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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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轻头痛程度。并把几条蚂蟥放在他的喉咙上吸血,促使扁桃腺消肿。
接着埃米尔卡病了,咳嗽很厉害,甚至咯血,这使得尼古拉夫妇大为不安,
因为这症状有可能是当时的绝症——肺结核。
来到普鲁士占领的温泉疗养地后,每天的枯燥生活使弗雷德里克并不感到愉
快。
早晨6 时,全体疗养者在矿泉室里集合,随后悠闲散步,这时一支蹩脚的管
乐队开始演奏,调节气氛。8 时吃早饭,随后仍然是散步。下午,弗雷德里克喝
了两杯矿泉水,他讨厌的管乐队又出现了,奏乐持续到黄昏。晚饭后,弗雷德里
克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有一次,他游览了周围的小山,被溪谷的美丽风光所吸引,下山时则很狼狈,
手脚并用才爬下来。回来后,他乘兴作了一幅城堡俯瞰湖面的画,在右下角签了
自己的名字之后,并写了一行潦草的字:“作于无所事事的第二周”。
不过也并非是天天无所事事,弗雷德里克参加了义演音乐会。由于疗养地礼
堂容不下这么多听众,只好加演了一场。
关于这次义演的缘由说法不一,有的说是为了在疗养地当招待的漂亮姑娘,
她的父亲死于一次事故之中。有的说则是为了一位波兰护士,由她照顾的一位贵
妇人突然去世,留下两个孤儿由她抚养。
不管怎样的原因,参加义演可以为无所事事的疗养生活增添不少乐趣,况且
弗雷德里克也想以弹奏钢琴来抒发自己的感情。
然而这里的钢琴质量太差,弗雷德里克试了那么多的钢琴,可是带来的不是
愉悦,而是折磨。他在给老师爱尔斯涅尔的信中说:“幸好这种烦恼为时不会太
久了,与杜什尼基告别的日子渐渐临近了,下月11日我们想离开此地。”
9 月份弗雷德里克一行回到了华沙,全家团聚在一起,尼古拉满意地看到儿
子胖了,脸色也好多了。
不久他就进入华沙音乐学院,开始了三年的学习。
这所五年前成立的音乐学院主要教授音乐和戏剧,在教学大纲还规定有波兰
文学的必修课,还有法语、意大利语课。
弗雷德里克不仅要学习有关音乐理论课,还要学习涉及语法、修辞、美学等
方面的写作课。
他的钢琴技巧已没有合适的老师能教授了,主要靠他自学,作曲方面则还是
由音乐学院院长爱尔斯涅尔来作指导。
爱尔斯涅尔认为,“传授作曲技巧并不是灌输法则,在学生显示出天赋时尤
其不能这么做。应当让学生自己去发现法则,这样才能学到本领,将来跳出自己
的局限。”
他鼓励学生打破某些陈规陋习的条条框框,旨在激发学生潜在的才能。这正
符合弗雷德里克的自由个性,他即兴创作的思维往往偏离了学
院式音乐的轨道。
有些学院教授对此表示不满,认为弗雷德里克的作曲理论和技巧令人遗憾,
并把责任推到爱尔斯涅尔的身上。
爱尔斯涅尔则回答说:“别去干扰他,如果他选择了一条不寻常的道路,那
是因为他有不寻常的才能。如果他不按传统的方法去做,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方
法。将来总有一天他的演奏会显露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没有出现过的创举。”
以后的有些评论家认为弗雷德里克未能成为超一流的音乐大师,这与爱尔斯
涅尔的宽容和仁慈传授方式有着必然的因果关系。
其实弗雷德里克的演奏和创作风格形成是有着诸多复杂因素,他的成功与失
