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西路军-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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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对西路军实施反攻和阻击。时近冬季,西北气温已至零下,西路军缺衣少粮,没有弹药与根据地,兵员无法补充,也无山地可做凭障,而马家军既有飞机大炮,也有精良的骑兵在戈壁上纵横驰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利于西路军。更要命的是:西路军一把手陈昌浩因在长征中追随张国焘,自以为“犯下了错误”,现在想尽快地回到正确路线上来,自然奉中央军委指示为圣旨,不敢向中央反映在河西遇到的困难,并且对西路军总指挥徐向前从实际出发的想法横加指责。于是,西路军在千里戈壁上处于被动之势。其中,河西走廊上的交通咽喉古浪县城一仗,红九军损失近半,数位师团级干部阵亡,几乎一蹶不振,气得陈昌浩把红九军全体干部痛骂一通,当场撤了九军军长孙玉清、政委陈海松的职务,派一方面军过来的原三十军参谋长李聚奎做九军代理军长。后来又因需要恢复了军政双全的政委陈海松的职务。此后,中央军委来电令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建立根据地,徐向前认为此地荒凉,他们孤军深入,没有兵员补充,无法筹粮筹款,不宜久蹲,提出要么迅速往西推进,到新疆接受苏联支援的武器,再打回来,要么东返,回到陕北,再作考虑。但陈昌浩不同意,他说要坚决服从中央命令,把河西走廊弄得一片红,就象当年把川北弄得一片红一样。与此同时,中央军委毛泽东也复电,批评了徐向前速入新疆的主张,支持陈昌浩就地建立根据地。这样,西路军就孤军蹲在戈壁滩上准备建根据地。但马家军似乎不想让他们留在属于他们的戈壁滩上,连续发动攻击。经过四十里辅、永昌等几场血仗后,西路军人马又折损数千,元气大伤。这时,中央军委又电令西路军继续西进。于是,衣衫褛缕的红五军在董振堂军长率领下冒着零下三十度的气温,在滴水成冰的戈壁摊上开路。先攻占临泽县城。然后,政委黄超领着军部及另外两个主力团留在临泽。妇女先锋团的另外两个营及西路军直属机关一部分也住进临泽。而董振堂则率领五军另两个主力团、两个骑兵连及妇女团第三营共二千八百人星夜挺进高台,当夜攻下高台。 但很快传来消息。董振堂占领高台后,二马纠集正规军五个旅计二万五千人,民团四万,以马步芳一百师的旅长马元海为总指挥,迅速追赶过来,包围高台。他们分兵切断高台与临泽、倪家营子间的联系,然后以三万兵力重点围攻高台。董振堂率军在高台与十倍于已的敌军苦苦血战着。西路军总部听说董振堂被围,曾派骑兵师去援助,但路上被马家军骑兵打散。论骑战,马家军骑兵在当时的中国似乎没有对手。
二,临泽城下
本文这个故事就是在高台被围后发生的。主人公叫赵宁都。 这是董振堂率军攻占高台后的第五天。也是高台被围后的第三天。 这天是个阴冷的天气。戈壁滩上依然是寒风和沙砾的天下。寒风卷起积雪上的雪粒,在戈壁滩上空旋转。沙砾和石块坚硬如铁,一直辅到无尽头的地平线上,诉说着永远的寂寞和历史的沧桑。祈连山沿着戈壁滩延伸着。那条银白色的雪线在天空中划过,显得遥不可及,也显得圣洁和庄严。 空气中飘荡着令人心悸的血腥味、硫璜味、硝石味等各种火药味。和这些气味相配合的是,偶尔有零星的枪炮声从空旷的戈壁滩上方的天空传过来。 远处仍然遗留着数具干硬的未及掩埋的马家军正规军士兵和民团士兵的尸体。还有一摊一摊的冻成红色的冰块的血迹,和那些裸露着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照。 