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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俄罗斯大地之子-列夫·托尔斯泰评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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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军占领莫斯科前夕,俄军统帅部作出撤离该城的决策,人民理解这一痛苦而艰难的决定,终于积极响应,实行了坚壁清野的壮举。“全体居民都扔掉自己的财产,从莫斯科一涌而出,用这个消极行动来表明他们极为深厚的民族感情”。而且“在莫斯科发生的事情……在斯摩林斯克以及俄国的一切城市,在乡村中也都发生了……。”斯摩林斯克的商人菲拉旁托夫在城市即将被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烧毁了自己的店铺。农民们也坚决不为侵占莫斯科的侵略者出力,“当法国人出了很高的价钱购买干草时,他们都把它烧掉了,绝对不肯运入莫斯科”。

  正是这种不当侵略者的顺民的“消极行动”产生了积极的效果,谁也不同敌人合作,谁也不怕打烂坛坛罐罐,把一切都带走或者毁掉。结果,敌人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死城。几十万法军就是这样在天寒地冻的异国他乡被拖垮了。这些事实都再好不过地说明了卫国战争是人民的战争,人民群众是赢得这场战争伟大胜利的真正英雄。

  托尔斯泰确信,任何天才的历史人物,在历史进程中都应服从于人民群众的意愿和要求。是广大人民的精神力量,产生了在行动体现他们意志的卓越统帅。从这具观念出发,他把俄法两军的统帅塑造成代表人民或反对人民的两种倾向的人物。库图佐夫被描写成为真正的人民战争的统帅,俄罗斯人民精神和智慧的体现者。

  在小说中,库图佐夫是一个纯朴谦逊、最普通、最平凡的人。他“从来不谈从金字塔上向下看着的四千年历史,从来不谈他为祖国作同的牺牲,也从来不谈他想完成或已经完成的事。总而言之,他完全不谈自己,一点也不装模作样,永远显得是一个最普通、最平常的人”。

  库图佐夫的质朴的平凡突出了他为人品质的真实性。这种品质表现在布劳瑙检阅部队时会见吉莫辛的场面中,当时他认出了吉莫辛,并且主动向这位老部下致以衷心的问候;还表现在鲍罗金诺战役之前他回到部队以后接近普通士兵的细节中;更表现在他对祖国、对人民真诚的爱中。他与人民群众有着密切的联系,对士气民心有透彻的了解,同时也力图积极影响他们的情绪。他“知道,决定战役命运的,不是总司令的命令,不是军队处的位置,也不是大炮和杀人的数目,而是叫做士气的那种不可捉摸的力量,于是他留心观察这种力量,并尽他的权力所及来指导它。”

  在托尔斯泰的笔下,库图佐夫的质朴常常是与日常的、甚至是平淡的生活现象连在一起的。“库图佐夫自从和安德烈公爵分手以来,长得更胖了,脸上皮肤松驰,显得更臃肿了。但是他所熟悉的白眼珠和伤疤,还有那脸上和体态上所显露出来的倦意却依然如故。”

  当法军入侵俄国时,库图佐夫和人民息息相通,表现得无比的英勇和坚定。在关系到俄国历史命运的鲍罗金诺战役中,沃尔佐根错误地估计了战斗进程,向库图佐夫报告说,俄军的所有阵地都落到了敌人手里,没有办法把它们夺回来,士兵在逃跑,无法阻止他们。“您看到啦?您看到啦?…… ”库图佐夫皱起眉头喊道,然后很快地站起来,朝着沃尔佐根走。……他用他颤抖的双手做着威胁的姿势,哽咽着喊道。 ‘您怎么敢,阁下,对我说这样的话。您一无所知,替我告诉巴克莱将军,他的报告是不确实的,对于战斗的真实情况,我做总司令的比他知道得更清楚’。”“‘左翼的敌人已经被打退,右翼的已被打败。假如您没有看清楚的话,那么,阁下,请您不要随便说您不知道的事情。请您回到巴克莱将军那里,转告他,我明天一定要向敌人发动进攻”。库图佐夫严厉地说道。”

