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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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晃来晃去。
随后来的海淀四青子、东坝河的小德张、北新桥的民子、前门楼子的高老四、
太阳宫的贾月、大红门的二虎、酒仙桥的小义子、永定门的大棒槌,各路的诸侯,
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所吸引。
“大哥,掐架的人来了。”一声很粗的声音,使玩主们转过身来,这是八戒的
兄弟淘气,五大三粗的跟板爷没什么两样,这一嗓子,满世界都听见了。
更让人神奇的事发生了,从大厅进来的,也是九个少年,不同的是,都穿着一
身察蓝{11},一样的寸头,个个都透着一身精干,为首的少年更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一道粗粗的眉毛足有二厘米,深邃的眼睛,时时让人感觉到
一股煞气,早熟稳健,咄咄逼人的气质表露其间。
“真他妈的,是个人物。”英子又激动起来。
老华子的脸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
少年稳稳地一坐什么话也没说,一挥手,八个男孩散坐在两边。
女服务员不敢走上前,刘大同心里直嘀咕:“今儿怎么了,真够开眼的。”
“您要点什么?”
“十八升啤酒。”
“其他要什么?”
“不要。”
刘大同带着疑惑走开了。
不知道这时候,玩闹们注意到没有:穿察蓝的少年与穿将校呢的少年眼光对到
了一起。都没有说话,只相互点了一下头,很轻,可能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这
一含义。
暴脾气的淘气刚要跳起来,被毕老五的手拦下。
大厅内很安静。
各桌的酒、菜一道道上来了,穿将校呢的少年将一道道菜敬到老太太的碟中,
并耐心地教老人家使刀叉的方法。
穿察蓝的少年默默地喝着扎啤。
毕老五连着抽了两枝烟,已经点着了第三枝。
老华子的眼皮时不时往上翻着。
英子的眼睛始终就没离开两少年,一会儿瞄瞄这个,一会儿瞄瞄那个。
其他的人各自吃着,喝着,看着这一切。
过了得有二十多分钟。
穿着察蓝衣服的少年,一个人径直向毕老五走去,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十
九号桌,毕老五的手下都往书包摸去,别说,今天在场上的家伙少不了。
“您是五哥?”
毕老五傲慢地点点头。
“我叫兆龙,没名的小崽。”
“你还知道小崽,摸到老虎头上来了!”沉不住气的宝子嚷嚷起来。
毕老五摆了摆手:“听他说。”
“五哥,这天大了,谁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北京城您有一号,但架是一天一天
打下的,事儿是您哥们儿仗义做出来的,凡事都得占理,真正的流氓混蛋不混理。”
“你他妈的说谁呢?”八戒急了,要往上冲。
毕老五不耐烦地给了八戒一个嘴巴:“听他说。”
“你兄弟淘气手下的小立本儿,不但打冯大妈的儿子,还要占人家的便宜,一
个女人家,孤立无援,还要受凌辱。欺负孤儿寡母,这是一个玩的人做的事吗,兔
子都不吃窝边草。人,我打了,耳朵割了,冯大妈的事我管定了,什么道,您划,
我接着。”
“小崽,这么多年了还真听不到有人跟我这样说话了,有种,立本儿的事是不
对,不是爷们儿,我可以保证,你冯大妈从今儿起没人敢动她。我毕老五说话一个
萝卜一个坑,砸得死死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小立本儿不对,这我承认,但他是我
出生入死的兄弟,再不对,打狗得看主人,崽儿,你也够狠的,立本儿的耳朵让你
做了,切他就是切我,没想到你敢来,你得有个交代。”
“交代怎么讲?”察蓝衣服少年问。
“你自己也切个物件下来,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你敢吗?”毕老五杀气腾腾的
气起来了。
“五哥,耳朵不可能,兄弟还想留个人样,手行吗?”
“豪气冲天啊,自古英雄出少年,有种,手是吃饭的家伙,五个指头剁仨,留
下俩,抽烟用,怎样?” 淘气不服气地站出来:“五哥,不行!”
“这儿他妈的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毕老五道。
察蓝衣服少年兆龙道:“拿刀来。”
英子急道:“真剁呀?”
老华子骂她一句:“别他妈多嘴。”
兆龙的小兄弟递过一把刀,瓦亮瓦亮的匕首。开了刃的刀锋利无比。
各桌上玩闹的闭上了嘴,吃饭的放下了刀叉,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无数人的
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兆龙手中的刀。
兆龙抬起头,与对面穿将校呢的少年眼光对在了一起,很自然很平和的目光。
手起刀落,三个手指分离了兆龙的手掌。鲜红的血溅到了淘气的脸上,静静地
散落在地上,这一切不超过两秒钟。
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兆龙又反手握着匕首,照自己的大腿就是两寸深的一
刀,身子晃了一晃,用力一扬,随着刀子的跳出,血涌了出来,不止地往下流。
餐厅里响起了兆龙有力的声音:“五哥,各位哥们儿,这多的一刀,是给五哥,
也是给你们瞅的,不要老觉得自己牛×,有份儿,份儿是人拔出来的。北京城深了,
给自己留条路,做得正点,流氓得有个流氓样,别让人看扁了。五哥,兄弟欠个情,
记着呢,后会有期。”转身对自己兄弟说:“结账,咱们走。”
“兆龙哥,咱们的账对面穿呢子衣服的哥们儿结了。”
兆龙艰难地转过身拱手算是答谢,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相视一笑。
傻呆了一会儿的毕老五,大嗓门响了起来:“来人,快他妈的送医院,全去,
谁他妈的也别拉下,全去。”
在兆龙被毕老五的兄弟架出去的当口儿,穿将校呢的少年三步赶五步,走到兆
龙身边,小哥俩双手一握:“易军,灯市口的。”
“兆龙,天坛四块玉的。”
老莫这精彩的一幕,第二天便传到了全北京城街头巷尾的玩主的耳朵里。
兆龙和易军,都是属龙的,1964年生人,这一年正好都是十五岁。
转眼四个月过去,兆龙谢绝了毕老五要他当他兄弟的请求,又回到了自己哥们
儿的中间。
兆龙也同样忘不掉八戒恶毒的目光。
这不,心里想着的事,这就来了。
胡同西口的二来子跟几个小痞子,提着一个双声道的三洋录音机,穿着喇叭口,
足有三尺二的裤腿,戴着贴有商标的蛤蟆镜,人五人六地晃着进了天坛公园。
声音放到了最大音量,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响彻云天,真够招眼
的,也够惹是非的,玩就玩吧,还磕婆子。
远远望去,仨小丫头,穿着扣鞋,梳着两刷子,板绿裤子,一人挎着一个军挎,
互相骂着,叽叽喳喳,整个一个小骚×。
“走,磕丫挺的。”双棒儿的大面,冲了上去。
“嘿,姐们儿,在一起玩会儿哎。”
“你们哪儿的,有‘替’{13}吗?”
