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近代中期宗教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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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哈布及瓦哈比派认为在日常的宗教和社会生活实践中,必须严格按伊
斯兰教法办事,反对各苏非教团的苦行僧式的修行方式和“装疯卖傻”式的
①
处事态度 。瓦哈比派也有禁欲主义的主张,如严禁吸烟、饮酒、赌博、穿丝
绸和华丽的服装、佩戴首饰等,但与苏非派的苦行主义意义不同。前者在于
坚持伊斯兰教法的规定,反对一切腐化、堕落和违背人格的享受;后者则将
苦行方式当作接近真主的神秘条件。瓦哈布强调必须遵行正统的宗教仪式。
他曾到阿拉伯半岛的阿伊那部落,说服那里的人们恢复已丢掉的礼拜制度,
① 参见马吉德·法赫里《伊斯兰哲学史》,陈中耀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 年版。
① 参见马吉德·法赫里:《伊斯兰哲学史》,陈中耀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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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礼拜者给予惩罚。在世俗生活方面,他也说服当地人严守伊斯兰教法,
例如对通奸的妇女处以石击死刑。瓦哈布认为专制统治是非法的,提倡取消
高利贷交易,反对地方长官任意增加税收,只允许收取天课。
瓦哈布以回到正统教义为核心的宗教改革主张,开始并不受欢迎。但他
是一位坚韧不拔的强有力的布道师,不久就在他周围聚集了大批信徒,并在
阿拉伯半岛德里亚地区的阿纳扎部落找到了坚实的立脚点。该部落酋长穆罕
默德·伊本·沙特接纳了瓦哈布。伊本·沙特当时也怀有改变现状,统一阿
拉伯半岛的政治抱负。他将女儿嫁与瓦哈布,借联姻的方式与瓦哈布结盟。
在伊本·沙特的支持下,瓦哈布继续自己的宣传活动,并借助伊本·沙特的
军事力量传播他的宗教改革主张。沙特家族统一阿拉伯的计划必与麦加圣族
“谢里夫”的利益发生冲突,后者在土耳其苏丹的宗主权下长期管理圣地。
瓦哈布为沙特家族制定了详细的规划,积蓄军事力量,扩大宗教和政治影响。
1765年,伊本·沙特去世,他的儿子阿布杜·阿齐兹即位,取得沙特家族的
世袭权力,经过多年的宣教活动和军事征服,终于建立以瓦哈比派教义为基
础的神权政体。1803年3月,阿布杜·阿齐兹在德里亚清真寺被一个十叶派
信徒暗杀,他的儿子沙特·伊本·阿布杜·阿齐兹即位,他要求圣族谢里夫·阿
里接受沙特的宗主权,被拒绝。沙特的军队于是便攻占麦地那,驱逐那里的
土耳其人。土耳其苏丹命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镇压瓦哈比运动,沙特家
族的势力曾一度受挫。但他们很顽强,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战斗,终于奠定了
现在的沙特阿拉伯王国的基础。
瓦哈比运动不是孤立的,它“是伊斯兰教自身对全世界穆斯林的堕落行
①
为和非伊斯兰的思想方式所做的反应”。类似的复古性质的伊斯兰教复兴运
动几乎在伊斯兰世界的各个角落生长起来。在北非,有穆罕默德·伊本·赛
努西(1787—1859年)建立的赛努西教团,由阿赫默德·提加尼(1737—1815
年)在摩洛哥创建的提加尼教团,18、19世纪复甦的正统派运动,有明显的
保守性质。然而就其实际而言,这种僵固不化的形式却保护和拯救了伊斯兰
思想。它舍弃了许多有益的东西,例如,理性思想,但却能够对付内部滋生
①
的陈腐观念的挑战,或外部自由思想的诱惑 。另一方面,伊斯兰教的理性主
义,探索和求知精神,也保有顽强的生命力。在《古兰经》中常见到这样的
②
话:“我们引用这些寓言是为了提醒人们,促使他们思考。”先知穆罕默德
也说过,知识即使远在中国,也要去追求。伊斯兰要求人们积极去思考事理,
而不是等待真主的恩赐。 18、19世纪的伊斯兰现代主义继承了这种理性主
义精神,以求在坚持伊斯兰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吸收近代西方的知识和文明
成果,重新振兴伊斯兰世界。
(2)伊斯兰教现代主义
系统阐述伊斯兰教现代主义思想的是加马路丁·阿富汗尼(1839—1897
年)和穆罕默德·阿布杜 (1849—1905年)。
阿富汗尼一说出生于波斯的阿沙达巴德镇,一说出生于阿富汗的阿斯阿
① 赛义德·菲亚兹·马茂德:《伊斯兰教简史》,吴云贵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年版,第563 页。
① 赛义德·菲亚兹·马茂德:《伊斯兰教简史》,吴云贵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年版,第563 页。
②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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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巴德镇 。他一生游历伊斯兰世界各地,青年时代在德黑兰和伊拉克的纳贾
