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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俄罗斯大地之子-列夫·托尔斯泰评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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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爱情,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情况下,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显贵卡列宁。这是一桩典型的以门第、金钱和地位作为衡量标准的封建买卖婚姻,安娜的姑母是因“家世的利益”,卡列宁则是为了保住在官场的名声,尚未涉世的安娜便作了贵族和达官之间交易的牺牲品。

  安娜和卡列宁实在是一对不协调的夫妻。安娜美貌惊人,风姿绰约,娴雅大方,楚楚动人,令人感到她“仿佛生活在一个复杂多端,诗意葱茏,使人望尘莫及的世界。”在莫斯科上令人难忘的舞会上,被安娜夺走了情人的吉蒂虽有满怀的怨恨和妒意,也折服于安娜惊世骇俗的美貌和风度。诚然,阶级的影响,在这个贵族少妇身上也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并没有、也不可能“出污泥而不染”,贵族上流社会的富贵荣华生活所熏陶出来的贵妇人的生活情调和偏见,不时地在她身上表现出来。但是她却是一个心地纯洁、聪慧而富有洞察力的女性,对周围的世界有着敏锐的分析能力和理解能力。而俄罗斯民族文化的精神传统,又赋予她一种俄罗斯妇女的灵魂之美,纯洁、真挚、热情和富有同情心。

  卡列宁长着一对特别刺眼的招风耳,带着刻板冷漠的神情。他的“不风雅的外貌”与安娜充满热情、活力的美形成了一种啼笑皆非的反差。他一出校门便托身官场,在那里凝聚着他皆生的追求,包含着他全部的生活内容。对功名的贪婪,使他变成了一架缺乏人的正常感情的官僚机器。夫妻之情,亲子之爱,这些人之常情在他的内心世界中都被排斥得干干净净。爱情,对卡列宁来说是人的一种幼稚可笑的情感,每次提到爱情,他都用一种讥笑嘲讽的语气。他娶安娜不是因为爱,只是把她当作一种装点门面的必要的摆设。他把他和安娜的关系仅仅当做由法律维系的夫妻关系,他不懂得联系夫妻关系的纽带更重要的是爱情,更不懂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

  安娜初嫁卡列宁时还只是个情窦初开,尚未成年的少女,但是花蕾终究会变成花朵,出嫁时她不懂得爱情并不妨碍她日后对爱情生活的追求。当她成熟了,内心强烈地呼唤着爱情,旺盛的生命需要抚爱的时候,她才明白了那桩婚姻给她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在和卡列宁共同生活的八年中,安娜痛苦地认识到丈夫是一个虚伪透顶、冷酷无情、只知道追求功名利禄而对自己妻子漠不关心的伪君子。他“在谎言中舒卷自如,悠然自得,就像鱼在水里一样。”“想得到功名,想升官,这就是他灵魂里所有的东西,至于高尚理想,对文化,对宗教的爱好,这些都不过是为了升官的许多叩门砖罢了。”“爱是什么,他连知道不知道呢。”

  在卡列宁那儿,安娜不可能得到她渴望的爱情幸福。八年的夫妻生活带给她的是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精神痛苦。可是,卡列宁不但不理解安娜内心的渴求,反而用他的冷漠和无情的嘲讽来刺伤她,加重她的痛苦,同样也加深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尽管如此,没有爱情的家庭生活并没有驱散那萦绕在心头的爱的激情,她企图用炽热的情感去唤醒卡列宁那颗冷漠的心。但她的一切努力犹如用火去点燃冰一样毫无结果。终于,她的心破碎了,她悲愤地诉说道:“八年来他是怎样摧残我的生命,摧残了活在我身上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他甚至一次都没有想过,我是需要爱情的活的女人。”

