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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批评的魅力-二十世纪西方文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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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居的“世界之家”的筑造。 

       海德格尔写道:“倘若我们广义地、本质性地充分思考‘栖居’这个动 

  词,那么,它给我们指明的便是这样一种方式,以这种方式人他生活在大地 

  之上和天空之下——走完他从生到死的整个行程。这行程有各种方式并且富 

  于变化,然而,贯穿始终的仍是栖居这个主要性质,是人短暂逗留这个主要 

  性质。这是大地与天空、诞生与死亡、快乐与痛苦、劳作与词语之 间的栖居 



① 荷尔德林 (……人诗意地栖居……》,转引自海德格尔《诗、语言、思、》,第219220 页。 


… Page 37…

  和逗留。 

       如果我们把这多重的‘之间’称作世界,那么,世界就是人居住的家…… 

  它首次把可作居住背景的大地带入人之近旁,并同时把它置于广阔的天空之 

  下。只是作为人居于世界之家这一尺度而言,他才响应这种感召:为神建造 

  一个家,为他自已建造一个栖居之所。”① 

       在海德格尔看来,对神性的渴求是人的本真天性,只要人回到自己的本 

  真天性,他就会“以神性尺度来衡量自身,就会仰望天空,追寻神的踪迹”, 

  因为天空是神的居所。正是这种神性渴求使他仰望天空,打开天地“之间”, 

  栖居于天地之间。在神性召唤下,人跨越自身,向神性靠拢,以神性测度自 

  身。而神性渴求便是存在的渴求,对神性的追问就是对存在的追问和领会。 

  人的存在正是在对存在的追问和领会中不断地追寻存在的无穷可能性,存在 

  的可能性将人的存在引出自身而不断地向未来转移。这便是超越,是走向未 

  来的生存历史。而“神性”像征了“存在”的神圣,神性追求更深入、更富 

  像征意味地道出了人存在的本质,神性追问更直接地道出了对存在的领会的 

  本质。 

       因此,诗人以言说神性的方式言说存在,以追求神性、歌呤神性的方式 

  来确定人的本真生存,为人的本真存在采纳原初的尺度,为人的超越建造通 

  向神性之路。海德格尔断言:“诗便是对神性尺度的采纳,为了人的栖居而 

                          ② 

  对神性尺度的采纳。”写诗就是这种原初尺度的采纳和测度的活动,一切此 

  类活动都是诗性活动。 

       正因为如此,凡是诗性尚未泯灭的人都不可能真正地沉沦在世界的营营 

  苟苟,都不会深陷在日常奔走忙碌中对存在的呼唤听而不闻,都不会一生低 

  头于足下的小利而不仰望天空。神性的尺度是对一切世界性尺度(包括人自 

  身的尺度)的否定,对主体中心、人类中心的否定,它引导着人的自我超越, 

  向本真的生存可能性靠拢,对人的自我封闭的突破。 

       诗正因为最初采纳了神性尺度,所以为人的生存提供了基本的尺度。但 

  是,这种尺度的采纳不同于一般尺度的采纳,而是一种“聆听”,一种诗性 

  聆听,在聆听中让神性尺度自己言说。只有这样,它才会显现出来。在这种 

  意义上,海德格尔称“写诗即发现”。这是对深藏在天空万物中的神性的发 

  现,对隐匿的“存在之真”的发现,对原初尺度的发现。写诗就是采纳这一 

  尺度,用它测度一切,批判一切,赞美一切。 

       诗由于采纳了最初的神性尺度,所以为人的生存提供了基本尺度。因此 

  海德格尔写道:“只有当诗发生,出场,栖居才会发生。……诗首先让栖居 

                             ① 

  在其本质上得到实现。”人并不仅仅栖居在大地上,并不仅仅靠劳作和建筑 

  而居留,他还需要宁静、和谐、光明、温暖,没有这一切,栖居只能是一种 

  沉沦,一种苟活。诗作为原初的“筑居”揭示了栖居在本质上必须是诗意的, 

  只有诗意的栖居才能引导人本真地生存。 



                                 语言对存在的言说 



① 海德格尔 《赫贝尔——家之友》,《海德格尔全集》第32 卷,第93 页。 

② 海德格尔 《荷尔德林与诗的本质),《诗、语言、思》,第211 页 

① 海德格尔 《……人诗意地栖居》,《诗、语言、思》,第22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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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诗作为原初的尺度敞开了一个生存的世界,并为存在提供了本真 

  的基础,那么,将这一世界宣示出来、确定下来,将这一尺度宣示出来、确 

  定下来的便是“语言”。正是语言道出了天上神的迹像,以命名的方式唤出 

  了“世界”,使其澄明,使人的生存无蔽。离开了语言,一切都将在黑暗中 

  隐匿不彰。 

       在《荷尔德林与诗的本质》中海德格尔写道:“首先,十分明显的是, 

  诗的活动领域是语言,因此,诗的本质必须通过语言的本质去理解。尔后, 

  以下的情形便了然大白了:诗是对存在的第一次命名,是对万物的本质的第 

  一次命名。诗并不是任何一种随意的言说,而是特殊的言说,这种言说第一 

  次将我们日常语言所讨论和与之打交道的一切带入敞开。因此,诗决非把语 

  言当作手头备用的材料,毋宁说,正是诗第一次使语言成为可能。诗是一个 

  历史的、民族的原初语言。因此,应该这样颠倒一下:语言的本质必须通过 

  诗的本质来理解。”① 

       在这里,海德格尔指出了诗与语言一种隐蔽的循环关系。正是基于二者 

  在本质上的循环阐释,他对诗和语言作出了一种全新的解释。 

       海德格尔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语言是以何种方式作为语言而发生的?他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是语言在说我们,而不是我们在说语言。 

