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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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感觉,引人陶醉。如醉如归的,是花海?亦或云海?小径已铺满了厚厚的花絮,千种风情,尽在那落红满径……
小巷尽头,竹篱茅舍,芙蓉烂漫,门掩黄昏,与巷中的青砖红瓦的古朴格格不入,那悠闲超逸的格调几乎让我怀疑到了世外桃源。传说中遁世的老者,那不是吗?篱门两畔芙蓉花如荼绽放,看树皮的沧桑似已经过几十年的风霜了。树下,是佝偻身的老者:对襟白短褂,黑色敞腿裤;面容清瞿,苍颜白发。干嘛?正弯腰认真而又虔诚地捡拾芙蓉花,一朵一朵细细地放入身旁精致的小篮。口中还默默叨念着什么。细听竟是“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料得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好浪漫啊,吟诗拾红,只是声音伤感而又悲戚,一种落寞无奈地笼罩着老人。
心悸,莫名地,我走到老人面前。老人迟疑了,停住了手,惊愕地抬头望了望我,满脸岁月的印痕,复又低头捡那一地的落红,一朵一朵,细细地、虔诚地……好奇心促使我询问点什么,那份矜持又让我无法开口,带着疑问,我走了,心中,怪怪的感觉。
一天又一天,我独自漫步在黄昏的小巷,只有小巷尽头的竹篱茅舍能触动我内心深处的弦。竹篱茅舍、芙蓉烂漫、拾落红的老人,意味深长的眼眸……总会闯入我的视线,一日日成为我脑海中大大的问号。
“年轻人,进来坐坐吧!”依然是下着略带轻愁的细雨的黄昏,缄默的老人开口邀请我。
我知道,故事就要开始了。老人小心翼翼地拎起盛满芙蓉花的篮子,拉开篱门,示意我进去。
院中高大的芙蓉树下,有石桌和两个石凳。石凳相对而设,凳脚上雕着芙蓉,自然朴实。石桌干净光滑,桌的周围也雕了一圈芙蓉花,用手摩挲着芙蓉雕刻,有一种细腻天然的感觉。真是个爱芙蓉的老人,我心想。老人小心地把篮子放在石桌的一隅,“稍等。”说罢起身进屋去了。
在石凳上坐定,正疑惑间,见老人手端茶具走了出来。老人坐下,放下茶盘。古香古色的茶杯,被老人执壶倒入一些绯红色的水。这是茶吗?我疑惑。老人看出我的顾虑,笑说:“这是我自己泡制的芙蓉茶,小蕤最爱喝了。”“小蕤?”老人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先喝。端起茶杯,细细玩赏,杯体上也画有一枝芙蓉,开的好美。呷一口茶,好清淡,入口有种渗入毛孔的畅快。“好香!”我称赞。老人笑了笑,呷了口茶。
“小蕤是您的孩子吗?”我好奇地问。
老人面部闪过一丝抽搐的痛楚,“不,小蕤是我的妻子。”
“妻子?”我愕然。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
“她在哪儿?”