  因此,安娜对于卡列宁的厌恶和憎恨,便是很自然的了。八年来,她不得不抑住自己内心的痛苦,而把爱转向她的儿子谢辽沙。安娜对儿子的爱不同于一般的母爱,除了母爱之外还包含着她爱情变相的、曲折的寄托。安娜从儿子那里得到了回报,儿子的爱是她在不幸的家庭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是她感情上的唯一安慰。为此,她把儿子视为她的命根子。

  但是,安娜同丈夫在感情上、素质上、思想上的矛盾如此之大,以至于母爱也不能代替她对于美好的生活和爱情的渴望、追求,她内心的追求因长久的压抑而变得越来越强烈,化为一隈隈不可遏止的激情波澜,时时拍击着她的心房。她对哥哥奥布浪在说过她对自己丈夫的看法:“我不能和他一道生活。你要明白,看见他我就发生一种生理上的反感,这个使得我神经错乱。我不能够,我不能够和他一起生活。”

  可见,安娜和卡列宁的貌合神离的家庭生活必然要走向破裂,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果然,和青年贵族渥伦斯基的相遇,成了安娜生命的转折点。

  安娜为了解决哥哥嫂嫂的纠纷,乘火车从彼得堡来到了莫斯科。

  安娜同场的那一幕是托尔斯泰的精心杰作,是古典文学中少有的一幅鲜明生动的肖像画。作家让我们通过渥伦斯基的看到:“……当他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她也掉过头来了。她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面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着的灰色眼睛亲切而注意地盯在他的脸上,好像她在辨认他一样,随后又立刻转向走过的人群,象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在那短短的一瞥中,渥伦斯基已经注意到了有一股被压抑的生气在她的脸上流露,在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和把她的嘴唇弄弯曲了的隐约的微笑中间掠过,仿佛有一种过剩的生命力洋溢在她的全身心,违背她的意志,时而在她的眼睛的闪光里,时而在她的微笑中显现出来。”

  在这段描写中,与其说作家在描绘安娜的外表,不如说是在揭示她的内心世界,这就是那如此吸引渥伦斯基注意的,透过她的微笑和眼神流露出来的对感情生活的欲求。这是安娜性格中最核心的东西,是她与渥伦斯基爱情之所由来,也是她的悲剧产生的内在根源。

  这个片断中双方的回眸而视颇为耐人寻昧。渥伦斯基“感到非要看也一眼不可”是因为他被安娜的美貌、风度和奇异的神态所吸引,安娜“也掉过头来”却有更隐秘的心理原因。以前,她把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爱压抑在心中,用幻想的方式为这种埋苦恼在心底的爱寻找着寄托者。这个“寄托者”是她心中模糊不清的、变幻不定的意象。当英俊潇洒的渥伦斯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豁然开朗了,她为自己不能实现的爱所幻求的正是渥伦斯基这样的人。一种不可违抗的力量使她掉过头来,去“辨认他。”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双方都引起了一种情感的激荡,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心理,不由自主地决定了一种神奇的选择。因此,与其说是渥伦斯基唤醒了安娜埋苦恼在心头的情感,不如说是安娜备受压抑的情感驱使她不自觉地用自己的魅力去挑动了渥伦斯基对她的追求。

  安娜有追求爱情幸福的强烈愿望,但作为贵妇人,她深知自己无力对抗维系她和卡列宁婚姻的法律、道德和强大的社会舆论,她明白她要冲破这一切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其结果必将是毁灭性的灾难,同时,她也认为自己的愿望本身就是一种有罪的欲念。这就是她最初预感的思想基础。强烈的恐惧感使她用理智筑成了一道堤防,挡住心中情感的奔涌。但是自从见到了渥伦斯基以后,她的内心世界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洋,她那脆弱的防波堤无力挡住膑激浪,随时都有被冲决的可能。

  华丽的舞厅灯火辉煌,莫斯科上流社会社交界的精华纷纷莅临。开始,安娜对渥伦斯基邀请她对舞视而不见,努力控制住自己感情的萌动。但她的理智作了这一短暂、无力的反抗以后,立即被激情的洪流吞没了。

