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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的胡适:他和影响了那个时代-第9部分

小说: 日记的胡适:他和影响了那个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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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可以看出了。尽管依照“优待条款”,皇帝尊号仍存不废,但是,胡适毕竟不是清遗老,而是有着民主思想的新派人物。于是,他称呼“皇上”就不同于普通人称呼“皇上”,就不免让人对他的真实心理产生些许怀疑。     胡适的这一段话充分暴露了他“这个人”:表面上他是个受过西方文明浸染又力主民主自由的新派人物,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完全抛弃某些封建遗毒。在一个已经共和了的“新”社会中,他却仍然为被一个废了的封建帝王接见而“感动”,足见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保存着封建的忠君尊王思想。所以,他说“他很尊崇孔子”的确是句大实话。     在这之后的1924年3月27日,胡适又一次进宫见溥仪。不过,他没有将这次的见面记录在日记中。据庄士敦的回忆,此次见面为时甚短。 
 《日记的胡适》 第一部分抗议修正优待清室条件    如果胡适被皇帝召见后的“感动”不足以说明他其实是有君主思想的话,那么,在1924年冯玉祥的“北京政变”后,胡适所表现出来的对“优待清室条件”修正决议的愤慨与抗议,就很难解释其动机了。     当胡适听说“永远废除皇帝尊号、移出宫禁自行选择住居”等修正决议之后,几乎未作他想就致信新组阁的“摄政内阁”外长王正廷,表示抗议:     ……     我是不赞成清室保存帝号的,但清室的优待乃是一种国际的信义,条约的关系。条约可以修正,可以废止,但堂堂的民国,欺人之弱,乘人之丧,以强暴行之,这真是民国史上的一件最不名誉的事。今清帝既已出宫,清宫既已归冯军把守,我很盼望先生们组织的政府对于下列的几项事能有较满人意的办法:     (一)清帝及其眷属的安全。     (二)清宫故物应由民国正式接收,仿日本保存古物办法,由国家宣布为“国宝”,永远保存,切不可任军人政客趁火打劫。     (三)民国对于此项宝物及其他清室财产,应公平估价,给与代价,指定的款,分年付与,以为清室养赡之资。     对于胡适要求妥善保存“清宫故物”,大多数人是能够接受的,因为那些毕竟属于文物,理应保存。但是,对于他将“驱逐溥仪小朝廷”视为“欺人之弱,乘人之丧”的“强暴行为”,这就很难让人与之共鸣了。于是,自他的这封信在《晨报》上全文登载后,他的此番“抗议”立即遭来抗议声一片,其中不乏他的同事和朋友,几乎无一人支持他。     由于庄士敦首先表达了对胡适“抗议”的支持,他向胡适表示祝贺的同时,赞赏胡适“说出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所以,周作人在给胡适的反对信中说:“这些帝国主义的外国人都不是民国之友,是复辟的赞成人,中国人若听了他们的话,便上了他们的老当。清室既然复过了辟,已经不能再讲什么优待,只因当局的妇人之仁,当时不即断行,这真是民国的最可惜的愚事之一。”     相对于周作人语气的委婉,北京大学的李书华、李宗侗反对胡适的态度要激烈得多。他们联名给胡适写了一封信,直言胡适的“抗议”是错误的,同时表达了对一个“新文化的领袖,新思想的代表,竟然发表这种论调”的遗憾。     在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胡适也感觉到了压力。