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多性伙伴个案考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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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的日子是捡来的,当时如果死了,也就没有现在了。我还敢谈‘情’?我还敢说 ‘爱’吗?我目前还不想拿我的生命再下一次睹注。我是把情和爱看的太重,一但投入,就把自己的命都一起投入了,我也不是没有得到过爱,而是得到的太多了,多的我都负担不起了。面对一个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生活起来是很累的。”
事实上,对婚姻的绝望,对爱情的绝望,才是许多女性多性伙伴行为不敢轻易谈爱的根源。
我和他们肯定不是爱情,也不是性刺激,更多的是感觉,或者经济的需要,排谴寂寞的需要。我对那几个喜欢我的男人说:我们在一起不要谈爱情,这个世界上没有爱情。
我说,男人都想寻花问柳,女人都想红杏出墙。其实我更向往那种幸福的家庭生活,可惜这辈子可能永远无法得到了,我便以嬉笑怒骂去嘲笑婚姻,这样才会使自己更好受一些。
我曾说,我不愿意作一个男人的情人,而愿意作他的红粉知己。红粉知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除了他妻子之外最重要的女人,而性是在最次要的位置。
我曾标榜自己是爱情(好感)至上的,但经历的太多了,感情就淡了。之所以和另一个男人上床,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新的男人。
在一本评价张爱玲作品的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只有跳出传统社会束缚的情欲女性才是真正的女性,才是这个情欲社会的主宰。在一次次尝试不同的感情的同时,也在不断完善着自已。我总觉得自己是在以情渡人,但是却渡不了自己。与我在一起的男人都更觉得我象一个可以沟通的心灵伙伴吧。但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不唯一性,可能有人会接受有人不会接受。不过有的时候,我认为自己的行为(同时几名男人保持关系)也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嘲弄。
第1节 为什么做爱:三种倾向(6)
我现实化的生活一直在按着自己定的目标前进着。走入婚姻也是目标之一。我所有的性关系,不过是在我走入婚姻之前的一次次偶遇。其实有一个梦想,就是在走入无爱的婚姻之前,能够拥有一次值得深深记忆的爱情。所以最后我会复归传统的家庭生活,但是我的经历一定会对我产生影响,生活已经把我漂染的过于斑驳。能否因为责任、道义坚持下去,对我来说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我会尽力的。(F03)
也许我的行为就是所谓的性自由的一种,但是说心里话,我不反对但并不支持。如果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让我来选的话,我想我还会选家庭,尽管最后只剩下亲情。这可能是由于女人心态决定的,在感情上女人始终是一个弱势群本,总想寻求一种真爱。然后在性自由中你又会得到什么呢?当然,如果你想要的是金钱,也许会达到目标。可又与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那么带来的只是无尽的伤害。别人对自己的伤害,自已对自已的伤害。如一句话所说:夜夜都是春,而又夜夜不是春。再多的男人,又有哪一个是你可以拥有的呢?
其实我觉的,说我享受性还不如说我享受爱情。我最希望有人爱我,但是当然,性的享受也是不可缺少的。虽然我想有人爱我,可是我从不奢望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在我心里,爱情是有时间性的,他现在是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可是当它的保鲜期限到了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变质。所以,对我而言爱情就是罐头包装的,你打开了它就要在短时间里享受它。你觉的呢?我喜欢做女人,但是一定要做漂亮而聪明的女人,我享受爱情,但是不想陷入爱情的困境,不想爱情影响到我的正常的生活和工作。(F08)
这种内心深处对爱的渴望,更说明此研究所访谈的多性伙伴行为者,并非“娱乐倾向”可以一言概之的。她们中一些人内心是“关系倾向”的,行动却明显具有“娱乐倾向”的特征;还有一些人,与绝大多数的性伙伴是关系倾向的,与个别性伙伴是娱乐倾向的。而如F03,甚至可以说是“婚姻倾向”的,因为她一再强调婚姻是她的目标与归宿。因此,将他们归入某一类,是极为困难的。
我们可以在此证实的是:多性伙伴行为者并非“重性轻情”的人,并非丧失了爱的能力的人,并非单纯游戏人生的人,并非“淫荡”二字可以全部加以贬损的人。每个人表面的生活背后,都有很复杂的生命履历。
F04在看过此章第1节三种倾向的划分手写信来说:“其实我觉得这样的区分没有意义,就算每个人一生中有一个对象是生殖倾向的,几个是关系倾向的,剩下的是娱乐倾向的,又能说明什么呢?”
