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兄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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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我最后喂这头猪。”他说。
其他的人笑起来,其中一个说:“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不寻常的日子——他生命的最后一天吗?你可以告诉他,今天晚上天一黑,卡特拉就会等着他。”“告诉他啦,你们知道他怎么说?‘好啊,这一天终于来了,’他说。他请求往蔷薇谷寄一封问候信,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奥尔瓦可以死,但是自由永远不会死!’”“吻我,”另一个人回答说,“今天晚上他可以和卡特拉说,他会听到它怎么回答。”我看了看约拿旦。他气得脸色苍白。
“过来,”他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尽可能迅速地悄悄爬下悬崖,当我们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敌人的视野之外的时候,我们就跑了起来。我们一路奔跑,到了格里姆和福亚拉尔的身边才停下。我们坐在石头缝里的马旁边,因为我们现在不知道将做什么。约拿旦很沮丧,我无法安慰他,因为我也很沮丧。我知道他多么为奥尔瓦担心。他原来以为他可以帮助奥尔瓦,但是现在他认识到已经帮助不了啦。
“奥尔瓦,我的好朋友,我永远也见不到你啦,”他说,“你今天晚上将死去,南极亚拉的绿色山谷会怎么样呢?”我们和格里姆、福亚拉尔共同吃了一点儿面包。我还想喝几口羊奶,我们上次省下一些没喝。
“现在别喝,斯科尔班,”约拿旦说,“今天晚上天黑了以后,我会把每一滴都给你。但是在此之前不行。”我们长时间坐在那里,沉默、沮丧。最后他说:“我知道,这如同大海捞针。但我们还是要争取。”“争取,争取什么呢?”我问。
“寻找卡特拉出去的地方。”他说。
尽管他自己也不相信能做到,这一点看得出来。
“如果我们有一年的时间的话,”他说,“那很有可能!但是我们只有一天。”
他刚刚说完,就发生了一件事。在我们坐的那个狭窄的石头缝里,紧靠山腰的地方长着几片茂密的树丛,从树丛里跑出一只惊恐的狐狸。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已经从我们身边跑掉了。
“上帝啊,从哪儿跑出来一只狐狸?”约拿旦说,“我一定去看看。”他消失在树丛后边。我坐在原地等他。但是他去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动静。最后我变得不安起来。
“你在哪儿,约拿旦?”我喊着。
这时候我真的听到回答了。他显得很兴奋。
“你知道狐狸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吗?从山里边!知道吧,斯科尔班,从卡特拉山里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洞!”可能早在远古时代一切就已经注定下来。可能早在那个时候为了蔷薇谷约拿旦注定要成为奥尔瓦的救命恩人。可能有几位童话仙子为我们指路,而我们却不知不觉。不然的话约拿旦怎么能恰恰在我们藏马的地方找到进入卡特拉山洞的路?同样奇怪的是,在蔷薇谷所有的房子当中我正好来到马迪亚斯庄园,而没有到其他地方。
卡特拉爬出卡特拉山洞的路一定就是约拿旦找到的路,我们深信不疑。这一个直通山腰的路,洞一点儿也不大。“但是一条臃肿的母龙完全可以爬过去,”约拿旦说,“如果它睡了几千年以后醒来,发现通常的路被铜门关住了的话。”我们爬过去也没有问题!我朝着漆黑的洞里看。你相信里边还有多少条龙在睡觉?如果你进去,踩到它们身上以后,它们醒了怎么办?我在琢磨这些事。这时候我感到约拿旦的手放在我肩膀上。
“斯科尔班,”他说,“我不知道在漆黑的洞里有什么东西在等待我,但是我现在一定要进到里面去。”“我也要进去。”我说,尽管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约拿旦用食指抚摸我的脸颊,他有时候这样做。