不过,他善于抓住事物的根本,他一再强调他其实是一直“不赞成清室保存帝号的”。但是,他的这个表白更显出他是矛盾的:既然不赞成清室保存帝号,那么又为何要抗议取消清室优待条件。他又说他只是“反对暴力”,但正如周作人所说:“但以经过二十年拖辫子的痛苦的生活,受过革命及复辟的恐怖的经验的个人眼光来看,这乃是极自然极正当的事。”从另一个方面说,革封建的遗留物的命,难道还需要温文尔雅吗?其实从根上找原因,似乎是君主思想在作祟,不过,胡适从来也没有(当然他也不会)承认他有君主思想。     在溥仪被逐出清宫、北京政府筹建“故宫博物院”时,有人意外地发现了一张胡适写给溥仪的名片,上面写着:“今日因有课,不能入宫,请恕罪。”这个“请恕罪”三字可谓意味深长。     1931年9月的一个星期天,胡适和徐志摩、罗尔纲等一起游景山。站在景山山顶,俯视恢宏壮阔的故宫,一路上笑而论道的胡适突然沉下脸来,低声道:“东北情况严重,如果当年冯玉祥不把溥仪驱逐出宫,今天北平不知怎样了,那时我反对把溥仪驱逐出去,我错了!”时隔七年,胡适终于认错了。 
 《日记的胡适》 第二部分为梅兰芳送行遭非议    依常理思维,以“反封建”为己任的新文化运动,与被新文化运动视作“旧剧”而力图全盘否定的中国戏曲是格格不入的,甚至是水火不容的。同理,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胡适似乎也应当与京剧的代言人梅兰芳不可并行,甚至老死不相往来。诚如鲁迅,他一度就因被外人将他与梅兰芳并为一谈而愤懑异常。     然而,从胡适的日记中,我们却发现,事实完全相反。尽管在对待传统戏曲“旧”的问题上,胡适与其他新文化运动的斗士们并无二致,都主张戏曲必须改革,但与陈独秀、钱玄同、刘半农等人不容置疑的激烈相比,胡适的态度却是和风细雨的。同时,与当时社会上普遍视戏曲演员为“戏子”而倍加歧视不同,胡适与梅兰芳却交谊深厚。 
 《日记的胡适》 第二部分旧剧:改良还是废除    综观胡适日记,“梅兰芳”的名字最早出现在1928年。     1928年12月16日     梅兰芳来谈,三年不见他,稍见老了。     由此可知,在三年前的1925年,胡适与梅兰芳就曾见过面。当时,梅兰芳的名声如日中天。不仅在国人眼中,他是旦行翘楚、伶界大王,也因为他曾于1919年和1924年两度访日而声名远播海外,在外国人眼中,他是中国艺术的化身。20年代中期,梅兰芳位于无量大人胡同的“梅宅”几乎成了外交场所。他接待过意大利、美国、西班牙、瑞典大使及夫人,他还与瑞典王储夫妇“赠石订交”。据不完全统计,他在那些年里接待过国内外包括文艺界、政界、实业界、教育界等各界人士多达六七千。胡适是其中之一,也就成为可能。更有人大胆揣测,教育家、胡适的老师杜威博士在华讲学期间,正是由胡适陪同赴梅宅拜访梅兰芳的。     我们不能就此推断,胡适与梅兰芳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三年前的1925年,因为胡适日记中没有明确记载。然而正因如此,有人根据梅兰芳的挚友齐如山于胡适去世后所撰《挽胡适之先生》中的一段话“我与适之先生,相交五十多年。在民国初年,他常到舍下,且偶与梅兰芳同吃便饭,畅谈一切”,认为胡、梅二人最早相识于民国初年。     为梅兰芳送行遭非议事实上,胡适20岁时,即1910年夏就赴美留学,直到1917年6月归国。由此,胡、梅二人也就不大可能如齐如山所言在“民国初年”就相识相见。如果说,胡适自回国初始即与梅兰芳开始交往,那胡、梅二人最早见面,也当在1917年6月之后。     在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者中,陈独秀最早提出旧剧是需要改良的。他早在1909年便发表了《论戏曲》,指出“要说戏曲有些不好的地方,应当改良,我是大以为然”。也就是说,这时的陈独秀,对于所谓“旧剧”的态度,是改良而非全盘否定。但是,在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之际,他的态度大为转变,大有将旧剧统统棒杀之势。     