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拍拖 杨东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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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里桑乐自博雅假日宾馆分手之后非但没有”
隔“,反而愈加亲密了。
“姥姥,你感觉好点儿吗?〃 杜晓强在姥姥的身边坐下来。”好像是,好一点儿吧。“贺榆说。
杜晓强就得意地向桑乐笑笑。
贺榆望望桑乐,再望望杜晓强,慢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强,你这个朋友,本事可不小啊。”
杜晓强听了,觉得是一句夸赞的话,便得意地说,“当然。”
姥姥加重了语气,又说道,“我是说,她比你的本事大些哟。”
杜晓强偏眼望望桑乐,“真的?〃 桑乐不说话,只是抿嘴笑了笑。
姥姥又说,“你们俩,谁大些呀?〃 杜晓强说,”我,差不多大她一岁了。“
姥姥说,“不对吧?在她面前,你可是像个小孩子呀。”
杜晓强脸上挂不住了,他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至于嘛。啊?”
“啊”字落下来的时候,一只手也落在了桑乐的肩膀上。桑乐由他亲昵,只是低眉敛眼地笑了笑。
这时候,翁行天进来了。
杜晓强看到姥爷,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谢谢姥爷。”
“谢?”翁行天怔了怔,“瞧这孩子,你这是谢什么呀?〃 ”谢谢姥爷接桑乐。“杜晓强由衷地说。
“唔,这孩子说的是接小桑啊?应该的,应该的,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姥姥。”
翁行天平静地说,“我想过,让你带她来,不管是坐公交车还是打出租,都不如我接一接方便。”
杜晓强乖孩子一样点点头。
贺榆在床上慢悠悠地说,“强啊,往后心眼儿多一点儿,好好向你姥爷学学吧,你哪有你姥爷想得周到呀。小桑,你说是不是?”
桑乐开口说,“其实不用麻烦,我认了门,以后自己来就是了。”
贺榆忽然笑出了声,“瞧瞧,瞧瞧,这姑娘厉害吧。不用你们请,人家自己就会上门了。”
桑乐和杜晓强都跟着笑,翁行天没有笑,他只是淡淡地望了望贺榆。
杜晓强存着心事,他有点儿迫不及待地取出桑乐遗在博雅假日宾馆的那条金项链,在桑乐的脖子前比划着说,“瞧瞧这是什么?你忘了吧!〃 桑乐默认地眨眨眼睛,她用手抚抚脖子,摸住了那个三叶虫挂件。
贺榆忽然插话说,“小桑,你现在脖子里挂的是个什么呀?〃 桑乐没吱声,杜晓强在旁边说,”那是她自己看上的,姥爷的一块化石。“ “哟,是块石头啊。”贺榆向翁行天瞥了一眼,然后用那种劝诱孩子的口吻对桑乐说,“石头有什么好戴的,摘下来算了。”
“嘻嘻——”桑乐突然尖锐地笑了一下,让大家都有些吃惊。
“我都戴着,这就好了吧。”桑乐一边说着,一边把脖子向杜晓强伸过去。
杜晓强心满意足地把那条金项链重新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顿晚餐是由杜晓强的妈妈翁怡心做的,饭菜摆好了,桑乐说是已经在学校吃过了,杜晓强也说在学校吃了饭。贺榆说,“吃过饭了也去坐坐,尝尝晓强他妈妈烧的菜。”
一个大圆桌,周围摆了五把餐椅。贺榆未及走到桌前,怀里的狮子狗就率先蹦了下来。它径直奔到右边靠墙的那把餐椅前,摇摇尾巴,腾身一跃,就跳到了椅子上。
“狮子,别着急,别着急,等着和大家一起吃嘛。”
贺榆跛着腿走过来。她抱起小狗,然后自己坐下来,让那爱犬踞在她的膝腿上。她的面前照例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碟子,大的那个有点儿深,那是属于狮子狗的。
翁行天的位置是靠墙的左边那张餐椅,紧挨着贺榆。他的身躯似乎过于高大了一点儿,当他坐下来的时候,那张餐椅不堪其负地响了几声。他本人却稳稳地坐着,不声也不响。
桑乐是伴在杜晓强的身后走过来的,她略一观察,便很乖地坐在了杜晓强的身边,她的另一边靠着翁怡心。如此一来,桑乐和翁行天就坐成了对面。
贺榆的面前还有一个青花瓷碗,碗里是饭前要喝的中药汤。贺榆把碗端起来,“吱儿”地喝了一口,忽然听到有“嘻嘻嘻嘻”的尖笑声。贺榆一怔,把碗放下,就看到桑乐正直盯盯地望着她。
贺榆心里一沉,怎么?这笑声好像有点儿怪,这模样似乎有点儿邪。
桑乐意识到了什么,她即刻敛了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如此一来,她又恢复了常态,那神情就像一个闯了祸的孩子,既清纯,又调皮。
桌上摆的虽说是几样家常菜,色、香、味、形都还算得上讲究。狮子狗看在眼里,动在尾巴上,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贺榆对女儿说,“怡心,你的儿子,你儿子的朋友,你就好好照顾吧。”说完,她便“狮子吃,狮子吃”地逗着,照顾起了那条小狗。
翁怡心遵从母亲的叮嘱,很周到地尽着主妇的责任,她时不时地给桑乐布菜,要她尝尝这个,尝尝那个。杜晓强理所当然地扮着保护人的角色,这个肥了,那个瘦了,这个咸了,那个淡了,挑剔着母亲给桑乐的那些款待。桑乐低眉敛目,莞而应对。只是旁顾,绝不抬眼向正面去瞧。
翁行天吃得最专心,他正襟危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在这个饭桌上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专心,所以吃得快,没过多久他就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贺榆说:“哎,老翁,你今天怎么坐不住呀?人家已经吃过饭的还坐在这儿吃呢,你这没吃过饭的倒早早离席了。”
