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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人文科学认识论  -第14部分

小说: 人文科学认识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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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许多学者特别是持实证主义立场的学者来说,科学心理学与哲学心理学的差别(他们一般都否认后者有任何意义)在于所考察问题的性质。心理学和其他任何科学一样,只研究“可观察之物”,而哲学则力求达到事物的性质和“本质”。
    初看起来,事情似乎确是这样。比如,人人都同意人的意志自由或不自由的问题是属于哲学而不是属于科学心理学的问题(即使在方法上心理学家在涉及现象时接受方法论决定论)。人人也都承认记忆或知觉规律可用来作科学性研究。可是,心理学史本身立即表明,哲学问题与科学问题之间的界限是经常变动的,而且变动的方向是出乎预料的。例如,上世纪末,心理学家很少研究智力领域中的判断机制,或者顶多把它看作属于观念联合的问题,而留给逻辑学家去更多地探讨。当马伯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时,他仅仅认为在联合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心理之外的因素”或逻辑因素,这个因素与心理学家无关。今天则相反。关于智力的理论有多种多样,但谁也不想把判断排除在心理学领域之外。因此,今天若要把心理问题分为科学的和哲学的话,那是异常冒险的。目前最为普遍的趋势是把科学设想为无限开放的并且由它自身随时决定与它有关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在历史的一个特定时期,某些问题被看作属于科学心理学,另外一些问题则不属于科学心理学而可以交给哲学呢?这只是因为有些问题能够充分加以限定,因而可以通过实验和计算得到解决。同时,这样得到的解决是可以赢得研究者们的普遍同意的(如暂时不一致时,可以进行复查或验证以期最后取得一致)。因此,如果说自由的问题与科学无关(或者说目前无关),这倒不是因为它的性质(现象或“本质”,等等),而是因为人们没有或还没有方法把它变成可以进行实验验证或算法验证的问题。同时,至少在目前情况下,人们建议的各种解决办法都依赖于对价值、信仰等等的判断,这些判断都是可以尊重的,但却不能彼此还原。这就构成在哲学上可以接受,但在科学上不能接受的一种事实状态。
    因此,作为第二个近似的解释,人们会说,科学心理学与哲学心理学之间的界限是一个方法论问题:一方面是客观的方法,另一方面只是反思的、直觉的或思辩的方法。但是,在研究精神事实这样一个关系到每个人的领域里,客观性与主观直觉的界线又在哪里呢?人们常常倾向于认为这一分界线与内省有关。的确,心理学有过一个学派(行为主义,今天它的立场显著地缓和了),它摈斥一切对意识的参照,只着眼于行为。但是,也有过为独断唯物主义作辩护的哲学。因此,倘若认为科学心理学无视意识,哲学心理学把意识作为自己的分析对象,那就大错特错了。本世纪初,德国心理学有整个一个学派(维尔茨堡的思维心理学),正当比奈在巴黎研究同样的问题时,他们甚至试图应用诱发内省的方法,把内省集中在一些非常限定的、可以决定的问题之上,使之产生出最大量的信息。他们限定的问题是:形象在思维中的作用以及判断与观念联合的区别等等。虽说这些研究阐明了内省的限度,这一点下文还将谈到,却丝毫没有达到否认内省的一切意义的目的。
    同样,如果认为只有哲学心理学把人看作主体,例如,把人看作认识论观点上的认识主体,而科学心理学则把人视为客体,这种说法也是错误的。因为这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文字游戏(当它不是有意识时),旨在混淆对主体的客观研究和对主体的无视或忽视。即使动物心理学或动物生态学,现在一般的趋势也是把生物当作主体来对待。动物生态学的“客观主义”(即在动物的生活环境中,而不仅在实验室里对动物进行客观研究的方法)的创始人之一洛伦兹最近写了一篇关于他的本能性或后天性认识的观点与认识论中康德的观点有相似之处的富有启发性的论文。在智力心理学方面,日内瓦学派就儿童的智力概念与智力运算的发展所进行的全部研究工作,也同样证明了主体活动在认识的形成中所起的作用,这种作用同经验主义所谓的被动经验的唯一作用是相对立的。
    如果科学心理学与哲学心理学之间的区别既不在内省也不在对主体的看法上,那么就应该在一个更加限定的范围内去寻求。这个范围仍然属于方法范围,但只涉及研究者本人的自我所起的作用。当代科学心理学各派所说的客观性,根本不是要忽视或撇开意识或主体不谈,而是不以观察者自我为中心的非中心化。由此产生标志着当代心理学最普遍倾向的三大研究方向或三大观点:(1)行为观点,亦即包含意识或觉悟在内的行为观点。总是内省是不够的,因为它既不安全(它达到的是精神活动的结果,而不是其内在机制),又使事物失真(因为内省的主体既是裁判又是当事人,这对情感状态起着重大作用,甚至在认识方面也是如此,因为人们在内省中投射了自己的哲学)。然而,如果把意识置于行为的整体之中,意识仍是一个基本现象,人们就从这一观点来研究“觉悟”。克拉帕雷德就是这样证明了有些儿童在事事都过度地概括的那个年龄,认出两个物体(如一个苍蝇与一只蜜蜂)的相似处要比认出他们的不同处更为困难。