  库图佐夫的胆略和远见是人民力量的体现,而这位统帅的坚毅果断又反过来对整个部队斗志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于是,库图佐夫的话和他下达的第二天作战的命令,通过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的联系,立刻传遍了军队的各个角落,这种联系维持着全军的同一个情绪即所谓的士气,它是战争的一根主要神经……听说明天他们要向敌人发起进攻,并且又从最高指挥部证实了他们愿意相信的事,那些疲惫不堪的、正在动摇的人都得到了安慰,精神振作起来。”

  托尔斯泰在写到俄国军队放弃莫斯科,把它丢给法国人的一些场面时,生动地描述了库图佐夫的决心。他置高级军事长官的意见于不顾,违背当局和城市居民的期望,为了保存俄国军队的有生力量,果断地下达了撤离莫斯科的命令,虽然他完全清楚自已对国家、民族所承担的责任。作家写道:“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历史人物,他的活动是那样不可改变地和始终如一地朝着同一个目标。”

  在库图佐夫卓越的组织和领导下,俄国人民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法国军队,决定了俄国历史向前发展的命运。当库图佐夫听到拿破仑最后不得不逃离莫斯科时,他为俄罗斯民族的得救高兴得流下了热泪。在这里,作家情不自禁地称赞他是“民族战争的代表”、“真正伟大的人物”。

  托尔斯泰在小说中还重新评价了拿破仑。拿破仑的形象与库图佐夫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位法国统帅是作为1805年至1812年这个时代的一个历史人物出现在小说中的。作家一反某些欧洲史学家的观点,把他们所称道的“英雄”描绘成一个被历史嘲笑的对象。他不但是一个侵略者,而且是一个靠牺牲人民生命向上爬的野心家。作家直截了当地谴责他“扮演了人类刽子手的角色”。

  拿破仑的第一次出场是在奥斯特里茨战役前夕。这一天,拿破仑“身体健康,心情舒畅,精神焕发,处于一种好象一切都可以做到,一切都能成功的愉快的心情之中。”同士兵的接近,同那些在东征西讨中共患难的人接近,似乎给了他控制各种事变的巨大的现实权力。但是,他同士兵的接近也罢,心胸开阔也罢,同他控制各种事变的权力一样,都是虚假的。他傲慢自负,十分推崇自己的“我”,几乎达到了神化的地步。“显然,只有他心里想到的事他才觉得是有趣的。他自己以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由他的意志决定的”。

  拿破仑对人民不但极其冷漠无情,而且习惯于鄙视他们。为了表示对这位显赫的统帅的崇拜,波兰枪骑兵甘愿在河水中淹死而泅渡涅曼河,拿破仑对此除了感到轻微不快之外,没有任何表示。“副官回来以后,找了一个适当的机会,壮着胆请皇帝注意波兰人对他表示的忠心,这时那个穿灰外衣的小个子站起来,叫来伯蒂,开始同他在岸上踱来踱去,一连向他发出命令,偶尔不以为然地看一眼那些分散他注意力的将要淹死的枪骑兵。”

  拿破仑深信自己是特殊人物,他认为专横地支配别的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不仅是他的权力,而且也是他生活的使命。“他命中注定要扮演一个屠杀各国人民的刽子手的不光彩和不自由的角色,但他却使自己相信,他的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各国人民的幸福,他能够主宰千百万人的命运,并且能够动用权力来行善。”

  拿破仑和扩张、战争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这位一米五八高的法国皇帝醉心于各种好大喜功的庞大计划,他把这些计划的实现看得高于一切,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灾难却丝毫也不能触动他的心。他在一封寄回巴黎的信中写道:“战场是壮观的,因为有五万具尸体躺在那里。”对他来说,战争就是一场狂热的赌博,赌注下得越大,就越能吸引他。在进行鲍罗金诺战役时,“拿破仑感到一种颓丧的心情,这种心情是一个一向幸运的赌徒常有的。他胡下赌注,却一直赢钱,忽然间,就在他估计赌博的一切意外情况的时候,他感到把赌局考虑得越多,就越是输定了。”