“饱了饱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想到外面散散步,走一走。”这话好像是对什么人说的,他却又并不看着什么人。
桌子上少了翁行天,大家似乎吃得更开心,更热闹。饮料、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频频举杯,频频祝词,仿佛是在庆贺什么节日。
挺晚挺晚的了,翁行天才回来,说是要开车送晓强和桑乐。人一走,家里顿时安静了许多。翁怡心动手打扫房间,贺榆就坐在靠椅上,一边抚着狮子狗,一边和女儿闲聊。
贺榆说,“你爸现在学本事了,晚上会出去打麻将。”
女儿说,“行啊,多了一个休闲散心的方式,那多好。”
“好什么,那是多了个叫人操心的事。礼拜天晚上他扔下饭碗出去,直到下半夜才回家。”
“唏唏……”狮子狗在贺榆怀里抽抽鼻子,像是在作证。
翁怡心的心里动了一下,什么,礼拜天的晚上?她记得那天晚上她到“仟僖堂国药店”去买药,远远地看到父亲伫立在马路对面的“新人类”迪斯科舞厅前。父亲穿着飘逸的真丝T 恤衫牙白色的休闲裤,乍一看很像是个年轻人。那副伫立张望的样子,显然是在等什么人。就在翁怡心发现父亲的时候,父亲想必也发现了她,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父亲就闪进了旁边的小冷饮店……
当然,这不正常。
当然,这不能告诉母亲。
“妈,这你就不懂了。下半夜回家算什么?爱打麻将的那些人,都是一打一通宵。”翁怡心抚着母亲的手,心底隐隐的有些作痛。
母亲毫无表情地摇摇头。
“怡心,你觉得晓强和小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母亲转了个话题。
“你不是也看到了,挺亲热的,挺好的。”
“嗯——”母亲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灼灼地说,“怡心啊,你留意了没有,整整一顿饭的工夫,这个桑乐都没往你爸爸那儿瞧一眼。”
“那又怎么了?〃 母亲断然道:”一眼也不看,这就不正常!〃 “汪汪汪!”满脸愚忠的狮子狗张大了嘴,表示着赞同。
第九章忌日
杜晓强万万没有想到桑乐会这么棘手,这么麻烦。城池已然攻破,金项链已然套在了脖子上,按理说桑乐已经煮熟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杜晓强的心里总是摆脱不掉一种预感:桑乐随时都会顶开锅盖飞出来,她会的!
只有一个办法,看紧点儿。
杜晓强搞了两张人民会堂的电影票。那里上演的是新进口的美国大片《继母》,据说演员阵容强大,故事动人,里面的插曲更好听。周四那天下午没有课,午间小憩之后,杜晓强兴冲冲地赶到桑乐的宿舍,推开门,只看见林晴在望着他笑。
“笑什么?〃 杜晓强觉得那笑容有点儿怪。
“笑你慢呗,下手太慢,行动太迟。”
杜晓强环顾宿舍,桑乐果然不在。
“桑乐到哪儿去了?〃 ”赴约去了吧,忙着呢。“林晴一张口,就把对桑乐的忌妒泄出来,显然有意在刺激杜晓强。”喏,你瞧,午觉都没有睡,上街买了一提袋食品。看那样子,是要准备明天跟谁去郊游。“ 林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向她的上铺指了指。杜晓强抬起头,看到上铺桑乐的那张床上摆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他伸伸手,拿了下来。
扒鸡、卤猪蹄、酱肘子、桃酥、苹果、甜橙……,嘿,还真丰富,还真是出去郊游野餐的样子哩。几个一次性使用的塑料盘,还有酒,一瓶白酒。那是个会喝白酒的男人!
“可是,明天上午有课呀。”杜晓强艰难地喘着气,他不甘心被事实闷死。
林晴笑眯眯地使劲儿闷他,“我听到桑乐向老师请假了,说是明天上午要去医院看医生。”
杜晓强顿时瘪下来。他咀嚼着他的无聊,他品尝着他的无趣,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裤袋里拈着,拈的是那两张电影票。“去看电影吧?〃 他说。
“你这是在邀请我?〃 ”当然。“ “什么电影?〃 ”美国大片,《继母》。“ “好啊。”林晴眉眼飞动地站起身,“那你选择吧,你是先出去一下,还是就呆在这儿。”
“嗯?”
“我得换换衣服呀,”林晴说着,已经开始摸索衣扣了,“如果你出去,就在外面走廊里呆几分钟。如果留在这儿呢,请你转过身,不要回头看。”
当然当然,留在这儿更有点儿味道,更有点儿悬念。
杜晓强转过了身子。
沙沙拉拉,是树叶响了。树叶剥脱下来,剩下的是光秃秃的树枝。干瘦硬紧,骨节显露,肌筋毕现……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觉得桑乐漂亮?”
“她,还行吧。”
“其实,她这种类型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骨相女人。”
“唔,我知道,骨相女人,就是你这种。”
“对呀,要瘦,要露骨。”
杜晓强闭上了眼睛,于是他在心里看到了林晴一身骨相地站在他的面前。
林晴的眉骨像山脊一样高耸着,两块颧骨则像造山运动时期因冲撞而竖起的地质板块。锁骨呢,就像晒衣架,一边一个,挂在一根看不见的铁丝上。肩骨格外地平直,不偏不斜地端着,可以挂肩章,可以当女将军。
“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听到林晴的招呼,杜晓强转回身。林晴已经换上了一条紫红色的连衣裙,颇有些庄重,颇有些华贵。
“你觉得,这条裙子还可以吗?〃 林晴望着他。
她那么在意,那么认真,杜晓强有些感动了。
“很漂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