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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秋梦追思 -范正美著-第68部分

小说: 秋梦追思 -范正美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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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诚恳地拜刘万富师傅为老师,虚心、悉心地向他求教,干活认真细致,注意动脑子,主动工作。
  刘师傅是厂里有名的劳动模范,手艺好、技术熟练,工作又特别认真,为人热情、厚道,心地善良,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谦虚好学。我感到他很对我的脾性,彼此之间觉得有许多相似之处,互相感到很投缘。我同别的工人一样穿着再生棉做的工作服,按时上下班,认真干活,努力保证工件质量;干活不惜身、不偷懒,并且总是抢着干赃活、累活,经常主动为车间打扫卫生,清理铁屑,帮助到烧水房打热水给工人师傅洗手。主动帮助领料、打开水,以及其它各种力所能及的服务。我在厂内住,一般去得早、走得晚。
  来到工人师傅中间,我觉得他们真诚、质朴、坦率,表里如一,没有做作。只要你对他们坦诚、尊重,他们就把你看成他们的朋友。在他们看来,他们天天和钢铁、机床、工具滚在一起,用自己的体力和脑力同这些笨重的物件打交道,为国家创造财富,是一种平凡而崇高的义务,具有无穷的乐趣。他们居于最底层,衣服上沾满了机油和汗水,有一股怪味儿。他们一手老茧,脸上油彩焕光,可他们心肠好,待人朴实无华。他们懂得,不出力、不用脑,就出不了活或出废品。他们最讲实际,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他们懂得,只有产品合格,造出来的机器才能好使,来不得半点虚伪。你和他们一样地干活,他们就认为你对他们尊重,把你看成是他们中间的一员。我进厂以后,工人师傅认为我既没有领导干部的架子,也没有知识分子的娇、骄二气,能上能下,能官能民,能够同他们打成一片。因此,我很快地接受了他们,也被他们接受,并得到他们的称道。车间工人师傅们,甚至厂里有的领导也亲切地称呼我“范师傅”。
  我第一次听到工人师傅这样称呼我,心里觉得有一股热流奔涌,确实感到自己和工人师傅的距离拉近了,以自己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而高兴。我在工厂劳动期间,跟我的同学、老师、朋友写信说:我第一次感到自己脚踏实地,真正站立在地上,再没有那种浮在空中的感觉了。
  应该说,我原来凭着信念,相信基层、相信群众是通情达理,不会为难我的。事实果真不错。但是,我这个省里的造反派头头,被潘复生描绘成坏人、魔鬼,竟然如此快地被人们接受,把我看成他们中的一分子,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我原来的思想准备是,像宾县发生的那样的闹剧,可能会来那么一、两次的。但是,一次也没有。对我恶意中伤,指手画脚之类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这一方面说明,同学生比较,工人师傅要客观实际的多;另一方面也说明人们对我的理解。他们听说我“认错态度不好”,因为厂里在我来之前,已向全厂作了动员和专门部署,提出了有关要求。
  过了半个多月,一天在开小组会时,刘师傅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
  “原来我想,你一定是个大、大……高个,膀大……”刘师傅说话一紧张就口吃,结结巴巴说不上后面的话,我连忙补充说:
  “膀大腰圆,蓝头发,绿眼睛,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说完,大家哈哈大笑。刘师傅也笑得合不拢嘴,又结结巴巴地说:
  “没想到你、你个不到一米七,文——质彬彬,未语先笑,说话还脸红,有点腼——腆。”
  我从来不和工人师傅谈起两派的往事,而且有人一旦问起,我也是设法转移话题,坚决贯彻总理的指示,实行我自己定的规矩: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不利于团结的事不做。工厂里有一个县里捍派头头,搞派性,闹得很凶,群众对他很有意见。我一去,工人师傅就告诉了我,我也对此不加以评论。对于省里的工作,我不讲什么不同意见。对于自己的往事,我也从不提起。我常挂在嘴边的话是:
  “我是按照毛主席指示,来这里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的,我不能参加什么派性活动。有做团结的义务,没有搞派性的权利。”
  工人师傅们表示很理解我,希望我能圆满完成接受再教育的锻炼。工厂领导对我也不错,常常客客气气的,主动问我有什么困难和要求,还同我商量工作,要我帮他们出主意,抓革命,促生产。在劳动期间,我也帮助厂里写过总结、工作报告。在车间帮助搞宣传、出黑板报等。
  “你还不知道,上面有布置,对于来厂里看你的人,要注意做好登记,定期不定期地向上面汇报。”有一天刘师傅和我说到投机处,说了这么一句。我说: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布置,但我想,他们会这么做的。”
  在八一厂也并不都是甜美的回忆。有几件事是我不能忘怀的,从这叙述的一、二件事中,读者也许可以认识那个时期我所遭遇的一斑。
  第一件事就是清查“五?一六”,潘复生也没有忘记在绥化的我。
  所谓“五?一六”,见于历史材料,前前后后,大体有这样一些情况:
