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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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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就连神的存在也可以用推理来加以证明。但是在这里,托马斯·阿奎那就和他的前人分手了。伊里吉纳和安瑟伦在比较神秘的新柏拉图主义的影响下,要想证明三位一体及化身等最高的神秘。但托马斯在亚里斯多德与其阿拉伯注释家的影响下,认为这些神秘不能用理性去证明,虽然它们可用理性去检察和领悟。因而这些教义从此脱离哲学的神学的领域,而转入信仰范围之内去了。 

  在他的一切工作中,阿奎那的兴趣都属于理智方面。任何由神创造而具有理性的人,其完全的幸福都在于运用其智慧来默念神。信仰与启示乃是对真理的命题与表述的信念。如果我们以为经院哲学及后来由它产生的正统的罗马神学反对或轻视人的理性,那就完全错了。那是早期的态度,例如安瑟伦就害怕当代唯名论者使用他们的理性。但后期的经院派并不贬低理性。相反地,他们认为人的理性原是为了解和检验神与自然而形成的。他们自称要对整个存在的体系给予理性的说明,只不过在我们看来他们的前提有问题罢了。 

  阿奎那的体系是按照亚里斯多德的逻辑学与科学建立起来的。他的逻辑学,通过它的纲要早已为人熟习。在人们对知识尝试进行理性的综合的时候,他的逻辑学的影响就更深远了。在三段论法基础上,逻辑学可以根据公认的前提,提供严格的证明。这方法自然使人们觉得知识的来源,一方面是直觉的公理,另一方面是权威,即天主教会的权威。这个方法很不适于引导人们或指导人们用实验方法去研究自然。 

  阿奎那还从亚里斯多德和当时的基督教义那里接受了一种假设,说人是万物的中心与目的,世界可以按照人的感觉和人的心理来描绘。这一切都是亚里斯多德的物理学使然,因为物理学是他的科学中最弱的一门学科。德谟克利特早在现代物理学的见解形成之前就惊人地预言说:“按照通常说法,有甜有苦,有热有冷。按照通常说法,有色彩。其实,只有原子与虚空。”这一理论是与现代客观物理学相符合的。它要透过浅薄的感觉,发现与人无关的自然界的法则。但是,我们知道,亚里斯多德却摒弃了这一切,拒绝了原子的概念。在他看来,物体并不象德谟克利特所说的那样,是许多原子的集合体,或者象我们所了解的那样,是有质量、惯性及其他物理的、化学的或生理的特性的东西。物体是一个主体或实体,具有归入某些范畴的特性。首先它是本质,“这不是指一个主体具有的,而是指一切其他东西都具有的东西”;例如人、面包、石头;不过,亚里斯多德在这里所说的并不是一种具体的东西,而是一种本质性质。其次它有重、热、白等特性;还有不那末重要的是,它存在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这些都属偶有性,比起本质来,没有那样根本的意义,不过在一定的瞬刻内,却都是主体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十九世纪看来,这一切都好象是无益的,差不多是无意义的,虽然我们可以把这一切说法改造成为一种比较具有现代气味的形态。但十九世纪或二十世纪的观点在中世纪的人看来也是同样地奇怪,而他们的心理态度,是产生了重大历史后果的。如果重是一种和轻相反的自然特性的话,我们就很容易了解亚里斯多德怎样达到天然位置的学说,按照这个学说,重的下沉,轻的上浮,所以物体愈重,下坠愈速。在这一点上,经院派同史特芬和伽利略发生了争执。不但如此,由于亚里斯多德把物体的根本性的本质与现象、偶有性或种区别开来,在中世纪的人看来,化体理论——1215年以来的一个信条——也就显得很自然了。即令在神秘的新柏拉图主义已经被理性的亚里斯多德派的托马斯主义代替了的时候,中世纪的人仍然这样想。 

  阿奎那接受了托勒密的天文学。值得注意的是他把它仅当做一个工作假设——“这不是证明,而是假设”。但是,圣托马斯的警惕却被人忽略了,而地球中心说竟成了托马斯派哲学的一部分。人既然是创造万物的目的,地球使该是宇宙的中心,围绕它旋转的有充满气、以太与火(“世界的火焰墙”)的同心圈,这些圈载着太阳、恒星与行星运行。中世纪的末日审判画说明这种见解怎样自然而然地引导人们想象出这样一个景象:天堂在苍穹的上面,地狱在土地的下面。人们是在基督教教义与亚里斯多德哲学所提供的前提之内,细致而巧妙地制订出这个体系的,只要我们接受这些前提,这个体系就是一个没有矛盾、令人信服的整体。 

  亚里斯多德的世界永恒说,因为同上帝在时间中创造世界的教义不调和而遭到阿奎那的挨斥,但在其他方面,阿奎那对于亚里斯多德的科学,就连细节也设法使之与当时的神学相符合。亚里斯多德认为凡是运动都需要不断地施加力量。从这一见解中阿奎那推出了一些与当时神学相符合的结论,例如说“天体被有智慧的本质所推动。”这些推论既然被视为业经证明,前提也就更加可靠了,于是全部自然知识就和神学结合成为一个坚固的大厦;在这个大厦中,各部分是互相依赖的,所以对于亚里斯多德的哲学或科学的攻击,便是对于基督教义的攻击。 

