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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世界近代前期哲学思想史-第19部分

小说: 世界近代前期哲学思想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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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化专制体制。 

     人们不仅要问,作为一个著名的人文主义者,难道他可以同时是一位专 

制主义制度的拥护者和鼓吹者吗? 

     这里有两点应该说明的: 

     其一,社会文明是一个历史性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既需要专制,也需 

要民主,虽然资本主义文明无论如何必定走向民主。但在它的各个发展阶段 

和与这相应的各个不同区域,则会形成不同的管理模式和阶段性要求。马基 

雅维利所处的时代,几乎整个欧洲,争取民族统一和强大的国家政权已成为 

或正在成为一股不可逆转的历史性潮流。至少从欧洲主要国家和民族来看, 

唯有统一才能强大,唯有强大才能发展。西班牙如此,英国如此,法国如此, 

后来的德国与俄国也是如此。但是欧洲的政治情况复杂,国家很多,发展也 

不平衡。马基雅维利时期,英国、法国已经开始走向强大,意大利的城市文 

明虽不逊于任何国家,却缺乏一个强大的统一的全国性政权。而以后的发展 

也证明,唯其如此,先进的佛罗伦萨等人文城邦才很快走向动乱和衰落,而 

把昔日属于自己的历史光荣拱手让与他人。在这样的条件下,马氏主张君主 

专制体制,确有比较充分的现实根据和历史根据。 

     当然,专制体制说到底必定不合近代市场经济的需求。专制必定走向腐 

败,腐败必定走向灭亡;不是资本主义文明的灭亡,而是专制体制的灭亡。 

此后英、法、德、俄的历史演变都证明这是一条不可逆转的刚性定律,但在 

马氏时代,这还是两句后话。因此,马氏固然讲了一些不合后世时宜之辞, 

我们也没必要苛责于他。 

     况且,还有其二,马基雅维利也如同一切杰出的思想家一样,他们的思 

想体系非常丰富也非常复杂。它们属于多层面主体型结构,而不是单层面浅 

式结构。通观马基雅维利的全部著作,可以很容易得出结论,他不是一位专 

制主义者,而是一位既要专制也要民主,既同意君主制也欣赏共和制的政治 

哲学家。只是因为他的《君王论》一书专讲君王专制体制,而使一些不能全 

面了解他著作的人误解了他。 

     其实他在《君王论》一开篇就讲得很明白,他说:“目前统治着人类与 

从来统治过一切国家与领土,不是共和国便是王国。”而在第二章又说:在 

这本书里“我不想谈共和国”,因为“我在别的地方已经充分讨论过它们了”。 

那么,他在什么地方讨论过共和国呢?就在他的另一部名作《论说集》中。 

在这部书中,他对共和制抱有同样巨大的热忱,而且同样妙论迭出。他认为 

公民总比国王更加聪明,因此,共和制乃是文明人的必然追求;他认为共和 

制更合乎平等自由的要求,更能保证公民财富的安全和增长,也更能保证公 

共福利的增进和实行;他认为共和制能更好地适应各种复杂的情况,也更能 

保证国家的统一和强盛;他还认为共和制其实就是选举制,所以更能防止统 


… Page 55…

  治者的营私舞弊,而且即使少数贵族有强烈的权势欲也不易给国家带来危 

  害。不用说,共和制在马基雅维利头脑中确实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政治制度, 

  但他同时也没有忘记强调,在意大利当时的情况下,只能建立君主专制制, 

  而没有可能直接进入共和制。他说:“人民的道德如此彻底败坏,以致法律 

  无力约束他们,这就有必要由一个皇族去建立具有完全的与绝对的某种最高 

  权力;这种最高权力就像给野马带上 ‘嚼口’,才可羁勒住它那过分的野心 

  和严重的破坏。”① 

       除去上述内容之外,马基雅维利在其他一些方面也有独特而且深刻的体 

  会和认识。例如他关于废除雇佣兵建立国民军的思想,既有现实价值,又有 

  历史意义。因为他本人是亲身参加过战斗并对军事艺术一往情深的,所以在 

  论及军事时,便有很强的政治方略性,又能切中腠理,不尚空谈。 

       但是,马基雅维利作为一名人文主义思想家,他既是一位具有历史代表 

  性的人物,又是一位过渡性人物。毕竟文艺复兴时代还处在西方近代文明的 

  初始阶段,而初始阶段理论的特色在于,虽然机智但很难深入,虽然锐意进 

  取但难于面面俱到;虽然富于启迪作用又很难具备完整成熟的体例。而这一 

  切,自有后来人去完成它。马基雅维利完成了历史交给他的任务,而且总的 

  来讲,完成得还很不错。 



                                      6。蒙田 



       蒙田是文艺复兴时代独具特色的思想家、文学家。有的研究者认为,蒙 

  田的人文主义特征不算典型,其实不算典型也是一种典型,一种非典型的典 

  型而已。蒙田作为文学家,他不写小说,也不写剧本,他以风格独特的散文 

  而闻名。蒙田作为思想家,又不写理论文章,不注重理论素养,他以自己深 

  具个性的散文而闻名。蒙田不像他那个时代的其他思想家那样,具有色彩鲜 

  明的理论品性与风范。他既不像布鲁诺那样激烈火爆,也不似埃拉斯谟那样 

  喜欢和擅长冷嘲热讽,又不像马丁·路德那样是一位掀起万里狂飚的风云人 

  物,更不像托马斯·莫尔那样,对未来充满一腔希望并富于浪漫的想象力。 

  自然,他也不像我刚刚介绍过的马基雅维利那样,对现实政治问题一往情深。 

       蒙田与他们个个不同。他所关心的似乎只是与自己的日常生活最为紧密 

  相关的事情。诚然,在他的著作中,也涉及到政治,涉及到宗教,涉及到战 

  争,但这一切都是站在“人”的需要、“人”的希望、“人”的感受、“人” 

