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拍拖 杨东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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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吃饭?〃 杜晓强站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林晴把啃得花花哨哨的苹果举起来,“我吃这个,我得保持体形呀。”
杜晓强想说,就你这体形,你可不敢减肥了。然而他只是盯了一下林晴裙下的瘦腿,挤挤眼睛笑了。
林晴下意识地将凉裙拉了拉,继续啃她的苹果。“笑什么,是来找桑乐的吧?
〃 杜晓强脱口说道,“不,来找你的。”
林晴慢慢地把苹果放下来,“拿我开玩笑?”
“怎么会,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请你。”
林晴认真地点点头,“你请我看过电影,美国大片,《继母》。”
杜晓强的回忆就清晰起来,他仿佛又看到林晴穿着晚礼服式样的紫色连衣裙,在人民大会堂的大理石台阶上走。林晴走起来颇有T 型台上模特儿那种猫步的味道,她的胯部居前,引领着身体,于是形状独特的耻骨就从薄裙下膨出,让人禁不住想入非非……
那一次看电影的时候,杜晓强曾经把手放在对方那块骨头上,对方并没有拒绝。
想到这儿,杜晓强说,“怎么样,咱们出去走走?〃 林晴摇摇头,”不想出去,外面挺热的。一走一身汗。“ 可不,快放暑假了,天气真是热。杜晓强心里想着,忽然就冒出一个灵感来:去宿雁湖。
“走吧走吧,我带你找个一点儿也不热的好去处。”他伸出手,去拉林晴。
林晴很喜欢杜晓强这样牵着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但她却做出慵懒的样子,嘴里嘟哝着,“哎哟,你就会勉强别人哎。”
杜晓强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就变得迫不及待,“快点儿,快点儿呀。”
“别急,别急。我穿什么呀?”
“什么都行,越简单越好。”
杜晓强背转身,等着她换装。林晴一边套着短凉衫,一边说,“哎,听说你病了。”
“嗯。”
“你这一病,反倒更白了,更帅了。”
“谢谢。”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病的这段时间,桑乐根本就没有在这儿住过。”
“是吗?”
“她说她回家住,”林晴穿好了短衫,来到杜晓强身边,“其实听人说,她住在一个男人那儿,是个老男人。”
林晴嘿嘿地笑着。
“胡说。”杜晓强心里一阵刺痛,他的手一下子就放在了林晴的耻骨上。
林晴没说错,此刻桑乐就在翁行天的那个小巢里。
桑乐前脚刚进屋,后脚就听到了敲门声。翁行天打开门,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面前。怪了,这人的脸是陌生的,身上的气味却有些熟悉。
“你是,要修车吗?〃 ”不,我是来找你。“ 翁行天犹豫了一下,将他让了进来。
没想到,桑乐一见来人,立刻情绪冲动地扑了过去。“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那中年男子缄默无语。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桑乐尖叫着,几乎将指头划到了那人的鼻尖上,“噢,我明白了,你又在跟踪我。”
那动作那表情让翁行天看来,都有些太过分了。他说,“乐乐,别这样,别。”
桑乐却愈发激烈,索性将那人往外推,“你快出去,你出去。”
翁行天拦住桑乐,然后用礼貌的口吻对那人说,“先生,既然你来到我家,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中医大夫,我姓路。”
“噢——”翁行天似有所悟。他明白了,这人身上的那股让人熟悉的气息原来是中药味儿。
桑乐还在旁边嚷,“翁,你不要理他,你让他出去。”
翁行天不慌不忙地问了句,“路医生,请问你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儿?〃 ”
我是来看我的病人的,我想告诉你,这个女孩子有病。“ 桑乐听了,气愤地跳起来。“你有病,你才有病!〃 小屋里正热闹得不可开交,房门忽然又响了一下,推门而入的是卓竹青。
“乐乐——”女人哀伤地向桑乐伸出手。
“妈妈!〃 桑乐怒不可遏,”你也是跟踪我来的吗?他来还不够,你也来凑热闹。“
“安静点儿,孩子。我是接了电话找来的,一个女人给我打的电话。”卓竹青伸开双臂,向桑乐走去。
桑乐冷冷地背转过身体。
翁行天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两位不速之客,然后沉静地对桑乐说,“乐,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翁,这很有意思,”桑乐的语调里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的味道,“你不是说过,你要见见我的父母,对他们说你爱我吗?瞧,他们来了。她,就是我的母亲。他,也可以算做我的父亲吧。”
“噢,是贵客登门了。两位快请坐,坐。”翁行天彬彬有礼地说。小巢里没有多余的椅子,路金哲和卓竹青看了看,只得坐在了床沿上。
“二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来意?”翁行天说。
“说起来话太长,我只想求你一件事,饶了我的女儿吧,请你离开她。”卓竹青说。
翁行天摊开手,笑一笑说,“你们瞧瞧,事情就摆在这儿。这儿是我的家,是她到我这儿来的。”
卓竹青一时语塞,路金哲就把话接过来说,“翁先生,我想告诉你一个情况。
桑乐这个孩子,心理上有点儿问题。“ 桑乐听了,又要发作,翁行天扬起手制止道,“乐乐,在我和你父母谈话的时候,请你不要插话。”