败也是由主客观条件所决定的,很难简单地归纳到某一个终结点。
对此,弗雷德里克是否做过深刻的反思,历史学家还难以拿出可靠的文献资
料。但是对于爱尔斯涅尔的传授方法,弗雷德里克则始终推崇备至。
他在回答一位著名的维也纳记者时说:“有了瑞夫尼和爱尔斯涅尔这样大师
的指导,即使是一头十足的蠢驴也会有所收益的。”
在旁人看起来爱尔斯涅尔是太宽容了,但在弗雷德里克心目中则仍然是严格
的。他在一封信中描述学习和生活时说:“每星期在爱尔斯涅尔那里用6 小时学
习严格的对位法、听布罗津斯基、本特科夫斯基(1781—1852),波兰通史教授、
华沙大学美术系主任)的讲课以及其它与音乐有关的课程,晚上9 点钟睡觉。这
里的一切茶话会、晚会和舞会统统让它们见鬼去吧。”
1827年春,弗雷德里克17岁的生日之后过了两个多月,他的小妹妹埃米尔卡
死了,年仅14岁。杜什尼基温泉疗养并没有产生奇迹,她还是死于肺结核。
全家人都悲痛不已,弗雷德里克更难过,因为不久他也接到好朋友杨。比亚
沃勃茨基也死于肺结核的坏消息。
这时他们又搬家了,新居就是马路对面的克拉辛斯基宫改建的公寓三楼左侧
(现为克拉科夫市郊大街5 号,至今还有一间屋子保留着弗雷德里克家的客厅原
样和家具)。
忙碌的搬家多少转移了全家失去亲人的悲哀情绪,新居的生活重新开始了。
弗雷德里克有了一个楼上安静的房间,是由一间储藏室改装的,一架钢琴和
一张书桌成了他忠实的伴侣。推开窗子,就能看到维斯图拉河及其对岸绿茵草场
的四季景色。
第二章幻想曲1 干杯!
一封来自巴黎的信件已阅读过了,弗雷德里克摇摇头,重新坐到钢琴前,弹
出一个高音。
原来是一位波兰钢琴家请他为《音乐月刊》撰写几篇评论波兰音乐和音乐家
的文章,这是提高自己声誉和扩大影响的好机会。
但他认为:“我还没有什么见解值得在巴黎的报刊上刊登,报刊应该刊登真
理,而无论是好的还是差的歌剧,我都未曾看过。倘若写的话,准要大出洋相!”
弗雷德里克给朋友的信中表白了自己的想法。
谦虚的美德和严格要求固然使人肃然起敬,不过弗雷德里克在信中还说出了
另一半意思:他不想轻易得罪本国的同行,更不想引起波兰著名作曲家库尔平斯
基(1785—1857)的不愉快,因为这位终身在华沙歌剧院工作的作曲家定期为外
国音乐期刊撰稿。
不说真话不符合弗雷德里克的性格,与其说些出言不恭、刻薄的言论,引来
说不清的是是非非,还不如安心搞些自己喜爱的创作。
他很看重自己的名声,更不愿拿自己的名声去做危险的交易。温和、谦让的
绅士风度则是与他纤细轻柔的演奏风格很相似。
贝多芬交响乐的雄壮气势在弗雷德里克的创作乐曲中难以找到痕迹,因为这
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如果以管弦乐曲来表达弗雷德里克阴柔之美的创作构思,
那么往往使他感到头疼,不过他还是想尝试一番。
1827年华沙歌剧院上演了莫扎特的歌剧《唐璜》,歌剧剧本由达。蓬塔所编,
取材于西班牙民间传说《石客记》。歌剧描写了身为贵族的唐璜不择手段地追求
精神和肉体上的享受,残害了许多善良人们的心灵,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歌剧强调了对人物的音乐刻画,特别是运用三重唱对人物内心一瞬间的突变
进行了细腻的描写。而且对不同人物性格在特定情况下相互影响的心理变化也做
了创新的艺术处理,唐璜和村女采莉娜的二重唱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弗雷德里克的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为何不能用钢琴的黑白键来刻画不同人
