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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去古人的庭院散步-第40部分

小说: 去古人的庭院散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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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下见此大为开心,唐庄宗的演出真叫成功(《新五代史·伶官传》)。不过他不是真同情刘叟,只是拿这件事寻开心,找乐趣。    
    唐庄宗喜好打猎,每次出猎践踏不少老百姓的庄稼。    
    一次在中牟县行围,该县县令挡住他的马,请求不要围猎,说主持国家大事的人应当爱民如子,要把百姓当作自己生命之所系,你现在为一时的娱乐,践踏了百姓的禾苗,将要引起百姓的愤怒,做皇帝的应该想这个问题。庄宗一听大怒,把他喝退,还要杀他。随从行围的优伶敬新磨觉得这样不对,要拯救县令,于是派人把县令抓来,假意指责他说:你这个县令不知道天子喜好打猎吗,知道就应该让百姓把地空闲着,好给天子打猎用,你怎么能纵容百姓耕耘,妨碍天子鹰犬飞走,如今不认罪过,还敢到这儿来唠唠叨叨,为民请命,你知道这是死罪吗?其他伶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县令。这场戏一演,唐庄宗的气慢慢地消了,也知道怪罪县令没有道理,就不治他的罪了(《旧五代史》、《新五代史》)。    
    唐庄宗好演戏,本身取了艺名,叫作“李天下”,倒是符合他的天子的身份。有一天他和伶人一块戏乐,忽然四向高叫:“李天下,李天下在哪?”敬新磨连忙上前打了他一嘴巴,唐庄宗一下给打愣了。在场的人也非常恐惧,一齐抓住敬新磨,责问他怎么敢打天子,敬新磨说李天下是皇帝,谁能呼叫他的名字。意思是尊崇唐庄宗,不让乱叫他的名字。唐庄宗听到这高兴起来,反而赏赐新磨,其他的人也跟着大笑(《新五代史》)。唐庄宗就这样宠信优伶,与他们融为一体。    
    唐庄宗与伶人的关系更表现在任用他们做官,侦刺官员和民情。庄宗早年有个宠幸的优人周匝,在对后梁战争中被俘,灭梁后周匝回到庄宗身边,说在后梁,受到它的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德源的搭救,请求任命这两个人做州刺史,庄宗答应了。枢密使郭崇韬反对任用伶官,不执行这个命令,说现在取得天下,忠勇之士还没有封赏,先用优伶,会失人望。过了一年,周匝又作了同样的请求,庄宗终于任用陈俊为景州刺史,储德源为宪州刺史。    
    伶人景进,被唐庄宗授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守御史大夫,有时还派他到地方上去,赋予其特种使命,采访官场和民间的事情,秘密报告庄宗,所以当他进见言事时,在场的人纷纷退出,以便他们密谈(《旧五代史》)。庄宗建都于洛阳,所居宫室为唐朝旧宫,当时嫔御不多,景进与宦官们说宫内夜间见鬼,怪怕人的,庄宗问怎么能除去鬼祟呢,回答说唐时后宫有10000人,现在人少怪物就出来活动了,因此需要扩充宫女,庄宗听了高兴,就派景进到邺都采集美女1000人送进宫中。军士妻女害怕捉充,逃亡的有几千人。唐代末年以来,后妃制度不完备,到庄宗时,后宫人多,册封名号混乱。直到后唐明宗登极,才赦放庄宗的宫人回还民间。    