“你真的不愿意在马旁边等我?”“我不是说过吗,你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说。
“对,你是说过。”他说,听他的口气他很高兴。
“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说,“就是下地狱也要去。”
这样的地狱就是卡特拉山洞。钻进按个黑洞就如同钻进一个可怕的、永远不会醒来的黑色梦镜一样,就是从光明进入永恒的黑夜。
“整个卡特拉山洞不外乎是一个老死的龙窝,”我想,“从远古以来就充满邪恶。经过几千年龙蛋被孵化成龙,残酷的龙成群地从那里爬出去,把沿途的一切都杀死。”一个这样的老龙窝正好被滕格尔用来作监狱。我一想到他在山洞里对人们犯下的罪行就浑身颤抖。我感到空气由于古老邪恶的沉积而变得凝重起来。我好象听到在我们周围可怕的寂静之中有人在耳语。有人在山洞的深处小声说话,我听到了种种受折磨声、痛苦的哭泣和滕格尔的统治在山洞里造成的死寂。我本来想问一问约拿旦,他是否也听到了这些耳语。但是我没有问,因为这些可能仅仅是我的幻觉。”好啦,斯科尔班,我们就要进行一次你将终生难忘的旅行。”约拿旦说。他说得对。我们一定要通过整座山才能来到紧靠铜门前边的狱洞,奥尔瓦被囚在那里。
“人们说,‘卡特拉山洞’,就是指那个洞,”约拿旦说,“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洞。”
而我们也不知道确实可以通过地下到达那里,但是我们知道路很远。因为我们在山上曾经走过那段距离,但是仅靠我们手中的火把照明从漆黑的迷宫里爬过去不知道要困难多少倍。
啊,看火把的亮光在洞壁间跳动真让人觉得可怕。火把只能照亮我们周围一大片黑暗当中的一小块很小很笑的黑暗,因此使人感到光亮以外的一切东西更加可怕。“谁知道,”我想,”那里有没有趴满龙、蛇和怪物,说不定它们正在黑洞子里藏着呢。”我也担心我们在迷宫里迷了路,但是约拿旦在我们经过的地方都用火把作了黑色的记号,所以我们能按原路找回来。
约拿旦说旅行,其实哪是什么旅行。我们钻、爬、攀、游、跳、荡、拉、扯和撕,没有没干过的。多么不寻常的旅行!多么不寻常的山洞!有时候我们来到很大的山洞,就像大厅一样,一眼看不到底,我们只能通过回声知道它有多大。有什么我们不能直接走过去,我们只能趴在地上像另外一条龙那样爬过去。有时候地河挡住了去路,我们只能游过去。但最最可怕的是——有时候张着大嘴的深沟出现在我们的双脚前。我就差一点儿掉进一个这样的深沟里。我当时正举着火把往前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约拿旦抓住了我。但是我把火把掉下去了。我们看到火把像一条火带子一样落下去,越来越深,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后完全消失了。我们完全被黑暗包围了。这是世界上最大、最可怕的黑暗。我吓得不敢动、不讲话、不敢思考,我竭力想忘掉我的存在,忘掉我在紧靠深渊的最黑暗处站着。但是我能听到在我身边的约拿旦的声音。最后他把我们带的另一个火把点燃了。整个时间内他都在和我讲话,讲呀,讲呀,非常沉着。我想,多亏他,我才没被吓死。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多久,我不知道。在卡特拉山洞的深处,人们不知道时间长短。好象我们已经到了永恒的世界,我又开始担心我们可能误事,可能已经到了晚上,可能洞外天已经黑了。而奥尔瓦……他现在可能已经落入卡特拉的魔掌!我问约拿旦信不信。
“我不知道,”他说,“但是如果你还够聪明的话,现在就别考虑这些事。”
这时候我们到了一个狭窄、曲折的山洞里,看不到头,只是逐渐变窄、逐渐变挤。它的高度变,宽度也变,直到我们几乎无法通过。最后它变成了一个洞,我们只好从那里钻过去。
但是在洞的另一面,我们突然到了一个很大的洞。究竟有多大,我们不知道。火把的光看不到尽头。但是约拿旦试了试回声。
“喂,喂,喂,”他喊叫着。我们从很多方向多次听到“喂,喂,喂”的回声。但是我们后来听到了别的声音。在很远的黑暗处有另一个声音。
“喂,喂,喂,”那个声音学着说,“你拿着火把和灯光从那些奇怪的路上来做什么?”“我寻找奥尔瓦。”约拿旦说。
“你找的奥尔瓦在这儿,”那个声音说,“你是谁?”