桑乐咽了咽唾沫,把话给咽了回去。
翁行天这才不慌不忙地对路金哲说,“我和桑乐相处,没有发现她什么地方不正常。何况她一直在学校正常地学习和生活,这就足以证明在精神上和智力上,她都等同常人。”
路金哲说,“翁先生,许多有心理问题的病人,只是涉及到某些方面某些事情的时候,病人才会有所表现。”
翁行天说,“我想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方面,什么问题。”
路金哲迟疑了一下,卓竹青在旁边很快地插话道,“它们涉及到个人生活和家庭生活。请原谅,我们不想在这里给你详细解释。”
翁行天皱皱眉说,“即使真有什么,请你们放心,我也会照顾她的。”
“行了,翁先生,即使像你说的,你能照顾她,我们也不能不担心,你能照顾她多长时间呀?”卓竹青的神情和语调都十分尖刻。
翁行天觉得一股血蓦然冲上头顶,胸口像有什么塞住了似的,让他透不过气。
桑乐叫了声,“翁!——”那声音仿佛有点儿堵,有点儿远,然而双手却分明已经搂住了他,身体也紧紧地贴了上来。
翁行天晃了晃身子,终于站稳了。他失神地说,“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们分开了?〃 对方用沉默表示确认。
路金哲投过来的目光有些异样,在那种目光之下,翁行天觉得他仿佛坐在了医院的门诊室里,正被医生观察着。
翁行天实在不想这样被人审视,而且他觉得他们之间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于是,翁行天抬高了嗓音说,“我想,你们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二位能不能让我和桑乐单独谈谈,看她愿不愿意放弃我?〃 这段话这种动作,就是逐客令。
卓竹青和路金哲只得起身。
虽然已经颇为不快,翁行天还是不失礼貌地将客人送出了门。分手之时,路金哲拿出一张名片,很认真地递了过来。
“翁先生,我想冒昧地问问,你的尿糖?心脏?血压?——”
“谢谢,没问题,都很正常。”翁行天打断了他。
“我看——”路金哲欲言又止,他笑了笑,本想转身就走,但还是说了一句话,“年纪大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来找我。”
等翁行天再回到小巢,他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桑乐紧紧地拥抱着他,不住地用脸颊摩挲着他的脸颊。冷气已经开得很大,但是翁行天还是热。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小屋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出去透透气,简直要把人憋死。
“乐乐,我们得出去走走。”
“好啊,你说到哪儿去?〃 ”到一个可以做鱼的地方,那儿天高地广,自由自在。“
于是,翁行天的那辆越野吉普车就载着桑乐,飞也似的驶向郊外,驶向了宿雁湖。
不甘于沉沦在暮色里的夕阳在竭力挣扎,它的拼搏是如此的辉煌,如此的惨烈。它犹如一条金色的大鱼,把整个西天都搅动了。它把一片片一块块灿烂的亮红漫洒开来,那是它的鳞甲,它的血……
披挂着满头满肩的殷红,踩着松软的厚草,杜晓强和林晴在宿雁湖边走着。
杜晓强低着脑袋,不停地四下察看,似乎遗忘了身边的林晴。
“晓强,你找什么呀?〃 林晴不满地叫着。
“嗯,不找什么。”杜晓强随口应着。
他在找寻春去夏来的那个傍晚,他与桑乐做爱的那片草地。那应该就在这附近,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正是在此处,被截断的乡间公路在湖边戛然而止,犹如一块跳板,引导着他们跳进了爱湖里。
杜晓强站住了,他转过身,将林晴一把抱进了怀里。
还是那寂静的湖岸,四下里看不到人影,有的只是水鸟悠然落飞和苇草摇摇摆摆。恍惚间,杜晓强看到桑乐又从湖水里走出来了,她是裸着的,微光里的胴体修长而白皙,犹如一条光洁柔滑的无鳞鱼。
“哦——”林晴发出一串长长的低吟。
那是杜晓强的双手从露脐衫后面探了进来,抚着她的脊背。“哦,给我说,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林晴低声问。
愚蠢,愚蠢,杜晓强心里骂着。
“很早很早,第一次到宿舍找桑乐的时候……”杜晓强呓语般地在林晴的耳边喃喃着。
杜晓强的手从脊背后面滑到了胸前,妈的,妈的,手感实在不怎么样,是垫起来的,那垫子里的钢圈硌了一下杜晓强的指头。
“哟!——”林晴软软地呻吟着,瘫倒在草地上。
杜晓强也随之倒下。他闭着眼睛,仿佛看到桑乐在博雅假日宾馆的地毯上扑倒了,……杜晓强伸出手,一把就将她的内衣扯了下来。
“哇!〃 林晴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扭动着臀部。
奇怪,瞬间的畅快之后,抑郁又像雾一般渐渐聚拢起来,变得浓了,重了。
杜晓强觉得那个部位的骨头有点儿疼,那是被对方那块凸石般的耻骨给硌的。
唉,林晴和桑乐太不相同了,桑乐是那样的温软,那样的柔若无骨。
“唏唏唏——”林晴低低地啜泣着,肩膀微微颤抖。
杜晓强伸手去抚摸她的肩膀,那动作宛如在安慰着一只受惊的猫。“乖乖,没事儿,没事儿,会好的……”
那肩膀伶仃得犹如一副空落落的衣架,让杜晓强不能不回味起桑乐那圆润的削肩。
“我是,第一次。你把我,毁了!〃 林晴抽泣着。
杜晓强埋下头,用吻封住了她。他虽然在深吻着眼前的姑娘,心里却想着桑乐。乐乐,是你把我毁了呀!
……
当林晴和杜晓强终于像湖岸一样平静下来的时候,忽然传来了震耳的汽车声。
林晴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涂着迷彩漆的老越野吉普车犹如史前怪物一般,摇摇摆摆地开到了湖畔。
“哇,那是什么?〃 杜晓强把食指放在嘴上,做出个千万不要出声的动作。
然后就那样伏在草丛里,慢慢地抬起头,向吉普车那边张望。
浑厚而响亮的笑声在最后一缕夕照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