与此相对,胡适对旧剧的态度却是温和的。他在他的《文学进化观念与戏剧改良》(1918年《新青年》第五卷第四号)一文中说:“一种文学的进化,每经过一个时代往往带着前一个时代留下的许多无用的纪念品;这种纪念品在早先的幼稚时代本是很有用的,后来渐渐的可以用不着他们了,但是因为人类守旧的惰性,故仍旧保存这些过去的纪念品。在社会学上,这种纪念品叫做‘遗形物’。如男子的乳房,形式虽存在,作用已失;本可废去,总没废去,故叫做‘遗形物’……在中国戏剧进化史上,乐曲部分本可以渐渐废去,但他仍旧存留,遂成一种‘遗形物’,早就可以不用了,但相沿下来至今不改。西洋的戏剧在古代也曾经有过许多幼稚的阶段,如和歌、面具、过门、背躬、武场……等等。但这种‘遗形物’,在西洋久已成了历史上的古迹,渐渐地都淘汰完了。这些东西淘汰干净,方才有纯粹戏剧问世。中国人的守旧性最大,保存的‘遗形物’最多。”     显而易见,胡适对旧剧的态度是废去“遗形物”,也即对旧剧进行改良,而非废除旧剧本身。     那么,这个时期的梅兰芳,又在做些什么呢?     梅兰芳是个善于接受新鲜事物的人,这从他在辛亥革命后率先剪掉“脑后这根讨厌的东西”就可见一斑。同样成长于正在逐渐进化和开明的社会中,却只有梅兰芳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要归于他对新鲜事物的敏感和追求。早在1905年他只有11岁时,就对刚刚兴起的反映真人真事的时装新戏颇感兴趣。尽管他当时对“新”戏好奇大于感悟,但改良京剧的种子已经悄然扎根于心底。     1913年,梅兰芳应邀去上海演出。这是他第一次走出京城,而正是这次演出,成为他演艺生涯的转折点。他不仅将声名从皇城根传播到了上海滩,更因为深受上海京剧改良运动的刺激,从此致力于京剧改良,开始了他创新改革的艺术人生。     在上海演出期间,梅兰芳发现上海不仅仅是舞台包括灯光、布景、舞美等都比北京现代化得多,更有大量传统京戏以外的“新戏”,既有纯对白的话剧,更有改良了的京剧。这些改良了的京剧突破了传统表现模式,采用话剧的写实布景与灯光,服装和造型方面也多根据真实生活设计。梅兰芳感悟到时代的发展伴随着人们思想的进步,传统京剧舞台上的老旧故事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而社会变革引发的混乱,让许多人愤懑且迷惘,他们更愿意通过演员的表演以宣泄自己的情绪。因而,这些新戏颇受欢迎。     有传统京剧的基本功作基础,又有日渐远播的名声,更有社会环境的烘托,梅兰芳意识到心底改良京剧的种子已经发芽。从上海返回北京后,他立即着手开始他舞台生涯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排演新戏。从1913年至1918年,他连续排演了14部新戏,既有老戏服装的新戏,也有古装新戏,更有时装新戏。正当新文化运动的斗士们激辩是消灭旧剧,还是改良旧剧时,梅兰芳的舞台形象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并为大众所追捧。     不论胡适回国后是否立即就与梅兰芳见过面,我们不难揣测,主张戏剧改良的胡适欣喜地看到了梅兰芳已经将戏剧改良付诸实践。当胡适的高足傅斯年撰文《戏剧改良各面观》和《再论戏剧改良》,对梅兰芳新剧大加肯定之后,胡适在《文学进化观念与戏剧改良》一文中说“傅斯年君……把我想要说的话都说了,而且说得非常痛快”。     对传统戏剧的共同态度,或许便是胡、梅二人交谊的思想基础。 
 《日记的胡适》 第二部分“华美协进社”邀梅访美    我们今天反观梅兰芳的成功,究其原因,除了个人的天资与努力之外,注重与知识分子的结合,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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