    景进和伶官势力大,不肖的官员就依附于他们,向他们行贿献媚。租庸副使孔谦想当租庸使,郭崇韬以其不副人望压抑他,屡荐他人担任此职,孔谦于是上书请求解职。唐庄宗以为他是规避职事,要治他的罪,孔谦遂谄事景进,尊之为兄,称其为“八哥”,景进就在庄宗面前保荐他,终于使庄宗打消治罪孔谦的念头,并将他提升为租庸使(《旧五代史》)。景进还上谗言陷害无辜的官员。郭崇韬遭受宦官和刘皇后诬陷被处死,庄宗弟弟李存是郭崇韬的女婿,景进对庄宗说:李存要造反,给他岳丈报仇,宦官们也这样说,庄宗因而把李存囚禁杀害(《新五代史》)。原后梁河中节度使朱友谦投降后唐,庄宗加封西平王,并任用其子朱廷徽等为刺史,但他不能满足伶人和宦官的无底洞的勒索,景进就诬称他与郭崇韬联合谋反,朱友谦主动进京表明心迹,景进又派人诬告他造反,庄宗听信了,把朱友谦全家诛戮(《新五代史》)。    
    伶人史彦琼被庄宗用为武德使,官于邺都,邺都留守王正言是懦弱的人,无能任事,邺都官员遂秉命于史彦琼。唐庄宗杀朱友谦,又命史彦琼去杀澶州刺史朱廷徽,史彦琼于夜间秘密出发,众人不知其事加以猜测,以为是郭崇韬谋反,刘皇后乘机杀害了庄宗,如今是紧急征召史彦琼去议事。此话传到贝州军中,戍卒皇甫晖劫持效节指挥使赵在礼造反,兵进邺都,邺都巡检使孙铎要求史彦琼发兵拒战,史彦琼不以为意,及至赵军到了城下,仓皇弃城逃回洛阳。赵在礼之乱,使庄宗陷于绝境,卒至死亡(《新五代史》)。    
    优人郭从谦,艺名“门高”,拜郭崇韬为叔父,又认李存为义父,他被庄宗任用为从马直指挥使。“从马直”是亲军,由这个官职可知唐庄宗对他非常信任。当郭崇韬、李存被害后,郭门高为二人鸣冤,恰巧从马直军士王温谋反被诛,庄宗向郭门高开玩笑地说,你党同郭崇韬、李存背叛我,又教王温造反,你还打算干什么?庄宗原来和郭门高嬉戏惯了,拿这等大事当笑料,不以为失言。可是郭门高把这话当真了,以为庄宗要治罪于己,于是策动军士作乱,射伤庄宗。庄宗要喝水,刘皇后也不管,丢下他和诸王、左右逃走了,庄宗随即死亡,五坊人善友找来宫中乐器作燃料,把庄宗焚化。    
    古代帝王喜好音乐、歌舞、戏剧者代不乏人,今日北京故宫的畅音阁、颐和园中的德和园均是这种爱好的物质见证。如果对这些娱乐没有兴趣倒成为怪现象。但是在这些喜好者中,唐庄宗却是突出的,他不仅欣赏优伶的表演,同他们寻欢作乐,而且信任他们,任用他们为官员处理军民事务,用他们作耳目,刺探军民隐事。这一点是别的帝王所不为的,或者是有所警惕的,即使偶而听从他们的谏诤之言,也不把他们任用于政权机构中。唐庄宗如此宠待优伶,乃至死于他们之手,历史上没有第二个人。    
    帝王与伶人关系密切,不是判断他为人品德与政事好坏的标准,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的社会效果。唐庄宗用歌声指挥战斗,听从敬新磨谏诤不杀中牟县令,这是嗜好音乐对他的事业的好处。但是对唐庄宗讲,这种有积极意义的事情太少,相反,优伶败坏政事,以至招来了杀身之祸,害处极大。利弊相权,宠信优伶对于唐庄宗是一大坏事,错误还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喜好声乐不是人的过失,执政者适当地用声乐调剂生活,解除从政的紧张与疲劳,以便理好政事,这种喜好音乐就是正当的,有益的;但是如果喜好过分,耽于歌舞声色,不理政事,甚至听任伶人乱政,这样的喜好就是不正常的,无益而有害的。关键不在喜好与否,而在于把它摆在什么位置上,以及如何喜爱法。任何事情都有个量度,超过一定的限度,好事也会变为坏事,唐庄宗耽于音乐太过分了,事情就走向反面,且使自身成为失败的昏君。    
    优伶地位卑贱,智慧不因此而少减,这一点我们在《古代宫廷谏诤戏》篇已说过了。但是还应当注意到,一种职业的人有一种素质,因他从事这一职业,受职业的影响,他的接受知识的能力和思维方式往往受职业的限制。    
