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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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晚上彩排她坐在一边休息时,丁原突然失声惊叫:“哇,我只在广告中看到过这么美的头发!”众演员停下来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他,丁原愣了片刻之后向大家摆摆手说:“看我干什么?继续演吧。”那时阿童抬起头来正看到丁原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舞台上彩灯辉映,阿童又刚洗过头,她相信自己的头发应该是光彩夺目的。后来丁原在台上唱了几首歌,阿童看着他潇洒自如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心跳加起来。更精彩而美妙的是,彩排因停电而中止,阿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嘈杂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丁原的声音:“嗨,那时我说的是你,知道么?你的头发美极了,真的。”“……他的眼睛亮亮的。”阿童继续向我叙述着。虽然是夜晚,但我可以想象阿童说话时的神态:兴奋、陶醉、娇羞。是啊,能有什么比情窦初开的感觉更新鲜而美丽呢?两天之后丁原邀阿童看电影。“你说我去不去?”阿童犹豫不决地问我。我摸摸她美丽的头发,鼓励道:“为什么不去?”
阿童去了,样子很叫人放心。此后便有一段甜蜜的过程,那些天阿童分外美丽。
他们恋上以后,在舞台上也就珠联壁合,相得益彰了。国庆晚会上,
丁原深情款款是唱起《东方之珠》,阿童带着三个姐妹为他伴舞,效果竟出奇地好。我发现阿童的舞已跳得很不错了。
没过多少日子,学校开展了“十佳学生”的竟选活动。条件十分苛刻,奖品十分可观。“在校期间不曾谈恋爱”居然成为竞选条件之一。这一条大概是老校长添上去的,他一向极力反对学生谈恋爱。按规定,候选人由年级组慎重推荐,学校经过全面审核后,全校师生参加投票。这件事在毕业班学生当中引起一阵骚动和恐慌。不曾想睿智潇洒的丁原在名利的诱惑之下也乱下方寸。按说他当选和可能性是极大的:他的歌声使不少人喜欢他,他的成绩、能力、表现以及与人交往都不错。经过权衡,丁原变得利欲熏心了。他找到阿童对她说:“这件事十分重要,对任何人都不要承认我们之间……以后我们还是朋友。”阿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为他作出这点牺牲算什么?阿童天真地想。丁原充分施展出他的交际才华,使年级主任上报的名单里有了他的名字。那些惶惶不安的竞争者当不会不失时机地扯出阿童了事来攻击丁原。于是乎丁原依然大义凛然地去找总裁判校长大人,一番慷慨陈词,
居然让校长坚信了他的清白。
竞选演讲会上的丁原依然洒脱,那时他已胜券在握,掩饰不住脸上的得之色。他先精辟地分析了个人奋斗与“十佳”之后誉的关系,而后低缓地说:“某些同学反映我谈过恋爱。那么,确有其事吗?不必作太多的解释,我只想说,如果“十佳”的桂冠戴在我头上,我决不会感到哪怕一丝的羞愧!我拥有同学朋友之情,我遇到不自重的自作多情,但我敢以名誉担保:本人至今不晓‘爱情’为何物!……”台下,好多人向阿童投来异样的目光,阿童脸色发白。
丁原当选“十佳”之后,众人对“自作多情”一事大放厥词,一时间沸沸扬扬成了热闹话题。年级主任拐弯抹角地跟阿童“谈心”,不小心也溜出“自作多情”一词……
刚刚拥有一点自信,憧憬着成为“白天鹅”的阿童几乎崩溃了。
只有我了解阿童伤得有多深──她伤得连恨的感觉都找不出来,她只会畏惧和躲避。她坚决地退出了舞蹈队,甚至连电影院都不进了。有一次偶然碰到春风得意的丁原,又无处可避,我发现阿童如秋风中的叶子般微微打起了哆嗦。
可怜的阿童!
后来,毕业前的几天,
丁原又疯了似地找阿童。
在教学楼、宿舍、餐厅、图书馆以及每条路上,丁原等、追、堵、截,阿童总是惊弓之鸟般地逃之夭夭。我拉阿童的手,凉得厉害,还颤抖着,她的脸灰白灰白的。
又碰见丁原时我对他之声嚷道:“够了!你想在离开之前把她吓死吗?”
“不,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只说几句话!
请你劝她来见我一面,好吗?”丁原几乎是哀求着对我说,眼神楚楚可怜,以前潇洒的派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阿童对他付出过纯真的感情,
见他最后一面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我婉言劝阿童去见了丁原。
谁知阿童愀然色变:“连你也看不起我!”