“死了!”老人叹了口气。
“噢,对不起,我……”老人朝我摆摆手——
“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前,正是文化大革命的流毒肆意蔓延的时候。当时,我的父亲在一个偏远的县当县长,为人刚正不阿,却得罪了造反派,被造反派栽上了“反革命”的帽子,整天批斗游街,活活给折磨死了。”老伯脸上的表情是凄楚的。
“我的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几度昏厥。醒来后趁我不备,吞了大量的安眠药,再也没有醒来。手里还攥着一纸遗书,遗书上只是草草几个字:冯葳我儿,好好做人,你父亲是清白的。”
“我是家里的独子,当时大学还没毕业,因为父亲的原因,我作为‘反革命的狗崽子’被下放到这个小镇上,那年我23岁,那是怎样一段黑暗的岁月啊!家破人亡,母亲的遗言让我必须坚强地活下去。我很痛苦,白天是累死累活的劳动,黄昏下工,我便悄悄来到这棵芙蓉树下,咀嚼苦涩的往事。要知道当年这里没有屋子,没有石桌石凳,只有旁边这棵尚有碗口粗的芙蓉树。这棵芙蓉树也成了我唯一的寄托。”老伯用慈爱的目光望着桌旁的芙蓉树。
“有一天黄昏,下着蒙蒙的雨,习惯又让我来到了这里,可意外的是,芙蓉树下坐着一个女子,我扭头便走。‘冯葳,’女子叫住了我。我迟疑地走了过去,看清了那女子,她也是和我一样被下放到这个镇上来的。‘你有事吗?我不认识你!’我冷冷地说。必须说明,当时我看透了这个冷酷的世界,对人也充满敌意。‘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慢慢就认识了,我叫许蕤,‘葳蕤’的‘蕤’,人的生命总不能一生都处在黑暗之中,我们还年轻,要像这葳蕤的芙蓉树一样。’
‘哼!这种空话谁不会说!换作你的父母含冤被害,你也这样乐观,这样事不关己?真不知你还有没有一点亲情意识存在!’我愤愤地说。许蕤咬着嘴唇,眼泪委屈地在眼中打转。‘你以为我不懂得亲情吗?你以为我在说空话吗?我的父母双双屈死狱中!’‘啊!’我惊讶。她哽咽着,‘无论怎样,他们不会再活过来了,我就不痛苦吗?我痛苦,但我不像你,整天消沉!告诉你,没用的,现实总要面对。仇,是一定要报,要等待时机,相信历史终有一天会还你我的父母一个公道。你这样消沉,九泉下的父母会安心吗?冯葳,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一席话,说的我低下了头。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自觉间我和她拉近了距离。我们促膝芙蓉树下,谈了很多很多。自我父母死后,我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人谈话,我心里轻松了不少。从心底说许蕤确实是一个坚强,有思想有个性的女孩!’说到这里,老伯眼里盈满赞许。
“以后的日子,我不再孤独,因为有了许蕤。我们在每天的劳动后,相约来到芙蓉树下,一同谈天,一同捡拾芙蓉的落花。我不再苦闷,逐渐回到了自我。后来,我们相爱了。我觉得天也蓝了,世界也开阔了,生活真的很美好。淳朴的小镇村民经常给我门生活上的照顾。在他们的眼里,我和许蕤是天生的一对儿,他们总当我们的面儿,开一些善意的玩笑,小蕤总是羞红了脸。”老伯脸上溢满浓浓的爱意。“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我们开始建造我们的家园。我和小蕤都希望能够过一种平淡的生活,我们建起了竹篱茅舍,乡亲们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结婚那天,小蕤身着绣着芙蓉花的红衣,头上簪了两朵绯红的芙蓉花,在村长的主持下,按小镇的习俗,拜堂成亲。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将是我生命中的芙蓉——唯一一朵。黄昏,在村长的见证下,我们在门前种下了两棵芙蓉树,作为百年好合的见证。喏,就是门前这两棵芙蓉,如今它们也绿叶成荫花满枝了。”老伯感慨。
“我们真的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每个黄昏,我们相携在门前的芙蓉树下捡拾芙蓉落花。有月的夜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共品香茗,吟诗诵词,日子虽苦,倒也逍遥自在。小蕤说最喜欢喝我泡制的芙蓉香茶。”老伯下意识地捏了捏茶杯。