  在托马斯派的哲学中,肉体和心灵同为实在,但它们中间并没有笛卡尔首先加以表述,在后来的年代为人们所十分熟悉的那种鲜明的对立。阿奎那根本没有想到去研究现代形而上学所遇到的一些困难,如这两个表面上无法比较的实体之间的关系,或与此有关的问题:人的心灵为什么有可能认识自然。那时还不需要这种分析;四个世纪以后,才产生这种需要,因为当时伽利略已经从动力学的观点证明亚里斯多德的物质及其特性的概念,必须由运动中的物质的观念来代替,偶有性如色、声、味等,并不是物质固有的特性,而仅仅是接受者心中的感觉。十三世纪时这些还是不可理解的观念,其中所包含的困难当然也是毫无意义的。 

  经院哲学在托马斯·阿奎那手里达到了最高的水平。这种哲学深入人心牢固而持久。文艺复兴之后残存的经院哲学家是反对新的实验科学的,但是,他们的学说的彻底唯理论却造成了产生近代科学的学术气氛。就某种意义而言,科学是对这种唯理论的反抗;科学诉诸无情的事实,不管这些事实是否与预定的理性体系相合。但是,这种唯理论却有一个必要的假设作基础,那就是,自然是有规律的、整一的。怀德海博士指出:不可抵抗的命运的观念——希腊悲剧的中心题材——经过斯多噶哲学,传给了罗马法。罗马法就建立在那种哲学的道德原则基础上。虽然在罗马灭亡后出现了无政府状态,法律秩序的观念还是始终存在着,罗马教会也保持了帝国统治的大一统主义传统。经院派的哲学唯理论,从一个普遍而有秩序的思想体系中产生出来,又适合于这个体系,且为科学预备了这个信念:“每一细节事件,都可以和以前的事件有着极其确定的互相关联,成为普遍原则的例证。如果没有这个信念,科学家的难以置信的勤劳将没有什么希望。”“在经院哲学被抛弃以后,一个无价的习惯仍然存在着,那就是寻觅一个确切的点,寻得以后便固执不舍。伽利略得力于亚里斯多德的地方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多……他的清晰的头脑和分析能力都是从亚里斯多德那里得来的。”“今天存在的科学想象力的开山宗师是古代雅典的大悲剧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Sophocles)与欧里庇得斯(Euripides)。在他们想象中无情冷酷的命运,把一个悲剧事件逼迫到不可避免的结局。这种想象力就是科学所具有的想象力。” 

  罗吉尔·培根 

  十三世纪既出现了经院哲学大师托马斯·阿奎那的成功的、受人称赞的工作,也出现了罗吉尔,培根(Roger Bacon)的悲惨的一生。根据留传下来的记录,在中世纪的欧洲,罗吉尔·培根是在精神上接近他以前的伟大的阿拉伯人或他以后的文艺复兴时代的科学家的唯一人物。他一生的悲剧,一半是内心的悲剧,一半外在的悲剧;一半是由于当时学术环境中他的思想方法的必然局限性所致,一半是由于教会权威对他的迫害所致。 

  罗吉尔·培根在1210年左右生于英国伊尔彻斯特(Ilchester)附近的索默塞特(Somerset)沼泽地区。他好象出生于有地位和有钱财的家庭。他在牛津学习,受过两个安格鲁人(Anglians)的影响,一是数学家亚当·马什(Adam Marsh),一是牛津大学校长、后来任林肯郡主教的罗伯特·格罗塞特(Robert Grosseteste)。培根说,“只有一个人知道科学,那就是林肯郡的主教”;他又说,“在我们的时代,前任林肯郡主教罗伯特爵士和修士亚当·马尔什,可以说是无所不知”。 

  在英国或在西欧,格罗塞特看来是从东方邀请希腊人来教希腊古文的第一人,那时这种文字在君士坦丁堡仍然为人阅读。培根也同样认识到研究亚里斯多德原著与《新约》的语言的重要性,因而编辑了一部希腊语法。他经常不断地说:当代博士们不懂原文是他们在神学与哲学上失败的原因。他指出神父们怎样改动他们的译文,以符合于当时的偏见,又怎样因为粗疏无知和篡改原作,——尤其是多明我会修士——以致使原著变质。这是现代的翻译批评的先声。值得指出的是,培根本人是方济各会的修士。 

  但培根高出于同时代的哲学家,事实上还高出于整个中世纪欧洲哲学家的地方在于,他清晰了解只有实验方法才能给科学以确实性。这是心理态度的一次革命性的改变,只有在详细研究了当代的其他著作之后才能领会这种革命性改变的意义。培根博览群书,无书不读,包括阿拉伯书籍(或许是拉丁译本)和希腊书籍,但他并不是从圣经、神父、阿拉伯人或亚里斯多德那里把自然知识的事实与推论拿过来就算完事,而是谆谆地告戒世人:证明前人说法的唯一方法只有观察与实验。在这里,他的理论又成为另一位更有名的培根的理论的先声。这人便是三百五十年以后英国的国务大臣弗兰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他好象利用了他的前辈罗吉尔的某些见解。他对于人之常情的错误的原因的分析尤为明显。罗吉尔认为错误的原因有四,即对权威的过度崇拜、习惯、偏见与对知识的自负:这个分析与弗兰西斯的四偶像十分相似,因而决不可能是巧合。 

  虽然他在著作中竭力主张观察和实验,罗吉尔本人除了在光学方面外,好象没有做过很多实验;他在光学实验上费了很多钱,但是他所取得的结果似乎是很少的。他在巴黎住了几年,得了博士学位之后仍回到牛津。但他的工作渐渐引起别人的怀疑,不久他就被送回巴黎,显然是为了让他的修会对他严加看管,并且禁止他写作或传布他的理论。但就在这时候,他平生的机会到来了。 

  一位开明的法律家、战士和政治家,名叫吉·德·富克(Guy deFoulques)的,对于培根在巴黎的工作发生了兴趣。他后来被举为教皇,改名克力门四世(Clement Ⅳ)。培根写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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