  1967年3月24日,北京石油学院、北京师大、石油部、国家计委等群众组织联名召开“彻底粉碎余秋里资本主义复辟逆流誓师大会”,并成立了“首都无产阶级革命派批判余秋里联络站”,与此同时,国务院所属财贸系统部分干部群众成立组织,提出“炮轰李先念,彻底粉碎财贸口资本主义复辟逆流”,这一天,北师大苏东海等人贴出了一张《给周总理贴大字报》的大字报,公开反对周恩来。这张大字报一贴出,立即遭到北师大师生的激烈抨击。1967年3月下旬,北京钢铁学院群众揭露了炮打总理的学生张建旗,然而,他公然声称自己“没有错”,表示“三个月以后见”,并在3月31日,发表公开声明,扬言要进行到底,但在群众压力下,被迫暂停活动。然而,从1967年5月初开始,北京几个高校出现了新的反周活动:北京农大成立“五?一六兵团”,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出现了张光武为首的小团体,发表反对周恩来的“开炮声明”,北京商学院成立了反周的“火线纵队”。5月16日,北京外国语学院的一个署名“五?一六兵团”的组织贴出了《戳穿李先念之流的一个大阴谋》的大字报,诬称周恩来为“反革命两面派”。五月底,以张建旗为首,在北京钢铁学院成立“五?一六兵团”,相继抛出《给周恩来的一封公开信》和《二十三个为什么》两张大字报。到6月14日,北京外国语学院“五?一六兵团”头头刘令凯与钢院张建旗等人在北京外国语学院成立了“首都红卫兵五?一六兵团”。北京外国语学院在这一期间,策划了批斗陈毅事件,所谓“首都红卫兵五?一六兵团”,多次在夜深人静之时,四处张贴攻击周恩来的大字报、传单和大标语,如《周恩来要干什么》、《周恩来是二月逆流的总后台》等。此外,北京二外、北京商学院院内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这些反周活动,立即遭到首都广大干部和群众的猛烈反击。北京许多红卫兵组织义愤地表示,必须迎头痛击“反周逆流”,“首都大专院校红代会”适时发表声明,愤怒地指出:“炮打周总理,就是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就是反革命,谁要是恶毒攻击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我们就打倒谁!”
  六月初,中央文革陈伯达发表讲话:“反对周总理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6月3日,陈伯达、江青向北京外国语学院“五?一六兵团”指出:“把矛头对准毛主席司令部的人,必须悬崖勒马,否则是很危险的。”
  在这种情况下,张建旗等人在6月4日,发表《严正声明》,以守为攻,转入地下活动。
  6月30日至7月2日,所谓“首都红卫兵五?一六兵团”,在北京外国语学院五楼召开“第一届代表大会”,搞“两忆三查”(忆“受压迫”、“受迫害”,查动摇性、工作、斗志)活动,作出新决议、提出口号,企图重新打开反周新局面,并于七月上、中旬,发动了两次“战役”,以农口为中心,散发了大量的攻击周恩来的传单,其内容有:《告农口革命战友书》、《二十三个为什么》等。在八机部,这时也出现了反周标语“打倒六月黑风总后台”。
  1967年8月11日、12日,中央文革在北京大专院校红代会、中学红代会上,对于反击“大揪军内一小撮”和“五?一六兵团”作出安排。从八月中旬开始,北京钢院、北京地质学院、北师大、北京农大等76个单位红卫兵组织发表同“五?一六兵团”斗争到底的声明,各院校“五?一六兵团”先后被查抄。
  8月26日,首都和全国在京群众一千多个单位,在钢院召开了“彻底砸烂反动组织‘首都五?一六兵团’”大会,批斗了张建旗等五人,同时,解放军报社也揪出了肖力等人。
  9月1日,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举行扩大会议,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等人在会上讲话。江青说:
  “还有一部分坏人在背后乱搞,以极左面貌出现的就是‘五?一六’,他们以极左的面貌出现,请同志们要提高警惕。”
  陈伯达说:
  “江青同志讲的一个重要问题是:以极右或极左的方面动摇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把矛头对准军队,对准革命委员会,企图使我们乱套,‘五?一六’是一个反革命组织。”
  康生说:“要警惕,‘五?一六’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它要从右的和极‘左’的方面动摇毛主席的司令部。到处打倒周总理,就是从内部捣毁毛主席的司令部。有人不自觉上了当,帮助这个有阴谋的、反动的反革命组织的忙。对于这一小撮头头,要坚决镇压。”
  9月4日,外交部揪出陈家康,被定为“五?一六兵团”在外交部的头头。
  9月5日,江青在接见安徽来京群众组织代表讲话时,进一步说:
  “目前,拿北京来说,就有这么一个反革命组织,叫‘五?一六’,他们人数不多,在表面上也是青年人,这些青年个人我看是上当的;少数是资产阶级反动分子,对我们有刻骨仇恨的,但这是个别的,多数是青年,青年人思想不稳定,被利用了,真正的幕后人都是坏人”,“‘五?一六’这个反革命组织是以极‘左’的面貌,它集中目标反对总理,实际上对我们一些好人他们都整了黑材料,它什么时候都可以往外跑的。”
  江青的这个“9?5讲话”,我们在西苑旅社时不知听了多少遍。
  9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姚文元的《评陶铸的两本书》的长篇文章,第一次公开批判“五?一六”:
  “他们用貌似极‘左’而实质极右的口号,刮起‘怀疑一切’的妖风,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挑拨离间,混水摸鱼,妄想动摇和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1970年1月24日,林彪在人民大会堂讲话,指示“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五?一六彻底搞清楚。”1970年2月8日,中共中央作出清查五?一六的决定,同年3月27日又发出通知,并成立了“联合专案组”,对清查五?一六问题进一步作出规定。
  4月3日,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召开电话会议,传达中共中央3月27日关于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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