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罂粟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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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大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似的倾倒下来。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整个天地似乎都在发抖。岩嘎和队员们全身都湿透了,寒冷袭击着他们。
好不容易,雷雨过去了,天边露出一线亮光。只见一条绚丽的彩虹从东面山顶的背后升起,十分壮观。
然而却找不到毒犯的行踪。这伙毒犯到底藏在哪里?在陡峭的山崖里追踪了两天,仍然不见毒犯的踪影。
从前岩嘎每次出来执行任务,都没有过感到累的时候,可是这次不同,他感到四肢无力,十分疲劳,于是倒在草地上,闭上眼睛睡着了。早已疲惫不堪的武警官兵也一个个躺倒在了地上。
第三天一早,岩嘎带领队伍顺着山道走上山梁。因为山顶上的树木被火烧得一干二净,一点阴凉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山顶上特别热。在烈日下的山顶上他们走了四个小时,岩嘎突然间感到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可是来时带来的水早已喝得精光。而山梁上又找不到水喝,他只能忍着干渴往前赶路。
岩嘎感到越走越热,嘴巴里也感到越来越渴,这火辣辣的太阳好像要把人烤焦了似的。干枯得起了皮的嘴唇几乎没有了知觉,满口苦涩的黏液仿佛要把整个嘴巴粘在一起。最令他难受的感觉毫不留情地向他袭来,突然感到头脑一阵发晕,心脏开始猛烈跳动,血液仿佛凝固了似的。接着他感到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起来。待他吐完之后,想继续往前走,却再也迈不开双脚,腿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待醒来时,见一个战士正在给他喂着从山脚下摘来的野枇杷挤出的水。小战士见岩嘎醒来,又给他递过一节芭蕉心,岩嘎张开嘴吸吮着芭蕉心中的水分,可是能吸到嘴里的水分甚少,让他觉得一点也不过瘾,他干脆直接大口地啃起了芭蕉心。原来他中暑了。两个武警战士也一样中暑倒下了,这会儿他们都清醒了过来。
森林中的花蚊子(一种带毒的蚊子)、蚂蚁、毛毛虫,也乘机袭击着岩嘎和武警官兵们。
一天夜里,正在行走的一名战士的腿被一条蟒蛇缠住了。岩嘎见状,扑上去一把捏住蟒蛇的脖子,将其掐死,然后用钉子将蟒蛇的头钉在一棵树上,用小刀沿着蛇的脖子轻轻地划了一圈,用双手拽起蛇脖子四周被划破的皮,猛地一撕,只听“唰”的一声,那条蛇的皮便被整个剥了下来。
战士们点燃了火,将蛇肉放入随身携带的军用锅中,加水煮熟,没一会儿工夫,蛇肉便被一扫而光。
饭后,岩嘎带队继续行走,打算昼夜行军,沿着澜沧江山崖,到达眉山。
正当岩嘎带队前往澜沧江追捕时,饿极了的牛刚正和弟兄们在毛霸子家的楼上,将毛霸子老婆刚上的清炖牛肉、凉拌土鸡肉等美味佳肴狼吞虎咽下了肚。接着毛霸子向大家宣布了几条纪律:“弟兄们,在我这里,跟你们金三角完全不同。这里的警察厉害得很,一旦被人发现我家有外来人员没经过派出所登记的,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下楼,有什么事就吩咐我老婆,她会帮你们代办的。”
酒足饭饱的弟兄们一个个睡下后,困倦不堪的牛刚却没有一丝睡意。他盘算着,这次历尽艰辛从金三角背来的货,希望在这里能有一个好的成交价。
“刚哥,你先休息,生意我们明天再谈。”毛霸子说道。
“不,你别走,我不累,把这事搞定我才能睡个安稳觉。”牛刚说道。
刚要出门的毛霸子又转回了身:“那好,刚哥如果你不累,那我就陪着。”边说边叫道:“阿花,给我们烧一壶浓茶。”
只见刚给他们上菜的那个头上裹着纱巾的年轻少妇拿着一个茶壶过来,将大把茶叶放进壶里,灌满水,放在火塘的三角架上。一会儿工夫,壶中的水开了。那少妇给他俩一人沏了一大碗茶水,对毛霸子说了声:“你们聊,我先休息了。”便下了楼。
“刚哥,我俩也不是初次合作,你开个价吧。”毛霸子一副东道主的气度。
“这批货整整一百公斤。我想你给我来个整数。”牛刚将双手的十指伸出。毛霸子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道:“老哥,你可真会开玩笑。你这些货按现在的价,只值这个数。”他说着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头。
牛刚一看急了,心想老子带着弟兄们冒着生命危险跋山涉水走了千把里地,就得到这点报酬。他越想越气:“就这个价吗?”
刚才还一副大度模样的毛霸子,一谈到利益,马上变了个嘴脸。答道:“就这个价。”
牛刚一下子火了:“老子不卖了,还不成吗?明天我就带弟兄们打道回府。”
“别急、别急。”毛霸子一看牛刚火了,立刻又变得满脸笑容,“刚哥,别生气。那你再说个数,我听听。”
“这样吧,来个中间数,750万,这个价你说成我们就成交,如果这个价不行,那就算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弟兄们走人。”牛刚斩钉截铁地说。
毛霸子看牛刚这阵势,心想,这些货只要能顺利带到广州交给香港客户,所得到的利润至少也得有这个数的几倍。其实自己从中赚的比牛刚赚的钱多得多。刚才将价压得那么低,只是想试试牛刚的底价,没想到,他出手的价竟然那么低。毛霸子心里一阵暗喜,连忙对牛刚说:“好、好,就这样定了,750万。”再说,快到手的驴,怎能让它跑掉?