我噤若寒蝉了。只是暗暗为阿童悲哀痛惜不已。
丁原在小河边垂柳下等了整整一夜。从我们宿舍的窗子可以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动了恻隐之心,故意叫阿童去开窗户。阿童发现了他,只微微怔了几秒种,不为所动。可是夜里她又几次爬起来去窗前的桌子上倒水喝。我知道她彻夜未眠。
第二天丁原永远地离开了学校。我以为他会留下一封长书或者什么别致和信物给阿童,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
初恋的天空飘满无言的痛
作者:佚名
他来自穷乡僻壤,这是我从他的一个同乡口中得知的。
但我不在乎,在十年前,在那个谈不上美丽的大学校园里。
我是在一次校文学社的集会上认识他的。那次集会上女性不多,我是默默无闻一小卒,独自一人坐角落里,高山仰止般望那些中文系的才子们。其中有他,有着一双大眼睛,眉宇间略带悒郁的大男生。那里时我偏爱宋词,“绸缪的秋雨”总是在我的世界里滴滴地下,所以,他的悒郁,一下子让我有了知音般的感觉。
轮到他发言时,我的脸就不自觉地红了,我尽量做出低眉顺眼状,以掩饰那无来由的羞红。他的发言字下腔圆,普通话极标准,音质是带点儿磁性的那种。他大谈了一通诸如当今社会文学走势之类的话,深奥得很,更让我作仰视状。
我正独自菲薄着,却突然听到有人点名要我说两句,于是其他人也跟着热闹,说我是校园内的才女,他们已在杂志上看到我发表的诗了。能在那样的杂志上发表诗,是很了不得的,他们一脸真诚地说。巨大的荣耀让我一下子无法消受,我看到他也在两眼晶晶地看我,更是手足无措,呐呐不能成言。他们等半天,也没等到我一句半句的话,最后只好温和地笑笑,作罢。在大家都很温和地笑着时,他却很深刻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的心,竟很疼地跳了一下。
自那次集会后,我们开始了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交往的内容都是他来问我约诗稿。我写好了就送给他,然后他和他的那帮秀才们进行认真挑选,选登到校文学社的社刊上。我记得有一期社刊上,他们隆重推出我的十二首诗,还满腔热忱地作了一篇洋洋洒洒近三千字的诗评,这大激活了我潜在的写作热情,我几乎是一天一首地写,写成一堆了,就送给他看,我们之间语言交流不多,多数是他对我的诗进行评价,只几分钟时间,满溢的都是赞美之辞。我一般是微微笑着听,点头或摇头,不多话。
在小小的校园里,我们还是很容易就碰到的。我们在同一个操场上做操,在同一个食堂吃饭,在同一幢教学楼里上课,在同一个阅览室看书。每每遇到,我总是竭力混入人群中,避免让他看到,但眼光,却不可遏制地越过人群,一遍遍地把他找寻。
我开始做梦,在大白天。我总是让自己沉入无边的假想之中。我知道这不好,没来由,于是压迫自己拼命读书,拼命写诗,但他总是防不胜防地跑进我的思绪中来。在那些日子里,我的思绪,是盛开的获花啊,绵绵絮絮忧忧郁郁地飘呀飘,总也落不尽。
那时,宿舍里的小女生们一个个都在演绎着“风花雪月”,一到周末,全都彩蝶般飞走了。我拒绝着邀请和诱惑,静静一个人,让梦美丽地在空寂的宿舍里开放。我设想着他的突然出现,设想着他悒郁地眼和磁性的声音。没有玫瑰,那就带一枚树叶给我吧,我一样的会喜欢的。无边的假想,使我那时的心中,注满疼痛。
我表面上一平如镜,真的跟他顶面相遇了,我也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儿。没人人知道我的秘密,没有。我独自怀抱着它,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落寞的黄昏和夜晚。
然毕业前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让我给他的毕业纪念册上写两句话。他跟我谈了许多许多,是些与感情有着但与爱无关的话题。他告诉我他是怎样看我独自一人往教室走的,在每天的晚饭过后。他告诉我在阅览室,他是怎样看我独自一人坐角落里,入迷地看一本书的。他告诉我他多想做我的第一读者,他说很喜欢我的诗。最后他告诉我他的家乡是如何穷困,他的父母是如何艰难地生存着。如果可能,我一定要写一部关于父亲地书,一定!他翻着他的手手掌说,手心手背记录的都是苦难呵。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无月,无风,楼上的灯光朦朦地照着楼下的小径,我轻倚着一棵树,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心中澎湃着千万声回响。
我只想着他说一句,跟我走吧,亲爱的。那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背起行囊,跟他回他的家乡。我是咬定了想跟他一起去过苦日子的。但一直到最后,他也没说出类似这句话的话来。
我在他的纪念册上写了什么,我已忘了。但他在我的纪念册上写的那句:我相信你会成功,就象相信我会成功一样。等待你的好消息!已深深烙进我的脑海,成了永久的记忆。
我在毕业后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沉浸在一种无以名状的忧伤之中,那种没有着落的爱的滋味,不好受,那实在是一种摸不着疼痛的疼痛啊。
当我爱上你的时候,我不得不离开你
作者:佚名
1。静
我一直爱着一个人,许多年。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当时20岁吧,直到32岁我结婚。现在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我相信我们会是一生一世的朋友。这种爱很奇特,如果你只有20岁,我不会给你讲,你可能不会理解。
我说,真庆幸,我不止20岁,我想我能理解。东方开始了他的叙述。他说你别记录了,搞得那么正式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再说,多一句、少一句没关系,意思对了就行。后来我还是记了。
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我高中毕业,那一年,我遭受了第一次人生挫折——高考落榜。对于年轻气盛的我,这应该说是个打击。没过多久,我又得了急性肝炎住进了医院。那时的心情用“郁闷”来形容最合适了。是一种灰,对前途对人生对世界整体的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窗外万物凋敝的景象,很伤感。有一天我听收音机(那时候录音机还不普及),电台正播放“贝多芬第五交响曲”,这是我听过多少回的了,因为当时在年轻人中,很流行听交响曲。而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更是家喻户晓。但我从来就没有听懂过,这次我真的听懂了。那命运的敲门声,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我被震撼了,贝多芬从一百多年前的异国它乡走进了我的心。
也许这就是命运,因为生病住院我决定要当一名医生。第二年,我如愿考上了医学院。那时的我如同一块干海绵,到处汲取着知识的水分。我拼命看书,哲学、美学、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