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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复杂-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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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论述。但你对伍尔弗雷姆的等级之说、对计算的涌现等做了过泛的陈述,而且数据之
间的关联也相当含糊。你要做的是对你的陈述降低调门,使其更支持你的论点,同时将
之与数据更好地结合。
  但这意味着要重写整篇论文!朗顿沮丧万分地说。
  那你最好立刻就开始重写。荷兰德、勃克斯和其他人说。
  “这真是一个让人沮丧透顶的时刻。”朗顿说。“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答辩的准备,
但却没有成功。而第二届人工生命研讨会即将于2月份召开。所以我只好把论文搁置一
边。”
第九章 乘胜前进
  1989年刚过圣诞节,布赖恩·阿瑟就满载书籍和衣物驱车西行,从桑塔费返回他在
斯坦福大学的家。他凝视着新墨西哥辉煌的落日,沐浴在沙漠的一片金光之中。“我当
时想,这简直浪漫得不像是现实了。”他笑道。
  但这确实是身临其境的感觉。他说:“我在桑塔费研究所已经呆了十八个月了。我
感到我需要回家了,需要回去撰写、去思考、去理清头脑中的一切。我脑子里装满了各
种新思想、新概念,我觉得自己在桑塔费的一个月中所学到的,比在斯坦福一年中所学
到的还要多。这一年半的体会简直过于丰富了。但要离开桑塔费却仍然是件伤心的事。
我感到非常非常伤感。说得好听一点,这是一种怀念之情。眼前的一切景色,沙漠、阳
光、落日,使我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儿度过的十八个月是我科学生涯的巅峰期。但现在
已经结束了,而且不会轻易再现了。我知道还有别人会来桑塔费,继续我们的事业。我
知道我也许也还会再来,甚至将来某一时期也许会回来主持某个经济学项目。但我怀疑,
到那时候桑塔费研究所还会是老样子。我感到自己置身于桑塔费的鼎盛期是一件非常荣
幸的事。”
  复杂之道
  三年以后,这位人口研究与经济学系主任兼教授坐在他的办公室临窗的一隅,俯视
着斯坦福大学的林荫大道。他承认,他对在桑塔费所经历的一切仍没有完全理出头绪来。
阿瑟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欣赏桑塔费的思想和概念。但我想,桑塔费的故
事仍然在继续。”
  他说,最根本的是,他开始认识到,桑塔费研究所将是众多变化的催化剂。没有桑
塔费研究所,这些变化也总是会发生的,但却要缓慢得多。当然,经济学研究项目正是
如此。他离开后,这个项目在明尼苏达大学的戴维·阑恩和耶鲁大学的约翰·吉纳考普
劳斯(John Geanakoplos)的主持下继续进行。“到1985年左右,似乎各类经济学家都
在探索新的方法,他们开始四处张望、各处寻觅,深感统治了以往三十年的常规经济学
理论已经达到了极限。旧有的理论曾经促使他们深入探索能够用静滞的均衡分析方法所
解释的问题。但常规理论忽略了过程、进化和型态形成等问题。在这些问题中,没有均
衡可言、偶然因素不断出现、历史事件关乎重大、而适应和进化水不衰竭。当然,对这
些问题的研究当时陷入了困境,因为经济学理论在未能用数学形式做完整表述之前,不
能成其为理论。大家只知道如何在均衡的条件下从事研究,但一些最优秀的经济学家已
经感到,经济学研究必须从另一个方向有所突破。”
  “桑塔费研究所所做的,正是扮演了这一切变化的伟大催化者。在桑塔费研究所,
经济学界的许多杰出人物,许多像汉恩和阿罗这样的顶尖人物,能够与像荷兰德和安德
森这样的杰才相互交流。他们通过一段时间的相互交谈认识到:对呀!我们可以采用归
纳学习法,不一定要采取演绎逻辑法。我们可以斩断均衡的困结,面对指向开放的进化,
因为其它学科对这类问题早已开展了研究。桑塔费为这方面的研究提供了专用术语、比
喻、专家咨询等经济学领域急需的技术基础和支持。但更重要的是,桑塔费研究所使这
个新的经济学观点合法化了。因为当人们听说像阿罗、汉恩、沙金特这样的人物在撰写
这类的学术论文时,他们会觉得,那其他人照此行事也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近来,阿瑟每次参加经济学会议都可以看到事态在这样发展。他说:“一直都有人
对经济过程和变化的问题感兴趣。”确实,早在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伟大的匈牙利经
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就倡导过其中许多基本概念。“但我的感觉是,在最近四五年中,
有这种思想的人信心大增。他们不用再为只能对经济变化做出语言上的和定性的描述而
感到歉意了。现在他们已经全副武装,对经济过程和变化的研究已经形成了一个蓬勃发
展的运动,并正在成为主流经济学的一部分。”
  阿瑟说,这个运动当然使他的日子好过得多了。他的曾经不予发表的报酬递增率理
论现在有了跟从者,他被当作受人尊重的学者邀请到各种场合和很远的地方作学术报告。
1989年,他应《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的邀请,为这个杂志撰写了一
篇关于报酬递增率方面的文章。“这是件令我最高兴的事。”他说。这篇文章于1990年
2月被该杂志刊登出来,使他成为1990年度进化经济学最佳研究熊彼特奖的获奖者之一。
  但对阿瑟来说,阿罗在1989年9月对桑塔费式经济学研究的评价才是令他最为感激
