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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中国古代戏剧文学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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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孩童所习之《千字文》《百家姓》无一不在所用之中。”但“至于形
之笔端,落于纸上,则宜洗濯殆尽”。即要将民众的生活语言与各种书本文
字融汇贯通,“于浅处见才”,既通俗,又有文学色彩。而且,要“语求肖
似”,“说何人肖何人,议某事切某事”,“务使心曲隐微,随口唾出,说
一人肖一人,勿使雷同,弗使浮泛? 。”。阐议颇精,几近今人之论。
3。提高说白地位,使与曲词等同。李渔说:“宾白一道,当与曲文等视。”
我国古典戏剧为戏曲形式,故一向重曲词而轻说白。如徐渭说:“唱为主,
白为宾,故曰宾白”。而李渔认为:“曲之有白,? 。犹经文之于传注;? 。
如栋梁之于榱桷;? 。如肢体之于血脉”。“常有因得一句好白而引起无限
曲情,又有因填一首好词而生出无穷话柄者,是文与文自相触发? 。”所以,
李渔认为,不仅戏中宾白数量可增加,而且同曲文一样,要认真推敲,“声
务铿锵”,“语求肖似”,“词别繁简”,“字分南北”、“文贵洁净”,
“意取尖新”,“少用方言”,“时防漏孔”。李渔此说亦为创见,对我国
戏剧形式的发展,大有裨益。
4。格外重视戏剧的审美特性,立论紧密联系演出。李渔说:“填词之设,
专为登场”。为此,他撰演习部,专谈登场之道。《词曲部》中诸论,也都
密切联系舞台演出立论。如在结构上,他主张“减头绪”,原因之一就是为
了使三尺童子皆能“了了于心,便便于口”;他抬高宾白地位,亦是要以说
白帮助观众了解剧情,因唱词不易听懂。他批评《牡丹亭》中某些曲文过于
典雅艰涩,观众难于听懂,只能“作文字观,不得作传奇观。”他要求少用
方言等,都是从剧本能否搬演于台为观众理解为依归。他并以自身体会为例,
讲剧作家编剧时必须考虑演出效果:“手则握笔,口却登场,全以身代梨园,
复以神魂回绕,考其关目,试其声音,好则直书,否则搁笔”,在理论上明
确提出写戏就是为了演出。这对于明藻绘派以来一些文人刻意追求文辞博雅
深奥,把剧本变成案头文学的现象,有极强的针砭作用。
此外,李渔对人物关系的真实感及情节发展的逻辑性上,在戏曲音律上,
乃至于演员的艺术修养上,都有许多真知灼见,此不一一赘述。
以上着重介绍的是李渔剧论中与文学联系较大的部分。李渔这部剧论,
多讲艺术而少谈思想内容。但并不是他忽略戏剧的思想性。在《闲情偶记?凡
例》中,他说:“武士之戈矛,文人之笔墨,乃治乱均需之物。乱则以之削
平反侧,治则以之点缀太平。”剧论中仅有的一点涉及思想性的字句中,也
全是封建伦理的一套。他剧论所体现的这种特点,与他剧作的高艺术低境界
的一般状况是吻合的。
在一部戏剧文学史中,用一节篇幅介绍李渔的戏剧理论,足可见其地位
之不凡。李渔之前,亦有不少戏剧理论论著,如元代芝庵的《唱论》,明代
吕天成《曲品》、王骥德的《曲律》等,闻名于当世的有十数种之多,但如
赵景深先生所说,这些曲论,“或囿于声腔,或详叙故实,或泛评剧作,或
划分等第,理论家们虽于音律拥有专长,却缺乏丰富的舞台经验,与社会尤
少广泛接触。”《李笠翁曲话》是在我国民族戏剧土壤上生成的戏剧理论体
