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非常爱非常痛 作者:王开林 >

第13部分

非常爱非常痛 作者:王开林-第13部分

小说: 非常爱非常痛 作者:王开林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位出身卑贱而能自尊、自强、自立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一位决不苟且、决不退缩、决不屈服于命运淫威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一位敢于在冒险家的乐园白手起家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一位能将四个女儿全部送往美国留学的母亲是值得尊敬的,一位能捐出大笔家产给国家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一位曾遭受两次牢狱之灾(旧社会为地下党保存宣传品,囚禁四个多月;新社会则被扣上“特务嫌疑”的帽子,囚禁六年)而能凭仗超凡的意志力挺过难关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一位终生乐善好施、急公好义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
  董竹君是名副其实的世纪老人,她洞悉世事,练达人情,却又不失赤子之心。在将近百岁高龄上,她仍以惊人的毅力和记忆力完成四十余万字的长篇自传《我的一个世纪》,用平和从容的笔调讲述百年沧桑,无论苦乐悲欢,均娓娓道来,叙事讲理,质疑发问,都令人耳目一新。读完她的自传,我不禁想:假如这样一位综合素质极高的优秀女人还不能成功,就真的没有什么女人能取得成功了。频仍的苦难之所以摧毁不了董竹君长年编织的梦想,那是因为她始终坚信不疑:有黑暗的地方就会有光明,有失败的地方就会有成功,有悲泣的地方就会有欢笑,有不能的地方就会有可能。
  1951年初,四川合江县人民政府公开宣判夏之时为“反革命分子”,这位民国元老被就地枪决。噩耗传来,董竹君未置一词,表面上,他们之间早已情断义绝,但她内心仍隐隐地感到哀伤,要不然,她为何一直将那张结婚照安放在卧室的床头?对此,只可能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她对夏之时一直怀着深深的感铭,当初正是他改变了她的命运。许多年后,被冤杀的夏之时得到平反昭雪,新的称号是“辛亥革命义士”,在其人生悲剧之上又增添了一抹鲜亮的喜色。不管取怎样的角度去考量,他参演的那场风花雪月剧都是董竹君人生的关键之关键,他以反向的“爱”成全了自己的冤家。
  《我的一个世纪》由北京三联书店于1997年出版后,中央电视台的“读书时间”特意制作了一个堪称精彩的访谈节目。略显拘谨的主持人向董竹君提出了一个标准问题:“回首自己走过的近百年的人生经历,您感觉最伤心和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董竹君给出的却并不是意料之中的标准答案:“非常高兴的事,我也没有高兴得不得了。只是高兴就是了。至于伤心得不得了,要哭它一场的,我也没有。我认为人生必然要经过许多坎坷磨难,对它一定要随遇而安。随遇而安这几个字,对我是有很大好处的。”若非修炼至功德圆满,她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平和的心境!
  31集电视连续剧《世纪人生——董竹君自传》将女主人公的传奇经历编织得扣人心弦,她那勤恳、善良、坚强、执著的性格被李媛媛(少年董竹君由田海蓉扮演)演绎得格外鲜明,外秀内慧的气质也活脱脱就是“这一个”。我们不能不赞叹李媛媛的演技非常高明(可惜她红颜薄命,早早地病逝了)。董竹君身处的世纪是风雨如磐的世纪,也是无限忧患中不乏美丽的世纪。她以赤诚、热爱、勇敢、智慧和乐观的五彩丝线织就了一个梦,这个梦成为了永恒的风景。  
林徽因:风华绝代
  籍贯:福建侯官 属相:龙
  生年:1904年 卒年:1955年
  享年:51岁 墓地:北京八宝山公墓
  父亲:林长民 母亲:何雪媛
  配偶:梁思成 出身:留学生
  好友:胡适 徐志摩 金岳霖 子女:一儿一女
  沈从文 邓以蛰
  职业:教书
  经典语句:没有情感的生活简直是死!