最后在此回应一下我自己在第一章中提出的第4条假设:“娱乐与关系并重的倾向在男性中表现的尤为典型。女性则分裂为两种主要类型。一种是信奉性的娱乐作用;另一种坚持强调性的关系作用,她们相信自己的多性伴行为完全是因为关系,甚至坚决反对性的娱乐态度。她们对自己拥有很多性伙伴的解释是:爱情改变了。”
在实际的分析中,我没有使用两种倾向“并重”这样一个概念,因为我发现任何形式的标签化都无法说明我的受访者,所以我更愿意彻底打破三种倾向的分类。而且,研究中也没有发现,男性和女性在对这三种倾向的选取上存在着明确的性别差别,差别只存在于个体,而不存在于两个群体之间。我在假设中将女性分为两种,在现实中也同样无法充分论证这一点,事实上,每个女性都表现出两种不同的倾向,而且会因对象的不同、场景的不同在侧重上也有所不同。所以,机械和概念化的分类便变得不可能和没有意义了。
第八章 社会网·社会交换·社会性别
本研究的访谈对象中,许多人通过互联网结识性伙伴。传统的人际关系以血缘、地缘、业缘为纽带,互联网的普及为我们提供了“网缘”。与前面几种不同,网缘超越了现实的人际交往,是一种来自于虚拟空间的人际关系。
第1节 “网缘”会跨越阶级吗(1)
“网缘”会跨越阶级吗:社会网理论视角的分析
本研究的访谈对象中,许多人通过互联网结识性伙伴。传统的人际关系以血缘、地缘、业缘为纽带,互联网的普及为我们提供了“网缘”。与前面几种不同,网缘超越了现实的人际交往,是一种来自于虚拟空间的人际关系。互联网具有匿名性、隐秘性的特点,使我们得以结识那些与自己日常生活圈子完全无关的人,正如我们前面论及的,这有助于对社会控制的拆解。
但正因为互联网使那些“与自己日常圈子完全无关的人”成为我们的性伙伴,传统的社会网络理论,以及它在性社会学上已有的研究结论,在这里面临一次挑战。本节,我们就来审视并检验这种挑战。
网络结构观是相对于地位结构观而言的。“网络结构观就是把人与人、组织与组织之间的纽带关系看成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结构,分析这些纽带关系对人、组织的影响。这里必须说明的是,社会网络分析指出的纽带关系并不是抽象的关系,而是现实发生的联系……网络结构观认为,任何主体(人、组织)与其他主体的纽带关系都会对主体的行为发生影响。”(边燕杰,1999)
最先将社会网络理论应用于性社会学研究的,是美国性学家劳曼,而他的研究在《美国人的性生活》一书中得到充分体现。他的核心观点就是:当我们选择谁作伙伴时,社会网络发挥着无声却强大的作用。
“人们通常只跟那些与他们在年龄、种族和文化程度等方面十分接近的人发生性关系。所谓与任何人性交的自由,只不过是一个幻觉罢了。当我们遇见吸引我们的人时,可能会有放电现象,但我们只能遇见事先已经被筛选过的人。”(罗伯特·迈克尔,1996:59)
“尽管在人们理想中,人人都认为友谊不受地位和阶级界线的限制,劳曼却发现,绝大多数被调查者都只是与那些背景与自己十分相近的人交朋友。因此朋友们都有着一样的文化程度、一样的宗教信仰、一样的种族背景,以及相似的工作。”(罗伯特·迈克尔,1996:68)一对伙伴彼此越接近,就越容易在一起,社会地位相等的性伙伴在性关系中的权势也往往大致相等。
“社会背景方面的任何微小的相同之处,都会有利于建立性关系,尤其会在发展亲密的伙伴关系的过程中发挥突出作用。”(P74)
绝大多数伙伴都是通过最常见的方式相识的,几乎没有人能完全脱离自己的社会网络去选择性伙伴。 “越是稳定的伙伴关系,双方就越有可能是通过他们的社会网络相识的。”(罗伯特·迈克尔,1996:98)
但是,如果充分考虑进今天的世界已经进入了互联网时代,我们便有理由对社会网理论提出质疑。互联网结识手段使我们跨越了地域、阶层,甚至种族的限制,无论是哪个阶级的人,都有可能在网上相遇,都有可能发生性关系。一夜性之类短暂的纯粹为了性交的性活动并不必然要求双方同处于一个社会网络中。正是互联网使不同阶层人员间的障碍被打破,为一夜性提供了便利。
基于以上分析,我提出一个假设:至少在多性伙伴行为者这一群体中,传统的社会网络破碎了,我们的性伙伴不再是我们的“圈里人”了。
然而,对本研究个案的深入解读,使这一假设被否定,并进而维持了传统的社会网络理论关于我们稳定的性伙伴是与我们同一阶层的人的判定。
F05曾经以单纯的“玩”的心态通过互联网寻找性伙伴:
其实在性爱上,我一直都是“玩”的心态比较重,这种“玩”也是在找感觉。大概四、五年前,我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曾经在访问量最高的网站里留过帖子,征集性伙伴。记得当时每天邮箱里能收到几百封信,各种情况的人都有,我也看晕了,凭感觉给一些人回了信。再凭感觉跟一些人约出来吃饭见面,后来跟其中顺眼的几个人上了床,五个?六个?大概就这数字,不多。因为我当时找性伙伴不是出于性饥渴,而是想找一种随心所欲、能支配自己性生活的感觉,找着了就完了。当时我不让男人给我买单,吃饭也是AA,真是很好玩,很尽兴,不带任何动机和功利色彩。至于性爱给我带来多大的欢娱,其实不重要。但我相信这件事给我自己、也给和我上床的男人留下了深刻的、非现实的回忆,多年后他们或许会记得自己曾经和一个女孩子做了一次纯粹的性爱。(F05)
即使是为了纯粹的性关系,但在F05这里,“凭感觉给一些人回了信。再凭感觉跟一些人约出来吃饭见面,后来跟其中顺眼的几个人上了床”,两个“凭感觉”,一个“看着顺眼”,就已经将不是本阶层的男子淘汰得差不多了。因为,人们总是会对那些与我们有着同样的阶级背景和文化背景的人发生有“感觉”。
F10与唯一的一个网上找来的性伙伴走近的过程,也许可以说明“非我族类”是如何被淘汰的。
一天无聊上网,想一定要找点儿什么,不然生活太暗淡了。用QQ,特别直白地:我想去蹦迪,谁愿意和我一样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