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隋末的王牌特种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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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奴出自南洋,从惊涛骇浪中过来,一条小小的运河当然不在话下。但正因为来自南方,很难适应北方的严寒,洛阳城中每年都有不少昆仑奴因为水土不服而死。此时,运河虽未结冰,河水却也刺骨般寒冷,这两个昆仑奴却浑然不绝,显然都身负武功。
两个昆仑奴有意在主人面前卖弄,看得张三眼热不已,暗暗盘算着等攒够了钱,也去买几个这样的昆仑奴,那样的话,连雇水手的钱都可以省了。但很快他便泄了气。像这样年轻健壮的昆仑奴,身价少说也在五十贯以上,足足抵得上一条船了。如果不是当初长孙无忌赏给他一锭银子,他到现在还换不起船,要攒够买昆仑奴的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秦叔宝久在京中,知道大户人家多喜欢使用昆仑奴,但像这样身怀绝技的昆仑奴却少之又少,身价十分惊人。守在舱门外两个昆仑奴能得主人信任,只怕身手还在他们之上。
这四个昆仑奴本是南洋某个小部族的勇士,在与一个比他们强大得多的部族发生的战争中,因为寡不敌众,成了俘虏,和许多其他俘虏一起,远涉重洋来到大隋,卖为奴隶。他们四个本来食量惊人,但从成为战俘的那天起,就没有吃过饱饭,以致饿得面黄肌瘦,压在人牙贩子手中半年都没卖得出去。不过,这几个昆仑奴却极聪明,汉话、各种活儿都是一学就会,那贩子却也不舍得降价。
刘子秋却买家妈,忽然就发现这几个昆仑奴虽然萎靡不振,但眼神却异常凌厉,于是出钱将他们买下。谁曾想,几顿饱饭一吃,他们便生龙活虎起来。这完全是机缘巧合,刘子秋后来又逛了几回人市,却再也找不出第五个来。
秦叔宝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只看昆仑奴的身手,便觉得刘子秋绝非普通商贾这么简单,至少也应该是一方豪强。这样一个人断不会在乎几个船钱,秦叔宝不由收起了将来补付船资的想法,但报恩的心思却丝毫未减。
又数日,船行至齐郡地界。秦叔宝自觉与刘子秋地位悬殊,没资格向他辞行,便朝张三等人打了声招呼,牵马上岸。
“等一等!”只见守在舱门外的阿福飞奔而来,手里捧着一个布包,躬身道:“我家主人听说令堂病重,军爷又没有携带钱财。这里有一百两纹银,赠予军爷,也好替令堂延医问药。还望军爷勿要推辞。”
秦叔宝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随手接了布包,朝着船上拱一拱手,上马扬鞭而去。
“什么人啊!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张三不屑地撇了撇嘴,用长长的竹篙将船推离岸边。他却哪里知道,在秦叔宝的心中,这样的恩情又岂是一个“谢”字可以报得的?
刘子秋和高秀儿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并肩站在船头。那天在悬崖边上,高秀儿并没有看清秦叔宝的相貌,但却记住了他的名字。这几天在船舱中,高秀儿万分小心,不敢提起这事,生怕泄露秘密,被秦叔宝侦知他们的身份。
此时,秦叔宝的身影渐渐消失地尘埃中,高秀儿方才小声说道:“那日最先追上悬崖的便是他吧。若不是他紧追不舍,咱们或许不用跳下悬崖。郎君为何反赠他金银?”
“他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刘子秋笑道:“若不跳下悬崖,你哪来的爷爷。”
船儿继续向南,眼看过了通济渠便是邗沟,张三开始和水手们大吹法螺,讲述数月前刘子秋恶斗水寇的故事。故事里当然也少不了他英勇无畏,指挥若定的内容。每次经过这里,他都要讲这个故事,水手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张三却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就站在他的身后。
故事中多有夸张离奇的地方,刘子秋和高秀儿听了只是相视一笑,并不点破。
又过了几日,船至江都。一事不烦二主,刘子秋又加了些钱,让张三将他们送过长江,在延陵县弃舟登岸。延陵也就是今天的镇江,从这里到盐官还需要经过毗陵郡和吴郡,免不了要雇些车马。刘子秋现在财大气粗,索性又在城里买了几匹好马,套了一辆马车,这才启程南下。
初冬时节,北方已经开始下雪,江南的树叶才开始凋零,四野里一片金黄。高秀儿挑起窗帘朝外张望。如今远离东都,高秀儿也恢复了本来面貌,吹弹得破的俏脸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已经从父亲含冤惨死的悲痛中完全走了出来。
刘子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秀儿,你自幼在北方长大,恐怕不喜欢这南方的气候。等见过袁天罡,了却我的心思,咱们去洛阳城中买座宅子,如何?”
“我娘可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高秀儿只想着能跟刘子秋在一起,哪里在意南方还是北方:“不过,郎君说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好了。”
刘子秋还是第一次听高秀儿提到她娘,正想问个究竟,却见高秀儿已经放下窗帘,也就不再理会。
晓行夜宿,一路颠簸,车队终于抵达了钱塘江畔的长山村。此时已是冬月初三,北方的寒风终于吹到了这里,村周新栽的小树已经光秃秃的,不见几片叶子。
刘子秋想起自己刚来时才只是夏末,转眼已进入冬天。四个月的时光,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经历过快乐,经历过生死,如今却又回到了这里。
“驾!”刘子秋忍不住一阵感慨,策马进村,却觉得村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隐约还有哭声传来。
第35章 萧昕的秘密
村民们听到马蹄声,纷纷涌了出来。有人嚷嚷道:“他们欺人太甚,大家就不去上工,看他们能怎么样!”
