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元帅战争回忆录-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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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集团军和独立坦克军在航空兵的密切协同下,能以迅猛的突击分割敌人的战线,前出到敌军的交通线上,占领渡口和交通枢纽,造成混乱并瓦解敌人后方。
装甲坦克部队突入法西斯德军的深远后方,就使其无法使用大部分预有准备的防御地区。在苏军突破维斯瓦河附近的筑垒地域之后,直到前出到波兹南一线为止,敌人实际上未能在任何一个预有准备的地区组织坚固的防御。
在维斯瓦河—奥得河战役中,完全实现了苏军统帅部制定的迷惑敌人的计划,从而达成了战役战术的突然性。被俘的德军官兵的许多口供都表明,德军统帅部在我军进攻之前并不了解我军的真实意图。
请看他们的一部分供词。
别特佐尔德上尉供称:
“我相信,德军统帅部直到45年1月14日尚不知道俄国人的主要突击方向。同样也不清楚俄国人使用了多大的兵力来进攻。”
维森格尔中尉供称:
“根据过去几年的经验,我们相信俄国人今年也将举行冬季进攻。德军统帅部也持同样的看法。然而俄国人的进攻一开始就表明,我军统帅部根本没有弄清这一进攻的规模及其主要方向。”
科斯费尔德中尉供称:
“德军统帅部预计俄国人会在1944年12月底举行进攻。后来军官们又不止一次地说,这一进攻将在45年1月15日以前开始,然而实际上并未弄清进攻的确切时间。”
敌人对我军的每次射击都感到惊惶不安。他们预计我军将实施突击,虽然他们并不了解我军进攻的兵力,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认为我军将从登陆场发起进攻。因为未必有人在使用如此大量兵力实施进攻时,会愿意从强渡维斯瓦河这样宽阔而汹涌的河流开始,从而使战役第一阶段拖得很长。诚然,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的某些作战参谋人员的确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他们认为敌人在登陆场前面建立有纵深梯次配置的防御,而在登陆场以外的维斯瓦河其他地段上,敌人实质上却只有掩护部队,进攻会容易取胜。
然而如果采纳这样一种方案,就意味着苏军将在绝对不利的条件下强渡宽达一公里的河流,而且不可能将作为最重要突破手段的坦克立即投入战斗。在这种情况下,快速部队和炮兵的主要兵力也不可能迅速渡河,以保障进攻得到迅猛的发展。
从登陆场发起进攻当然会有极大困难:敌人的炮兵和航空兵能给我军造成大量伤亡。然而苏军也预先准备了猛烈的炮兵火力和航空兵的突击。
维斯瓦河—奥得河战役的物质准备相当充分,方面军和各集团军的后勤组织都卓越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然而我军一前出到梅瑟里茨筑垒地区和所谓波美拉尼亚壁垒后,即开始感到燃滑油料和常用弹药的供应不足。这是由一系列原因造成的。首先是因为我军的进攻速度比原定计划快了一倍,后方交通线拖长达数百公里,而铁路干线由于遭受严重破坏和维斯瓦河上没有铁路桥梁而无法使用。
我从最高统帅和总参谋部的情况通报中得知,在1月、2月和3月,乌克兰第4方面军在喀尔巴阡山展开了进攻,协同乌克兰第1方面军共同完成所受领的任务。
乌克兰第2和第3方面军部队在1945年1—2月份和3月上半月进行了防御战,以抗击法西斯德军的突击。法西斯德军力图把这两个方面军部队赶过多瑙河,以便给被围在布达佩斯的德军集团解围,从而巩固其匈牙利的防线。
在紧张的交战过程中,乌克兰第2和第3方面军部队使敌军各突击集团遭受惨重失败,打破了它们前出到多瑙河的一切企图,并于3月中旬创造了在维也纳方向上转入进攻的条件。
在3月16日至4月15日期间,乌克兰第2和第3方面军部队进行了维也纳进攻战役,在战役过程中粉碎了敌“南方”集团军群的30多个师。
我军于4月中旬彻底肃清了整个匈牙利和大部分捷克斯洛伐克领土上的法西斯德军,进入了奥地利,解放了维也纳,从而打开了向捷克斯洛伐克中心地域进军的道路。德国完全失去了匈牙利和奥地利的石油产地,以及许多生产武器和技术兵器的企业。
乌克兰第2和第3方面军1945年1—4月份作战的结果,使苏军战略正面的南翼进至在柏林方向上作战的各方面军的同一线上。苏军从波罗的海到格尔利茨的宽大正面上前出到奥得河和尼斯河东岸,并使自己的两翼获得可靠的保障后,就为彻底粉碎敌柏林集团和突击柏林而占领了有利出发地区。
在苏德战场左翼,我军前出到维也纳及其南面的地域后,就占领了进攻奥地利内地和德国南部地域的有利阵地。
在西战场上,同盟国军队于2月和3月份强渡莱茵河后,在鲁尔区包围了巨大的法西斯德军集团。该集团于4月17日投降。
由于苏德战场上德军基本兵力被消灭和盟军前出到了莱茵河,法西斯德国已面临无法挽救的彻底失败。德国已无力量继续作战。然而在战争行将结束之时,在我们与同盟国的相互关系上却发生了一系列尖锐的政治问题。这些问题的发生决不是偶然的。
在美英军队统帅部的行动上,原来那种犹豫拖延的态度已为异常匆忙的行动所代替。英美两国政府催促其欧洲远征军司令部尽快向德国中心地域推进,以便在苏军到达之前将其占领。
丘吉尔在1945年4月1日给罗斯福的信中写道:
“俄国军队毫无疑问将占领整个奥地利并进入维也纳。倘若柏林也由他们占领,难道他们不会不适当地得出印象,似乎是他们对我们的共同胜利作出了绝大部分贡献?难道这种印象不会使他们产生一种将给未来造成极为重大困难的情绪?因此,我认为从政治观点来看,我们应尽可能向德国东部推进,如果柏林是在我们能达到的范围之内,我们毫无疑问应当将它占领。”(《丘吉尔回忆录》,英文版,第6卷第407页。)
随后我还得知,英军统帅部和许多美国将领曾采取了一切措施以求占领柏林以及柏林以北和以南的地区。
在东波美拉尼亚战役过程中,好象是3月7日或8日,我曾应最高统帅的召唤紧急飞往莫斯科。
我从机场直接前往斯大林的别墅,当时他住在那里,身体不甚健康。
在就波美拉尼亚和奥得河的情况向我提出了几个问题并听完我的汇报后,最高统帅说:
“我们出去走一走,我怎么感到有点精神不爽。”
他的整个面容、动作和言谈都给人一种身体相当疲惫的感觉。在4年战争期间,斯大林的确是过度疲劳了。他的工作非常紧张,经常睡眠不足,特别是在1941—1942年曾为我军所受挫折而万分担忧。这一切不可能不影响到他的神经系统和健康。
散步时,斯大林出人意外地开始同我谈起了他的童年生活。
在交谈了一个多钟头以后,他说:
“我们喝茶去吧,还有些事需要同你谈一谈。”
在往回走的路上,我问道:
“斯大林同志,我早就想知道有关你的儿子雅科夫的情况。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呢?”