系,它把剧本文学与舞台表演全面结合起来,对我们今天的剧作家、导演、
演员亦都具有指导意义。从文学角度讲,他所提出的编剧理论,今天仍给人
以启迪。
第四节 吴伟业、尤侗等剧作家
吴伟业,字骏公,号梅村,生于明神宗万历三十七年(1609),卒于清
康熙十年(1671),江苏太仓人。吴伟业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江左三大家”
(钱谦益、吴伟业、龚鼎孳)之一,诗歌成就颇高。钱谦益称他“以锦绣为
肝肠,以珠玉为咳唾”;《四库提要》说他的诗歌“格律本乎四杰,而情韵
为深;叙述类乎香山,而风华为胜”。明崇祯帝、清康熙帝都对他的才华倍
加赞誉。
吴伟业生活于明清两代。他早年深得明崇祯皇帝的赏识。崇祯四年
(1631)会试时他曾遭人诬陷,后由崇祯帝亲批试卷,他才得以高中一甲榜
眼(第二名),被授为翰林院编修。之后又奉旨归娶,极为荣耀。在崇祯朝,
他仕途一直是春风得意:崇祯十年(1637),迁东宫讲读;十二年,又迁南
京国子监司业;十三年,升中允谕德;十六年,升庶子。为此,他对明王朝、
对崇祯帝感激涕零。顺治元年(1644),李自成入京,崇祯帝在煤山自缢,
他悲痛欲绝,“号痛欲自缢”,为家人救护劝止。之后,他又曾在福王朱由
崧的南明朝官少詹事,因与马士英、阮大铖等人不合,居官仅两月便辞归故
里。吴伟业在明朝所受的荣宠和封建正统思想,决定了他与新朝的不合作态
度。因此,明亡后,他闭门不与世相通十年,屡受官召而不赴。但他又性格
软弱,未能坚持到底。顺治十年,“诏举遗佚。荐郯交上”,在清政府的“敦
逼”及父母流涕相求下,他不得已而应召入都,做了清朝的国子监祭酒。顺
治十四年,以病辞归。
作为受过先朝“厚恩”的封建正统文人,吴伟业一直把仕清看作是“失
节”的行为,他常为此痛悔自责。他的不少诗都流露了这一情感:“忍死偷
生廿载余,而今罪孽怎消除?受恩欠债应填补,总比鸿毛还不如”“误尽平
生是一官,弃家容易变名难”。在六十三岁去世前的遗嘱里,命埋葬时将他
的墓石刻为“诗人吴梅村之墓”,不愿以入清后的官名相称。
吴伟业的戏曲作品主要就是反映了他的自责自悔矛盾彷徨的心境、是“伤
心痛哭之调”。他有传奇《秣陵春》,杂剧《通天台》、《临春阁》等。这
几部剧都是“案头之曲”,以抒发情感为主,他自己说“一唱三叹,于是乎
作焉,是编也,果有托而然耶?果无托而然耶?余亦不得而知也”(《〈秣
陵春〉序》)实际上,都是有所托的。
据顾雪堂《梅村先生年谱》说,《秣陵春》作于顺治九年,吴伟业四十
四岁时,其时,正值吴伟业应清政府之召出山的前夕。有人说该剧是吴伟业
读罢夏完淳吊南京陷落的《大哀赋》后,“大哭三日”提笔写就的。如此看,
《秣陵春》剧反映的正是作者应召前夕那种矛盾、彷徨、无可表白的心情的。
《秣陵春》以南唐功臣之子徐适与宠妃的甥女黄展娘之间的爱情故事为
载体,抒写了作者作为旧朝宠臣欲隐不能、欲出不忍、终于忝食新朝俸禄,
但又顾念旧朝恩眷的复杂心态。剧作男主人公徐适是作者这种心态的传达
者。在剧中,徐适是南唐后主李煜的旧臣徐铉之子,对南唐旧国怀有眷念之
情。剧中他出场时已是大宋统一后的第十个年头了,他因“家国飘零、市朝
迁改”而“浪迹金陵,放情山林”,不愿与新朝合作。尔后他到冥界做了南
唐的中军元帅,并与展娘缔结了姻缘。李后主告诉他世界已发生了变化,要
他到新朝求取功名。徐适返回阳间后,仍不想出仕。但有人检举他偷盗了故
国宝物“烧糟琵琶”,欲加之罪,他万般无奈,只好作赋自解。于是,他过
人的才学被新朝发现。新朝不仅没治其罪,反而将他特召为状元郎。最后他
到底做了新朝的官。徐适形象实际上是作者自喻,其意在说明,作为一个曾