刘子秋“吁”的一声勒住马,大声道:“乡亲们,是我!”
三婶眼尖,早认出来,连声道:“是大牛,真的是大牛!”
刘子秋翻身下马,看到村民们都脸呈愤怒之色,慌忙问道:“三婶,乡亲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长山村旧址确实是建设盐场的最佳位置。
在刘子秋离开盐官时,盐场已经开始出盐。出产的食盐白而细腻,口感极佳。八月,长山盐场的产量超过了盐官县的另外三家盐场,九月更是达到了另外三家盐场的总和,直追在全国食盐生产中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两淮盐场。
长山盐场的大股东是不可一世的杨家,食盐的质量又首屈一指,自然不愁销路。到目前为止,杨家仅出售食盐所得,就超过了万两白银。
按照契约,长山村占有盐场三成五的股份,至今却只分得一千多两白银。长山村的村民都在盐场做工,但并不参与盐场的经营,对于每月三百五十两白银的收入,他们倒也十分满意。因此,两个月下来,彼此相安无事。
盐场能有今天的发展,除了长山村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李管事也是功不可没。李管事大名叫李贤,入行二十多年,对于盐场的弯弯道道,可以说门儿清。长山盐场从设计到出盐,全是他一手把关。
这李贤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临睡前弄上两小杯。二叔公萧昕是长山村的领头人,每次盐场的分红都是他从李贤那里取回来的。一来二去,萧昕便与李贤混得熟了。
上个月,萧昕又去领了分红,便请李贤去酒馆小酌。三杯两盏淡酒下了肚,李贤便打开了话匣子。长山盐场是他平生得意之作,话题很快便绕到了这上面。不经意间,李贤便将盐场的经营状况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萧昕很震惊。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一直陪着李贤把酒喝完,这才回到长山村。回村以后,萧昕仔细一算,这才发现长山村每月该得至少在两千两白银。
差距太大,萧昕第二天便去盐场找杨黑虎理论。碰巧那天杨积善也来巡视盐场,双方一言不合,争执起来。杨黑虎将萧昕打成了重伤。萧昕在长山村德高望重,听说他受了伤,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停了工。
这几天,杨家都会派人来长山村催村民们去上工。听到马蹄声响,大家以为又是盐场来人了,却不料是“大牛”。
当初力退杨家派来的马队和打手,都依靠刘子秋的力量,和杨家合作也是刘子秋的主意。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村子两个多月的“大牛”突然现身,而萧昕又倒下了,众人很自然地便将他当作了救星,七嘴八舌地说道:“大牛,你可要带着我们去讨回公道啊!”“大牛,不能放过他们!”
忽然,一个瘦弱的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哽咽道:“大牛哥,真的是你回来了?我家小姐姐呢?”
刘子秋笑道:“香草,你姐姐在后面,快去看看吧!她还给你带了礼物。”
众人一齐朝村口看去,只见大路上,三骑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后面还跟着一溜大车,车上满满当当,不知道装着什么。其实,刘子秋本来是和高秀儿一起回来的。只是那四个昆仑奴刚刚学会骑马,却跑不快,便落在了后面。
车队在村口停下,车帘轻挑,两个高丽婢子先下了车,又从车上搀下一个美貌少女。香草一见,忽然提起布裙,撒足奔了过去,抱着那少女失声痛哭。
众人都是愕然。栓子问道:“大牛哥,那人是谁啊?”
刘子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说道:“那是你嫂子,都不认识了!”
三婶惊叹道:“哎呀,妈呀!那还是秀儿吗?怎么变得和天仙一样了?”
刘子秋解释道:“秀儿脸上原先是害了疮,我这两月就是带他求神医治病去了。”
又有村民问道:“大牛,你这是在哪发了财?”
在回来的路上,刘子秋和高秀儿早就想好了说辞,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位神医认下秀儿做了孙女,这些东西都是他送的。”
周围一片惊叹。这时,高秀儿也拉着香草来到了面前。
“栓子,大壮,你们几个帮着把东西卸一卸。”刘子秋挥了挥手,说道:“秀儿,我们去看看二叔公。”
萧昕伤得很重,胸口连中杨黑虎三拳,挣扎着回到村子,吐了两升多鲜血,几度昏迷不醒。刘子秋进来的时候,萧昕恰好醒了,看见刘子秋便两眼放光,挣扎着要坐起来。
刘子秋慌忙说道:“二叔公,快躺下,快躺下。”
“二叔公”高秀儿看到萧昕这副样子,忍不住流下泪来。大牛娘走了以后,萧昕对高秀儿和香草颇为照顾。
萧昕却认不出来,诧异道:“姑娘是”
刘子秋只得又解释了一遍:“二叔公,她是秀儿,她脸上的病已经治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秀儿是个好姑娘,该有好报。”萧昕说完,忽然费力地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我想和大牛单独说几句话。”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哽咽道:“爷爷”
他叫萧大鹏,是萧昕唯一的孙子。萧昕的儿子几年前就死于一场海难,儿媳妇又在杨家人的一场袭扰中重伤不治,爷孙两个相依为命。现在,萧昕眼看着又不行了,萧大鹏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看到孙子不想走,萧昕生起气来:“出去!咳!咳”
站在屋子里的三婶等人慌忙把萧大鹏劝了出去。刘子秋也轻轻拍了拍高秀儿的手背,说道:“你也先去外面等着,我和二叔公说几句话。”
看到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刘子秋两个人,萧昕喘了口气,说道:“大牛,扶我起来。”
刘子秋伸手搭住萧昕的脉搏,断断续续,细若游丝,慌忙说道:“二叔公,你躺着,我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