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重生攻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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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奶奶大骇，一惊之下险些站立不住，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难以置信地望着神色凛冽的老祖宗。
早些年里，即便是她死活不肯同意大老爷纳妾，犯了七处里‘妒’这一条，老祖宗也没说过要休弃她的话，而今，老祖宗竟要大老爷休了自己，就只因为一个方霏？
二夫人心里乐开了花，拎着丝帕掩住口鼻偷偷儿的笑，又怕笑出了声被老祖宗听见，便赶紧咳了几声。
“娘！”
“祖母……”
厅中同时响起两道男音，前者急切，后者犹豫。
老祖宗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袖一挥，由吴妈妈搀着，往正堂条案下的八仙桌旁黄花梨扶手椅里坐下了。
赵荣昭大步冲过来，搀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子。
大老爷唇角翕动，暗自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却没再说话。
靠在儿子肩头的宋大奶奶面若死灰，艰难地别过头去，强逼着自己挪走一直落在大老爷面上的视线。
趁着县衙里的人还没过来的空当，赵大管事忙吩咐人收拾了满桌狼藉，撤下了四桌席面，又清扫了地面。
等忙活完了，二老爷也带着县衙的公差到了前院，一家子这才出了宜宁堂，小辈们各自散去，几位正主一同往前院去了。
“这位是？”
一行人一到前厅，便见到县衙里的公差分立于厅中两侧，正厅中负手站着一名身量高挑的男子。
长身玉立，青衫磊落，足下踩着双千层底的黑色皂靴，负在身后的双手十指修长，指节分明。
二老爷垂首候在一旁，态度虔诚，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038 你才去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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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奇是打小就跟在陈誉身边的小斯，与陈誉一同上过战场，有战功在身，比二老爷不知高了好几个等级，且权贵高门里出来的小斯，比地方的县官要体面得多，二老爷态度很是恭维。
“老夫人安好。”程奇这才背转身子，面朝老祖宗，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老祖宗有诰命夫人封号，又是前朝功臣的遗孀，连陈誉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老祖宗微微颔首，拄着拐杖走到主位上坐下后，才招呼客人入座，又命人上了茶，寒暄几句场面话后，才问道：“不知程副将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程奇放下茶盏，起身拱手道：“老夫人，我们世子爷与贵府太夫人是旧识，今闻太夫人失踪，世子恐故人遭遇不测，特地命小的过来查明案情。”
老祖宗一愣，旋即便瞪了二老爷一眼。
如若没听错，程奇方才说的是‘查明案情’，也就是说此事已经在县衙里立了案。若是不立案，此事就是赵家的私事，旁人也不好插手，立了案则不同，只要是比二老爷官衔大的，便都能插手此事。
一旁的二老爷后心直冒冷汗，暗地里想，世子陈誉明明离开当地经有好几天，怎可能是陈誉让程奇来查案的？程奇分明是在说谎，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二老爷也只敢在心底腹诽罢了。
“原来如此。”老祖宗点点头，又狠狠地剜了卷着袖管擦汗的二老爷一眼，“那便有劳程小将了。”
“不敢当，贵府太夫人乃是世子故友，吾等自当尽一份薄力。”程奇再次抱拳行礼，态度摆得很是端正，转身又对二老爷道：“赵知县，麻烦把昨夜守门的人统统叫过来，本将有话要问。”
二老爷点头哈腰的应了，立即着人去找昨夜守门的周家叔侄二人，又命人将昨夜留在府里的，以及第一拨回来的下人统统喊了过来，齐聚一堂，交给程奇挨个儿询问。
赵大管事将所有人都叫到偏厅里，又准备了屏风，让老祖宗坐在后头旁听，二老爷则陪着程奇在前头问话。
程奇也不含糊，将几十个人挨个儿审了个遍，审问完毕，二老爷捋着胡子，做了结论：“如此说来，娘可能是在从大门到后院的路上失踪的。”
话音刚落，周妈妈立即便站出来反驳：“没可能，昨儿晚上院子里没人，奴婢怕走水，早就命人将院子里的烛火全数灭了。可头一拨回来的丫头们说，她们回来时，绿玉轩书房里灯是亮着的，她们都以为太夫人在书房里算账，才没过去。”
“兴许是回去收拾包袱也不一定。”宋大奶奶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既然决定了破罐子破摔，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祖容！”大老爷重重地喊了一声，一把捉住宋大奶奶的手臂，往后扯了两步，才低声道：“祖母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方才说的都是气话，等事情过了我去劝劝祖母就是，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难道非逼着祖母让我休了你才甘心？”
宋大奶奶一怔，气焰不知不觉的就弱了下去。他，应该也是不想休自己的吧……
遣散众人后，程奇单手托着下巴沉思，听了宋大奶奶的话，便走到屏风前询问：“老夫人，能否容我去太夫人的书房里看看？”
“去吧。”屏风后头传来老祖宗低沉带着倦意的说话声，九十多的人了，不服老不行，更何况还拖着病体，“贵祥贵才，你们陪着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有了结果知会我一声就成。”