       在过去,语言一直被认为是人的活动,是人表达思想和传达意义的工具, 

  人创造了语言,使用着语言。 

       但海德格尔认为,这完全是一种流俗之见。他追问道,我们说的“话” 

  是从何处听来的?回答当然是“前人”。但这个“前人”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呢?如此不断地追问下去,就会追问到第一个说出词语者。他就是“话”的 

  最初发出者,他将第一个词给予聆听者。这个“他”就是“存在”,即海德 

  格尔所说的“神”。神在这里是一个隐喻,它启示我们,最初的语言言说不 

  是人为的,而是“非人”的。海德格尔将这种非人的、最初的语言言说看作 

  语言的“本已言说”。所谓的语言的本已言说指的是存在的本已显示和给出, 

  这种“说”意味着“显示”,“让……出现”,“让……被看见”,“让…… 

  被听见”。在他看来,存在、显现、言说与逻各斯都意味着存在者原初的、 

  本已的涌现,这种涌现就是存在者默默的言说,显示。“回到事物本身”就 

  是回到事物本身的显示与言说,回到对这种显示的直观和对这种言说的聆 

  听。而诗人正是这第一位聆者。 

       正是在对“存在”的言说、聆听与应答中,诗人说出了全新的一切,第 

  一次传达了语言言说,使语言成之为语言。 

       在海德格尔那里,对语言言说 (即存在的显示)的聆听乃是他早期所谓 

   “领会”、“理解”这一此在的生存方式的隐喻性说法。在他看来,正是“领 

  会” (理解)这一生存环节将人的生存与广大而丰饶的存在之域联系起来, 

  正是经由领会中道出存在的意义 (即语言言说)而成为言说的解释使人生存 

  在存在的澄明之中,因此,正如离开了领会不可能有解释一样,离开了聆听 

  也不可能有言说。 

       海德格尔认为,人在这种聆听中的传达不是人的主观行为,而是语言本 

  身的使命,是语言在言说。它在存在的命令下召唤人这个特殊的聆听者与言 

  传者,从而在人的语言活动中实现自身。简单地说,是语言“居用”人来实 



① 海德格尔 《荷尔德林与诗的本质》,《诗、语言、思》,第10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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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自身。在此,海德格尔用一种神秘的方式道出了一种深刻的关系,即语言 

  与人之间的“居用”。一方面,语言居用人而在人的言说中实现自身,另一 

  方面,人也居用着语言,在对言说的聆听与传达中获得了语言,获得了言说。 

  正是在这种相互居用中,人使语言成了语言,语言使人成了人 (拥有了语言 

  并栖居在语言构建的世界之中)。 

       传统的语言之思之所以越来越偏离语言本身,就在于它遗忘了“是语言 

  在言说”,而将语言看作纯粹的人的主观活动,看作人主观任意的造物。这 

  种语言之思是无根的。在海德格尔看来,语言言说 (存在的显示)在本质上 

  是整一神秘的,它不可言传,因为言传就是符号化,而符号化始终是静止的, 

  分割的。 

       海德格尔把人的语言活动分为“本真言说”与“非本真言说”,认为聆 

  听的真误决定了言传的真误,或者说,领会的真误决定了解释的真误,在通 

  常情况下,领会的先行结构总是充斥着人们的言谈,这种言谈对存在本身的 

  言说(显示)充耳不闻,从而阻碍了领会对存在的本真纳入,同时将俗常听 

  到的一切,将一切先人之见当作真理。因此,俗常的言说乃是非本真的言说。 

  此外,非本真言说的另一种形式是概念化、系统化、理论化的语言言说,这 

  种言说将语言凝固成僵死的硬壳,从而建构出一个虚假的语言世界,使其沦 

  为贯彻一些人的主观意志并奴役一切的工具。由于这种语言根本上的主观性 

  和非本真性,它反过来对人的统治便显示为邪恶的暴力,语言建构的世界就 

  成了人囚居于其中的牢狱。 

       本真的言说一直深藏在被传统语言之思遗忘了的诗性言说之中。只有诗 

  人,真正的诗人,在始终不渝地聆听语言言说 (存在的召唤),应和语言言 

  说而创作出伟大的诗篇。正因为有了诗人 (除了狭义的诗人,还有在每个人 

  心灵中保存的诗性),人才在大地上写出了“存在之诗”。 

       在《形而上学导论》中,海德格尔写道:“在词和语言中,万物才首次 

                                                      ① 

  进入存在并在起来”,“凡无词处一无所有”。这就是说,凡无语言之处, 

  存在是不可能出场并显示的,它只能沉默于黑暗的混沌之中。有了词,才有 

  了一切的出场。而第一个命名之词总是诗人寻找到的,因为诗人被“天命” 

  所遣,必须传达存在 (神性)的言说。 

       既然诗人发现词的本质并找到词,那么也首先是诗人以诗的方式在词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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