临泽城的城墙脚下,一些稀疏的枯黄的骆驼刺、岌岌草从积雪和血泊里伸出身子,看上去很柔弱,实际上却十分的坚挺。身子骨在寒风中摇摆着,抗击着,一起一伏的。 和前二天不同的是,这天,天空密布着阴云、翻滚着黑云,明显预示着有一场大雪将要降临。 坚固的临泽城头上,几个红五军战士拿着长矛或长枪站着岗。他们大多只穿一件破烂的单军服,在寒风中如同城墙下的芨芨草一样瑟瑟发着抖,脸庞大多冻得发青,但目光仍默默地专注地凝望着前方。一队妇女先锋团的女兵扛着梭标沿着城墙奔跑,既是巡逻,也是取暖。 这时,临泽城的西城门打开了, 十七、八个骑兵奔出城来。领头是一个红军军官,年龄约二十五六岁,身材很魁悟高大。浓眉大眼,长相很英俊。轮廓分明的脸上浮现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沧桑,刚刮过的络缌胡泛着凛然的青色光芒。他腰间一边挂着驳壳枪,背上插着一支马家军特制的马刀。他扎着武装带,单层的打着补丁的黑灰色红军军服磨破了好几处,破布片被风砍起,在身上摆动着,露出里面白色的土布单衣。没有袜子的脚上穿着一双圆口布鞋。腿上很齐整地扎着绑腿。绑腿上沾满血迹及污泥。穿着虽然寒伧,但挺直而健壮的腰板以标准的骑兵姿式恰到好处地微微弓着,表情举止又沉稳凛然,这使他浑身散发着职业军人的英武之气和军人气质。他就是赵宁都,红五军军部的侦察参谋,也即侦察科长。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官,腰间也挂着驳壳枪。破烂的军帽有些斜。中等个头,身材瘦削。白皙的脸上挂着一对不大的三角眼。与前面的赵宁都形成比较鲜明的对照的是:他脸色十分阴沉,也有几分恐惧。前方隐隐传来一声炮响,他的下巴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双手更紧地抓住了马缰绳。 后面的这个叫刘寄生,原是红四方面军总部保卫局一名副部长。三个月前,在长征途中,他因男女问题,被免去总部保卫局副部长之职,放在保卫局做一般干部。三天前,为简精总部机关,充实基层,他被派到红五军任保卫局干部。 此刻,他二人奉驻守在临泽城内的红五军政委黄超的命令,带一支小分队往城外去侦察、巡逻。 赵宁都是参加宁都起义的原西北军士兵,原来一直跟在董振堂身边,这时随军部一同留在了黄超身边。 黄超原是张国焘的秘书,派他来五军做政委,也就把五军控制在了张国焘的手中。 高台那边情形危急,敌人随时会向临泽派兵,同时,高台那边也随时会有人突围出来送信,必须要有人在四周警备,这样,万一有敌人过来,或者有高台突围的五军战士奔过来,就可有准备。这样,赵宁都建议带小分队在城外警戒并巡逻,黄超同意了他的建议。派他带小分队出了城。他是侦察科长,以前做过冯玉祥西北军的大刀队队员,骑术、刀术又最高明,此项任务非他莫属。刘寄生刚来五军,自然也要煅炼一下,要他到前线走一走。 两人一路无语,领着这十几人的小分队一气奔了四五里路。
三,绝世武艺
奔跑了一会,刘寄生喘息着对赵宁都:“赵科长,我们停一下吧,又不是去执行任务,只是沿城转转啊!” 赵宁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只那么几秒钟,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跑不动了?” “是啊,兄弟,我可不比你。我一直在机关!”刘寄生老实地承认。 赵宁都微微一笑,勒住马。 刘寄生和后面的骑兵也跟着勒住马。 一行人慢慢地往前走。 “赵科长,听说你原来是西北军的,参加过宁都起义。”刘寄生跟上赵宁都,与他并排行在一处,搭讪着。 战事紧张,他来到红五军后,还没有和赵宁都说过话。 赵宁都:“嗯!” 