  在拿破仑形象的描写中,可以明显地感到一种冷嘲热讽的讥刺。作家预言,在鲍罗金诺战役中,战局的发展并不以拿破仑的意志为转移,就是在他表现上似乎已经取得胜利并进入莫斯科的时候,事态的发展也是违背他的意愿的。这个征服者认为莫斯科以及整个俄罗斯将会拜倒在他的脚下,但是,莫斯科的市民并没有拿着面包和盐来欢迎他。“莫斯科已经空荡荡了。虽然城里还有人,还有十五分之一原来的居民留在城里,但它已经空了。它是空的,好象一个将要毁灭的没有蜂王的蜂巢一样。”在这里,一个城市的生命的熄灭是作为人民力量的特殊形式表现出来了。

  在小说里,作者从对拿破仑征服计划的破灭的描写中,揭示了深远的历史意义。作家虽然没有全面地评价拿破仑一生的是非功过,却入木三分地揭示了拿破仑作为一个侵略者的掠夺本质及必然灭亡的命运。

  同人民的爱国主义热情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上层贵族对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漠不关心。小说用了大量的篇幅揭露宫廷官僚和上层贵族的腐败。在国家危难时期,他们照样寻欢作乐,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舞会仍旧进行,还是同样演出法国戏,宫廷的兴致一如往昔,还是同样的争名夺利和勾心斗角。”书中对库拉金一家的丑行劣迹进行了猛烈的抨击。瓦西里·库拉金公爵是宫廷和上流社会的代表,热中仕进,阴险狡猾,毫无节操和道德观念。“有一种东西总是使他爱慕那些比他更有钱有势的人,他在抓住利用人的最适当时机上具有罕见的技巧。”虽然他是达官贵人中的一个有权威的人物,但他同样常常“自发”地“采用蒙骗手段和作有利的交易。他趁富豪别祖霍夫伯爵病危之际,千方百计要窃取他传授遗产的遗嘱,又耍手腕撮合了遗产继承人彼埃尔和自己女儿爱伦的婚姻。爱伦是个“美丽的动物”,过的是荒淫糜烂的生活,她只关心自己的享乐,丝毫不以国家存亡为念,在鲍罗金诺会战的重要关头,她写信给战场上的彼埃尔要求离婚,以便同他的情夫再结婚,一起到国外去寻欢作乐。库拉金的两个儿子一个卑劣,一个愚蠢,酒宴、放荡、闲逸是他们所追求的“幸福”生活的全部内容。阿那托尔趁安德烈到前线参战的时候,却与一群恶少设谋引诱和拐骗安德列的未婚妻纳塔莎。总之,这个家族既无爱国心,也无民族和人民的观念,他们跳的是法国舞,讲的是法语,崇尚法国的风俗,背离了民族和人民。

  在这里,作家是把接近人民和爱国感情联系在一起的。他认为越接近人民便越爱国,道德水平和精神生活也越高尚;反之,越疏远人民便越无爱国心,精神面貌便越丑恶,道德水平也越低下。作家塑造这个家族的艺术典型就是为了表达他对脱离人民的贵族的怒斥。

  库拉金一家所混迹的那个彼得堡社交界,从宫廷女官舍雷尔到富家小姐朱丽叶·加拉金娜,口头上也侈谈爱国的词句,甚至装腔作势地规定在沙龙晚会里讲法语要罚款,实际上他们最感兴趣的是金钱和权势。作家愤怒地写道:“这一派所有的人追求卢布、勋章、官位,在这种追求中他们只注意皇帝恩惠的风标方向。只要一发现风标朝着某一方向,这一队雄蜂似的人便立刻向这边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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