夫接受十叶派教育,后到印度接触欧洲科学和研究方法。在希贾兹、埃及、
土耳其、美国、法国、俄国,都曾留下他的足迹。在伊斯坦布尔,阿富汗尼
很受改革派欢迎,但受伊斯兰总法官的猜忌,被逐出土耳其。在埃及,阿富
汗尼曾在著名的伊斯兰教大学爱资哈尔大学任教,同时进行泛伊斯兰主义的
宣传,埃及政府迫于英国的压力,又将其驱逐出埃及。1884年,阿富汗尼同
穆罕默德·阿布杜创办一阿拉伯文周刊《团结报》,鼓吹泛伊斯兰主义,被
查封。在麦加,阿富汗尼还曾组织一个秘密会社。企图拥立一个哈里发,领
导圣战,该会社后来被土耳其苏丹哈米德二世取缔。
阿富汗尼的理论活动,主要是论证理性信仰的必要性。首 先,他
从历史角度说明宗教对人类生活是必须的。他认为,宗教能教会人们三个根
本性的真理:第一,人作为天地万物的主人,有天使般精神生活的性质。由
此,人类才能宁静和谐与同胞共同生活,抑制人的本能的兽性冲动。第二,
宗教的社团生活使人萌生要超过所有其他团体的竞争竞识。信仰宗教的各民
族在实践宗教真理的前提下,持续不断地努力以改善他们的地位,鼓励追求
知识,学习科学和技术。第三,宗教使人向往一个完美的理想世界,将现世
生活视为进入完美境界的前提。这使人们能够清除其本身基于本性易发的邪
恶、怨恨,按和平、正义、博爱的戒律而生活。
宗教还能使人养成三种美德:谦虚、正直、诚实,这是任何健康的社会
所必需的。
阿富汗尼用这样的观点诠释历史,说明凡坚持宗教信仰中的,一个国家、
民族就强盛,反之,就衰落、腐化。当希腊人坚持宗教信仰时,他们就能勇
敢地面对强大的波斯帝国并摧毁它,而当伊壁鸠鲁的世俗的快乐主义腐蚀了
希腊人的信仰灵魂时,就导致了他们的堕落,最后为罗马人所征服。古波斯
人是个非常杰出的民族,而玛兹达主义 (琐罗亚斯德教的异端,由玛兹达克
(?—528或529年)所创,认为人类自古有恶善之争,人们可以依靠善在
世上建立有合理组织的正义社会),使波斯人道德崩溃。伊斯兰帝国本来是
在宗教道德的基础上兴起的,可是,由于伊斯玛仪派 (8世纪产生的十叶派
支派,又称“七伊玛目派”,“内学派”)的宣传,在穆斯林头脑中播下怀
疑的种子,削弱了他们的信仰,从而使伊斯兰世界衰弱,才有十字军和蒙古
人的侵袭,践踏。法国在罗马帝国崩溃后本是欧洲第一流的民族,因为伏尔
泰和卢梭的唯物主义破除了对宗教的迷信,才使法国陷入大革命的流血斗
争。最后,阿富汗尼还用同样的观点攻击 19世纪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运
动。
阿富汗尼的第二个理论要点,是申明真正的宗教信仰必须在正确的论证
和有效的证据之上。在他看来,伊斯兰教的优越性正在于它令信徒不接受无
证据之物,让人们不要被幻想或兴趣引入迷途。它责成穆斯林去为信仰的基
本原则寻求论证基础,提倡理性并将仪式基于理性之上。伊斯兰教的经文总
是告诫人们,幸福是理性和知识的产物,痛苦和地狱则是无知、漠视理性和
灭绝知识之光的后果。阿富汗尼说,伊斯兰教优于所有其他宗教的地方,就
在于它的基本教义能够完全被合理地说明,没有任何神秘的成分。
在正统派看来,宗教信仰和理性是不相容的,理性主义正是动摇伊斯兰
③ 同上书,第36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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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恶魔。所以,从罕百里、泰米叶到瓦哈布,都把理性主义作为鞭笞的
对象。阿富汗尼则将两者统一起来。必须坚持伊斯兰教的信仰,但这只能在
理性的基础上才是可能的,合于伊斯兰本义的。这就是阿富汗尼的结论。不
过,在政治上或宗教上宣布这一点容易,在理论上彻底地说明它仍有许多困
难,阿富汗尼的学生穆罕默德·阿布杜继续着这一课题。
穆罕默德·阿布杜1849年生于埃及马哈拉特·纳绥尔,后移居坦塔,接
受传统的宗教教育,并在此结识了对他一生产生重大影响的第一位老师达尔
维希谢赫。 1866年,阿布杜进入爱资哈尔大学。但是,他对这里的课程和
训导方式很反感,认为它们是陈旧的。阿富汗尼在爱资哈尔大学期间曾讲授
神学和哲学,对穆罕默德·阿布杜很有吸引力。但这些科目被传统派认为是
异端。想听这些课的阿布杜征求达尔维希谢赫的意见,这位老师打消了他的
顾虑和不安,支持他学习这些课程,并使他确信哲学和科学是通向知识和敬
仰真主的两条最安全的道路。穆罕默德·阿布杜跟随阿富汗尼研习哲学、神
学、天文学、逻辑学,并从阿富汗尼身上受到自由主义精神的熏陶。在巴黎,
这对师生共同主持 《团结报》,进行泛伊斯兰主义的宣传。在埃及国内,穆
罕默德·阿布杜也积极参予国家政治活动,曾任国家高等教育委员会委员,
以政府代表的身份参加爱资哈尔大学校务委员会的工作。1899年6月,他被
任命为全埃及的大穆夫提,成为伊斯兰法典的权威解释者。阿布杜对已成为
殖民地的埃及深怀忧虑,努力探索解放埃及的出路。他认为,埃及的灾难在
于丧失了伊斯兰教早期的纯洁性和愚昧无知。封建统治者背离伊斯兰传统,
用世俗法律代替伊斯兰教法,导致目无纲纪、宗教上层热衷于宗教纠纷,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