物的心理呢?为了烘托气氛,达到歌剧那样的效果,他选择了歌剧中的一段主题
音乐,首次尝试管弦乐与钢琴合作的形式。
唐璜和采莉娜二重唱的主旋律经过弗雷德里克的再度创作,写成了后来得名
为《把手伸给我》主题变奏曲,编号为“作品第二号——B 大调钢琴和乐队变奏
曲”。
在弗雷德里克创作的众多乐曲中,几乎很少采用“标题音乐”的醒目形式。
也许他认为乐曲的本身已足够表达自己的内心感情世界,无需赘言点破,否则只
能损坏不同层次听众的不同欣赏心理。有一千个听众,就有一千个不同的音乐
“标题”。
如果说这也反映了弗雷德里克保持着一个天才所具有的敏感,夹带着某种居
高临下俯瞰一切的习惯心理,那么这种“标题音乐”的形式只好是教科书上的程
式框框了。
因此,弗雷德里克宁愿采用“波洛奈兹”、“玛祖卡”、“圆舞曲”
和“夜曲”等惯用形式,也不愿在听众面前充当一名滔滔不绝的教师角色。
作为老师埃尔斯纳对这位天才学生抱着很大的希望,但弗雷德里克上交的谱
曲作业,却常常使得性格温顺的埃尔斯纳的耐心超出了极限:“弗雷德里克,你
对我们讲授的规则太随便了。”
“对不起,我的手脚不想被捆住。”弗雷德里克低声辩解着。
“你应该学会,自由与规则有时也是一对好兄弟。”
“我只有一个好兄弟——自由。”弗雷德里克有点不耐烦了,但又马上补充
说,“我会努力喜欢规则的。”
埃尔斯纳有点失望了,说:“一位艺术家,不论处于任何环境,都应善于吸
取周围的有益因素,同时还应记住:只有在自己的身上下功夫,只有经过不断摸
索,提高自己水平,才能赢得同行的尊敬。”
夏天来了,弗雷德里克拿回了音乐学院一年级的考试成绩单。埃尔斯纳对他
的学习还是作了充分的肯定,但写下的评语不如其他几位优秀学生。
弗雷德里克把未完成的“作品第二号”总谱塞进手提箱里,到乡下去度假了。
他心里明白,这部有管弦乐加入的总谱的成败,将证明他一年来在学院学习的真
正水平。
这次度假地点是他的出生地——热拉左瓦。沃拉庄园,庄园女主人沙贝克伯
爵夫人住在丈夫那里,把自己住的别墅让出来给弗雷德里克暂住。
前年曾与伙伴们一起远足旅行的路线仍然使他难以忘怀,这次他单独前往。
四轮马车长时间的颠簸未能熄灭他汲取民间音乐养分的热情,似曾相识的田
野和飘荡在阳光下的民歌,仍然使他激动不已。
他需要乡间的音乐素材,包括走调的旋律和朴实的风格,还有渗透在美丽风
景里的大地情怀。
在普鲁士占领下的波兹南省,弗雷德里克终于和沙贝克伯爵夫人见面了,还
有她的丈夫,双方免不了一番问长问短。不过伯爵夫人已得知弗雷德里克音乐天
才的名声,她很得意自己当初撮和他父母的婚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伯爵夫人和丈夫决定把弗雷德里克介绍给波兹南省的波兰省长——拉季维乌
亲王。
在富丽堂皇的王宫里,弗雷德里克惊讶地听着伯爵夫人的介绍。宽大的走廓
上挂着拉季维乌亲王祖先的不少肖像,表明了这是一个声名显赫的波兰世袭贵族,
并且同普鲁士的皇室有着亲密的联姻关系。
弗雷德里克彬彬有礼地向拉季维乌亲王鞠躬致意,并在一架名牌的三角钢琴
前坐下,轻柔的手指下流淌出了欢快的琴声。
原来拉季维乌亲王也是一位颇有造诣的作曲家,柏林的声乐学会每年都要演
出他创作的新乐曲。他早就想见见这位不寻常的波兰小伙子。
弗雷德里克弹完了,客厅里响起的掌声中还有几位陌生女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