刘寄生:“怪不得一身好武艺的!” 跟着叹气:“唉!我看啊,我们都是不受重用的人!” 赵宁都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刻,眉头皱了一下,英俊的眼睛里闪动着问号,似乎不认可这句话。 刘寄生眨一眨三角眼,看看他,见他没有吭声,就小心又很有些恨恨的语气道:“你看,你参加宁都起义的,武艺高强,又打了这多年的仗,放在主力团当个团长没问题吧!当个骑兵师长都可以,可是,部队一精简,让你做了个没有实权的侦察科长,每天就领着侦察员转悠,真是大材小用。我呢,在上海做过地下党,当初很多中央领导我都打过交道。现在呢?唏!” “你要是不犯那事,现也是团级干部,没有委屈你嘛!”赵宁都眼望着前方,用平稳的语气道。 刘寄生冷笑:“我的资历比那鄂豫皖的军长师长资历都老,我就不可以弄个军政委、师政委做做?” 赵宁都看了看他,忽然伸出手,拍拍他的肩。 刘寄生吓了一跳,赶紧缩一缩肩。 “兄弟,都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个人委屈?我们还是多想想怎样打退马家军吧!”赵宁都的语气十分诚挚。 “打退马家军?”刘寄生冷笑,“我看这回红军算是遭大难了。缺衣少药、天寒地冻,没有根据地,又没有骑兵。伤员受伤了都没有个安置的地方。马家军呢,人数是我们的十几倍,又有补给,有骑兵,粮食弹药又充足,难啊!况且,这样的戈壁滩,是骑兵的天下!” “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说懈气的话。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懈气!”赵宁都语气坚定。 刘寄生悻悻地看他一眼,耸耸肩,道:“好,兄弟我佩服你!象个男人!” 赵宁都:“不用佩服我。红军里值得你佩服的多的是,比如我的老上级董振堂将军!” 忽然,前面传来枪声。 赵宁都警觉地竖起耳朵,锐利的眼神迅速地捕捉到响枪的方向并朝那里望过去。 前面地平线上,二个穿着很破烂,背着枪,看上去象是红军的战士骑着马朝这里奔过来。身后,一群马家军挥着马刀,狂呼乱叫地追赶着。 “快!迎上去!“赵宁都大喝一声,一夹马肚,战马如离弦之箭朝前冲去。 两边渐渐接近了。 前面,朝这边狂奔的两个红军战士中,一个似乎是受了伤,因为体力不支,摔了下来。 另一个战士也受了伤,但没有摔下,昏倒在马背上。 那群马家军约有二十多个,他们追上了滚落下马来的那个红军战士。 一个马家军举起砍刀,就要朝这个战士后脑勺砍去。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这个马家军栽下马去。 赵宁都领刘寄生并那队战士奔了过来。他右手提刀,左手拿枪。枪口还冒着烟。 马家军好象看见更大的猎物一样,放过被追赶的另一个战士,狂呼着,挥着马刀朝赵宁都等人扑来。 赵宁都把枪放进盒子里,抓紧马刀,提在手里,一夹马肚,一声不吭,朝对方冲过去。两眼如电,锐利地刺着对方的眼睛。这一刻,他看到对方二十个马家军眼中流露出的凶狠、狂妄与行将博杀的*。他嘴角挂起一缕冷笑,跟着消失,替之以来的是一抹肃杀与复仇之气。目光也变得冷酷,隐隐闪烁着仇恨与决战的快乐。 他的战马甩下身后的战士已有数十米,明显的一马当先。 刘寄生的马落在最后面,与前面的战士也相隔有数十米。他提着手枪、脸色苍白。 战士们跟着赵宁都呐喊着往前冲去。 虽然马家军的凶悍已让所有战士领教,但赵宁都的锐气足以感染他们并让他们无所畏惧。 两军相接了。一个马家军凶悍地朝赵宁都扑过来,挥刀就砍。但赵宁都没有等他的马刀落下,就一刀砍去,一道寒光闪过,将这个马家军砍落马下。 又一个马家军迎面朝赵宁都撞过来,那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