斯大林没有马上回答这一问题。在又走过一百来步之后,他才以一种低沉的语调说道:
“雅科夫无法从战俘营逃出来。法西斯强盗会把他枪毙掉的。据说他们把他同其他战俘隔开,诱劝他背叛祖国。”
沉默了一会,他又以坚定的语气补充说:
“不会的,雅科夫宁愿死也不会背叛祖国。”
觉察得到,斯大林为自己的儿子而十分难过。他坐在桌旁,沉默了很久,一点东西也不吃。
后来,他仿佛一面继续思考着这一问题,一面沉痛地说道:
“多么艰苦的战争。它夺去了我们多少人的生命。看来,我们很少有谁的家庭没有牺牲亲人……。这种体验只有在斗争中受到锻炼的、意志坚定的、受过共产党教育的苏联人才能忍受住。”
斯大林给我讲述了雅尔塔会议的情况。我理解,他对这次会议的结果是满意的,对罗斯福的印象很好。斯大林说,他仍坚持要同盟国军队转入进攻,以便尽快彻底击败法西斯德国。在克里木会议期间,我军已前出到奥得河,而且正在东普鲁士、波罗的海沿岸、匈牙利等地区进行紧张的交战。最高统帅曾坚持要求距柏林尚有500公里的盟军实施进攻。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了协议,此后各方的行动就比较协调得多了。
最高统帅还详细讲述了与各同盟国就下列问题达成的协议:关于德国投降后对其管制的问题;关于“对德管制机构”的问题;关于德国领土如何划分占领区以及盟军和苏军各应推进到何地区的问题。
至于成立“对德管制机构”和行使德国最高权力的细节问题,他当时未曾涉及。过了许久我才得到了有关这方面的指示。
关于波兰未来的西部国界问题也达成了充分的协议,即以奥得河和西尼斯河作为国界。但在未来波兰政府的组成问题上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丘吉尔希望与苏联毗邻的是一个敌视我们的资产阶级的波兰,而这是我们所不能允许的,”斯大林说,“我们希望一劳永逸地有一个同我们友好的波兰,这也是波兰人民的希望。”
过了一会他又说:
“丘吉尔竭力要把在英国躲避了四年多的米科拉伊奇克抬出来。波兰人是不会接受米科拉伊奇克的。他们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А·Н·波斯克列贝舍夫进来把一些文件递给斯大林。最高统帅把这些文件很快浏览了一遍,然后对我说:
“你到总参谋部去同安东诺夫一起检查一下关于柏林战役的计算表,明天13点再到这儿来见面。”
我和А·И·安东诺夫在我的办公室内渡过了这一天余下的时间和半个夜晚。他也讲了有关雅尔塔会议的许多有趣的情节。
我们再一次检查了将有三个方面军参加的柏林战略性战役的计划草案和计算表。由于这一问题在最高统帅部和总参谋部已讨论过不止一次,这次我们仅只根据东普鲁士、但泽地域和波罗的海沿岸地域战役进展缓慢的情况,而作了一点修改。
次日晨最高统帅打电话给А·И·安东诺夫,告诉我们不是在13时,而是在20时到他那里去。
晚间,国防委员会的许多成员也参加了柏林战役问题的讨论。А·И·安东诺夫作了报告。
最高统帅批准了所有的建议,并命令下达对柏林战略方向上的决定性战役进行全面准备的指示。
第二十一章 柏林战役
柏林战役,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的最后一个战役,占有特殊的地位。随着柏林的攻克,一系列最重要的军事和政治问题得到了彻底的解决,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德国战后的体制及德国在欧洲政治生活中的地位。
苏联武装力量在准备同法西斯作最后搏斗的时候,是严格按照与各同盟国商定的要德国在军事和经济上或在政治上都无条件投降的政策行事的。我们在战争这个阶段的主要目的,是彻底肃清德国社会制度和国家制度方面的法西斯主义,并使一切主要的纳粹罪犯为其在各占领国、特别是在蒙受众多苦难的我国所犯下的兽行、大规模屠杀、破坏以及对人民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