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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复杂-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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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方面的资料。这些方法真正为我们模拟适应性,精确其算法铺平了道路。
  阿瑟补充说:“事实上,总的说来,第一年对我们至关重要的知识影响是学习使用
计算机,具体地说,就是向兰德学习计算机技术,不是学习凝聚态物理学、报酬递增率,
也不是学习计算机科学,而是掌握学习和适应性。当我们和阿罗、汉恩等人探讨这个概
念时,令我们大家激动的显然是,我们竟然能够用这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来研究经济
学。”………
  桑塔费的经济学家在为这一经济学前景感到振奋的同时,也含含糊糊地感到某种困
扰。阿瑟说,其原因是,他一直到很晚才开始触及某些问题。“经济学正如它通常被用
来实践的那样,是在纯演绎法模型的基础上运作的。任何一个经济环境都被首先用数学
公式来演绎,在这之中,经济作用者被假设是用严格的分析性推理来解决经济问题的。
然后就出现了荷兰德、神经网络研究者和其他计算机学习功能理论家。他们都谈到,作
用者在归纳法模型的基础上运作时,是根据片断的数据进行推理,并在这个基础上建立
有用的内在模型。”归纳法使我们能够在瞥见正消失在转弯处的描尾巴时,推断出有一
只猫的存在,归纳法使我们能够在经过动物园时将长着漂亮羽毛的动物归为鸟类,即使
我们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只红冠的鹦鹉,初见时也知道它属于鸟类。归纳法是使我们
能够在这个头绪纷乱、不可预测、常常不可理解的世界上生存的方法。
  “如果你被空投到日本参加一场谈判,而你以前从未到过日本,你对日本人的思考、
行为或工作方式一无所知,不能完全理解周围发生的事情,你所做的事大多不会符合当
地的文化背景和习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注意到你所做的有些事取得了成功。渐渐
地,你和你的公司不知怎地就学会了适应环境,了解了当地的行为规范。”(当然,至
于日本公司是否真买你的产品,那是另外一回事。)想象置身于一个诸如下国际象棋那
样的竞争环境,棋手对对手的意图和能力会获得一些片断的信息。为了拿出对策,它们
确实会运用逻辑的、演绎的推理方法。但用这种方法最多只能推断下几步的路数。棋手
更经常地是用归纳法来操作。他们尽力用假设、类比、以往的经验和实际操作得到的规
则来应付局而。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获胜就行,哪怕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其原由也
无妨。所以,归纳法不能仅仅依赖于精确的、推论式的逻辑。
  阿瑟承认,当时甚至他也对此感到困惑不解。“一直到我来到桑塔费,我都认为,
你必须要先界定清楚经济问题,才能探讨这个问题。如果不能清楚地界定问题,你又能
拿它怎么样呢?你当然不能用逻辑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但荷兰德告诉我们,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当我们和荷兰德交谈,阅读他的学术论
文后,才开始认识到,他所谈论的范例都是其内容尚未界定清楚的问题,其环境因时间
的推移而不断变化。我们对他说:‘约翰,你怎么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呢?’”
  荷兰德的回答大致上是,你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是因为你必须这样做:“进化才不
在乎问题是否得到了清晰的界定。”他指出,适应性作用者只是对外界对它的回报做出
反应。它们用不着对这报酬来自何方做出假设。事实上,这就是他的分类者系统的全部
意义之所在。从算法上说,这些系统都被严格界定,然而它们却能够在完全没有被明确
界定的环境中运作。既然分类者规则不过是对于世界的假设,而并非“事实”,那它们
就可能会相互矛盾。而且,因为这个系统始终在对这些假设进行探测,从中区别出哪些
假设是有用的,能够使其得到报酬,所以它甚至能从支离破碎的信息中,在于变万化、
不可预测的环境中学习。
  “但它采取的并非是最优化行为。”经济学家抱怨说。经济学家确信,一个理性的
作用者会最大化地使用自己的“功能”。
  “相对于何种事物的最大化?”荷兰德问道。让我们来谈谈你们的界定不清的标准:
在任何真实世界的环境中,可能性的空间大得使任何一个作用者都无法找到,甚至无法
分辨什么是最优化。更何况环境也许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变化。
  “这整个的归纳法概念使我入迷。”阿瑟说。“你可以设想,作用者面对的是界定
不清的问题、界定不清的环境和完全不知走向的变化,你就在这种情况下从事经济学研
究。当然,你只要略想片刻就会认识到,这就是生命的全部含义。人们经常要在含糊不
清的情况下做出决定,甚至连自己都对此不明不白。你是在蹚泥塘,不断改变自己的思
想、不断拷贝别人的经验、不断尝试以往的成功经验。事实上,经济学家以前谈论过这
种行为方式。但我们现在要找出能够对此做出精确分析的方法,将此融入理论的内核。”
  阿瑟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一次重要的争论,那场争论触及到了最核心的难题。“那
是10月至11月份之间的一次长时间的讨论。”他说。“阿罗、汉恩、荷兰德和我,也许
有五六个人吧。我们刚刚认识到,如果你用这种方法来进行经济学研究,如果这就是桑
塔费的方法,那么在经济学中也许根本就没有均衡可言了。经济就会像生物环境一样:
永远在进化、变迁、永远在探索新的发展领域。”
  “现在我们担心的是,似乎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研究经济学。因为经济学意味着对
均衡的了解。我们习惯于用观察蝴蝶的办法来研究问题,即,把蝴蝶钉在厚纸板上,把
它们摆平衡,然后再仔细观察它们,而不是让它们在你身边自由飞翔。所以汉恩说:
‘如果事物并不会重复出现,如果事物并非处于均衡状态,我们的经济学家该怎么说呢?