牛刚听毛霸子敲定了价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刚哥,这价格是定了。但钱呢,得等我去广州交货回来再给你,”毛霸子说道。
“什么?”牛刚一路担心的就是拿不到现钱,“这不行,我这里一大帮弟兄咋办?”
“瞧你,我家都在这里,老婆娃娃也都在这里,难道我还跑了不成?”毛霸子说。
“不是这个意思。毛老弟,我是说,这么多的弟兄在这里有危险。”牛刚说。
“我最多十天八天就能回来。这几天,你们就躲在我家楼上,不要下楼。有什么事就让我老婆去应酬。吃的,我老婆会给你们安排得很好。”
“毛老弟,在道上混了多年,难道你就拿不出这笔钱来?”牛刚直视着他,希望他能拿出钱来,让他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刚哥,我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我要是有,肯定给你。”毛霸子装出一副寒酸相。
牛刚看他那样,估计要他拿出所有的钱是不可能了。于是,他说:“那多少得拿点定金给我吧。交货给定金,这也是道上的规矩。如果不给定金,这生意我不做了。”
毛霸子一看牛刚是个不好对付的主,想想他在金三角这个行当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他亲自出马,一定是近期不顺,否则的话,他不会亲自出马的。不管怎么说也得给他点面子,而且这几年发了财,过上了好日子,也是跟他合作了几把才有了今天。再说接到货时给定金,这也是道上的规矩。
毛霸子说:“莫走,莫走,你我弟兄好商量。我先付你一笔定金,你和弟兄们在这里安心等候,待我从广州成交后归来,再一分不少地付给你。”
牛刚一想,这话还算说得过去,便问他:“先给我多少定金?”
只见毛霸子爬上房子的顶棚,一会儿工夫用手拎着一个包下来扔在牛刚面前说道:“给你。我现在就只能拿出这点钱了。”
牛刚打开布袋,是50万元。
收起钱之后,牛刚痛快地答应道:“那么一言为定,我们在此等你回来。”
拿到50万人民币的牛刚,心里多少安顿了一些。他想,既已如此,就只有在此耐心等候他们的归来。
次日,毛霸子出发了。
从这一天起,毛霸子家的高楼上多了一伙来自异国他乡的人。可这伙初来乍到的人却不敢出去看外面的风光,被关在楼上七八天时间。除了不自由外,他们每天倒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牛刚给他们发了大把的钱让他们打牌赌博、下棋、看录像,好酒、好肉,应有尽有。这里的人爱吃牛肉,为此,这伙人在此等候的几天时间里,吃了好几头牛。
岩嘎带队沿着澜沧江山崖走了六七天时间。下了山崖,渡过了澜沧江。一路上不时遇到挑着东西的山里人,还有驮着东西的马帮队伍。可一一检查,都没有发现载有毒品。岩嘎这回真正体会到了大海捞针的感觉。
毛霸子一走七八天没有任何消息。牛刚开始着急了,时间越久他就越着急。
一天,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楼上来了中国警察,乌黑的枪口对准了他。他慌忙从窗口跳下去,窗口离地面很高,他悬在半空的脚始终落不了地,他惊恐万状。当他从梦里惊醒时,再也无法入睡。
他仿佛热锅里的蚂蚁,坐卧不安。但在弟兄们面前他得强装笑颜。腊旺似乎看出他的心病,对他说: “刚哥,他们走了这么多天没有音讯,可能出事了,要不就是货出手后拿到钱溜了。”
牛刚心里掂量着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为了稳定军心,他安慰腊旺道:“那小子,你就放心吧,比猴还精,出不了事,他们跑不了。”话虽那么说,他却越来越担心了起来。
这一天傍晚,牛刚看电视时,在新闻联播节目里看到:广州市公安局近日破获一起一百公斤特大海洛因案件,毒犯毛霸子被警方抓获。 这一爆炸性新闻,仿佛晴天霹雳,令他震惊了。
他刚一回过神来,便重重地瘫倒在地上。那张本来十分英俊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他哭丧着脸说道: “弟兄们,毛霸子出事了。”他第一次险些彻底崩溃。
“刚哥,咱们快跑吧,不能再耽误了。”阿狗将他扶起来说道。
牛刚说话再也没了底气。他带着哭腔说了一声: “弟兄们,赶上骡子,马上出发,按原路返回。大家分头到村外小树林聚合。”
垂头丧气的牛刚,灰溜溜地带着队伍,又一次钻进了原始森林。从金三角出发时满怀希望的他,梦想此行满载而归,然而他又失算了。
苦不堪言的他心里暗暗骂道:“中国警察,果然难斗!”
返回的途中他埋头走路,再没有了话。
腊旺和阿狗看到主子心情不好,十分知趣地跟在他身后,不敢再言声。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又走回了勐龙市境内的澜沧江高山区。
随行的匪徒们看到主子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一个个没了主心骨。
跟在最后的刀庆心想:“当初老板许下愿,送我两匹骡子一事,可能也成了泡影。”此时,他特别想家,想念那刚为他生了个胖小子的媳妇阿云。拖着沉重的步子,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几年前,妈妈省吃俭用送他去M国第三大城市学中文,在学校里他喜欢上了眉清目秀的同学阿云,妈妈却拿不出钱上女方家提亲。阿云的影子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他想起了当地的抢婚习俗。毕业后,他约了几个伙伴,悄悄地将阿云抢到山村里住了一个月,生米煮成了熟饭,然后他和妈妈象征性地带点礼物去女方家,阿云的父母也没有刁难他,便将女儿许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