仕旧朝而又颇有声望的人,新朝屡次征召而坚辞不就是行不通的。不仅如此,
作者还安排徐适在获得状元封号后由深感知遇而萌发的对新朝的感激之情:
“谢当今圣上宽洪量,把一个不伏气的书生款款降”。并借剧中人之口说:
“? 。你好不痴也!只看如今的世界,四海江山都姓赵,斗甚英豪?吓着鬼
做黄巢。”这表明,吴伟业认为,自己是对得起明朝的,因为自己为挽救亡
明做过努力。如今江山换主,又归一统,此乃天命所归,反对新朝是既无意
义也无作用的。所以说,有人认为,《秣陵春》剧是吴伟业在长期的思想斗
争后,行将准备出仕清廷自剖心迹的代言,是很正确的。写完《秣陵春》剧
的第二年,吴伟业就在“有司”的“敦逼”之下,“扶病出山”了。
《秣陵春》全剧两条线索:一为徐适与展娘的爱情;一为徐适出仕前的
困顿、及后来新朝对他的器重。前者意在说明冥世先朝对旧臣外戚的倚重关
怀;后者重在讲先朝遗民在新朝的遭际。而中心是刻写徐适由对旧皇的眷顾
到事奉新君的思想演变。由于作者目的是表白心迹,所以艺术上有图解主题
的倾向。但它有些曲词典雅工丽,悲凉感伤,很能传达人物心曲。
《通天台》杂剧仅二折。所写故事据《陈书?沈炯传》。剧本写沈炯在
梁亡之后,客居长安,在落于荒郊的汉武帝通天台废墟痛哭的故事。所流露
的情感与《秣陵春》有相近之处,但侧重于写亡国之痛和希望新朝体恤哀怜
允其归隐的意愿。如写沈炯登台痛哭醉卧其间,梦汉武帝召宴,想起用他为
官时,沈炯力辞的唱辞:“臣炯负义苟活之人,岂可受上客之礼,以忘老母
哉。陛下所谕,臣不敢受命。”“臣炯国破家亡,蒙恩不死,为幸多矣。陛
下纵怜而爵我,我独不愧于心乎。如必不得已,情愿效死刎颈于前。”等等。
《临春阁》杂剧牵合《隋书?谯国夫人传》、《陈书?张贵妃传》而敷
衍成剧,写陈后主降隋事,亦是痛亡明之作。
总的说,吴伟业戏曲成就不算高,远不及他的诗。但由于他在当时文坛
上的地位,更由于他剧中所流露的明遗民特有的家国飘零的失落感和兴亡变
迁的惆怅。很能唤起明遗民的感慨,所以产生了一定影响。吴伟业之后,类
似题材的剧作大量出现。艺术上,他对当时的戏曲案头化倾向也起了推波助
澜的作用。
与吴伟业同时以写“案头剧”比较著名的还有尤侗。尤侗(1618—1704),
字展成,号悔庵,又号西堂,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曾任清翰林院检讨等
官。他的作品主要有杂剧《弔琵琶》、《桃花源》、《黑白卫》、《清平调》、
《读离骚》及传奇《钧天乐》。《弔琵琶》四折写王昭君故事;《桃花源》
四折演绎陶渊明事,以《归去来辞》起,以入桃源洞成仙止;本事杂取正史、
《续晋春秋》、《高僧传》等。《黑白卫》写聂隐娘事,本事出自裴鉶《传
奇》,此剧据说在当时极负盛名。《清平调》一名《李白登科记》,写唐玄
宗时,李白登状元、杜甫、孟浩然皆同科登第,皆无事实根据,纯为作者遐
想翻案之作。有人认为此剧为作者自喻,写于作者才名甚著而未试博学鸿词
科前。《读离骚》四折写屈原事,题材兼取楚辞《天问》、《卜居》、《九
歌》、《渔父》、《招魂》等。传奇《钧天乐》以揭露科场黑暗内幕闻名。
剧本写科考中沈白、杨云有才而被斥,而纨绔市侩贾、程、魏辈却名列前茅。
贾妹寒簧,本已许嫁沈白,此时则亦有毁婚之议。后寒簧死、杨云亡,沈白
哭于项王庙,为上帝召试中天榜状元,赐宴蕊珠宫,奏《钧天广乐》云云。
据作者自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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