“我是约拿旦·狮心,”约拿旦说,“我还带着我的弟弟卡尔·狮心,我们将救你出去,奥尔瓦。”“晚啦,”那个声音说,“晚啦——不过还是得感谢你们!”他还没有说完,我们就听到铜门吱的一声开了。约拿旦赶紧把火把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
一个滕格尔士兵手里拿着一盏灯走进门来。我暗暗落泪,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为奥尔瓦。他们恰恰要在这个时候把他带走,真是太残酷了!
“蔷薇谷的奥尔瓦,请你做准备,”那个滕格尔士兵说,“过一会儿你就将被送到卡特拉那里去。黑马已经在路上。”借助他的灯光我们看到一个用很粗的木头钉的大笼子,我们知道,奥尔瓦像动物一样被关在那里。
那个滕格尔士兵把灯放在靠笼子的地上。
“在你最后的时刻身边可以有一盏灯,这是滕格尔陛下规定的。目的是使你适应一下光亮,在你见到卡特拉的时候,你好能看清它。你大概愿意吧?”他狂笑起来,尔后走出大门。大门在他身后又吱的一声关上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奥尔瓦的笼子旁边,我们在灯光中看清了他。真是目不忍睹,他几乎已经不能动了,但是他还是挣扎到笼子的栅栏旁边,把手伸向我们。“约拿旦·狮心,”他说,“我在蔷薇谷时就久闻你的大名。现在你来了这里!”“对,我现在来了这里,”约拿旦说。这时候我听到他为奥尔瓦的苦难小声哭了。但是他随后就掏出腰刀,用力砍木笼的栅栏。
“快来,斯科尔班!快帮忙!”他说。我也拿着刀冲过去。可是两把刀能起多大作用呢?我们要是有斧头和锯就好了。
但是我们仍然用力砍着,双手都出血了。我们一边砍一边流泪,我们知道我们来迟了。
奥尔瓦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不愿意相信没一点儿希望了,因为他在笼子里紧张得直喘粗气,有时候还小声说:“快点儿!快点儿!”我们照他说的干,手上的血直向下流。我们发疯似地砍着木笼,时时刻刻担心大门打开,穿黑衣服的士兵进来,那时候奥尔瓦、我们以及整个蔷薇谷就都完了。”他们要带走的不是一个人,”我想,”今天晚上卡特拉将得到三个人!”我感到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的双手不停地打颤,甚至连刀都拿不住了。约拿旦气得大喊大叫,他被笼子上的栅栏的坚固气疯了,我们怎么砍它们都砍不断。他用力踢它们,一边喊叫一边踢,又砍又踢,突然喀嚓一声,啊,一根栅栏最后总算断了,然后又一根,断了两根就够了。
“现在好啦,奥尔瓦,现在好啦。”约拿旦说。但是奥尔瓦只喘了一声粗气作为回答。这时候约拿旦爬进笼子里,拖出双腿既不能站立也不能行走的奥尔瓦。而我也无力帮助奥尔瓦,但是我走在前边,用灯照明,约拿旦朝着我们的救命洞用力拖奥尔瓦。他很累了,喘着粗气,啊,我们三个人就像被人追捕的野兽一样喘着粗气,当时我们有这种感觉,起码我有。
他是多么能干,约拿旦,他成功地将奥尔瓦拖过整个山洞,又奇迹般地带着这时已经半死不活的奥尔瓦钻过窄洞。我差不多也半死不活的——而现在该我钻窄洞了。但是我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