的。当时,肯·阿罗是在一个为期一周、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经济研讨会的总结发言中
说的这番话。但不无讽刺的是,阿瑟那天基本上没听见阿罗在说些什么。他说,那天中
午他走出小教堂大门去吃午饭的时候,不慎严重扭伤了脚。整个下午他在小教堂改成的
会议室里忍着疼痛参加闭幕式。考夫曼为他包扎了扭伤的脚,他面前的椅子上还放着一
袋让他敷脚的冰块。阿罗在闭幕式上的发言直到几天以后才让他感到如闻春雷。当时他
不听医生、同事和妻子的劝告,一瘸一拐地赶到西伯利亚的伊尔库茨克去参加一个企划
已久的会议。
  他说:“那就好像凌晨三点钟的一道亮彻天穹的闪光。当时飞机刚落在伊尔库兹克,
有一个人在跑道上骑着自行车,手里晃着一根光棒,指示我们哪儿有出租车。顿时,我
想到了阿罗在闭幕词中所说的话,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阿罗当时说:‘我想我们现在
可以很安全地说,我们已经有了另外一种经济学。我们原来已经有了一种经济学,就是
我们大家都很熟悉的常规经济学’他很谦虚,没有把这称为阿罗-德布诺体系(Arrow
-Debre system),但他指的基本上就是新古典经济学和一般的均衡理论。‘现在我们
又有了另一种经济学,桑塔费式的进化经济学。’他很清楚地说,对他来说,这一年的
进展表明,这是研究经济学的另一种有效的方法,其重要性与传统的经济学理论等量齐
观。这并不是说常规经济学理论错了,而是我们又探索到了一个新的方法。这个新的方
法适用于对常规方法之外的经济学的研究。所以,这个新的方法是对常现经济学的一种
补充。他还说,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新的经济学将会把我们带向何方。现在这个研究还只
是一个开端。但他发现这项研究非常有趣、非常令人激动。”
  “他的这些话使我无比兴奋。”阿瑟说。“但阿罗还说了第二层意思。他将桑塔费
的研究与考勒斯基金会(CowlesFoundation)的研究做了比较。他从五十年代初开始就
与考勒斯基金会的研究保持着联系。他说,与考勒斯基金会的研究的同期水平相比,还
不到两年的桑塔费研究目前似乎更易为人接受。我听到他的这番评论简直惊喜之极,感
到受到了莫大的褒奖。因为考勒斯基金会项目组的成员都是当今经济学界的少壮派人物。
他们中间有阿罗、库珀曼斯、德布诺、科林(Klein)、赫威兹(Hurwicz)等人。其中
有四人获过诺贝尔奖,还有几个正在步上诺贝尔奖的领奖台。他们是用数学规范了经济
学的大人物,是为后几代人制定了规范的人物,是实际上在经济学领域领导了一场革命
的人物。”
  从桑塔费研究所的角度来看,催化经济学领域的巨变只是他们为催化整个科学界复
杂性革命所付出的努力的一部分。他们的探索也许最终是一场幻梦,但阿瑟相信,乔治
·考温、马瑞·盖尔曼和其他人已经准确地把握了最重要的问题。
  他说:“不是科学家的人总是认为科学是演绎出来的。但其实科学主要是通过比喻
而来的。现在的情形是,人们头脑中的某一类比喻发生了变化。”回顾以往,想象牛顿
出现以后我们的头脑对世界的看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在十七世纪之前,世界就是
树木、疾病、人类的心灵和行为,这样的世界既混乱又有机。天堂仍然是复杂的,行星
的轨道显得任意而难解。从艺术的角度来想象一下当时世界的情形吧。尔后,十七世纪
六十年代出现了牛顿。他设计了几条规律、设计了微分学,忽然间,行星看上去就是在
简单而可以预测的轨道上运行了!”
  “直到现在为止,牛顿对人们的心灵仍有无法想象的深远影响。”阿瑟说。“天堂,
即上帝的住所,已经能够被我们解释了。我们不再需要天使来管东管西了,不再需要上
帝来主宰一切了。所以,没有了上帝,这个世纪就变得更加世俗了。然而,当我们面对
毒蛇、地震、风暴和瘟疫的时候,我们还是极其渴望知道是谁主宰了这一切。所以,在
1680年至整个十八世纪的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信仰转为对大自然至高无上的崇拜:如
果你让事物顺其自然地发展,大自然会负责使一切事物的发展符合共同的利益。
  阿瑟说,行星时钟般规律的运动成为十八世纪的比喻:简单的、有规律的、可预测
的、能够自我运行的牛顿式的机器。这个后来主宰了两个半世纪的还原论科学变成了牛
顿式物理学。“还原论科学会说:‘嘿,这个世界既复杂又混乱。但是你看,只要有这
两三条规则就能把所有这一切还原成简单无比的系统!’”
  阿瑟说:“所以,剩下的事就要指望亚当·斯密了。亚当·斯密在苏格兰文艺复兴
巅峰期的爱丁堡发现了隐匿在经济背后的机制,于1776年出版了《国富论》(The 
Wealth ofNation)。他在该书中称,如果让人们自由地追求他们的个人利益,供求这
只‘看不见的手’会负责让一切都朝着符合共同利益的方向发展。”很显然,这并非故
事的全部。斯密自己也指出了像工人异化和剥削这类令人烦恼不已的问题。但他的牛顿
式经济学观点之简洁、强大和正确,使其从此成为西方经济学思想的主导。“斯密的思
想太伟大了,我们都为之倾倒。很久以前,经济学家肯尼斯·波尔丁(Kenneth 
Boulding)曾经问我:‘你想在经济学领域做些什么?’当时我年轻气盛,毫不谦虚地
回答说:‘我想把经济学推向二十世纪。’他看着我说:‘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先把它
推入十八世纪?’”
  阿瑟说,他觉得所有的科学都不再天真,而二十世纪的经济学却较之落后了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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