    一个艺人,可能善于歌舞做戏,别的事情不一定办得好,对政治尤其不一定在行。其他行业的人也是如此。一个教员,教学在行,也许还善于写文章,但若让他从政可能就搞得一塌糊涂。古代科举制下的科甲人员,其中有一部分决意去任教职,当个府州县学的教谕、教授、训导,这些名号在当时也不清贵,又没有油水,为什么他们放着行政官职不做呢?原因是他们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干不好,不如做个清闲的教官。对于古代的优伶整体来讲,他们的素质不适合从政,唐庄宗却用他们做官,他们除了不能把政事办好以外,大约也只会教给庄宗搜刮美女,向皇帝告密,向官员索取贿赂,遇到灾祸一跑了之。唐庄宗任用非人,也是自取其败。所谓善于用人,知人善任,就是要用人得当,用其才能和特长,发挥其最大的积极性,而绝不是弃其所长用其所短。唐庄宗用优伶的教训,在任何时代都有借鉴的价值。    
    


第五部分 文艺娱乐第三节 明代宫廷戏剧和太监讽谏戏

    明代宫廷戏剧由宦官衙门钟鼓司管理,宫内演出有内乐、传奇、过锦、打稻诸种形式。内乐应是雅乐;传奇是演出金元以来的院本;过锦,是何种形式,说法不一,有说是影戏,有说是木偶戏,演法是雕刻木人,浮在水上,旁边有人代为唱歌讲说(震钧《天咫偶闻》卷七),对木人的装饰非常讲究,所谓“浓淡相间,雅俗并陈”(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补遗禁中演戏》),大约因装扮讲究,色彩鲜艳,才叫作“过锦”。    
    明人演戏图这几种形式是皇帝和后妃通常欣赏的,他们看腻烦了,就把民间的文艺引进宫中。明武宗扩大乐工名额,令各省选送至京,来的人多了,各种民间的文艺形式也带进来,所谓“筋斗百戏之类,日盛于禁廷”(《明史·乐志》)。武宗又宠幸伶人臧贤,用为教坊司奉銮,臧贤与锦衣卫钱宁建议武宗设立豹房,“恣声伎为乐”(《明史·钱宁传》)。明神宗为使嫡母仁圣太后、生母慈圣太后高兴,添设两宫百戏,把民间的戏曲都搬到宫中(毛奇龄《彤史拾遗记·庄烈周后传》)。神宗本人爱听歌曲,有一次宴会上酒喝多了,令乐人唱新的歌曲,乐人以不会而拒绝演唱,神宗生气,顺手拿宝剑打他,在场的人赶快劝解,但他还是割了那人的头发作为惩治。第二天慈圣皇太后听说了这件事,把神宗召去,数说他的无理,神宗跪着听训,流泪表示改过。太后还不算完,又叫人告诉大学士张居正,要他上疏劝谏皇帝不要再犯过失,同时又让他替神宗代草罪己诏,表示皇帝的悔过,至此神宗的优人闹剧才告结束(《明史·孝定李太后传》)。民间戏曲传到崇祯帝时,下令裁革,于是宫中只剩传统的旧戏。    
    明代宫中演戏,常有类似后世活报剧的演出,内容都是结合时事,给以形象的表现,令皇帝看了有所警省。演这类戏最出名的是明宪宗时的太监阿丑。下面我们根据文林的《琅玡漫钞》、傅维麟的《明书·宦官传·阿丑传》及《明史·宦官传·汪直传》等记载,将阿丑的演出和宪宗的观感作些介绍。    
    阿丑,显然不是姓氏,他的姓名没有留下来,大概专门扮演滑稽角色,因而被称为“阿丑”。有一天他和伙伴突然在宪宗面前做起戏来。阿丑装作豪饮滥喝进入醉乡的样子,一人骗他说某某官来了,意思是让他有所畏惧而不得放肆,哪知阿丑如同没有听见,继续作狂饮姿态。那人又吓唬说,皇帝驾到!阿丑仍无顾忌,照旧装作大口喝酒状。    
    那人出其不意地说汪直太监来了,阿丑乃作惊醒状,停止喝酒,毕恭毕敬地准备迎接汪直。另一个人似乎不解,在旁问道:皇帝来了都不害怕,为何一听汪太监就吓得老实了?阿丑以醉汉的口吻说:我只知有汪太监,不知道有皇帝。    
    明宪宗画像汪直在明宪宗时提督西厂,对公卿、平民任意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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