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此温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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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梦醒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她总是愤愤不平。她防范着用酒灌醉了她,却没提防他在饮料里捣鬼。她承认这次是失败了,但不说明永远失败,失败战胜不过你,你想毁了我?我不是轻而易举束手就擒的。蓝梦醒咬牙切齿地想。
六
好梦是安慰人的常客/
恶梦却不那么温柔/
抬头看看前面谁来安慰/
你只有躲藏在梦里哭泣/
回到环海市宾馆蓝梦醒倒头就睡,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她又洗了澡,她再等表哥车可通的归来。坐在沙发上凝视着窗外,仿佛听到曹亦成的淫笑钻入她的思想,她感到孤独、痛楚地不知所以然,如果这样生活下去该多么可怕。就像车可通欺辱她一样,他俩根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城市繁忙的白昼,秋雨如鞭的黄昏,如云的愤怒,深深根植了她的心灵深处。
蓝梦醒知道表哥喜欢她,这一点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与她接触过的人,总是表现的失态,情不自禁地流射出一种淫邪的目光。今天,使她懂得了要想生活的美好就要利用自己的美貌。
她担心,有了第一次,他还会想第二次,第三次,曹亦成是个贪得无厌的淫棍,色情狂。她的身心遭受了严重的摧残。可她必须跟车可通说清楚,她不能因此而忍气吞声,她要看看车可通的态度。
蓝梦醒相信他会被激怒的。激怒的结果是他去杀死他,她很想看看这个悲惨的结局。
表哥曾那么狂热地吻她,就连他的嘴里也是某种颤抖的欲望。她拒绝他时,他会痛心疾首,手脚冰凉。她越是拒绝越是激起了他的激情。一种不能克制的情欲燃烧的他失魂落魄。其强烈程度让人悲愤不已,同时也让她走进了孤独的荒原一样。他终于得到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答应去西丽湖这本身就是一种暗示,她正朝着他设计的陷阱一步步地跨入,这不是一个暗示吗?究竟是什么力量促使她去见副市长呢?她偶然看到了第二天的环海晚报,才如梦初醒,曹亦成根本不是请副市长和银行行长,那天有南韩商人,在西丽湖酒楼就餐后去参加一个签字仪式,这一切都是曹亦成导演的,你蓝梦醒是个木偶呀!
蓝梦醒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痛苦的阴影又爬上了她的心头,一阵痛苦的屈辱在心里颤动,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泪水打湿了她的手,她怎么也忍不住。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可是,她心里很麻乱。
白天怕阳光,夜晚又睡不着,刚睡下又被恶梦吓醒。莫名的噪声不断地敲打着的心。仿佛听见父亲的声声呼唤,母亲的眼泪和担心。蓝子,蓝子,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小心呀!蓝子,我的女儿……
蓝梦醒总觉得黎明来得太急,夜幕消失得艰难度日如年,心疼欲裂。她又一次趴在床上呜咽起来。她哭自己,哭她的爱,哭她的大学,哭她的命运!
仿佛有人敲门推开门,轻轻走近她,坐在她身旁。然后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薛牧青的气味,她能闻出他身上的气息。他的气息让她陶醉,让她感到幸福。
薛牧青抱住了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吻她的眼,吻她的脸,脸上的泪,她的鼻子和嘴角,他只是笑,不说一句话,温存而动情。见到他就是一种温暖,一种激动交织着从她的心海深处沸腾起来。她需要薛牧青的慰籍、他的诱惑、他的不同于其他男人的爱欲,那种铭心刻骨的情意任何人无法替代。
体贴入微的薛牧青啊,目光里流溢着不灭的火焰,把我一生的爱都拥有了,使我的心智不会迷失。蓝梦醒在呼唤着。
薛牧青温和、健谈、幽默、成熟,特具有男性魅力,可爱而富有性爱的野性给了她永恒的快乐,仿佛冬天的太阳,春天的甘露,沙海的一片绿荫。
“不要哭,亲爱的,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表妹请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的心没有变,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呀!这是谁的声音?”
“薛牧青,你别走,我多么需要你的爱呀,”我被人掐疼了,惊醒了,我睁开了眼睛,我并没有做梦,怎么会是他?原来车可通表哥搂住了她。
“你咋啦?表妹你说?”他惊疑地盯着她。
蓝梦醒不敢睁开眼,她怕光,她虚虚着眼,转过脸去,她是醒着做梦的,她怕表哥对她的追问,可是,他总要追问的,“哭啥?谁欺负你了,咋的了你说话呀?”
蓝梦醒爬了起来,掩饰着,“你累了吧,我去放水,你先洗个澡。”
她想支开表哥,可他一把揪住了她,“表妹,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是谁,是不是老黑?一定是他个杂种。”
蓝梦醒望着表哥怒目睁圆的气势,感到了害怕,她不敢说:“说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最后她还是说了,“是曹亦成骗了我。”
车可通立刻松开了蓝梦醒。浑身酥软了,像是要瘫痪一样,他惊愣了,“不可能?他是我表姑父,他不能对你下手呀!他也知道我去离婚的事儿,刚才我还见到他了,他说把合同给了你,让你做准备。”
“就是他给我合同纸的那天晚上,使了坏,强奸了我。”蓝梦醒说。
表哥重新抱住她,“你小声点,让人听见,这不是光彩事儿,你喊啥?”
“反正你不痛苦,你说该怎么办?”