  人间曾有过炫目的奇景,你不妨将它视为海市蜃楼,但那虹影之美反而更加真切,仿佛就在昨天,依稀就在眼前。无论你以何种方式“遭遇”林徽因这位小龙女,若想尝试忘记她,都需要特殊的本领。
  1920年秋,在雾都伦敦,24岁的徐志摩邂逅了16岁的林徽因,后者婉约的才情和长于审美的气质深深吸引了前者。这注定是古历每月朔日(初一)方可一见的太阳与月亮各在半天的特殊景象,太阳加快步子,异常炽热地吐放着光华,去温暖那一片纯洁的冰魄,却是枉然,月亮受到太阳的逼射,反而更加惊慌地钻进云层,发足西奔,不肯将自己交付出去。不错,林徽因有双重文化教养的背景,古典气质与现代精神正如一幅名为“梅傲千古”的双面绣,但此时此地她的心智和情感都尚未发育成熟,就算是日后成熟了,她也比徐志摩要保守和务实得多。两人之间,她不是不可以走远,但她不可能走得跟徐志摩一样远;她也不是不可以走近,但她不可能走得像两片相邻的树叶那么近。
  浪漫派作家的祖师爷卢梭曾深有感慨地说:“能够以我爱的方式来爱我的人尚未出世。”这样悲观的口吻早已给他的徒子徒孙们的爱情伟业定下了基调。
  一、不够爱他
  1920年秋、冬的那些日子,徐志摩的激情太猛太烈,他意犹未尽,还不断加添“诗性的浪漫”这号特级燃油,一价火直烧得西天红遍。疯狂的激情,焚山煮海的激情,在世间,很难得到相同强度的回应,将它作用于一位情窦未开的十六岁的中国女孩,则只能盼望奇迹之外的奇迹了。但这样的奇迹并未降临人间。一位东方少女,尤其是一位头脑睿智的大家闺秀,一旦意识到她的初恋将不是玫红色的故事,而将是桃红色的事故时,她就决不会轻易入局,而将全身引退。已为人夫、为人父的徐志摩也就只能自恨情深缘浅了。徐志摩身上并不具有成年男子通备的那种沉稳持重的性情,而“责任”二字反衬得其浪漫的言行多少有点滑稽可笑。大雨之中他在桥头守望彩虹,对英国文学界的“病西施”——女作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徐志摩昵称她为“曼殊菲尔”)表现出近乎崇拜的爱慕,16岁的林徽因还不能理解这般炽热的浪漫情怀,顶多也只能一知半解。偏偏可惜的是,徐志摩固然能创立一门融贯中西的爱情宗教,他本人却不是一位合格的启蒙牧师。这就注定了以下的事实:他选择了一处正确的地点,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他选择了一位合适的对象,却选择了一种糟糕的表达。因此,尽管他们有缘相聚,也曾用双楫剪开过剑河的柔波,并肩穿越过海德公园的蹊径,内心的弦索弹拨复弹拨,却始终没有奏响同一支曲调。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一位已经下野的民国政府前司法总长,徐志摩的忘年交,这幕短剧的参与者,他虽一身兼演慈父和好友的双重角色,却根本帮不上任何忙,提不出既合情又合理的忠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为一局难以合龙的感情而折磨自己。林长民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做一个有天才的女儿的父亲,不是容易享的福,你得放低你天伦的辈分,先求做到友谊的了解。”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带着女儿归国,让空间和时间来作客观的裁断。林徽因走了,偌大的伦敦空寂下来,徐志摩极目长天,只见永不开缝的阴霾封锁着穹庐,于是他合上厚厚的日记,任由方兴未艾的情愫在里面哔哔剥剥地烧成一寸寸余烬。
  一年之后,1922年10月,徐志摩归心似箭,他在剑桥大学已经打熬两年,却毅然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硕士资格,匆匆忙忙赶回国内,只为了与风华绝代的林徽因重续旧缘。他简直不敢相认,这才分别多久?她已出落成美丽的天鹅,其秀润的神采殆非笔墨可以形容。徐志摩头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心里有了光,那是无远弗届的爱情的光明,昔日被云翳雾笼的大片盲区已不复存在。他不禁满怀醋意,要问那个创造奇迹的情敌是谁。原来是他,是自己的恩师梁启超的二公子梁思成,知道了这个答案,他无从发作,只好咽下一口唾沫,再咽下一口唾沫。认了?忍了?在情场上,他的确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不怕任何对手,但在对手的身后,若站着严师梁启超,他还有多少胆色?真不好说,他的功力顶多也只能发挥四成,又如何是梁思成的对手? 