  的好恶、“人”的理解的角度去观察去思索的,或者干脆就是站在他蒙田的 

  角度去观察去思索的。至于他得出的结论对与不对,甚至于有没有结论,那 

  都无关紧要。而他本人原本也没有打算非要证明自己的正确。我这样看了, 

  就这样写了;这样写了,也就这样拿出来给各位观看。至于读者,您可以同 

  意,也可以不同意;您不同意又何妨我写,您同意了又何妨我不写?从这个 

  意义上看,蒙田确是文艺复兴时代一位很有个性的思想家,或者说,蒙田是 

   “本色”的人文主义者。 

       因为所谓人文主义者,就是专门关心和研究与人相关的一切事宜并以人 

  为中心的思想家。自然,科学也是与人相关的,宗教也是与人相关的,政治 

  更是与人相关的。但在这一切内容中,花大气力去关心和凝注于人本身及其 



① 转引自《西方政治思想史》,天津人民出版社1985 年版,第14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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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的人物中,蒙田纵然不是唯一的代表,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代表。 

       蒙田的这个风格,在他一生的方方面面,尤其在他著作的字里行间都有 

  体现,而他的主观心态更是自觉。他非常欣赏古罗马喜剧作家泰伦修的一句 

  名言:“我是人,我认为人类的一切都与我血肉相关”,并把这句名言和其 

  他一些与之类似的格言挂在自己的书房,作为他生活的座右铭。而他自己, 

  也曾说过许多具有同等价值的格言、妙语,比如他曾经说过:“宁愿多了解 

  自己,不愿去了解西塞罗。” 

       他关心自己,而且据他说:“我只能研究和考察我自己;即使我研究别 

                                                   ① 

  的东西,也只是为了将它们应用于我自己。”但是文艺复兴时代的“人”这 

  个词,本身即具有非常丰富的含义,同时也具有相当大的伸缩性与模糊性。 

  而在蒙田这里,人与个人与人的理念,往往是合一的,至少是相通的。他说 

  的关心自己,既可以理解为是他的一种感受,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观念和理论。 

  作为一种个人感受,关心自己就是关心蒙田;作为一种理念或理论,则是一 

  切人类成员的自指——人人皆应关心自己。而人人都应关心自己,亦有类于 

  人人皆应关心“人”的意思在内。蒙田似乎也觉察到这一点,所以他又曾说 

  过:“每个人都包含人类的整个形式。首先,我通过普遍的自我同世界沟通。” 

  ② 



       但从蒙田的文章倾向看,他说的人主要是指个人——我。而这一点,正 

  是他那个时代文化的革命性所在。因为文艺复兴是对封建时代的攻击与反 

  叛,而封建时代的最大特点,是人格的分裂。只是因为东西方封建文化的模 

  式差别,其表现方式略有不同。中国封建文化的特征是它的礼教特色,上尊 

  下卑,男尊女卑,君尊臣卑,父尊子卑,人分十等,等等有别;官上有官, 

  奴下有奴。西方的封建文化形态,则表现为人、神分离,神对人的压迫。而 

  神在尘世的代表则是教会,教会的最高首领终于取得半人半神、神下之人、 

  人上之神的特殊地位。人文主义要提高人的地位。打破封建文化的统治,在 

  东方先要打破等级,在西方先要破除迷信。人不但要在神的面前直起腰来, 

  而且要理直气壮地表现自己,关心自己。蒙田的人文思想,价值在此。实际 

  上,资本主义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它对人的价值的承认,而对人的价值 

  的承认,首先表现在对个人价值的肯定与保护。只是这个历史观念的成熟与 

  完成,已不是蒙田一个人可以胜任的了。 

       但是蒙田并没有这样深究细论,深究细论其实也就不是蒙田了。他只管 

  把问题提出来,余下的事请读者自去品味。而唯其如此,才形成蒙田风采, 

  并使他的思想和文章别有趣味。 

       在蒙田看来,人无疑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个研究课题。人的复杂,不仅 

  表现为它的群体复杂性,而且表现为它的个性复杂性。你先不要讲什么我们 

  人类,就算把我们的“们”字去掉,也已经复杂无比。蒙田一生中最欣赏的 

  一句名言,就是“我知道什么?”他认为这句话无比深刻,并依照当时的风 

  尚,把这句话铸在一枚勋章上,勋章的另一面则铸着一只天平,作为这句名 

  言的形象体现。 

        “我知道什么?”这是最平常的一句话。然而最平常的语言中常常蕴藏 

  着最复杂的真理。400年前,蒙田把这句话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时,他说他 



① 转引自《欧洲哲学史简编》,人民出版社1972 年版,第44 页。 

② 转引自《法国文学史》上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年版,第134 页。 


… Page 57…

  自己对此不能做出肯定的回答。那么,400年后的今天,我们就可以对这句 

  话做出满意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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