  安娜和渥伦斯基对舞了,她大胆地用她那动人的眼睛,含着柔情蜜意的微笑和渥伦斯基交流着内心翻卷着的、火一样的激情。她平生第一次品尝了爱的幸福,如饮醇醪般陶醉。此时此刻,她身上产生了一股不顾一切,无所畏惧地吮吸爱的甘露的勇气。

  随着舞会上涌起的激情的潮汐退去,安娜心中产生了一种过失感,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能再在莫斯科呆下去了,因此突然改变了计划,提前离开莫斯科,回到彼得堡丈夫和孩子那里去。她匆匆离开莫斯科还有更隐秘的原因,她懂得,在莫斯科她是无力抗拒渥伦斯基的追求的,如不及早脱身,她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驰往彼得堡的列车上,安娜强制自己用对家庭的思念来抵消她离开渥伦斯基后的惆怅,这又是一次理智对激情的遏制。但是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便不能关闭。渥伦斯基舞会上那张多情的面孔萦绕在她的脑际久久不能离去,把她的心搅得越来越乱。

  正在这时,她在小站上遇到了跟踪而来的渥伦斯基。渥伦斯基对她五月白:他爱她,离不开她。这正是安娜内心潜苦恼着的希望。两颗充满激情的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如果说莫斯科车站两人的邂逅引起了安娜内心深藏着的感情的萌动,莫斯科舞会上是安娜追求爱的大胆尝试,那么小站的相逢,就预示了安娜和渥伦斯基结合的必然性。从这时开始,安娜的日后道路便由他们内心的一种强大力量替她安排定了。

  安娜带着渥伦斯基的影子回到了彼得堡,从此,原来平静的生活“乱了”,旧有的一切在安娜的心目中与渥伦斯基对照起来,都显得暗淡无光。她再不能忍受窒息了她八年年轻生命的家庭生活,卡列宁那一对她见惯了的招风耳使她感到特别刺眼,他那虚伪的、尖细的声音更使她觉得恶心,就连安娜视为命根子的儿子谢辽沙也开始在她的心目中“唤起了一种近似幻灭的感觉”。对于新生活的向往,在安娜的心中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朗。

  在培脱西公爵夫人家的一角,安娜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想要渥伦斯基离开她,回到吉蒂小姐的身边去。但是此时理智的声音已十分微弱,心中奔涌的激情形诸于色,脸上焕发出使渥伦斯基神迷意荡的精神美。这分明是向渥伦斯基照示:她爱他。很快,两颗恋人的心紧紧地跳在一起。她说:“时候来到了,我知道不能再欺骗自己,我是活人,罪不在我,上帝生就我这样一个人,我要爱情,我要生活。”

  然而,一个已婚的女性,难道可以背叛自己的丈夫而追求另外的爱情吗?

  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俄国,封建统治仍占优势,教会虽然准许离婚,实际仍以其苛刻的条件(如必须一方下落不明)等于不准离婚,同时离婚妇女不得再结婚。腐朽透顶的俄国贵族上流社会在神圣的婚姻外表下容忍男子“毫不忸怩地耽溺于一切情欲”,也容许妇女苟且偷情,只要维持表面的体统就行。但对于一个生性诚实的已婚妇女来说,即使她由于正当理由爱上另一个男人,如果她希望公开自己的爱情,获得幸福的生活,那却是大逆不道的。

  彼得堡上流社会当时有三个主要的社交团体,一个是卡列宁之流的官僚机器们组成的团体;另一个是以莉姬娅·伊凡诺夫娜伯爵夫人为首的团体,这个团体的成员是一些年老色衰的妇人和自命不凡的男子;第三个团体是彼得堡真正的社交界,由一群如同娼妓的年轻美貌的贵妇人组成,培脱西·特维斯卡雅夫人是其中最活跃的人物。这三个集团的贵族男女大都有着风流艳史,他们在上流社会的保护伞下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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