你如何预测事情?又如何形成一门科学呢?’”
  荷兰德对这个问题非常认真,对此思考良久。他对他们说,让我们看一看气象学吧。
天气从来不会是一成不变的,从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天气。我们对一周以上的气候基本上
是无法事先预测的,但我们却能了解和解释天上的各种天气现象,能够辨认出像锋面、
气流、高压圈等重要的气象特征。我们能够理解气象动力,能够理解它们如何相互作用,
从而在局部地区产生不同的气象状况。一句话,尽管我们无法对气象做完全的预测,但
气象学却仍不失为真正的科学。科学的本质在于理解和诠释,而这正是桑塔费希望对于
经济学和其他社会科学所做出的贡献。他说,就像气象学能够了解和解释锋面一样,他
们对具有动力的社会现象也能够理解和解释。
  “荷兰德的回答对我来说是一个启示,让我激动不已。我已经对经济的大部分都无
法趋于均衡这个问题思考了近十年了,但却不知道离开了均衡如何从事经济学研究。约
翰(荷兰德)的论述一下子就打开了我头脑中的困结,使我茅塞顿开。”
  阿瑟说,确实,1988年秋季的这些谈话使我真正认识到,桑塔费概念会给经济学带
来何种深远的变化。“许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曾经天真地假设过,我们从物理学家和从
事计算机学习的人们那儿获得的将是新的算法、新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新的技术框架。
但结果却大不相同。我们获得的经常是一种新的态度、看待问题的新角度和全新的世界
观。”
  达尔文的相对论原则
  荷兰德在桑塔费度过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他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和一群才思敏捷
的人坐在一起讨论各种问题。但更重要的是,这些谈话促使他对自己的研究做出了重要
的方向性改变。正是这些谈话,再加上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马瑞·盖尔曼,使他就范了。
  “马瑞不愧为施压能手,”荷兰德笑道。他说,1988年夏末,盖尔曼打电话到密西
根找他。“约翰,你一直在做基因算法的研究。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例子来驳斥创世主义
者。”盖尔曼说。
  反对“创世科学”的斗争确实一直是盖尔曼热情投身的许多事情之一。他几年前就
卷入了这件事。当时路易斯安那州最高法院举行了一个听证会,为是否要把在学校像传
授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传授创世科学做为一条法律进行辩论。盖尔曼说服了几乎全美国
科学界他称之为“瑞典奖”得主,即诺贝尔奖得主,在一份协助法庭解释的简报上签了
名,呼吁撤销这条法律。州立最高法院确实以七票对二票的表决结果否定了这条法律。
但事后盖尔曼读到了报纸的报道,才意识到事情远不止是少数宗教狂热者的问题。“人
们写信来说:‘当然,我不是一个极端主义分子,我根本就不相信创世科学的一派胡言。
但在我们的学校传授的所谓进化论的科学似乎也有问题。这个世界当然不可能是由盲目
的机会而诞生的。’他们不是创世主义者,但他们也无法相信,仅仅机会和选择就能创
造出我们目所能及的一切。”
  所以,他对荷兰德说,他的主意是,拿出一系列计算机程序,或甚至计算机游戏也
行,向这些人展示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些计算机玩艺儿可以向人们揭示,机会和选
择的压力,在一代又一代的生长繁衍中,能够产生多么巨大的演化和变迁。你只要安排
好原始条件——基本上也就是一个星球——事情就会发展成熟。盖尔曼说,事实上,他
正考虑在研究所组织一个研讨会,专门来讨论这样的计算机游戏。荷兰德能为此做些什
么吗?
  嗯,不,荷兰德实际上不情愿帮这个忙。当然他很欣赏盖尔曼的想法和计划,但他
的研究工作已经排得满满的了,其中包括他还要设计一个能应用于阿瑟的经济学模型的
分类者系统。从这一点来说,盖尔曼的进化模拟会分散他的精力。再说,他已经完成了
基因算法,他看不出来用另一种形式再做一遍能有什么新名堂。所以荷兰德一口拒绝了
盖尔曼的要求。
  那好吧,盖尔曼说。但为什么不想想再说呢。没过多久,盖尔曼又打电话给他:约
翰,这件事确实十分重要。他问荷兰德能不能改变主意。
  荷兰德做了再次拒绝,但他已经看到,要坚持下去不会那么容易。所以在和盖尔曼
做了一场长谈之后,他放弃了一切抵抗。“好吧,”他对盖尔曼说:“我试试看。”
  荷兰德承认,其实那时他反正也到了强弩之末了。在盖尔曼给他打来的那两次电话
之间,他盘算着怎样才能让盖尔曼接受他的拒绝,他也已经开始越来越多地考虑,如果
他只能同意的话,他该从何处入手做这件事。而且他开始认识到,做这件事也许会带来
许多机会。进化当然远远不止是随机变化和自然选择。进化同时也是实现和自组。但正
是在这一点上,尽管考夫曼、朗顿和许多其他人做了最大的努力,但仍然没有人能做出
全面的理解。也许这是一个进一步提高认识的机会。荷兰德说:“我开始认真考虑这件
事,我认识到,我可以做一个让马瑞满意的模型,同时从研究的角度,我也能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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