“表妹,你冷静点,听我说?先稳住他,你不就是想报仇吗?好说,你听我说,我给你做主,眼下咱斗不过他,干完工程再想法子,我计划让曹秋红给我开车,这样好办事。”
“那行,你……把曹秋红……我要你去做,我要你为我……”
蓝梦醒说这话时浑身哆嗦,她咬着牙。
“啪,”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她顿感天旋地转。她昏倒了。
她醒来时脸上都是凉水,原来是表哥用凉水喷了她,他搂起她还假惺惺地亲她,蓝梦醒愤怒地推开了他!
“表妹,表妹,听我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什么也没有,咋去对付曹亦成,只要干完工程赚了钱,我听你的,你让我咋办就咋办。”车可通说。
蓝梦醒说:“是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车可通说:“都重要。表妹,不要任性说傻话了,你永远是我的老婆,我不嫌弃你。记住,完全听我的安排,我有主张。”表哥说的情真意切。
蓝梦醒望着他扭曲的脸,咬着牙,眼里没有泪。拳头攥紧,那是一个男人的痛苦呀!她无法形容他当时的神态,好像因为强忍着屈辱,他咬碎了后槽牙咽进了肚子。
她依在表哥的怀里,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表哥抱紧了她,失声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他腾地抬起头,“看我不杀他曹亦成才怪哩!”
蓝梦醒也是期待着复仇的那一天早日到来。她也在积蓄力量,甚至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七
理想是痛苦的/
现实是残酷的/
利用这个孩子威胁他/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蓝梦醒经不住连续打击和摧残,终于病倒了。她在床上躺了十几天,都是四川妹子马小羊照顾她。
那天蓝梦醒正跟马小羊站在门口说话,一辆奔驰轿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后,跳下来的是曹亦成,蓝梦醒拉着马小羊进了办公室,然后闩上了门。
她听见曹亦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他的敲门声。“可通,可通,”他叫了两声不见开门,最后知趣地走了。蓝梦醒始终背依着门,面对着马小羊,示意她不要出声。
马小羊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脸上挂着笑。蓝梦醒扫视了一下简陋的办公室,很想收拾一下。心想,曹亦成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不管干啥她不理他就是了!
蓝梦醒不愿动,觉得浑身懒散,不仅仅因为憎恶曹亦成,她实在想躺下休息,从衣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真想呕吐。屋子里太闷了。她走过去打开了窗户,望着幽远的天空,心里涌出异常的酸涩。
马小羊说:“蓝姐,你是不是怀了孩子?要是这样不清不白的活下去,将来受苦受罪的是你自己呀!”
她站在窗口下,凉风吹了进来,她感到了心情舒畅了一点儿,同时也感到了一种幸福。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赶快打掉了吧?”
蓝梦醒迟疑地,“我不能打胎的,这个孩子不是车可通的,前些日子我是想打掉,可我又留下他了,因为这是爱的结晶。”
“蓝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心我现在懂了,你就好好保护着吧,既然是爱的孩子你还怕啥子呀?”马小羊说。
马小羊打动了她,“是呀,她被骗了,她怀了孩子以后他一直没来找她,所以他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你想错了,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咋不去跟他说明白,解释清楚,看他说啥?然后你再决定怎么办。”马小羊望着蓝梦醒说。
蓝梦醒想,不能这么粗心了,我应该跟薛牧青见见面商量商量一下孩子的问题。可又一想,还有那个必要吗?薛牧青,已经成了不可饶恕的犹大。
她自言自语,对,她不能告诉薛牧青,她想用这个孩子威胁他,威胁曹亦成和车可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这个世界上她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比如金钱、比如地位、比如尊严,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躁动于腹内的婴儿。这个婴儿对她太重要了,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她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将来也能为她出口恶气。
这时电话铃响了。马小羊挺机灵,她接过电话说:“喂,噢,蓝姐刚吃过药,躺下睡了。”
马小羊放下电话说:“是你表哥找你。”
蓝梦醒望着她,“好妹子,你能理解我,我太谢谢了。”
她猛地抱住了她,不知为什么泪珠儿流了下来。马小羊也哭了。
她正哭着,车可通表哥踹了一脚门,蓝梦醒,开门来。
马小羊给他开了门。车可通说:“无缘无故的哭啥?刚才打电话咋不接?”
蓝梦醒说:“我以为是曹亦成,他是个蠢猪,混蛋一个。”她骂起了曹亦成。
车可通说:“他是个蠢驴不?你也得见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正好马小羊也在,你跟我表妹搭几天伴,我得出差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儿?”
“曹亦成答应我了,督促早日动工,立冬之前完成。我得去找人,这个工程没有三百二百的人忙不过来。再有你去找曹亦成,让他忙把款拨过来。要不我整来了人没钱开资。”车可通说。
“他答应给你了?”
“答应了。不过是分期分批,他怕拨了款后,活儿干不成。曹亦成比人他妈的鬼多了。”说完表哥他欲走。
马小羊说:“队长,那我这几天还做饭不?”
“别去了,你看好我表妹,照常发工钱。看不好你小心点。”说完车可通拍了拍马小羊的肩膀。
马小羊重新坐在床上,显得格外高兴,“蓝姐,你休息吧,今天你说的话最多了,像那天发高烧说梦话挺吓人的。”
蓝梦醒一惊,“我说梦话了?我都说了些什么?”她问马小羊,希望她提醒她。
“你是说胡话,要杀人,什么不想活了。还叫爹叫娘的,喜怒无常。我怕你是神经了呢。车队长日夜守着你,派人叫来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打针吃药。车队长对你不错,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换一条冷水手巾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