“几年后,文化大革命成为过去,我们父母的冤案得以昭雪。我们没有再回到那伤心的城市,就在这儿留了下来,因为,这里有我们爱的归宿。可是、可是……”老伯情绪激动起来。“可是,在又一个芙蓉烂漫的六月,小蕤不听我的劝告,偷偷怀上了孩子,不慎流产造成了大出血,危在旦夕了!”老伯呜咽起来:“她不该不听我的话的,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却……”我拍拍老伯的手,却无从说什么。
“临终前,小蕤拉着我的手说:‘葳哥,我不能伴你一生了,芙蓉树葳蕤,葳和蕤的心也永远不会分开。’她握紧我的手‘葳哥芙蓉花又开了?给……给我摘一朵,好……好吗?’说完小蕤已是气喘吁吁。‘好,我给你去摘,你等着!’我飞奔出屋,摘来两朵并蒂的芙蓉——含泪的芙蓉,可小蕤、小蕤她没有等我,她安详地走了,唇边有一抹笑。’老伯再也说不下去了,失声痛哭起来,撕心裂肺啊!这是痛失爱人的哭啊!倘若三十年来的孤独可以哭尽,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哭吧,哭吧!我的眼睛湿润了,许久许久……
“最心爱的人走了,我成了孤零零一个人,我没有再娶,因为小蕤是我唯一的芙蓉。为了能够厮守,我把小蕤葬在了茅舍后面。我亲手为她刻了碑,坟前种上了两棵芙蓉。每个六月的黄昏,我都会捡拾芙蓉的落花,给小蕤。三十多年了,茅舍不断修葺,不断捡拾芙蓉落花,却捡不回小蕤的命。三十多年来,我都一成不变地渡过。我不怨上天的刻薄,上天毕竟给我许多快乐的日子,小蕤不在了,但她不会跑出我的记忆。我要给小蕤捡好多好多的芙蓉花,我知道她喜欢。”
我挽着老伯来到茅舍后的坟前。三十多年了,这座坟竟没有荒废的迹象。
芙蓉的落花给坟冢掩上了一件绯红的羽衣。老伯深情地抚摸着墓碑,“小蕤,我又来看你了,看!我又捡了好多好多的芙蓉花,你看见了吗?”老伯用颤抖的手把芙蓉一朵一朵的放在墓前,那样虔诚,那样深情……
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老伯缓缓地立起身,挽着篮子往回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谁又能不说这种爱,爱的深,爱的真、爱的轰轰烈烈,爱的凄凉呢?不带一丝褶皱的爱啊!这就是我要寻觅的故事吗?
微风沐雨,芙蓉花飘然落下,我擎手接到了两朵芙蓉——并蒂的芙蓉花,湿湿地,那是芙蓉的泪。
小注:读者须知,文中的芙蓉非南国的芙蓉。它产于北国,原名合欢,又名芙蓉,故不能与南国芙蓉相提并论,请万莫将其对号入座。
很想和你一起跳舞
作者:荷塘主人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忍受不住的。一是咳嗽,另一个则是爱情。
蔓的身体一直就不好。从小就是。家里的药箱满满的塞的,全是蔓的药。
蔓终年都不好的,是轻轻的咳嗽。是的,不是那种阵咳,只是断断续续停不了的轻咳。
因为咳嗽,蔓失去了很多的权利。她不能大声的讲话,更不能唱歌、跳舞,甚至走路,也要慢条斯理、步伐姗姗的。很文静的样子。
因为咳嗽,蔓也没有多少朋友。平日里,蔓总在房间内放一个大大的蒲团,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捧一卷书,一边轻咳,一边看书,一边闻着旁边精巧的小沙锅内溢出的浓浓的中药苦香。
后来家里有了电脑,蔓的生活稍微有了变化——她经常也会带着轻轻的咳嗽,敲击着键盘。敲击出一篇一篇优美的文字,一首一首忧郁的诗歌。
一天,蔓无意间发现,自己的邮箱内有一封陌生的信笺。
蔓:你好!
喜欢你的文字,从你的文字中,我知道你有一颗敏感的心。善感的女子,我想了解你。请到我的QICQ来找我。
飞
蔓有些疑惑,有些兴奋的按照飞给的方式找到了飞。
蔓以前从不喜欢跟别人聊天。
“你好,你是蔓吧。”蔓刚进来,飞就跑来打招呼。
“是的。”
“呵呵,你来了,我很高兴啊。”飞又打来文字。
蔓一直抱着一种试试看的态度与飞聊天。不过,蔓感觉飞的动作与速度真的很敏捷、很迅速呢。
“那当然了。我可是一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