,甚为亲密。郑某曾在枕席间对陆氏说:“我如果不幸死了,你不要嫁人;你死了,我也一样不娶。”陆氏说:“我们俩要百年偕老,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过了几年,郑某患病,自己感觉活不了多久,弥留之际,当着父母的面又对陆氏重申此言,陆氏只低着头哭泣,没再答话。
郑某死后,陆氏竟带着家财改嫁给曾工曹。一天,曾工曹到他郡考试,陆氏黄昏对灯独坐,恍惚间见到一位土卒给她送来一封信,陆氏一看,那笔札宛然前夫手迹。信中说:“我们是十年的结发夫妻,夫妻如果有一方先行故去,另一方则应是一生的祭祀之主。想当初,我们朝暮相伴,日夕相欢,同甘苦共患难,发誓忠贞不二,岂料我先走一步后,你便轻许他人,扔下了我的田园,带走了我的资财,不管我们的儿子,不照顾我的父亲,你从仁义这方面来说,不够做别人的妻子;从慈祥这方面来看,不够做人的母亲。我已经向上苍投诉,让你到阴曹地府来讲清楚。”陆氏阅完此信,又愧又怕,汗流浃背。不久,她果然暴病而死。
路三宝朱文英
《清代声色志》:路三宝以花旦出名,朱文英以刀马旦出名。他们都是京城戏剧界的名角。他们的为人行事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按照旧例,京城中有势力的旗人,大半有罗致一些演唱艺人于幕下,以夸耀自己斗无不克,显示牢不可破的气势。
正黄旗立山出任内务府总管时,兢兢业业,处事用的檀板金樽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梨园中的艺人都以原有的目光看他。路三宝和朱文英也经常侧例他的府上。山东义和团起事后,王公大臣端刚等人很推崇,立山独自持有不同的看法,并对宫中大臣孝钦说:“义和团都是一些无赖,实在是不能依靠的。
况且替外人开罪,恐怕不是宗庙社稷的福分。”孝钦默然不语。
王公大臣端刚等人怨恨立山违抗自己的意愿,就假借皇上的圣旨在闹市当众杀了立山。立山的亲戚故旧都怕牵连自己而不敢讯问。路三宝对朱文英说:“立山公平时供给我衣食,现在他遭遇不白之冤,而任他的尸体暴露街头,我心中实在不忍。”
朱文英便和路三宝一起前往菜市口刑场,合计收葬立山尸骨的事。朱文英对路三宝说:“你说得很对,即使有不测之祸,我们也应该回报知己。”于是他们穿戴上白色的衣冠,拉着棺材前往,终于收敛了立山的尸体,然后寄存在某寺院中。等到平定义和团之乱,才告诉立山的家人,营造墓地按照应有的礼节安葬。
十三旦
《清代声色志》:山西某县有一个老贡生,年近六十,生活十分穷苦,难以养活妻儿。他想到一两个亲友在京城,或许可以得到他们的资助,就徒步千里进京找亲戚。一路上饱受风雪之苦,终于来到京城,然而亲友都不在京城了。某贡生懊悔惆怅,痛苦欲绝,况且路费也已用尽,即使回去又有什么良策抚养妻儿呢?想来想去,只有在京城寻死一法。但又想到白白送死也不值得,听说京城有唱喜剧的最好,不如先去看出戏,回来再死也不迟。于是,某贡生漫不经心地来到某戏院看戏。
这时正是名角十三旦新登台,名震京师。每场演出都有许多富豪显贵列坐两厢,以能聆听和亲眼目睹十三旦演唱为至荣。某贡生来到剧院后也杂坐在各位贵人中间。过了一会儿,十三旦掀帘出场,台下喝彩之声不绝于耳。某贡生正在凝神观看,忽然有人送来水烟一筒。各位贵人都倾目注视。某贡生则以为是剧院中常有的惯例,也就漫不经心地拿起来吸食。又过了一段时间,十三旦的戏已经唱完。某贡生正在吸烟没有理会,忽见一少年来到自己的面前半跪请安。某贡生十分惊讶,不知所措,忙问是何人。那少年站起身来,垂手而立,非常恭敬地回答说:“我就是刚才唱戏的十三旦。老先生不就是山西省某县某村的某某老先生吗。我原来在乡下跟从先生读书,每逢被老师责罚鞭打时,都是靠了先生保全,使我能有今日,所以时常想念先生的恩德为人,没想到刚才在台上看到老先生在此看戏,不知是何缘故有时间来到此地,所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