因此觉悟颠倒了实际工作的秩序,从四周(动作的不匹配)进到中心(内在机制),而不是相反。(2)发生观点,即个体发生的发展观点:倘若只考察成人,人们只看到已经构成的机制;如果沿着发展的线路,就能达到机制的形成,而只有形成才是解释性的。(3)结构主义的观点。这个观点还没有被每个人接受,但我们将要看到它符合一种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带有强制性的倾向,即寻求由动作的逐渐内化所产生的行为结构或思想结构。这是一种可以用实验来获得其结果的结构,但主体本身在通过自己的活动建构它们时并没有把它们作为结构而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格式塔心理学为这种研究开辟了道路,今天,最最不同的领域里都可以见到这种研究,如心理…语言结构、心理…社会结构、智力运算结构等等。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就更加清楚科学心理学与哲学心理学之间的界限了。它们二者的分界,既不在研究的问题,也不在研究的领域。哲学心理学研究的任何问题可以或者都可能进入科学心理学的领域;同样,我们也看到一些哲学家研究行为、发展或结构。它们唯一的区别在于非自我中心化;凡是心理学家认为他提出的只是人人可以验证的假设,而且还在他的多种多样技术中提供检验工具的地方,哲学家则认为可以通过一整套被视为原始的,先于任何心理学认识的直觉来认识自己。因此,哲学家运用的内省就是以他的自我为中心的内省。正是从这样一种观点出发,曼恩·德·比朗认为他在对努力的感觉中抓到了原因和力量,而雅内等人从那之后则证明,努力的“行为”(不是努力的意识)是动作活化的一种调节,它分配但不产生可供使用的能量。柏格森也从同样的观点出发,把他认为能通过直接直觉达到的纯粹记忆与运动记忆或习惯对立起来。然而现代的研究工作使人们认识迹象(同天生行为与习惯有联系的、以它们为依据但又不与它们混同的记忆形式)和重建并追忆的行为之间,至少可以区分出十个过渡层次。梅洛…庞蒂也是从同样的观点出发把一切行为都看作是一种“体现的意识”,并力图调和对原始科学的寻求和对“超验”的连续活动的寻求,但他无法断定个人在他意识到的范围内是由全部行为、他的整个过去、以及全部结构来决定的呢,还是意识只是一种完成,只有对发展加以完整的研究才能把完成置于其真实的背景之中。
    然而,虽说科学心理学与哲学之间的差别这样看来很清楚,但是,显而易见,这些差别尤其与派别有关。事实上,每个心理学家都部分地屈从于自己的认识论。纳格尔也正是把心理学各不同“学派”的持续归于这一原因。另一方面,任何一位学者都不放弃对他的自我所做的观察,即使他的自我与别人的自我有所不同。而今天象卡尔纳普和冯·米塞斯这样的纯粹的实证主义者竟认为,内部观察尽管可以应用于与物理学甚至与生理学的可观察之物不同的可观察之物,“在原则上”却与外部观察并无区别。不过,只有当心理学继续向一切问题、向一切资料开放时,这种差别才存在,其用意则永远是按照实验检验的一般规则,甚至在目前可能的情况下按照形式化的一般规则来达到客观的解释。如果说哲学推理能够满足于公设的可能性和概念的严密性,那么心理学从哲学推理中得来的不可忽视的遗产只有置于这些检验之下才成为有价值的东西。是自行为主义革命以来,内省不再提供一个以主体言论为媒介的“自在”,它成为许多行为中的一个行为,受“觉悟”规律的支配,又结合在全部行为之中。因此,自斯蒂文斯以来,心理物理学本身可以运用主观的等级了,同时种种对质量资料、对态度、对舆论的评价方法在今天也都发展起来了。    
二、无结构主义的经验主义与心理学的解释需要
    当一门年青科学建立起来而又不得不争争吵吵地与哲学脱离时,它一般都要费一些时间来发现自己的主要倾向。因为这些倾向在开始时远没有被人们意识到(又是一个觉悟困难的例子),只是通过不断摸索,有时甚至是由于早期理论上的错误或夸张而被发现的。
    在这方面,十九世纪新生的心理学中的联想主义——它力图通过由感觉和幻象构成的原子论先决要素之间的机械联想来解释一切——用它最初的夸张和帝国主义态度比它若是作为许多可能假设中的一个假设,以温和的形式出现,或许要起更大的作用。事实上,正是联想主义通过反应引起了行为心理学根源的美国功能主义,和至少是当代结构主义部分根源的德国思维心理学、尤其是格式塔理论的著述。这还不算心理分析以及比奈(他开始时采用联想主义,但自1903年起又毅然决然摆脱联想主义)、雅奈和其他许多为发生心理学鸣锣开道的人们的著述。
    不过,在得胜而又冒风险的理论与填补这些理论的缺陷的更深刻的理论学说这种辩证关系内部,经常出现一种倾向,在本章一开始时就指出这种倾向是有益处的,因为它不断地死灰复燃,并且在历史上、在当代都有其代表人物,这就是实证主义倾向。它只着眼于唯一可观察之物并在各可观察之物之间建立可重复的关系,而不考虑通过寻求解释或通过解释性理论去超越一般事实或规律的水平。
    由于我们的目标不是历史,而是解释当代心理学的主要派别,所以关于过去,我们只谈谈一种相当强烈的反差,这种反差,当人们翻阅最初几次国际心理学大会的文件,把它们同今天的文件相比较时,或者拿四十多年前美国心理学的情况同目前的情况对比时都能体会得到。当代绝大部分研究工作都是为解决一个问题而组织的,然后往往把研究的结果制成多少带有普遍性或抽象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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