说完，一行人便从后堂直接离开，回了宜宁堂。
这边，由周妈妈领着，往绿玉轩去。
穿过长廊，步入后园，便来到了那片掩映在翠竹从中的青瓦院子，走在最前面的周妈妈推开书房大门后，便侧身让到一边。
程奇在前，大老爷兄弟紧随其后。
宋大奶奶抬步正要跨过门槛时，身后的二夫人兀然笑了起来；拿帕子掩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嫂，你忘了规矩不成？账房只有家里当家的女人才能进去，娘刚一失踪，大嫂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宋大奶奶硬生生的止住步子，收回迈进门槛里的那条腿，左右各看了一眼，才道：“多谢二弟妹提醒，确实是大嫂一时情急，疏忽了。”顿了顿，又道：“做人就该像二弟妹这样恪守本分，不该想的别瞎惦记，才是正理儿。”
“多谢大嫂夸奖。”二夫人冷眼瞧着，心底不屑地哼了一声。
此番方霏若真是与人私奔，亦或是被人害了性命回不来，依照长幼顺序，多半儿就是宋大奶奶当家了，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别惦记当家的事。
不过，老祖宗不想让宋大奶奶当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不然又何必精挑细选的找个孙媳来当家？直接让宋大奶奶当家且不正好，但此番方霏失踪，老祖宗病体未愈，倒是极有可能会让让宋大奶奶管理家务。
“二弟妹过谦了。”宋大奶奶笑道，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不过，二弟妹心里怕是比我更想进这账房吧！”
二夫人半眯着眸子，悄悄的磨了磨牙，嗤笑道：“大嫂说笑了，我哪里敢和大嫂相提并论，我要是想进去，也是名正言顺的进，犯不着在背后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性命这种事，我还真做不出来！”
“二弟妹！”宋大奶奶不淡定了，语气陡然拔高。
二夫人总是能在三言两语间便让她抓狂，但很快又意识到屋中还有人，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乱嚼什么舌根子？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脑子不清楚，要是不想被送到清洁庵去，就管住自己那张嘴！”
清洁庵不是尼姑庵，而是大家族私有的庵堂，家族里染了恶疾、犯口舌、败坏名声、虐待子女、不敬公婆等恶妇才被送去的地方，百尺高墙，庭院深深，进去容易出来难，一进去便是孤独终老的下场。
直到死后，庵堂才会通知家人，带上棺木过来收尸，运回家中安葬。（我的小说《填房重生攻略》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039 儿子去哪了（）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填房重生攻略》更多支持！）夏末初秋，一场大雨过后，碧空如洗，绿玉轩中的翠竹洗尽铅华，盈盈翠绿，空气格外清新，万里无云。
几只早起觅食的翠鸟凯旋归来，降落在书房门口的翠竹顶端枝桠上，霎时间竹影摇曳，无风自动，散落一地雨滴，正巧打在书房门口的妯娌二人身上。
二夫人拿帕子擦净面上的雨滴，抚了抚额发，轻飘飘地道：“究竟谁该去清洁庵，还不一定呢。”说完，又轻蔑地笑了笑，眼角眉梢满是不屑，定定地望向宋大奶奶，一字一顿地道：“大嫂，昨夜送公公出殡时，你儿子从南街头便消失了，人马行至街尾才回的队伍里，大嫂一向心细，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宋大奶奶双目陡然睁大，连心跳也慢了半拍，难以置信地看着二夫人。
昨夜送殡的队伍里，宋大奶奶一直跟在大老爷身侧，后面隔着一群姨娘，然后才是孙辈的位置，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雨，如若不是不刻意的盯住某个人，如何能发现得了？
二夫人收起帕子，藏手于袖，闲闲地问道：“我倒要请教大嫂，这小半个时辰里，你儿子荣昭去了哪里？”
宋大奶奶脑子里一片混乱，似是被人当头泼下了一桶冰雪水，身子一阵一阵的止不住颤抖，初升的朝阳下，竟觉得仿若置身于寒风之中，冷入骨髓。
这副样子，倒像是确实不知情。
二夫人眼波流转，抿唇一笑，朝宋大奶奶道：“我的病，早就休养好了，现在，该换大嫂卧床养病了吧！”
二夫人说了些什么，宋大奶奶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觉得四周一片黑白，天地间唯一的色彩，是二夫人不断张合的红唇。
晨风掠过，竹梢上的翠鸟振翅起飞，再次惊起一阵落雨，尽数洒落在宋大奶**上、身上。雨滴自她额角滑落，淌过双颊自下颚滚落于地，水渍好似两条泪痕，挂在腮边。
“祖容？”从书房出来的大老爷怔怔地喊了一声，伸臂揽上宋大奶奶肩头，疑道：“怎么哭了？”
久违的称呼自头顶响起时，宋大奶奶浑身上下如过电般止不住轻轻颤抖，难以置信地抬眸望着大老爷，唇角翕动，似有千言万语，却找不到言语来表达。
怔忡半响，宋大奶奶才轻轻地摇头，几度哽咽，艰难地吐出‘没事’二字。
不动声色退到一旁的二夫人掩口一笑，提醒道：“大哥，才刚大嫂说头晕胸闷不舒服，想必是这些天昼夜颠倒，拖垮了身子的缘故，看来得静心休养一段时日才行。”
“是么……”大老爷垂下眼睑，定定地注视着宋大奶奶。
自二夫人病倒后，便是宋大奶奶夜夜守灵，白日里有远亲上门祭奠时，还得出去接待女客，近来的确消瘦许多。昨日又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使得她眼下的两汪乌青变得更加明显。
“是啊，这几日觉着身子大不如前了，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宋大奶奶难得的笑了笑，容颜风韵犹存，却没了年轻时的朝气，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