“就前面家门口的,抽烟吗?”真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弟弟,二
面也凑了上去。
一棵带把儿的牡丹烟还没递上去,二面就挨上一个大耳贴子,打得二面眼前直
冒金星,好家伙,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
“小×崽子,不学好,刚多大就磕上婆子了,不知道你大爷我,盯了有半天了,
不管你们丫哪儿的,把兜里的钱掏出来,然后赶紧滚蛋,听见没有!”
看看人多势众,聪明的二来子来了个好汉不吃眼前亏,掏出仅有的二十多块钱,
往地下一扔,扭头就跑,其他的人一看,都撒开丫子颠了。
二来子跟兆龙是发小儿,自从兆龙的名头一起,着实风光不少,哪受过这个气,
太跌面了,他直奔兆龙家跑去。
兆龙仗着年轻,身子骨恢复得很快,正跟着他的哥们儿秋蛋、良子、爬爬、大
黑聊着,一壶茶刚泡上,二来子气喘着就进了门。
“兆龙,哥们儿今儿跌了,本想跟几个小丫头玩玩,十几个人把我们给劫了,
二面挨了揍,把我们的钱也洗去{14}了。”
“人呢?”兆龙问。
“可能还在天坛里。”二来子说。
“走。”兆龙眼一扫,秋蛋们就明白了,拍了拍各自的家伙,一起走出门。
天坛这帮人是八戒的把子兄弟启明带的,钱也抢了,小婆子也拍上了,哥儿几
个围着坐了一圈,啤酒、粉肠、面包堆了一地,正搂着仨丫头片子,你一我二划着
拳呢。
启明一手摸着一个小婆子的脸,一手正吹着啤酒瓶,酒还没咽下去,一个冰冷
的东西已经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一把刮刀,一用劲,刀尖穿过掌心,死死地钉在地上,钻心的疼,浑身上下一
个劲地颤。
不用想,这杰作、这狠劲,只有兆龙做得出:“动手。”
几个小老爷们儿,对已无抵抗能力的启明发动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轮番的大嘴巴子,左右的凶猛拳击,落在了脸上,大飞脚也用上了,无数次的
踢打,脸肿了变形了,不但鼻血流着,眼睛也在流血。
启明的兄弟们傻了,玩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残酷的打斗,真是
不敢上前一步。
这场暴练持续了二十分钟,启明的脸,渐渐地耷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
的气。
兆龙一摆手,小哥几个住了手,他往地下扔了十张,对目瞪口呆的小痞子们说
:“我叫兆龙,不服气,有碴锛儿奉陪到底。”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转身而去。
秋蛋一把拔出钉着的刮刀,将刀上的血在启明的衣服上抹干净,紧追兆龙而去。
这件事很快在晚上让八戒知道了,正要集合人去血洗兆龙,却被毕老五压下了。
八戒和兆龙之间的血仇又加深了一层。
事过去了半个多月,这一天,风和日丽,一副好心情的兆龙带着迷糊、四老包
子去动物园玩,105 路车刚走到虎坊桥,上来仨小伙子,几双眼睛老盯着车里人的
口袋,从车尾到车头已经两个来回了。兆龙明白,这是贼上来了。
车刚到下一站,上来一个漂亮姐儿们。一张椭圆的脸蛋,非常地白净光滑,嘴
唇饱满红红润润的,又大又黑的双眼皮眼睛,放着很大的光彩;穿着一件当时少有
的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紧紧地绷出大腿的丰满和臀部的弹性,修长的身材,亭亭玉
立,上身一件白色毛衣,胸前隆起的乳房望上去,让人想入非非;一米长的飘逸黑
发,既显得与众不同又显得轻佻妩媚,这是一个任何男人都愿意为她干事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有着不简单的一面。
她很快选中一个目标: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外地出差进京的,手
里拿着一个公文提包,时不时摸着拉链上扣着的锁,就是二傻子,也看得出这个提
包里有货。
这姐们儿很快走近目标,贴近了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姐们儿手里多了个
刀片,很利索地将提包的底部割开,两只白葱似的手指从破口处伸了进去。
兆龙听哥们儿说过,贼三分技术七分胆,今儿真领教了偏门的绝技:修长的二
指不时上下顶着,那是在给没用的物件挪位置,不要的往上顶,将摸着的信封往下
移,硬是将信封挪到已割开的底部。我操,不能动了,一个刹车,到站了,人随着
惯性倾斜,姐们儿的身体也很自然地贴向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