  徐志摩的浪漫情怀大受阻遏,他的情绪难免会有些失控,一有闲暇便跑去接触“伦敦的虹影”——美貌颀颀的林徽因。那对志趣相投(都热爱建筑学)的年轻情侣常结伴到北海公园内的松坡图书馆(为纪念蔡锷而建)“静静地读书”,他也追踪蹑迹而至,稳稳地做着电灯泡,渐渐地不受欢迎,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梁师弟手书的那张字条——Lovers want to be left alone (情人要单独相处)——下了一道冷冰冰的逐客令,才茫然若失,怅然而返。
  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应梁启超、林长民之邀来华访问,徐志摩、林徽因及“新月社”同人为为庆贺泰翁六十四岁生日,特别演出泰翁的诗剧《齐德拉》,林徽因饰演公主齐德拉,扮相之美丽不可方物,一时引起轰动。泰翁在华期间,游览了故宫、颐和园和香山等地,徐、林二人常陪同左右,被人戏称为“金童玉女”;报纸上还将白发苍苍的泰翁、郊寒岛瘦的徐志摩和清丽脱俗的林徽因形容为松、竹、梅“三友图”。对于这两个谑称,林徽因也许有点犯窘,徐志摩则坦然受之。无奈玉女不恋金童,金童自寻烦恼,徐志摩曾向慈祥的泰翁倾吐了内心的积愫和苦痛。诗人最天真,泰戈尔也不例外,他自以为写过《新月集》,做月老该是分内事。泰翁亲自出马,得来的答复却仿佛是法庭上的终审判决:林徽因的心已经百牛莫挽,完完全全归属于梁思成,旁人不得有非分之想。
  山火不烧向这片树林,便会烧向另一片树林。明眼人都不难看出,徐志摩的叛逆性格中含有明显的孩子气。此后,他冒着风险,转而追求师弟王赓的妻子陆小曼,并义无反顾地与之结合,即为明证。他这样做几乎惹恼了整个社会,父亲“只当此儿已死”,恩师骂他个狗血淋头,朋友们劝阻不了,也摇头叹息。正是在这四面楚歌的形势下,爱情的力量,他那股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执拗劲充分体现出来,徐志摩胜利了,同时也就无可救药地失败了。在他的亲友看来,那位挥霍成性的交际花,用情不专的瘾君子,尽管才貌双全,却带着一身“恶之花”的毒质,故而与徐志摩理想之爱的目标相去甚远。由希望堕于失望的徐志摩精神日益消沉,于是发出哀叹:“在妖魔的脏腑内挣扎/头顶不见一线的天光/这魂魄,在恐怖的压迫下/除了消灭更有什么愿望?”(《生活》)此诗作于空难前的半年,真是一语成谶啊。当失望的徐志摩将目光从陆小曼身上游移开去,林徽因纯净而且成熟的美丽又超乎以往地吸引着他。是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的感情几经挫折,已变得沉着而深化。北京北总布胡同三号成了徐志摩精神的避风港,昔日慎为之防的梁师弟已不再将可怜的徐师哥拒之门外。陆小曼抓牢了徐志摩的身,林徽因则攥紧了徐志摩的心——她将他的这份感情视为“inspiring friendship and love”(富于启迪性的友谊和爱),然而沪、京两地的这场拔河尚未见出分晓,徐志摩搭乘的飞机(正顶着浓雾飞向北京)就轰的一声撞在济南郊外开山村附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